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琴覆“吾不如老圃”,史湘云射“药”,对答完美。贾探春覆“鸡人、鸡窗”,薛宝钗射“鸡栖于埘”,虽不错,却与探春所“覆”核心思想谬之千里。
要理解“吾不如老圃”和“鸡人、鸡窗”两个设覆的意思,就要从贾府实际情况出发。看破木石姻缘和金玉良姻之争,实际是贾府未来两条发展方向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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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姻缘代表林黛玉能帮助贾家实现“弃武从文”诗书传家的转型,短期效果虽不明显,且贾家危机不能消除。但重点在破而后立,续命以“药”,才得“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金玉良姻代表薛宝钗将延续贾家富贵传家的根本,不出意外让贾宝玉此生富贵无虞。再发挥“停机德”劝其读书科举,以求重振家业。
二者的重点在于,木石姻缘是要改变贾府门风,以求百年树人。金玉良姻则是强行逆转贾宝玉思想,以求他能脱胎换骨的结果。
答案如何不言而喻。史湘云代表贾母选择林黛玉这个“养荣之药”。薛宝钗却给出“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断肠之毒”
贾探春代表贾家有识之士,以“鸡人”“鸡窗”为题问询贾府子弟如何发愤图强?与“吾不如老圃”的“问学”相辅相成。薛宝钗仅仅给出“鸡栖于埘”的答案,直指金玉良姻的结果:贾宝玉离家后一去不归,留下她苦守余生,姻缘断绝。没有未来,谈何改变?
而薛宝钗会选择“鸡栖于埘”这个最差的答案,一点也不奇怪。她虽满腹诗社,博学多闻。但思想却受出身影响,更接近贾元春。不能说目光短浅,却也偏保守。她不但不推崇女儿读书为学,连对男子读书也有一番特别的见解。第四十二回,“蘅芜君兰言解疑癖”,她就对林黛玉说:
“所以咱们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男人们读书不明理,尚且不如不读书的好,何况你我。就连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你我分内之事,究竟也不是男人分内之事。男人们读书明理,辅国治民,这便好了。只是如今并不听见有这样的人,读了书倒更坏了。这是书误了他,可惜他也把书遭塌了,所以竟不如耕种买卖,倒没有什么大害处。你我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偏又认得了字,既认得了字,不过拣那正经的看也罢了,最怕见了些杂书,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
薛宝钗这番理论,就像“鸡栖于埘”对“鸡人”“鸡窗”一样没有错。可以用来劝阻林黛玉不要读“禁书”。问题是她秉持这种思想劝谏丈夫或者教育子孙,就不但有错还属于“毒鸡汤”无害无益。
她说女儿要恪守本分,读书作诗都不该被鼓励,无形中限制女儿求学增长见识的机会。只会相夫教子,女红针线的女儿,难免像她一样保守,如何传承?
她说男儿读书的意义是“明理,辅国治民”,无形中也限制收窄了读书的积极意义。更甚者,她认为如果不能“明理,辅国治民”,或者因有些人读了歪书学坏,干脆不如不读书。这个想法就很恐怖。难道就因为不是科举仕途那块料,就要放弃培养,去做农民或者商贾么?
如此狭隘,要如何培养一个家族的文气门风?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擅长读书科举,也有擅长诗词文章,更有喜欢杂学数术,甚至耕种买卖。要因材施教,才能有教无类。而不是一刀切下去,非正既反!
要不说“好儿媳妇旺三代”,儿媳妇的重要性就是相夫教子。尤其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后代,才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之间最大的区分和比较。
我总以香菱学诗举例。香菱在薛宝钗跟前儿,就是个普通小妾。到了林黛玉手中,一经点播,就成了女诗人。所以,林黛玉才是“鸡窗”的那只“鸡”,薛宝钗只是“鸡人”的那只“鸡”。问题在于不会“教”,只督促努力勤奋,岂非揠苗助长,适得其反?
所以,贾宝玉最终因“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而离去,尽管错不在薛宝钗。但终究她落得“鸡栖于埘”的妻子苦等丈夫不归的下场,也让人一声叹息。
也因她携金玉良姻介入木石姻缘,导致林黛玉和贾宝玉姻缘不成,断了贾府一脉传承,就是牡丹花签所引的“任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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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