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母亲节刚过,但还是忍不住介绍这部讲母亲,却又不单纯的只讲母亲的电影给大家,这部电影叫做《楢山节考》。
继衣笠贞之助的《地狱门》和黑泽明的《影武者》,日本凭借这部电影在1993年再次揽获戛纳金棕榈奖。豆瓣评分更是高达9.0.
小津安二郎看完今村昌平写的剧本后,曾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想拍这些蛆虫一样的人?”
“我将书写蛆虫,至死方止。”今村回答。
我想今村的回到或许能让你对电影有一些遐想。
电影主要讲诉了在一座楢山下的村庄发生的故事,我想从以下几个方面初步的谈谈。
在生存面前,人的动物属性展露无遗
马斯洛需求理论说人只有解决基本的生存需求,才能实现更高层次的需求。
当人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时,就会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退化到原始的动物状态。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片中的人们为了生存,将新生儿活埋,或者干脆像垃圾一样随意丢在稻田里溺死,是令人触目惊心。
雨屋一家人口众多,为了生存下去走上了偷盗的道路。而村民们在对他们集体羞辱后,又借着向楢山神谢罪的名义把他们活埋,连阿松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难逃厄运。
随后众人贪婪的将他们家的食物瓜分一空,原来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以大义之名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另一方面,影片通过大量丝毫不加掩饰的性场景,将这种人类高级动物的原始欲望呈现出来。
阿玲婆的孙子袈裟吉和阿松随时随地释放自己的欲望,他们在各种地方做爱,在溪边的石头上,在树上,在草地上……
而阿玲婆的次子力助由于身上有异味,35岁的他还没有过新生活,于是他经常偷窥大哥辰平和嫂子,甚至去找狗狗解决生理需求。
就像交欢的蛇,交尾巴的飞蛾,交配的螳螂一样,原始粗放的性欲毫无节制的被呈现在屏幕上,让你猝不及防。
镜头之下的原始社会的封建迷信和野蛮行为
村中的人遵循这这样的习俗,人只要到七十岁就要被送进楢山祭奠山神,这样山神也会赐福给村民。
可是,当辰平背着母亲来到山上时,映入眼前的只有一堆堆白骨和正在啄食的鸟,看起来一场凄凉,哪有像人们说的那样平静和安宁。
绝大多数老人都是被迫送上了楢山。逝者的白骨依然悬挂在被生前捆绑的绳子上面,辰平甚至亲眼看到另一个老人由于不愿意,被五花大绑的送上山,老人紧紧的拽住儿子不肯松手,儿子却残忍的将老人推向了山下。
再有,重病之下的丈夫声称由于祖上犯下过错使得邪神一直萦绕在他们屋中,在临死前,他要求妻子和村中的每一个男人轮流过夜,以弥补祖先的过错,换来后世的安宁。
无论是将老人丢在山上,还是让妻子与别人轮流过夜以赶走邪神,都是极端封闭之下人们思想愚昧的体现,当人们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时,便寄托于神灵,采用类似献祭的方式以宽人心,并希望问题能够得到化解。
人性本善,没有无缘无故的恶
片中阿玲婆到了即将上山的年纪,可是她身体却很硬朗,为了不让儿子伤心,她故意通过一些方式来让自己看起来油尽灯枯,比如忍住剧痛撞掉自己的牙齿。
阿玲婆还帮助儿子们解决了各自的后顾之忧,为上山做好了一切准备。
大儿子丧妻,阿玲婆帮助辰平将新媳妇阿玉迎进门,并教会了她捕鱼的技能,让她不至于挨饿;次子力助因为体臭原因被嫌弃,一直没有性生活,阿玲婆便说服村里的大婶满足儿子成为男人的愿望;而在冬天到来,食物短缺之际,阿玲婆又主动充当刽子手将阿松骗到雨屋家致使其被一起活埋。
阿玲婆可谓为儿子操碎了心,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善良。而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她主动提出要上山的要求,面对好吃懒做的阿松,已是将死之人的她又不惜成为刽子手。阿玲婆难道是个残忍的人么?不!她说过等她到了山上就可以和阿松重聚了,阿婆做的一切是她留给这个家庭的善意。
而儿子辰平背着母亲千辛万苦的来到山顶,看到到处都是白骨的惨相后,她不忍心将母亲单独丢弃在这里,痛苦的将母亲抱在怀中,不忍离去。这是一个儿的的善良,和那个将父亲推向山下的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辰平在下山时,下起了大雪,他违反规定激动地跑回了山顶,看着双手合十的妈妈安详从容地坐在那里。他含泪大喊:妈妈!下雪了,这是吉兆!
辰平回到家中,看到家里的人都配上了腰带来纪念母亲,连一直取笑奶奶牙齿的袈裟吉也唱到:上楢山的日子下大雪,树墩家的阿玲好福气……
也许我们认为他们的行径是愚昧无知的,但我们不能拿现在的文明之尺来作为评判的标准。阿婆对儿子,对家庭的爱,辰平对亲情的难以割舍,大婶答应阿婆的要求献身……这些都是在这种物质文明极端落后的情况下,那种如璞玉般质朴善良的人性最直接的体现。
而最后,在一组白雪覆盖的宁静村庄的长镜头下,影片逐渐结束,就和开头的白雪皑皑一样。我想这大概是说,对于电影中的一切,他只是不加任何掩饰的呈现给观众,就像白雪无瑕一样,不带任何主观的批判或者否定。
日本人很会解刨人性,我国的盲井盲山树先生都是这样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