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片段:
城北大排档。
这里聚集着各式各样的餐馆。这些餐馆里有着寻常百姓的日常琐碎,也有着漂泊在京的人们对家乡的回味,也有着夜晚片刻的松弛。
沈枝意挑了一个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抽了几张放在盒子里的餐巾纸将桌面又擦了擦。
见男人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沈枝意将弄脏的餐巾纸揉成了一个团,扔进了腿边的垃圾桶中。
她瞄了一眼男人有些不太自在的神色,觉得男人或许是觉得这种大排档不干净。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与顾之瑜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她开口说道:“这里环境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味道还是很好吃的。”
顾之瑜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家店与一路走来的那些店面相比要略微干净一些,从门面上的看,这家店开的时间也没有前边几家店开得久。
“顾教授?”
见男人不说话,沈枝意以为他是真的不喜欢,于是开口试探道:“你是不是吃不惯这样的大排档啊?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也可以?”
说完,沈枝意就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等待着跟顾之瑜一起离开。
顾之瑜摇了摇头:“这里挺好的,没有吃不吃得惯这么一说。”
顾之瑜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大排档,那些圈子里所谓的山珍海味对于他而言也早已经吃腻了,再加上自己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对于吃饭的环境他也并不挑。
方才只是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有些陌生,特别是当他看见一路上有不少为了生计的人,背着个吉他,手中拿着曲目表,一桌一桌地询问着需不需要点歌。
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好,那我们就吃这家吧。”
沈枝意坐下,招手叫来老板点菜。
“枝意姐?”
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比沈枝意还要小一岁。
老板拿着菜单走到沈枝意跟顾之瑜的桌边,将菜单递给两人:“好久没见你来了,这位是......”
老板的目光从沈枝意的身上移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顾之瑜身上:“你男朋友?”
男生的话让沈枝意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将目光从菜单上移开转移到了顾之瑜的身上。
只见顾之瑜正神情淡淡地打量着菜单上的内容,仿佛刚才老板所说的话他都没有听到一般。
沈枝意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不是,朋友而已。”
老板点了点头:“枝意姐,你快看看想吃什么吧?”
沈枝意点了几个以往自己来这里必点的菜,之后又将视线落在顾之瑜的身上。
顾之瑜点完菜后将菜单合上还给了老板,而老板也拿着刚才记录好的单子走进了后厨。
顾之瑜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给沈枝意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杯茶:“你跟这里的老板认识?”
“嗯,”沈枝意说道,“他也挺不容易的,年纪轻轻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还债,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
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按照道理而言是跟沈枝意是一届的学生。
只可惜在他高考那年,自己的父亲欠下了赌债,导致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还父亲所欠下的债,可即便是倾家荡产,父亲所欠下的赌债依旧还有很多。
家里的钱都用去还债了,自然也没有一点余钱给他读大学。
而他也算是懂事,知道家里难,即便发现自己的高考成绩考得很好,也依旧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
他来到城北,知道这里有一个大排档集聚地。整个京城所有的大排档都聚集在这里,又离学校近,大学生们一定都会喜欢来到这样的地方。
于是,刚考完的他起先是在一家店中打杂,而后又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当上了这家大排档的老板。
沈枝意大四那一年,她来到他开的大排档里吃饭。
那晚的天气很炎热,又加上他没日没夜地工作,导致在给她上菜的途中,突然晕倒了。
好在当时沈枝意即使打了120才将他的一条命给捡了回来。
从那之后,每当沈枝意来吃饭,他都想要给沈枝意免单。
但沈枝意也知道他的难处,所以无论怎么推辞,她依旧会将钱一分不少地付掉。
但后来沈枝意发现,给自己上的菜明显要比别人多一些。
但她也不再提出来,因为她知道,老板是想感谢自己救了他一命,而她如果一直这样拒绝下去,或许他也会很伤心。
大学毕业后。沈枝意的公寓搬到了城南。
一个在京城的南面,一个在京城的北面。
距离一远,沈枝意来这里吃饭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老板先端上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沈枝意看着面前的馄饨问道:“老板,我们没点馄饨啊。”
老板笑了笑:“送你们的,天气凉了先吃点热乎的暖一暖。”
沈枝意笑着跟老板道了谢,伸手越过餐巾纸盒拿起装有醋的瓶子。
她在自己面前的这碗小馄饨里倒上醋,随后目光看向顾之瑜,晃了晃手中的醋瓶子:
“顾教授,吃醋吗?”
顾之瑜的视线淡淡地从她手中的白醋瓶子扫过,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口味清淡,从不吃醋。”
那语气,跟刚才在车上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当时沈枝意问他是不是吃醋了,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他说——
“醋有什么好吃的。”
当时逗得沈枝意捂着嘴笑了半天,但奈何身旁的男人实在是太过于严肃,所以她也没敢笑出声来。
怕归怕,但沈枝意依旧壮着胆子学着顾之瑜说话的语气打趣他:“哟哟哟,醋有什么好吃的。”
至于作死的后果,那自然就是遭到了男人一记冷得比冰还可怕的眼神。
沈枝意笑了笑,继续给顾之瑜安利着手中的白醋:“教授,你真不尝尝醋的味道?”
“不需要。”
“......”
回到公寓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沈枝意站在电梯里仰头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顾教授,你今天没课吗?”
顾之瑜瞥了一她一眼:“今天周六。”
“......”
难怪。
“你不困吗?”
沈枝意又继续找着话题。
在她看来,顾之瑜很像小说里写的那种作息规律的男人。
但目前看来,已经快要接近太阳升起,但是他都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困意。
反倒是她这个经常熬夜的,刚才在车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顾之瑜垂眸看她,并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反倒是反问道:“困了?”
“还好吧,我平常也差不多这个点睡觉。”
当然了,熬夜这么晚自然不是为了画稿子,只是单纯的因为追剧追得太入迷,忘记了时间。
话刚说完,沈枝意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揉了揉自己因为打哈欠而泛起水雾的眼睛,耳边却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沈枝意揉眼睛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男人,只见顾之瑜双手抱胸地半倚靠在电梯的墙壁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她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
男人抬眸看向电梯显示屏:“没什么。”
到达楼层后,电梯门缓缓开启。
沈枝意率先出了电梯,她来到自己家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中,将门打开。
刚踏进门,她却又从门内探出了一个脑袋,看向站在对门门口正打算开门的顾之瑜。
见男人将门打开将要迈开步子踏进去,沈枝意这才出声叫他:“顾教授。”
顾之瑜转过身来:“怎么了?”
“那个......”
沈枝意晃了晃自己手中握着的手机,紧张地问道:“我能加你微信吗?”
顾之瑜看着不远处从门板后面冒出脑袋的女孩,她的脸蛋上洋溢着略带有胆怯和紧张的笑容,但即便紧张,也依旧壮着胆子问他要微信。
躲在门后面的沈枝意紧张地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直到她听见男人轻飘飘的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里:
“能。”
得到肯定答复的沈枝意开心地喊了一句“耶!”,随即低头捯饬着自己手上的手机。
没一会儿,她便将亮着的手机屏幕朝着顾之瑜所在的方向晃了两下:“我加了,顾教授记得同意哦!”
说完,她便丢下一句“晚安”,就匆匆将门关上。
站在自己家门口的顾之瑜看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无奈地低下脑袋轻笑了一声。
沈枝意激动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便躺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来回翻滚了好一会儿。
顾之瑜同意加她的好友了!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啊。
也有无数个字,那边就是无数个: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后,沈枝意打开手机,仔细翻开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都说朋友圈是一个人的门面,她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圈给顾之瑜留下个“只会发疯”的印象。
最后,沈枝意将一些自己平日里发疯的动态一一隐藏,只留下几张曾经拍下的唯美照片。
一系列如流水般顺畅地操作下来后,她还不忘跟自己的妹妹分享这个最新的进展。
吱吱:【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
沈明月:【什么好消息?】
吱吱:【顾之瑜同意加我的微信了!顾之瑜!他!同意!加我!好友了!】
沈明月:【......恭喜你,离当我师母的梦想又更近了一步。】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上边写着“G已经通过你的好友申请,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沈枝意抿着笑意给沈明月发了一条消息:
吱吱:【不跟你说了,我要跟我未来的男朋友聊天去了。】
沈明月:【......】
给沈明月发完消息后,她便切换到了跟顾之瑜的聊天页面。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发些什么比较好,沈枝意在输入法上删删打打了半天才发出去一条消息。
另外一边,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的顾之瑜刚走进房间,便听到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他走到床边,伸手拿起手机,便看见沈枝意发来的消息:
【顾教授晚安(亲亲)】
也许是因为如愿加上了顾之瑜的微信,沈枝意这一晚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沈枝意躺在床上伸手拨开自己遮挡着双眼的眼罩,这个眼罩还是一个主办方送的,眼罩上有着两个可爱的粉色小桃子。
沈枝意眯着眼伸手捞过手机,一打开便看见沈明月发的数不清的消息。
她划开跟沈明月的聊天框,这才发现昨天自己给顾之瑜发了消息后,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于是她便又找到沈明月,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睡着的。
导致后来的消息她都没有回复。
看着沈明月发来的那些消息,沈枝意眯着眼胡乱的从自己收藏的表情包里找了一张略显猥琐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随后握着手机的手又一次倒下,她也再一次闭上了还没有睡醒的眼睛。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让躺在床上的沈枝意更加不愿意起来。
这时,手中的手机却震动了好几下。
沈枝意再一次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向手中的手机。
沈明月:【你还知道你有个妹妹(微笑)】
沈明月:【下午出来逛街吗?逛街dd】
沈枝意打了个哈欠,挠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在输入法中敲打着:
吱吱:【dd。老地方见。】
发完消息后,沈枝意又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一番自己后就提着前不久新买的包出了门。
某购物中心内的咖啡馆中,沈枝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脸忧愁的沈明月。
她合上手机,问道:“怎么了?哭丧着个脸?”
沈明月撑着个脑袋望向玻璃窗外:“还能怎么了?邵宗柳那货又走了。”
听了沈明月的话,沈枝意皱了皱眉:“又走了?他不是说暂时不打算走吗?”
“是啊,”沈明月抿了抿唇,一只手握着咖啡杯中的勺子搅拌着,“他这次回去是想跟他爸妈商量,想为了我留在国内。”
昨天晚上从警局回去的路上,邵宗柳跟沈明月提出要回到国外跟自己的父母商量关于回国发展的事情。
因为原本他回国的原因,一个是逃避相亲,一个是为了来见沈明月。
而如今,两个人的相处也恢复成曾经自己没出国时一般,而他也该为了两人的未来开始考虑。
邵宗柳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现在定居在国外,而沈明月又是在京城。而沈老爷的年纪也大了,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女跑这么远,所以出于考虑,邵宗柳便决定为了沈明月留在京城发展。
沈枝意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我怀疑你今天找我出来逛街是为了撒狗粮的。”
“才没有,我还没答应跟他在一起。”
沈明月努了努嘴:“他那个时候说走就走,现在想回来就回来,哼,我才不会轻易就答应他。”
说完,她开始回忆起那年自己因为邵宗柳出国而哭得死去活来的画面,嫌弃地拧了拧眉:
“真不知道我以前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因为他哭。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觉得让他别回来了。”
沈枝意笑着挑了下眉问道:“真的?他不回来你不伤心?”
刚神气起来没多久的沈明月一下子又泄了气:
“假的。”
看着对面沈枝意幸灾乐祸的表情,沈明月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沈枝意的身上:“姐,话说你跟顾教授怎么样?昨天你有跟他聊什么嘛?”
“他没回我。”
说到这个,沈枝意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一点。
“虽然我就发了一个晚安,但是他居然不跟我说晚安!”
你看看这像是人做的事情吗!
亏她还特意在万千表情包中选了很久,才选择了最原始的亲亲表情包,结果对方一个回复都不给!
“姐......”沈明月的嘴角抽了抽,“我觉得顾教授要是回你这句晚安,那就不正常了。”
顾之瑜是谁啊?
那可是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被大家公认为“京大法学院高岭之花”的男人!
这么优秀高冷的男人会为了一句晚安而轻易回复吗?怎么可能!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打算新漫画的男主就以顾教授为原型。”沈枝意耸了耸肩,“如果得不到的话,那我臆想一下总不过分吧。”
沈明月愣了一下,看向沈枝意的眼中带着震惊:“什么?姐你打算画顾教授?你难道就不怕被顾教授发现?”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地去看这些漫画,”沈枝意无所谓地笑了笑,从位置上站起身拿过放在身旁的包:“走吧,去逛街。”
“姐,”沈明月跟在沈枝意的身后出了咖啡店,提议道,“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给顾教授买点礼物?”
给顾之瑜买礼物?
沈枝意的动作顿了下,有些疑惑地将视线落在沈明月的身上:“嗯?”
“你笨呀。”
沈明月看着正一脸茫然盯着自己的沈枝意,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歹是个少女漫画作者,居然会连怎么追男生的套路都不知道,这要是能追到顾教授才真的有鬼了。
“你送顾教授点礼物,那人顾教授一定不好意思收吧?那到时候人家是不是还会请你吃饭?这么一来二去,你们接触的机会不就多了嘛?”
沈明月一字一句严肃地解释道:“你看,这样子你不仅仅能够经常见到顾教授,而且还能更加的促进感情不是?”
“有道理,”沈枝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陷入了思考中,“那我送什么呢?”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周围一圈各式各样品牌的店铺上,犹豫不定。
她并不清楚顾之瑜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小礼物,也担心自己送的会被顾之瑜嫌弃。
所以在路过一家又一家男士相关的店铺,沈枝意都有些拿捏不定。
“要不......”
沈枝意搜罗了一圈,最后她的脚步停留在了PRADA的店铺门前。
她的目光隔着玻璃窗淡淡扫过PRADA店里展示的商品,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送皮带?”
“......”
京大法学院内,刚上完一节公开课的顾之瑜拿着教案回到办公室。
刚倒完水在位置上坐下,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敲响。
顾之瑜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京大最有威望的教授。
“李教授?”顾之瑜看着走进来的老教授,“坐。”
李教授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的接待沙发上:“小顾啊,来京大也有段日子了,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顾之瑜走到饮水机边给老教授倒了一杯水,之后在接待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老教授笑了笑:“那就好,最近京大打算搞一场出去游玩的活动,小顾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一起参加?”
“我?”
顾之瑜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对这样的场景不感兴趣,而且学生要是看见我在的话可能会被拘束着。”
这些天上课不难看出来,学生们对于他都抱着一颗“敬畏”的态度,让顾之瑜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自己讲课是不是太凶了点。
......
傍晚时分。
沈枝意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到家后,整个人瘫软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今天她跟沈明月两个人像是把所有的压力都宣泄在了购物中,导致两人一下没控制住买了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沈枝意从沙发上起来,来到那些堆积在客厅中的购物袋边蹲下,低着头从自己带回来的好几个购物袋中,翻出在商场给顾之瑜买的小礼物包装盒。
黑色的盒子很简约,被穿着一袭白衣的沈枝意抱在怀里形成了对比。
沈枝意抱着礼物盒,心却控制不住跳得厉害。
她的脑海里开始幻想着到时候顾之瑜会是用什么样的神色接受自己的礼物,是惊讶还是......
那到时候她又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到时候尴尬的气氛,但......
以顾之瑜的性格,或许更多的概率是拒绝吧......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给异性送礼物就要惨遭拒绝,沈枝意就忍不住感到心痛。
万一到时候顾之瑜拒绝了,那她又该怎么体面地回到家里?
要不送了吧......
但是不送的话,她买这个干什么......
沈枝意坐在客厅的瓷砖上,心中犹豫着。
她想送给顾之瑜,但又害怕到时候顾之瑜拒绝自己的礼物。
踌躇了半晌,沈枝意还是抱着盒子来到了对面。
尽管自己在刚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现在顾之瑜有没有下班......
万一他不在家里怎么办......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先试试看再说吧。
在做好心理建设以后,沈枝意闭了闭眼,伸手按响了门铃。
顾之瑜刚从外边回来就看见跑到自己家里来的陈肃。
他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正睡得正香的陈肃,无奈地将拿过一边的毛毯扔在了陈肃的身上,随后坐在了刚才毛毯所占着的沙发上。
被打搅了的陈肃从沙发上醒了过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毛毯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后目光才聚焦到一旁的顾之瑜身上:
“哟,回来了?”
顾之瑜瞥了一眼门口,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
陈肃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被自己拴在门口的萨摩耶:
“我这不是要出国一段时间嘛,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果果?”
顾之瑜的视线轻轻瞥过他,最后看向门口那只正咧着嘴吐着舌头的萨摩耶:
“我很闲吗?”
“诶呀,我也没办法才找得你,”陈肃双手合十朝着顾之瑜做了个祈求的动作,“瑜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帮帮忙吧,果果很乖的。”
陈肃的话音刚落下,门铃就被人按响。
门铃被人按响的那一瞬间,被拴住的白色萨摩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个机灵导致它的爪子不小心踩上了顾之瑜换下的皮鞋。
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的顾之瑜脸色黑了黑:“很、乖?”
“嗯......”陈肃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果果胆子比较小,所以......刚才是个意外......”
顾之瑜越过腿边的白色萨摩耶,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沈枝意。
她的手中正捧着一个黑色的包装盒,PRADA的品牌名十分显眼。
沈枝意看着打开门的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的心脏此刻正在加速蹦跶着。
“顾、顾教授......”
沈枝意不敢去看男人深邃的眼眸,索性低下头,直接双手捧着礼物盒递到了男人的面前,“给你!”
那语气就好似那做好了牺牲准备的战士上战场一般的——
坚定。
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坚决。
顾之瑜有些意外的看着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盒子,低沉的嗓音中冒出了一个字:“嗯?”
正当沈枝意要开口说话时,坐在客厅的陈肃却不合时宜的出了声:
“谁啊,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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