一天在朋友家,他指着墙上一幅古画,问我:“你觉得这条龙像吗?
听说是齐白石画的。”我盯着那幅画,心想:龙本来就是虚构的,什么叫“像”呢?
这使我想起同样擅长画龙的其他两位大师,徐悲鸿和张大千。
他们三人画龙各有神韵,却不尽相同。
这便有了今天的故事。
齐白石:对未见之龙的慎重描绘齐白石,大家都知道,他的代表作大部分是花鸟虫鱼,很少有人知道他也画过龙。
齐白石自己也说过,龙是虚构出来的,他没有见过,所以很少动笔去画。
其实,他一生中对龙的描绘,只留下了屈指可数的几幅。
北京画院就收藏着齐白石的一幅《十二属图》,其中的《云龙》图尤为引人注目。
这幅画上,乌云密布,龙首在浓云中若隐若现,龙的眼睛大而有神,须眉飘逸,龙嘴之下,一道水光倾泻而下。
这幅画笔法简洁流畅,没有夸张的龙鳞龙爪,反而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透露着安宁和祥瑞。
那时,收藏爱好者关蔚山特别喜欢齐白石的画,曾经多次请他制作一套十二生肖画。
起初齐白石因为与关蔚山不熟,加上自己不擅长画龙,婉拒了这个要求。
可是关蔚山不肯罢休,最终通过画店四年的努力,才集齐了一套。
这套《十二属图》技法多样,既有水墨晕染,又有工笔勾勒,画中的龙也别具一格,既不张牙舞爪,也不怒目圆睁,隐隐透出些许童趣。
1922年,齐白石还曾为民初直系军阀首领曹锟绘制了一幅九尺巨屏《云龙》图,画中的龙矫健飞腾,气势磅礴。
此后齐白石在游蜀期间,也曾创作过一套十二生肖图,但如今仅剩下一幅《墨山羊》。
徐悲鸿:三度绘龙,技法精湛徐悲鸿以画“奔马”著称,但其实他的动物画作中,龙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题材。
他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三次创作了《十二生肖》册页,每次都精心描绘了龙。
1939年的一个版本,被称为“新本”,它造型精准,笔墨细微,却没有那么多英雄气概。
后来的“蒋本”,更是充满了悲鸿离婚时的沉闷情绪。
而1946年创作的“张本”,则洋溢着更多的温馨与放松。
这三本绘龙册页尽管情感和笔触不尽相同,但在画龙的技巧上却有着惊人的一致。
徐悲鸿的龙,采用的是西方光影写实技法与中国国画的结合,乌云密布中,龙头突出,目光炯炯,龙须飞扬。
笔下的龙总是充满力量,仿佛随时准备呼风唤雨,威严而灵动。
张大千:龙画的稀少与独特创作张大千是20世纪的国画大师,他的画作兼顾传统与现代,尤其是晚年的泼彩、泼墨,更是独具一格。
可即便如此,张大千画龙的作品也并不多见。
北京翰海迎春拍卖会曾经展出过张大千的一幅《云龙》图,他自己在画中提到:作龙为不易之事……余生平作龙甚少。
但这幅偶尔之作,却令世人惊艳不已。
画面上,飞龙穿云破雾,鳞甲分明,龙爪龙尾若隐若现,气势宏大。
1964年龙年,张大千甚至将这幅图制成贺年卡,赠送给亲友。
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这幅作品的美,张大千还委托友人以木版水印复制了限量版《甲辰神龙》。
这幅版画将原作的黑白色调改为橘红,使龙的形象更加鲜艳和生动。
在橘云的映衬下,龙显得威严而神秘。
结语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三位大师,都在不同的时期用不同的方式画龙。
他们笔下的龙,各有各的神韵,或温和,或威严,或灵动。
通过这些龙画,我们不仅能看到他们精湛的技艺和独运的匠心,也能感受到他们对绘画题材深思熟虑、反复斟酌的态度。
或许,这就是大师之所以为大师的原因吧。
通过研究他们的画作,我们能从中获得启发,不仅是艺术上的,更有做人做事的态度和追求。
无论是面对现实中未见之物的慎重,还是对技法的精益求精,亦或是创作中的偶尔惊艳,都是值得我们学习和思考的。
各有所长,各有神韵,这三位大师的作品,也许正好像他们所画的龙,充满了无尽的智慧和魅力,等待我们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