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之际的晋商是一个影响力很大、毁誉参半的团体,晋商广泛参与了边境贸易,赚到了巨额财富。因为他们赚钱太多,晋商也想很多成功人士一样编造了不少段子,什么以诚为本(这是找了文人帮忙的结果),什么草原上遇到了神仙等等,这些都是忽悠人的,他们发家的真正原因就是有一群能让李成梁下跪的权贵支持他们。
(让老高凑个数吧,他是王崇古的铁哥们)
明末晋商最直接的支持者分别是王崇古和张四维,他们都出身晋商家庭,是明末晋商边境贸易的铁杆支持者。王崇古担任过宣大总督和兵部尚书,他的亲爹王瑶在正德年间就是盐商,伯父也是商人,王崇古的亲哥哥王崇义也是子承父业的盐商,大姐则嫁到了山西著名盐商(山西盐商百分百经营边贸,最早的山西盐商就要给明军送粮食)沈家。张四维则是张居正改革的副手,他的父亲张允龄是一边经营地产、一边经营商业的晋商,张允龄的老婆就是王崇古的姐姐,张四维的哥哥张四教也成了晋商。明朝同蒙古议和时,王崇古和张四维这对甥舅恰恰是政策的主要推动者。
王崇古和张四维的关系网还不只于此,他们还分别同兵部尚书杨博(也就是严世蕃口中的三大奇才之一)的儿子、孙子结亲。张四维的一个女儿还嫁给了内阁另一个大佬陕西人马自强,马自强偏偏也有一个当边境商人的弟弟马自修。张四维的弟弟张四象先后娶了两个老婆,她第二任老婆就姓范,是晋商范世逵的后人。王崇古和张四维两大家族的姻亲网络非常明确,那就是家族中最有出息的“嫡系”成员和政治观点、利益需求类似的同级大佬联姻,做买卖的旁系成员则和山西、陕西的顶级土豪们结亲。
李成梁的升迁恰恰就在王崇古和张四维的关系网内,嘉靖四十五年李成梁承袭了祖传的官职,当时在北京进行考核的兵部尚书就是王崇古和张四维的亲家杨博(杨博那年还兼职了吏部尚书,李成梁怎么着都要和他打招呼)。李成梁在隆庆和万历初年大杀四方,结果都是在王崇古和张四维的网络中打转。隆庆朝一共有六年,杨博当了两年兵部尚书、四年吏部尚书。万历六年以前,王崇古当了三年兵部尚书,张四维交好的王国光也当了三年户部尚书,张四维的另一个亲家马自强还当了四年礼部尚书(明代礼部尚书可是真大佬,当大学士的几率远超吏部尚书),更不用说张四维还在内阁充当张居正的助手。
李成梁恭维过张居正,甚至给人留下了他是张居正一党的错觉。但他和张四维的关系更加密切,张四维不惜因为他得罪了张居正。李成梁的伯爵身份是在万历六年取得的,那一年他派兵突袭了投靠明朝的蒙古人,斩首了460多人,用无辜者的脑袋换取了伯爵头衔。他的捷报刚一发出,留在北京的张四维立刻就核准,并上报了万历皇帝,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长宁堡大捷。纸里包不住火,这一事件的真相被张居正得知后,张居正和张四维起了冲突。在这一事件后,张四维心中就埋下了对抗张居正的种子,并在张居正死后进行了实施。
为了让自家的亲戚做生意方便,这群大明的“良心”还让自己亲戚们有了更多的官方身份,王崇古的孙子王襄毅就在锦衣卫担任重要职位,张四维的弟弟张四象也是明军龙虎卫的指挥佥事。有了这一层关系,你说李成梁们敢不敢管晋商的买卖?明清时期的晋商没了,但他们手段却被很多人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