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雨季：大禹治水背后的献祭者》
阳城的青铜鼎蒸腾着祭天的香气，禹的玄色王服却被冷汗浸透。三百名开山奴隶的尸体陈列在丹墀下，每具胸腔都鼓胀如舟，指甲缝里嵌着河蚌的碎壳。
"父王请看 ——" 启掀开第七具尸体的衣襟，心口狰狞的饕餮纹刺青正在渗血。禹的瞳孔骤缩，那是二十年前故乡洪灾时，他给每个乡亲烙下的保命印记。
夜雨突至，祭天台的龟甲突然爆裂。巫祝踉跄着捧起带血的裂纹："这些魂魄本应葬在河伯腹中，却被强行钉在山体裂隙！" 惊雷劈开云层，禹恍惚看见当年的洪水化作人形 —— 正是这些被他亲手烙下印记的乡亲，他们的怨灵被启炼成 "活桩"，血肉与山石融为一体，才让龙门提前三年通水。
"儿臣只是用了当年父王教的法子。" 启的青铜面具映着父王惨白的脸，"治水如治军，总要有人献祭。" 他的靴底碾碎一只挣扎的河蚌，蚌壳里滚出半枚玉珏 —— 正是禹当年送给发妻的定情信物。
禹的佩剑 "腾空" 突然嗡鸣，剑锋指向启的咽喉时，却颤抖着转向自己心口。台下八百诸侯的玉佩叮当作响，每一声都在复述那句祖训："洪水未平，何以为家？"
巫祝突然扯开衣襟，露出与奴隶的刺青："大王可记得，当年您为阻洪水，亲手将臣等推入决口？" 雨声渐歇，三百具尸体的眼睛同时睁开，浑浊的河水流过丹墀，在禹的脚下汇成二十年前的故乡轮廓。
禹的泪水坠入洪流，忽然听见婴儿的啼哭 —— 那是启出生时的声音。当年他劈开辕山，化为黑熊疏通河道，却惊跑了送饭的妻子，致其化为石头。启从石缝中降生的刹那，他曾发誓："吾儿将来，必让天下再无水患。"
青铜鼎的火光忽明忽暗，禹的佩剑 "当啷" 坠地。他解下腰间的息壤 ，将最后一把神土撒向尸体。三百道蓝光冲天而起，雨幕中浮现出故乡的炊烟。启的面具裂痕里渗出鲜血，他终于看清父亲眼中的痛 —— 那是当年化为黑熊时，看见妻子石化瞬间的眼神。
黎明时分，禹独自登上涂山。悬崖下的河水突然平静如镜，倒影里浮现出三百张熟悉的面孔。他解开王服，露出心口与奴隶相同的饕餮刺青，纵身跃入深渊。 声中，息壤浮出水面，里面躺着半枚玉珏，与河蚌中的那半完美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