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深秋,北影导演系学生肖央裹着褪色羽绒服,抱着设计稿冲进中关村某写字楼。彼时他为了凑够拍摄毕设的资金,接了洗脚城广告设计的私活。
客户王太利从满桌合同里抬头——这位比肖央年长十一岁的山东商人,刚把文化公司年营收做到千万量级。
方案讨论间隙,王太利哼起自创旋律,肖央脱口而出:“这曲子填上词能红!”两个分别痴迷迈克尔·杰克逊和科恩兄弟的男人,在打印机的嗡鸣声中碰撞出火花。
三个月后,他们自掏腰包拍摄的《男艺伎回忆录》爆红网络,花光积蓄的两人却挤在十平米出租屋分食泡面。
2010年深冬,《老男孩》剧组在废弃教室拍关键戏份。王太利接到父亲病危电话时,正给肖央示范吉他弹奏动作。
他颤抖着完成“肖大宝”的哭戏镜头,随即连夜赶回山东,终究没能在父亲闭眼前播放样片。葬礼上,肖央默默将电影粗剪版拷贝塞进棺木。
电影上映后席卷2亿点击,主题曲登上春晚。庆功宴上,46岁的王太利捏着镀金奖杯苦笑:“老头子要在,准说我瞎折腾。”
这份遗憾化作《父亲》的创作动力,MV中他亲手书写“时光时光慢些吧”,钢笔尖戳破三层稿纸。
2015年《唐人街探案》庆功宴,陈思诚举杯邀月肖央出演“坤泰”。
王太利在包厢角落轻拍兄弟肩膀:“去闯吧,音乐的事有我。”彼时他女儿正值升学关键期,父亲临终嘱托“多陪家人”的回响愈发清晰。
肖央在表演领域展现出惊人天赋:《情圣》里中年危机演绎让徐峥咋舌,《误杀》中与陈冲的审讯戏被剪进北电教材。
刘德华客串《人潮汹涌》时,亲眼见他为三秒摔跤镜头反复重拍二十六次,感慨道:“这种疯劲,二十年前的梁朝伟才有。”
王太利工作室的橱窗里,摆着泛黄的《小苹果》手写谱。转型音乐制作人后,他帮女儿策划的出道单曲闯入热歌榜,却把肖央电影海报贴在录音棚最显眼处。
肖央凭《人潮汹涌》提名金鸡奖,颁奖礼结束三小时,王太利的朋友圈准时更新:“今夜星光属于真正的演员。”
如今两人同框画面愈发少见,但每逢作品面世必相互站台。
肖央新片首映礼上,王太利带着女儿悄悄坐在末排;
王太利创作音乐会,肖央背着吉他突袭献唱《老男孩》。正如他们给组合取名时的隐喻——筷子分则各自独立,合仍相伴相成。
从地下室走出的草根兄弟,用十六年诠释了友情的另一种形态:不在聚光灯下捆绑前行,而在不同赛道彼此照耀。
或许正如肖央在金鸡领奖台所言:“最好的兄弟,是让你能安心做自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