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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冷血凉薄京圈军工大佬X天生反骨江南野玫瑰
破镜重圆|追妻|高甜|年龄差5岁|上位者低头|先孕后爱|SC|HE
入职君杉研究所不久,楚言就想辞职了。
她的亲闺女指着她的前男友周慎辞大喊:“麻麻,我要这个帅叔叔当我拔拔!”
周慎辞眉梢微动,幽暗狭长的眼眸里浮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楚言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四年前那个潮湿的夜晚。
光线昏暗,男人身上只随意披了件浴袍,指尖是还未燃尽的香烟。
猩红的火光晃动,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楚言,我只问一次,你想好了吗?”
那时的楚言躺在床上,背对着周慎辞,眼角的泪早已将枕头浸湿。
可她却还是佯装洒脱:“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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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是京市是顶级豪门,长子周慎辞更是在商界出了名的纵横捭阖杀伐果断,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蹲下身子,让一个三岁小孩给他戴上粉红凯蒂猫的夹子。
“念念,想不想换个新爸爸?”周慎辞温柔试探。
楚祎念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是,追妈妈的人好多,要排队呢。”
周慎辞悄悄把棒棒糖塞进楚祎念的手里,道:“好念念,求求了,帮爸爸插个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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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总裁办公室内,平日里总是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如今一片混乱,隐晦地暗示着刚刚荒唐的不可说。
周慎辞有力的双臂撑在楚言两侧,将她禁锢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内,高大挺拔的身姿充满了压迫感。
他倨傲地睨着她,语气冷淡又肆然:“为什么不戴戒指?”
楚言拧眉顶嘴:“做实验不方便。”
“戴上。”周慎辞语气不容置喙。
楚言不服:“有什么好处?”
周慎辞垂眸,深隽英挺的五官是上帝亲手雕琢的艺术品。
“刚给你批了三间全设备顶配实验室。”
楚言明眸闪动:“不够。”
周慎辞挑眉,继而淡声开口:“那再加一个,今晚不撕你睡裙。”
楚言:“……”
排雷:
1V1!周慎辞是男主!
女主不完美!男主也不完美!
男主从头到尾只有女主一个!男主又洁又深情!
全文架空!切勿代入现实和真人,切勿过度考据!
划重点:狗血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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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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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辞没有穿外套,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灰尘的痕迹在衬衣上依稀可见。是少见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目光微移,最终停在了方主任和楚言握着的手上。
方主任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松开手。
可楚言还是先他一步,率先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念念……”
周慎辞摁掉通话键,并打断了她:“她饿了,韩秘书带她去吃饭了。”
方主任许是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立刻识相地起身告辞:“那小楚你好好休息哈,有事儿我们邮件联系。”
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病房里只剩下楚言和周慎辞二人。
气氛有点儿不上不下。
“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但有些发烧,多休息就好。”周慎辞先开腔了。
“哦。”楚言没有看他,手指下意识地绕在一块儿。
“住院费我付过了,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儿。”周慎辞言简意赅。
“我不需要。”楚言拒绝,“我好得很。”
周慎辞却根本不听,反而说:“住院的话,带着孩子不方便,就交给保姆吧。”
楚言云里雾里:“哪来的保姆?”
周慎辞道:“我叫韩秘书去找了。”
楚言有些不悦:“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
周慎辞反问:“难道你希望孩子待在医院里,看着你在病床上输液,然后留下童年阴影?”
楚言不想和他理论,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躺下。”周慎辞的语气不容置喙。
楚言不听他的,从床底拿出鞋子就要穿。
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只好又抬手把输液袋换到可以移动的架子上。
她又上又下的,手忙脚乱得像只小猴子。
周慎辞没有阻止,整个过程就在旁边懒洋洋地看着,仿佛在说我看你能折腾多久。
楚言最烦他这个样子,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提着架子就往外走。
周慎辞眉头一挑,直接搬了张椅子在病房门口坐下。
楚言道:“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周慎辞拿出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冻坏了,用我的打。”
楚言气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可是还没碰到手机,她忽然两眼一黑,差点儿就要栽倒。
周慎辞见状,猛地起身,一把扶住了她。
“身体虚成这样你要去哪儿?”
楚言眼冒金星,可嘴还是很硬,没好气道:“我要回家!”
周慎辞轻嗤一声:“回家谁来照顾你?是你女儿还是那个贺靳西?”
楚言不明就里,心说这和贺靳西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有病?”她脱口而出。
周慎辞用一种垂怜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指了指输液袋,道:“你是真有病。”
楚言:“……”
楚言虽不情愿,但奈何她头晕得仿佛在坐迪士尼的小熊□□转转杯,只能乖乖坐回了病床上。
周慎辞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道:“以后不是你的事,就不要掺和。”
楚言瞥了他一眼。
“他们说昨天我是最后走的,当然要我负责。”
“最后离开实验室的不是你,”周慎辞薄唇轻启,“是我。”
楚言顿住。
周慎辞垂眸,道:“检查电力系统是电工的职责,如果有人硬要你进去,你大可以找我。”
楚言神思一动,嘀咕道:“这种小事……”
“不是小事。”周慎辞打断了她。
“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楚言的心跳无端地漏了一拍。
“在君杉,你不用委屈自己。有顾虑就表达,身体不适就请假,我付钱只是买你的劳动成果,不是买你的命。”
周慎辞的声线依旧是冷冰冰的,却让楚言的耳廓微微热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了一种被安慰了的错觉。
就在空气因为安静太久而快要凝固的时候,一声“妈咪”突然响起。
楚言猛地抬头:“念念!”
念念蹬蹬蹬地跑过来,一把搂住楚言的脖子,委屈道:“妈咪,念念想你。”
楚言摸了摸念念的头发,轻声安慰:“妈妈在呢。”
念念眼圈儿红红的,但嘴角还残留着蛋糕屑,道:“叔叔说你生病了,是因为念念不听话吗?”
楚言抽了张纸巾,一边帮她擦嘴一边笑着说:“才不是呢,念念最乖了!妈妈可健康啦~”
念念看着楚言手背上的针,小嘴儿嘟嘟的,道:“可是妈咪被针扎了。”
“待会儿就取下来啦。”楚言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接着,她对韩秘书说:“谢谢你帮忙照顾念念了。”
韩秘书摆摆手:“不用谢,都是周总安排得好。”
“也谢谢你。”楚言望向周慎辞,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周慎辞没有回应。
他问韩秘书:“保姆找好了吗?”
韩秘书点头:“嗯,已经找到了……”
“不用。”楚言直起身来,“我不会和念念分开的。”
周慎辞侧眸看她,眼底似乎流过一丝不解。
楚言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直直地盯着周慎辞,纤细的臂弯搂着念念,像极了护着崽子的母狮。
半晌,周慎辞沉吟片刻,道:“行,挂完水我送你回家休息。”
楚言微愣,心说他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可一到家,却发现她家楼下整齐地站了一排人。
那群人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见到周慎辞立刻弯腰致敬:“周大少爷好。”
楚言顿感头皮发麻,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周慎辞从车上下来,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嗯。”
接着,偏过脸对楚言说:“你的烧还没退,以防万一,让他们跟着你。”
楚言满脸问号:“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周慎辞道:“杨阿姨、丁管家、马厨师,还有育儿嫂秋姨。”
楚言:“哪、哪来的?”
周慎辞悠悠道:“我家的。”
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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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我家一共90平,好多东西都没收拾,他们在这儿连落脚都难!】
楚言躺在被窝里,飞快地按着屏幕,和好友姜曼吐槽。
姜曼:【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咱们念宝呢?】
楚言:【在客厅和育儿嫂玩呢……不得不说,专业的是有两把刷子……】
姜曼:【啧,等我从韩国回来,我来帮你带念宝。】
楚言:【哭泣黄豆粒.jpg】
【曼曼你真好。】
姜曼:【摸摸。至少有人给你做饭,也不错啦。】
楚言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毕竟自己现在颠勺肯定是颠不动的。
她饿两顿不打紧,念念可是不能饿到的。
正想着,忽然房间的门被敲响。
杨阿姨的声音传来:“楚小姐,晚饭做好了,请来用餐吧。”
楚言走到客厅一看,顿时呆住了。
这哪是晚饭,这简直是满汉全席啊!
佛跳墙、花胶鸡、蟹粉豆腐、清水牛肉、芥末虾球……
甚至还有小朋友专属的菜品——美乐蒂水果捞。
“楚小姐慢用。”
可是光楚言和念念二人怎么可能吃得完。
“你们也一起坐下吃点吧。”楚言说。
“不不不,大少爷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楚小姐。”杨阿姨等人的态度坚决。
没办法,楚言只好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了筷子。
她今天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点就饱了。
等念念吃完,桌上的菜还剩下一大半。
杨阿姨准备收拾碗筷,将剩菜都倒掉,可楚言觉得扔了太浪费,就把菜都用保鲜膜裹起来放进了冰箱。
忙完这一切,天也完全黑了。
楚言见时间不早,就想让他们回去。
杨阿姨却说:“大少爷吩咐我们要陪着过夜的。”
楚言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她没办法接受和这么多陌生人共处一室过夜,而且挂完水之后,她已经觉得好了很多。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众人打发走了,并保证若有什么事,都由她来承担。
本以为今天就将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可入夜之后,楚言却发现自己又烧了起来。
拿起体温计一量,39度。
她赶忙起身去找退烧药,但拿起来一看,竟然已经过期半年了。
她只好打开外卖软件,选了家最近的药店下单了一盒退烧药,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外卖。
过高的体温把周围的一切都烧得模糊,明明已是夜深人静,耳边却萦绕着低频的嗡鸣,嘈杂又催眠。
楚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了。
糟了,肯定是外卖小哥送达了却找不到她人。
昏昏沉沉之中,楚言赶紧回拨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楚言抢先说话:“喂?不好意思,我刚没有听到……”
电话那端的人打断了她的话:“开门,是我。”
“稍等,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塔拉着拖鞋往玄关走。
还好,在她歪七扭八就快倒下的瞬间,她打开了大门。
楼道中的冷空气涌入室内,楚言却不觉清醒,倒是像书中说的弱柳扶风,稍微一吹,便天旋地转。
她不清楚自己倒在了哪里,只觉得耳边的心跳声磅礴而有力。
失去意识之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是——
“外卖放门口。”
周慎辞看着怀里已经瘫软成水的人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捞起楚言的膝弯,将她抱在怀里,而后带上大门,向屋内走去。
房子不大,很容易就能找到卧室。
周慎辞将楚言安置在床上,取了块冰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又帮她掖好被子,默默地调暗了灯光。
忽然,他的余光扫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抬眸看向门口,只见念念怀里抱着小熊,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周慎辞迟疑半秒,缓缓开口:“干什么?”
念念仰着小脸,奶声奶气道:“今天妈咪还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
周慎辞愣了一下,皱着眉问道:“所以呢?”
念念眼巴巴地望着他,委屈道:“不听故事,念念睡不着。”
周慎辞停顿片刻,眉尾一扬:“你是想让我给你讲故事?”
念念点了点头,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上前,递给他一本书:“要听彼得兔的故事。”
“……”
周慎辞脸都黑了三分。
无数想法在脑海里闪现,其中甚至包括采用恐吓的办法逼她睡觉。
念念见周慎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有些失望地垂下了脑袋,小小声道:“还是找妈咪念吧。”
说着,她就要绕过周慎辞,去摇躺在床上半昏不醒的楚言。
几乎是无意识的,周慎辞低下手拦住了她。
念念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声音很轻很轻:“叔叔,怎么啦?”
周慎辞瞬间有种上钩的感觉。
但他还是说:“妈妈睡着了,我给你念。”
念念笑得乖巧:“谢谢叔叔~”
于是,周慎辞在人生的第三十一年里,首次捧起了童话书。
念念端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认真地听着。
她垂肩的头发细软而浓密,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散发出自然的光彩。
“你们的爸爸就是在那个菜园里遇到意外的,麦格雷戈太太把他塞进了……”
读着读着,周慎辞顿住了,反复看了两遍,还是没有读下去。
把兔子爸爸塞进了馅饼里?
这是小孩子该听的故事吗?
他合上童话书,想要确认这是几岁小孩的读物,看到上面写着“三岁以上”的时候,眉心又紧了几分。
念念发现没声儿了,扬起了小脸:“叔叔,你怎么不念啦?”
周慎辞垂眼看她,纠结片刻,道:“……麦格雷戈太太把他放回家了。”
念念眼神变得疑惑,想了一会儿,问道:“叔叔,你是不是不识字呀?”
周慎辞:“?”
念念:“麦格雷戈太太把彼得兔的爸爸塞进馅饼里了呀。”
周慎辞:“……”
沉默半晌,他问:“你听过这个故事?”
念念点点头。
周慎辞垂眼看着他:“那为什么还要我给你再念一遍?”
念念道:“因为念念和彼得兔一样,没有爸爸。”
周慎辞怔住了。
一股极大的罪恶感涌上了心头,舌头也罕见地打了结。
“妈咪说,”念念指着书上的插画,“念念的爸爸不小心和妈咪走散了,像是在菜园里迷路的小兔子一样。”
“但念念相信,总有一天,爸爸会回来的。”
周慎辞如鲠在喉,唇线拉得笔直。
念念似乎有些困了,她从周慎辞的手里接过童话书,放回了床边的杂物篓里。
“谢谢叔叔,念念该睡觉了。”
“好。”
周慎辞应着,站起身准备去关灯。
念念却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了?”周慎辞问。
“小熊灯要一直亮着的。”
她指的是挂在床头的小夜灯。
周慎辞:“你害怕?”
念念摇了摇头:“念念不怕一个人睡觉。”
“念念怕晚上太黑,爸爸找不到回来的路。”
“……好。”
“叔叔晚安。”
“晚安。”
周慎辞带上了念念房间的门,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走廊里没有开灯,显得夜格外静谧。
他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关心这孩子是不是怕黑,又或许只是想说些什么,去弥补自己揭开孩子伤心事的行为。
一阵低微的呢喃若有若无地响起。
是楚言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周慎辞推开一条缝隙,望向房里。
灯光微弱,但聊胜于无,依旧照亮了楚言的半边脸颊。
冰毛巾已经掉到枕头一侧,被水打湿的碎发黏在额头上,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样。
周慎辞走到床边,躬身而下,想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
就在这时,楚言忽地翻了一下身子,而后微微撑开了双眼。
她漂亮的瞳眸此时微微泛红,一瞬不瞬地望着周慎辞,像某种懵懂无助的小动物。
“我的天使姥姥,”她干涩的唇瓣动了动,“烧出幻觉了啊。”
周慎辞:“……”
就在这时,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言却置若罔闻,好像0.5倍速慢放的录像,缓慢地眨动长睫。
周慎辞想了几秒,主动接起电话,然后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分钟,他手里拿着一盒布洛芬回来了。
楚言歪着脑袋看着他,嘴里喃喃:“我就说人类的意识可以进化出实体吧,都能帮我拿药了。”
周慎辞摸不清她是真糊涂了还是在装傻,叹了一口气,道:“吃药吧。”
楚言轻啧一声。
“为什么我幻想的形象不是猫耳男仆呢?这张脸看着总像是在训我的。”
周慎辞又好气又好笑,额角不自觉地抽搐两下。
“梦里什么都有。”
楚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过周慎辞递来的药和温水,乖乖服下。
周慎辞重新冰了一条毛巾,搭在了她的额上。
楚言却迟迟没有合眼。
四目相对,周慎辞最终败下阵来。
“又怎么了?”他问。
楚言傻傻地笑了一下:“以后你别那么凶嘛。”
她的声音绵绵的,又有点儿含糊,像根轻巧的羽毛,落在周慎辞的心尖儿,挠得人痒痒。
下一刻,眼前的光被遮住,略微粗糙的大掌覆在了她的眼睑之上。
“睡觉。”
周慎辞沉沉的声音响起。
细密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随着呼吸逐渐均匀,慢慢静止下来。
他这才将手移开。
一夜好眠。
第二天,楚言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念念捧着小脸坐在床边。
“念念。”
她抻了抻胳膊,想去抱念念。
念念却拉住了她的手:“妈咪,起来吃饭饭。”
楚言笑了:“念念会做饭啦?”
念念摇头:“不会。”
“但叔叔会。”
楚言愣了:“叔叔?”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六清早的惬意。
楚言拖鞋都没穿,直奔客厅。
她一眼就看到了周慎辞。
只见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咖啡,英挺的脸庞有一半浸入在晨光里。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楚言几乎是尖叫出声。
周慎辞撩起眼皮,道:“你放我进来的。”
楚言急得脸都红了:“你少胡说八道!”
念念也跟了出来,拉住了快要暴走的楚言,振振有词道:“妈咪,是你开的门哦。”
楚言:“?”
“你不仅开了门,”周慎辞慢悠悠地补充道,“你还躺我身上了。”
楚言的脸刷的一下热了。
念念点头如捣蒜:“念念也看到了。”
楚言掩饰不住自己的尴尬,只能把头扭到了一边。
周慎辞继续说:“昨晚杨姨告诉我,你叫他们回家了,我以为你有什么不满意,就给你打了电话。”
楚言模模糊糊想起那几通未接的电话。
原来那不是外卖员,是周慎辞啊。
“谢谢。”
楚言想了半天,也就挤出来这一句话。
“早饭在厨房里。”
周慎辞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向玄关走去。
楚言想喊住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念念倒是大方地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门把手拧了半圈,外面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带起一阵风。
周慎辞闻声回眸,深邃的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再见。”
他说着,目光最终停在了楚言的脸上。
“好好休息。”
嗓音低柔,没有平日里那股傲慢的劲儿。
门开了又关,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楚言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再见。”
她小声地回应,像微光里的尘埃,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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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息,楚言的身体好了很多,星期一和往常一样去君杉上班。
方主任见到她,仿佛看到了大熊猫,嘘寒问暖道:“小楚啊,怎么不多休息两天?项目的事儿有我跟进,不着急的呀……”
楚言道:“我已经痊愈啦。”
方主任摇摇头:“寒气入体哪是歇两天就能好的!”
接着,大手一挥:“哎,小孟,你把那个红豆薏米水拿过来!”
孟子安早有准备,听到指令,立刻像只狐獴一样小脖一伸,应道:“哎!来了!”
只见他手里抱着一还在冒热气的养生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楚工,您请。”
楚言不明所以,看向了方主任:“方主任,这是……?”
方主任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小楚啊,是这样的。你看上周的事儿,小孟也不是故意的,咱们能不能就不追究了?”
楚言更疑惑了:“这事应该有专门的人负责的吧?”
孟子安有点儿急,道:“是。但周总这不是在追责吗?电工王师傅已经被停职了,我怕……”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楚言澄清道:“这不是我的授意。”
方主任说:“哎呀,这我们当然知道,小楚人好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小孟的意思是,看您能不能在周总面前美言几句,从轻发落。”
楚言听了,心里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总觉得他们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她和周慎辞的关系很好,说话都更有分量。
“我……”楚言斟酌着用词。
“我想周总有他的处理方式,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不方便插手。”
孟子安和方主任的脸垮下来了。
“那行吧。”
两人没了一开始的热情,摆摆手,悻悻地走了。
“咚咚。”
隔板被敲响。
楚言抬头,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郑桦。
“怎么啦?”她问。
郑桦悄声道:“小楚,你还不知道吧?他们都传疯了!”
楚言:“什么?”
郑桦凑过来,道:“说你是周总的前女友!”
那瞬间,楚言觉得脉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全身像被封印一样,无法动弹。
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绪,问道:“是谁说的?”
郑桦摇摇头:“不清楚是谁带的头。”
她扫了周围的人一圈,继续道:“上周出事当天周总就把王师傅停职了,有人帮着求情,结果也被波及了。然后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
她犹豫片刻,加快了语速,“说你是周总前女友,所以他才偏袒你。”
楚言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方主任和孟子安会过来找她帮忙。
“周总知道这件事吗?”她问。
郑桦吐槽:“谁敢当着周总的面说呀?顶多也就在背后嚼一嚼舌根罢了。”
接着,她突然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等等,小楚,你什么意思?这谣言是真的?”
楚言语塞。
她不擅长说这种需要很多人一起去圆的谎。
从她参加学研会那天起,她就明白,即使过去了四年,她曾经与周慎辞的过往依旧是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八卦。
可是,真要她顶起“前任”的头衔,她又觉得冤枉。
周慎辞从来没说过喜欢,更别提爱。
楚言曾经问他:“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周慎辞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楚言赌气说:“我不知道。”
周慎辞却更加漫不经心:“那你继续想吧。”
以至于后来说分手的时候,楚言都觉得有些可笑。
没有人给这段模糊的关系下过定义,又何来“分手”?
顶多是分道扬镳罢了。
想到这儿,楚言淡淡掀眸,答道:“不算。”
郑桦没有懂,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她还想问个究竟,可楚言的电脑里突然亮起了消息。
是林姐发来的消息:【楚工,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楚言微微一愣。
林姐是贺靳西的小姨,楚言入职的时候感谢过她,但之后的交集并不多,她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
二人约在午饭后去研究所旁边的奶茶店一坐。
楚言到的时候,林姐已经坐下了。
“林姐。”楚言笑着打招呼。
林姐表情很严肃,开门见山道:“楚工,最近研究所里的风言风语你应该有听说吧?”
楚言点头:“是的。”
林姐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这也是高层们的一致决定。”
“我们君杉很看重营造良好的工作环境,若因为私人原因破坏了平衡,这对大家都不好。”
“现在有员工质疑你的裙带关系,甚至还有人试图和你攀关系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严重影响了整体氛围。”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楚言眉心紧蹙:“林姐,你的意思是我要来承担这个责任吗?”
林姐道:“虽然你找份工作不容易,可周总是君杉最大的老板,他不可能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不做这个老板了。而且,据我所知,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不算是谣言。”
楚言顿了顿,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林姐倒吸一口气:“这个嘛……”
“今年我们真的没有招聘的headcount了,把你转去其他部门也不太现实。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主动辞职。”
楚言觉得荒唐透顶:“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我要辞职?”
林姐斩钉截铁:“我理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但确实是因你而起。”
说完,她不给楚言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道:“这两天周总出差了,请你在他回来之前给我答复。”
然后,扬长而去。
整个下午,楚言都没有工作的心情。
她想过要不要去寻求周慎辞的帮助,可若那样做,岂不是更加坐实了自己利用私人关系破坏公平的事实?
傍晚时分,日落熔金。
霞光洒在已经半空的停车场里,有种冷清的感觉。
楚言带着念念开车回家,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宁,差点儿在门口擦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
还好她反应迅速,及时踩了刹车,才避免了剐蹭。
可还没喘口气,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主驾上走了下来。
夕阳下,男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白衫灰裤,偏偏长相又略带妖冶,透着雅痞的味道。
“学长?”
贺靳西似乎专门在等楚言,径直向她的车走来。
楚言摇下车窗,和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呀?”
贺靳西躬下身,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楚言的车顶,笑着说:“我给你发信息,你没有回,我只好守株待兔了。”
楚言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事情有点多,没来得及看手机呢。”
贺靳西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
楚言抬眼:“什么?”
贺靳西道:“我听我姨说了。”
楚言了然,这是坏事传千里啊。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边吃边聊?”贺靳西提议。
“好。”
他们找了一家人不是很多的简餐厅,点了两份套餐。
楚言没什么胃口,就把食物切成小块,一点点喂给念念。
贺靳西眼底淌过歉意:“我先替小姨和你说声对不起。”
楚言无奈地笑了笑:“不必,这是她的工作。”
贺靳西又说:“其实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圈子里本来就有小人说三道四,上周更是有人亲眼看到周慎辞送你去医院,这事儿一下就传到凌家千金耳朵里了。”
“凌家?”
“对,就是周慎辞的相亲对象。她的姨夫是周慎辞集团的股东之一,我估计是动用了关系,想让你离周慎辞远一点。”
楚言给气笑了:“就是说,她身为‘关系户’,想让我这个‘关系户’滚蛋?”
贺靳西:“可以这么说。”
说着,他解锁手机,将屏幕转向楚言,“说到底都是我欠考虑,所以我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楚言扫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贺靳西道:“我听说这事儿之后就联系了我的朋友,请他们帮忙留意比较好的工作机会,这是目前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