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节度使30年反叛7次,为何还活得滋润?大唐最荒诞的权力游戏

笼碧树影斜 2025-01-16 09:50:34

前言

你听说过这样的军队吗?将军只能看士兵的脸色,不敢发号施令。

士兵们动不动就绑了主帅去投降。一个赌钱输了的小兵随口说要造反,结果整个军营都跟着疯。

更疯狂的是,一个节度使竟然能在30年里反叛7次,归顺8次,最后还活得比谁都滋润。

这就是大唐的藩镇。一个让皇帝都投鼠忌器的特殊存在。

他们富可敌国,却不敢造反;他们兵强马壮,偏偏又怕死要命;他们表面效忠朝廷,实际上早就成了地方霸主。

926年,贝州一个叫皇甫晖的小兵赌钱输红了眼,随口喊了句"造反吧",结果全营士兵群情激愤,一呼百应。

连砍两个不愿造反的将领人头,硬拽着节度使赵在礼造反。三个月后,这群乱兵竟然占领了重镇邺城。

更离奇的是,皇帝派去平叛的李嗣源半路哗变,裹挟大军反攻洛阳,导致后唐庄宗李存勖惨死。

一场赌徒醉话,摧毁了当时最强大的王朝。这样荒诞的剧情,为何在晚唐频频上演?

这样的军队是如何诞生的?他们又是如何把一个强盛的帝国推向深渊的?

第一章:府兵衰落,募兵崛起:一支军队的命运转折

大唐的府兵为啥这么能打?因为这些"兵大爷"们个个都是妥妥的地主。家里良田几百亩,部曲奴婢一大群,平日里不是操练武艺就是研究兵法。农闲了就被朝廷抽调去打仗,打完了该种地种地,该经商经商。

你别看他们穿得花花绿绿,装备五花八门,看着就跟个乌合之众似的。可这帮"土豪兵"真打起仗来,死人是发不出声音的。

不过这支无敌之师也有个最大的软肋——战损率不能太高。李世民打完高句丽就赶紧撤军,表面说是天寒粮缺,其实是怕把这帮"兵地主"打光了。一个府兵阵亡,就意味着一个殷实人家破产。打败仗不要紧,可要是伤亡太大,那就是要了大唐的命。

这不,咸亨元年(670年),薛仁贵在大非川一战,折损了十几万最精锐的府兵。关中大地几乎是家家挂孝,户户招魂。朝廷赔不起这么多"土豪",只能眼睁睁看着府兵制走向衰落。

"没钱养兵,就只能招穷人当兵。"开元十年,宰相张说跟李隆基这样说。于是大唐开始全面推行募兵制,军队从此变了味。

你想啊,以前当兵的都是有产业的富人,打仗就是业余爱好。现在当兵的都是穷人,打仗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以前的将军手底下都是陌生面孔,今天从这调兵,明天从那调兵,想造反都找不到帮手。现在可好,将军和士兵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感情深着呢。

更要命的是,朝廷养不起这么多吃空饷的兵。李隆基想了个主意:把军队都赶到边疆去,让当地养活他们。可问题来了,地方上的士族门阀个个财大气粗,凭啥要听你朝廷的?

没办法,李隆基只好给边疆的军头们民政权和财政权,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搞钱养兵。这一来可好,各路节度使手握兵权财权,尾巴都翘上天了。

薛仁贵当年在安市城外,一身白袍,提着长戟,直接把高句丽的军阵杀穿了。可等他当上节度使,却搞不定自己的副手,差点把整支军队带进沟里。

这就是从府兵到募兵的转型阵痛。一支军队的士兵成分变了,它的性质就变了;性质变了,它的命运就变了;命运变了,大唐的国运也就变了。

当李隆基在天宝年间下诏让各节度使"便令常住"的时候,大唐帝国这架马车,就已经驶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二章:金钱与忠诚:节度使的双刃剑

开元十五年,河北节度使张守珪上书李隆基,说自己手下的兵马一年要吃掉20万石粮食,每人每年还要发5次"奖金",再加上马匹、武器的花销,光靠朝廷那点军饷,连三个月都撑不过去。

李隆基一算账就头大。一个节度使就要这么多钱,全国这么多节度使加起来,朝廷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看看朝廷多穷:李世民当年打仗打到一半,就得带着文武百官跑到洛阳去"巡幸",说白了就是粮食不够吃了,得跑出去要饭。李世民自己都管自己叫"逐粮天子",这得穷成啥样?

可大头兵们不管你朝廷有没有钱,反正月初就得发粮食,年里年外还得发奖金。发不出来?那好办,大伙一起造反得了。

别以为这是开玩笑。天宝年间徐州节度使史思明手下就发生过这事:一到发饷的日子,府库空空,史思明急得直挠头。这时候安禄山派人来劝降,开口就是"高官厚禄"。史思明还在犹豫,他的士兵们可等不及了——先把史思明绑了,然后全军投向了安禄山。

节度使们为了养兵,只能想方设法搞钱。可当地的士族门阀们个个都是土皇帝,根本不鸟你。你说收税,人家压根不理你;你说征粮,人家直接关门放狗。

李隆基没办法,只好给节度使们更大的权力:你要军权,给你;要民政权,给你;要财政权,也给你。反正你自己想办法搞定钱的问题,别来烦朝廷就行。

这下可好,节度使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像河北那边,一年的税收能占到全国的四成。你想想,一个河北的经济规模,就顶得上今天的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四川五个省的总和,这得富成啥样?

有了钱就有了兵,有了兵就有了底气。德宗时期,朝廷年年闹粮荒,好不容易从江南、淮南那边征到40万石粮食,还得来回伸手。这时候河北幽州节度使一看朝廷这么可怜,随手就"施舍"了50万石,直接把江南、淮南的面子都给打肿了。

可就是这么财大气粗的节度使们,还真不敢轻易造反。为啥?怕挨打呗!只要朝廷的权威还在,你敢造反,其他节度使就敢一起来打你。安史之乱后,但凡敢跳出来的,不是被打得当了丧家之犬,就是被自己的部下砍了脑袋。

所以你看河北三镇,三天两头嚷嚷着要造反,可朝廷真把大军压过来,保证比谁都跑得快。既要享受割据之利,又要保住脑袋,这可真是把节度使们难为坏了。

当年李德裕就看透了这一点,他对唐武宗说:"河朔兵力虽强,不能自立,须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军情。"

说白了,节度使们就是在玩一场危险的平衡游戏:要钱,就得要权;有了权,就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可要得太多,脑袋也就不保了。这把双刃剑,可不是那么好耍的。

第三章:河北三镇:一个特殊的存在

"河北三镇,富可敌国。"这话一点不夸张。

咱们来算一笔账:天宝年间,整个大唐的人口税赋,河北就占了四成。光是魏博镇,每年的税收就抵得上五个江南道。幽州镇的军费开支,比朝廷养一年禁军还要多。

这么富的地方,怎么管?朝廷也犯了难。

你说强硬镇压吧,河北三镇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当年李克用带着他的沙陀铁骑,能从太行山杀到渤海湾,横扫千军如卷席。你说收买拉拢吧,光是养这些兵的钱,就能把朝廷的国库掏空。

更麻烦的是,这三镇就跟仨犟脾气的熊孩子似的,打又打不得,哄又哄不住。今天说要造反,明天又说要效忠,后天可能就真造反了,大后天没准又乖乖认错。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就是个典型。这厮在位三十年,先后七次反叛,八次归顺,愣是活得比谁都滋润。他的儿子田兴,更是把这种反反复复玩出了新花样:早上举兵造反,晚上就认错求饶,第二天又跳出来骂朝廷。

你说这帮人是真想造反吗?未必。

河北三镇的节度使们,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他们深谙一个道理:要想吃得好,既不能跟朝廷闹翻,也不能太听话。太听话了,朝廷肯定得伸手要钱要兵;要是真闹翻了,其他藩镇一拥而上,自己也得玩完。

最妙的是,这些节度使还得防着自己的部下。你当节度使的要是对朝廷太忠心,手底下的兵就得闹事;你要是真要造反,部下们又怕你输了之后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你看卢龙节度使李全忠,为了显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特意把儿子送到长安当人质。可这边人质还没走到半路,那边他的部下就把他给宰了,然后派人把他儿子追回来当节度使。

这事把朝廷气得够呛,可又能咋办?总不能因为一个节度使死了,就跟整个河北三镇翻脸吧?

河北三镇的这种特殊地位,一直维持到五代十国。就连后来的朱温,砍了那么多藩镇的脑袋,对河北三镇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为啥?因为河北三镇就像个定海神针,它不倒,其他藩镇就不敢轻举妄动。它要是倒了,整个大唐的平衡就得被打破。

李德裕在给唐武宗的奏章里就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河北三镇,表面上是祸患,实际上是朝廷的屏障。它们不听话不要紧,但求他们别倒向别人。"

这话说得够透彻的。河北三镇就像个任性的富二代,有钱有势却又无可奈何。你对他太好,他就得寸进尺;你要真把他逼急了,他就真敢跟你玩命。

最后朝廷想出了个绝招:给河北三镇的节度使一个特权,允许他们子孙世袭。这一来,他们既有了造反的本钱,又多了不能造反的顾虑。既能享受割据之利,又不用担心被朝廷收拾。

这招真绝了。从此河北三镇就跟朝廷搭上了一条贼船:你不让我完蛋,我就给你当看门狗。说白了,就是一个妥协后的烂摊子,可这烂摊子还真就维持了近百年。

第四章:从军阀到藩镇:权力的游戏

有个有趣的现象:安史之乱后,但凡哪个节度使敢跳出来喊"反了",准能引来一堆人围着打。可要是朝廷想收拾某个不听话的节度使,其他藩镇又都装起了聋子。

这是为啥?

你看朱泚,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军头,手底下兵强马壮,占着长安洛阳两京,看起来多威风。结果呢?没等朝廷下令,各路藩镇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被自己的部下割了脑袋。

再看李师道,窝在淮西称王称霸二十多年,结果朝廷一声令下,周边藩镇蜂拥而上,打得他抱头鼠窜,最后还是没保住脑袋。

这帮节度使打起人来一个比一个狠,可为啥偏偏不敢造反?

原来这里头大有学问。那些想当皇帝的,威胁的是所有藩镇的利益,自然人人喊打。可要是哪个节度使就是不听话,不交钱不出兵,其他藩镇反而乐见其成——你看,有人带头对抗朝廷,那我们以后也好找借口偷懒。

这就跟隔壁老王家的熊孩子一样:他要是想当老大欺负所有人,大家肯定一起揍他。可他要是不写作业,其他孩子反而偷着乐——有人先顶雷,老师的火气就冲他去了。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唐德宗时期达到了顶峰。

那会儿朝廷想收拾李纳,结果五个节度使同时上书说:"陛下,您要是动李纳,我们就辞官不干了。"把唐德宗气得直跺脚,可又能咋办?

这帮节度使太聪明了。他们深知一个道理:朝廷要是能收拾了一个不听话的,就能收拾第二个。与其等着挨收拾,不如大家抱团取暖。

到了唐 宪宗时期,朝廷想摆脱这种被动局面,玩起了"以藩制藩"的把戏。

比如河东节度使李光颜不听话,朝廷就扶持河北节度使刘济。等刘济翘尾巴了,又去扶持别人。就这么来回折腾,搞得藩镇之间互相提防,谁也不敢太过分。

这一套玩得溜了,朝廷的日子反而好过起来。藩镇们也都学乖了:该交的钱交了,该出的兵出了,打仗时喊两句"万岁",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但这种看似和谐的局面,其实比明刀明枪的对抗还要伤人。

当年李德裕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说:"朝廷现在跟藩镇打交道,就像是在走钢丝。松了怕他们造反,紧了又怕他们联合起来对抗。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等到神策军在平定各路叛乱中把精锐都打光了,朝廷连这最后的震慑力都没了。藩镇们渐渐发现,原来朝廷的牙齿已经没剩几颗了。

到了黄巢起义的时候,这种虚假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各路藩镇不是不想勤王,而是打不动了——几十年的养尊处优,把他们的血性都磨没了。

所以你看,从军阀到藩镇,看似是个升级,实际上是个坑。军阀再凶,好歹还能打仗。藩镇再乖,骨子里都是墙头草。等到真要他们卖命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怂。

这种表面上的太平,比战乱更可怕。它让所有人都觉得日子还过得去,直到大厦崩塌的那一刻。

第五章:大唐衰落的启示:制度与人性

要说大唐是被藩镇拖垮的,这话对不对?

按常理说,一个王朝养了一群不听话的节度使,地方军队越来越强,中央权威越来越弱,最后崩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你再仔细想想:当年的府兵制不也是把兵权分散在各地吗?那会儿一个折冲府动辄就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土豪兵",可怎么没见他们造反?

关键就在一个字:钱。

府兵们有钱,不用朝廷发饷,打仗全靠一腔热血和功名利禄。可到了募兵时代,当兵就成了一份要吃皇粮的职业。你不给钱,人家就得另谋出路;给了钱,你又养不起。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朝廷没钱养兵,只能把军队推给地方;地方要养兵就得要权;有了权就能控制财源;控制了财源就能养更多的兵;兵多了,朝廷就更不敢惹。

这么说来,藩镇不过是这个制度崩溃后的产物,而不是导致崩溃的原因。

再说到人性。那些节度使,哪个不是从刀口子上舔血杀出来的猛人?可你发现没有,但凡混到节度使的位置上,一个比一个怂。

这事搁在府兵时代能发生吗?那会儿的将军手底下都是换着花样用的兵,今天这拨明天那拨,谁敢把主帅绑了?

可募兵时代不一样。将军和士兵天天在一起,感情深着呢。将军发不出饷,士兵就得揭竿而起;士兵要造反,将军就得陪着疯。

你看那个皇甫晖,就是个大头兵,赌钱输了随口说造反,结果全营的弟兄都跟着疯。为啥?还不是穷怕了。

这就是人性。有钱的时候,个个都讲道义;没钱的时候,连节度使都得看士兵的脸色。

所以你再看看那些藩镇,表面上是铁板一块,其实都是被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节度使不敢造反,是怕别人打;士兵不敢跟着造反,是怕没饭吃。

就这么僵持了百八十年,直到黄巢起义,把这层遮羞布给捅破了。

最讽刺的是,到了五代十国,那些军阀反倒没有这么多顾虑了。为啥?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乎什么名分了,反正是你死我活,索性撕破脸打个痛快。

这么看来,大唐的衰落,与其说是制度崩溃,不如说是一场人性的狂欢。等钱都让地方占去了,等兵都让节度使养去了,等权都让藩镇分去了,朝廷还剩下什么?

一个空壳子的天下,迟早是要散的。

所以你看,历史总是这么讽刺。那些看似强大的制度,往往经不起人性的考验;那些看似强势的藩镇,可能随时会被小兵的一句醉话打垮;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平衡,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么想想,大唐的衰落,何尝不是一面镜子?它照出的,是制度和人性的永恒较量。

参考文献:

1.《资治通鉴》,司马光

2.《唐代藩镇研究》,陈寅恪

3.《唐代军事制度研究》,谷霁光

4.《唐史论丛》,王寿南

5.《唐代府兵制度考释》,普利布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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