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网络
十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小院,四间屋子,也是我父亲这辈人成长的地方了,记得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这四间屋子都不够住的。
我的父母一间,二叔一间,三叔一间,爷爷奶奶一间,热闹虽说热闹,但是却也不够住,家里的杂物全部都堆放在了院子里。
后来随着家里的情况好了之后才慢慢有了改变。
父亲是家里的老大,却也早早的需要为家里承担起责任来,早些年的时候不管是爷爷奶奶谁生病,还是二叔三叔遇到了事情,他都要承担起长子的责任,又是照顾老人,又是帮助兄弟,可以说付出了很多了。
而这种长子的身份也导致了后来生活境况的不同。
日子过得最好的其实是二叔他们家了。
二叔在九几年的时候就出去南方打工了,当时也是赶上了好时候,他靠着自己能说会道的嘴赚了不少的钱,还找了一个南方的对象,留在了南方生活,直到现在他已经有了攒下来不少的钱,开了两家饭店,日子过得挺红火的。
其次便是三叔了,三叔当了十年左右的兵,2000年从部队上回来之后被安排到了镇上的电力厂工作,算是一个铁饭碗了,日子很轻松,娶了个当老师的媳妇,这么多年也都过得很安稳踏实。
相对于来说我们家的情况却没有那么的好,我的父亲因为是家里的长子,所以无论是在小时候还是在长大了之后都一直需要承担起长子的责任,又是帮忙爷爷奶奶做农活,又是照顾爷爷奶奶的身体,几乎是没有离开过村子,一直都陪着爷爷奶奶生活。
而父母的收入来源则是一部分家里种地所得的收入,另一部分则是父亲在煤矿打工所得的收入了,收入也还算不错了,养活全家也是可以的。
记得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家里闹得最凶的时候,因为母亲很不满这样的生活,想要搬到城里去,而且爷爷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每天照顾他们需要大把的精力,就想要让二叔三叔一块平摊对爷爷奶奶的照顾。
然而却没办法改变这种现状,毕竟二叔三叔都没办法在家里照顾,一个远在外地,另外一个还在镇上安了家,只有我的父母还在村里跟爷爷奶奶生活,也只能由母亲在家里了。
后来那些年虽说家里人也商量过如何给爷爷奶奶养老的事情,但都没有敲定下来,每年爷爷奶奶都会收到二叔三叔给得抚养费,一家三千,而我家没有给,大家伙都默认了我父母尽了身前孝,钱的事情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十年前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奶奶先因为生病去世的,后来爷爷也因为脑血栓离世,所有的后事处理完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遗产的问题了,谁也没想到会闹出后来那么大的事情。
首先是爷爷奶奶的存款,存款不多,大概有个四万块钱,里面大多都是这些年二叔三叔给他们的,然后他们自己攒下来的,他们的其他钱有些事给了我上学用,有些是帮助了我的父母生活用,在爷爷走了之后卡里也只剩下了四万块钱。
对于这笔钱的分配全家人都没有太多的意见,几乎属于平分,一人一万多一些,也没剩下来多少了。
但是唯独爷爷留下来的这个院子成为了大家伙都很在意的地方,主要也是因为我们村传出了要修飞机场,不管是家里的土地,还是村里的房子都可能会拆迁,这样的话就会有一笔不少的赔偿款,因此二叔跟三叔都希望按照家里三兄弟的情况平分这笔款项。
而我的父母则认为院子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跟爷爷奶奶生活的地方,而且为了照顾爷爷奶奶我们一家人也从未去县城买房,从未搬离村里,所以理应留给我们家。
就这样三家人争吵了很久,二叔是个生意人,也会打算盘,就盘算着在一切平分的前提下,把爷爷奶奶的那间房子算在我们家的头上,也就是我们多分一部分,剩下的平分,三叔也表示赞同。
这里就不得不提当年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的事情了,那年二叔在外面赚了钱,回到家里就嚷嚷着要重新翻修一下家里的老屋,前前后后花了五万块钱,他一个人掏了三万,我父亲跟三叔一人拿了一万,老屋才变得更加宽敞了,也变得更加新了。
所以说二叔如今提出平分其实还是有些吃亏的。
可即便是如此,我的父亲却执意不同意,始终要独占家里的所有的房子土地,因为这么多年只有我们家在帮助种地,照顾老人。
就这样吵了好几次之后也没有结果,最后依旧是父亲很强势,霸占了所有,甚至指着二叔三叔的鼻子骂,骂他们不孝顺,甚至还叫来了村里人给评理,还把二叔跟三叔当年翻修房子的钱还给了他们,最终二叔跟三叔放弃分割财产,家里的土地跟房子都留给了我们家。
当时我母亲也觉得父亲做得有些过了,可以适当的给二叔三叔分一点的,不至于做得太绝对,但是父亲却直言:
“生前不尽孝,现在回来分遗产,哪家有这样的道理,这房子咱们住了一辈子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靠咱们,没理由给他们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家里的关系变得紧张了很多,以前过年的时候二叔三叔都会回来过节,哪怕是爷爷奶奶不在家里了他们也会回来在家里吃饭。
可后来遗产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了,似乎兄弟感情从这时候出现了裂痕,不管是大事小事都不会互相张口求助,各过各的。
如今十年过去了,我也成家了,在县城安了家,父母依旧住在村子里,村子里的房子也没有拆迁,当初的传言至今都没有成真。
前不久父亲生了一场重病,做了个心脏的支架手术,毕竟年龄大了,其实还是挺有风险的,在医院躺了很久,尽管手术很顺利,但依旧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意外是在父亲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我们在身边照顾之外,三叔来医院看望过父亲,给父亲带了水果,也询问了父亲的病情,当时父亲坐在床上都满含泪水: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上你了。”
闲聊之际他们说起了二叔的境况,三叔有些无奈的说三叔因为家里遗产的事情对我父亲十分的不满,这才有了后来兄弟之间感情的分崩离析,我父亲说着自己的付出,说着自己的生活不如他们,唯一能够有所依靠的就是家里的房子,如果能得到一笔钱我们家的生活也好过一些。
三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最后还是说:
“二哥是个生意人,他跟咱们不一样,生意人不能吃亏,要说对家里的付出二哥也不少了,又是给家里装修,又是给爸妈掏钱养老,咱家就他有钱,他也做了不少的事情。”
三叔的话我听得明白,二叔不管是早些年还是现在,家里的条件一直都很不错的,手头也一直有钱,确实也为家里做了很多的事情。
而父亲这次态度似乎变了,慢悠悠的说:
“回头把老二叫回来吧,咱们重新分一下吧,十年了房子也没有拆迁,拆不拆以后也不知道,就算是拆了也平分吧,咱们三兄弟十年没好好在一起聊过了,都是一个妈生的,一个爹养的,我这次做完手术算是想清楚了,钱多钱少对于我们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孩子们的生活也过得下去,无非是拆迁了多一笔钱,有了更好,没有也能过,就这样吧。”
父亲眼中没有了当年的那份犀利与坚持,多了一份不舍与后悔。
只不过后来二叔也从来没有来过,不知道是忙还是心里还有芥蒂不愿意来,始终没有露面,只有三叔来的勤快了许多。
所以说血缘关系有些时候真的能够抵过那些物质的,钱没了可以再赚,钱少也也可以生活,但有些感情失去了就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