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丧尸王。
但还有着人类的情感，因此看到对象和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会愤怒。
怒火会带来尸潮，他们小队遭到了严重的损失。
「滚——」
对象眼底的寒意令我发颤。
我失落的逃走，躲在一角继续看他和别人亲热。
一边哭一边忍着怒火。
这日，对象的爱人出现，说要把他还我。
于是——
我落网了。
1
阳光明媚，我的心情却不愉悦。
马路上，几个服饰统一的人，步步后退，最后被几个丧尸堵在了路中央。
枪声不断响起，周遭几个丧尸应声倒地。
然而乌乌泱泱的丧尸大军正朝着他们不断聚拢，不出意外的话，意外一定会发生。
尽管距离很远，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林笙，我的前男友。
一身作战服衬得他身姿笔挺、线条优越。
工装裤下的长腿紧实有力。
他长臂一拢，将一个女生紧紧护在身后。
我不爽骂道：「渣男。」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和他分手，但他应该单方面认为我死了。
毕竟最后一次的见面是在丧尸爆发前，并没有多少人在那场灾难里活下来。
不过，我也确是死了——
如果丧尸不算人的话。
2
丧尸潮一旦开始，并不那么好控制。
活人越来越少，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笙，后面！」
前男友一个侧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爪，临危不乱之下还半抱着先前的女生避开尸潮。
「呵。」
我冷冷一笑。
下方的丧尸动作一僵，给了他们逃离的空隙。
几个人登着货车，慢慢爬上了楼。
「姜雨。」
林笙修长结实的手臂伸出，姜雨向他勾去。
这时下方丧尸咆哮起来，姜雨一抖，滑了下去。
「啊——」
我看到林笙那张脸直接白了。
这么喜欢？
之前说最喜欢我，就算被他爸打死也要出柜。
现在怎么看都像异性恋啊。
姜雨恐慌的后退，四周的丧尸仿若久旱逢甘霖般饥渴，已经抓住了她的腿。
林笙沉着脸站在原处，平台边缘已经有丧尸攀了上去。
他不动声色，眉宇间泛着惯有的疏离，似乎在想怎么救他的小女朋友。
我微微拧眉，奇迹般的，所有丧尸动作都停了。
看着那张流畅分明的脸，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淡定——
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般，一众癫狂的丧尸平静了。
劫后余生的小队伍呆若木鸡，但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向最高处去。
林笙像察觉到什么，转过身，下一秒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泛起层层波澜。
隔着几栋楼，我们四目相对了。
3
他们的小队伍最后的人用手指头都能数清。
还有一个无数次拖后腿的姜雨，和曾经的我一模一样。
可惜我没有林笙这样的队友……
伸手碰了碰腰侧，那处的伤口只剩下了齿痕。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我却再度见到了太阳。
那天的太阳如冬日里的暖阳，驱逐了所有的寒冷。
莫名其妙的，我就拥有了控制丧尸的能力。
但，我不太会。
才有了开先那一幕。
当时我同样也在搜寻物资，找些玩的。
许久不见的男友在对面药店翻找药物。
作战服包裹下的身体，肩宽窄臀，腰身精瘦，只是站在那，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沉寂许久的心脏好像再度复苏。
这时一个身形娇小的女生一下扑了上去。
从后抱住了林笙，他从药物中收回视线。
只愣了片刻，便转过身低头吻住姜雨。
好一对情比金坚的恋人，做任务还不忘记恩爱。
那一刹那，全身的气往胸口上涌，周围的吼叫声似回应般起起伏伏。
4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找到了林笙。
月光下，那道清隽身影卓然而立。
城市里一片寂静，这是末日特有的。
人类在灾难中被剥夺了声音。
我悄然上前，心中情绪翻涌，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找我？末日里幸存者少之又少，不找我情有可原，更何况我不是人了……
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别人？这么些年，好像也没有问题……
脑子一下宕机，还是算了。
这么近的距离，一个多次九死一生的人居然还没反应，不怪今天差点死了。
打算离开，手腕忽然被扣住。
林笙转身，一阵力将我后推。
愕然间，我已经被死死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而后冷冷开口：「你没死。」
千言万语咽了下去。
「你想我死？」
熟悉的香味钻入鼻腔，只是这一次带着一丝淡淡的果香。
所谓的释然都是我以为。
我打破寂静，假装漫不经心的仰头问：「那女的是谁？」
回应我的是沉稳温热的气息。
本以为他不打算说话，片刻后，他说：「女朋友。」
我青筋一跳，嗤笑说：「哦，女朋友啊。」
林笙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我却一下火了。
「去你妈的林笙！」
我挣开他，一拳落在了他身上。
结实的肌肉打得我不得劲。
林笙就静静的站着，任我打骂。
「小声点。」
「……」
「怎么？怕吵到你女朋友？」
他掀起眸子，淡淡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说：「嗯。」
越看越欠，他居然还站直勾勾的盯着我。
一颗沉寂的心脏都要被他气的跳起来，突然间低吼声划破黑夜。
丧尸感受到了我的愤怒。
我张了张口，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不等我离开，林笙先说：「你走吧，不要破坏我们。谈了五年，要结婚了。」
五年……
两年的恋爱，三年的分离。
他居然早就和姜雨在一起了？
像是怕我不依不挠，他说：「你只是我对抗家里的工具而已。」
他周身散发着冷漠，仿佛骗人感情是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我气得发抖，却不敢留在这。
满脑子都是过去的事。
一阵风吹过，空气里仿佛传来一声叹息。
5
我和林笙的故事也挺狗血的。
我是一个小乡村考上A大的贫寒学子，而林笙是A市有名的二代。
在一个宿舍，互看不对眼。
我以为他非常讨厌我，结果某天我发现他手机里藏了我一堆照片。
他爸妈因为他要出柜，把他打个半死。
关在家里不让出去，结果世界末日了。
那段时间，他天天打电话给我。
两人语音能开满五六小时。
他不爱说话，一开口就是「我想你了。」、「想见你」，这类话。
主要废话还是靠我输出。
平静下来的心忽然一荡，他在骗我。
他不喜欢我，怎么会天天开五六小时语音，听我声音……
看着那处的楼，我跑了起来。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除了零星的丧尸，就只有我急速奔跑的身影。
三两下，我再度翻上了林笙他们在的那栋楼。
一阵风吹过，女生特有的果香飘来。
除了物理上的冷，我心也凉透了。
这些天各种人类的五感开始渐渐恢复，我越来越像人了。
还不如不恢复。
「别……疼。」
月光下，娇小的女生避开男生的亲吻，娇羞不已。
手却紧紧圈住他不放。
林笙亦不肯停下，再度躁动起来。
姜雨衣衫半褪，仰着头承受着粗暴的亲吻。
察觉到我的视线，林笙落到颈处的头忽然抬起，一抹异色闪过。
瞬间化作眸中冷光，令我不寒而栗。
他说的没错，他喜欢的是姜雨。
我躲在了天台后方，女生咿咿呀呀的柔声不断传来。
我努力压抑着怒火，细细的颤抖。
「林笙……你喜欢我吗？」姜雨不确定问。
林笙许久没有回应，姜雨又叫了他一声。
熟悉的嗓音这才响起，林笙燥热难耐道：「喜欢。」
我听觉敏锐，声音恍若在耳边擦过。
悬着的心坠了下来，过去的一切在心中碎开，我的感情变得像垃圾一样，廉价多余。
一刹那，难以宣泄的怒火全部化作了眼泪。
6
两人很快就结束了，林笙拉着念念不舍的姜雨离开。
我躺在天台上方的水塔上。
星群密集的银河像一副轻纱彩带，孤悬在天顶。
多好看啊。
我仰躺在地上，嗤笑说：「什么喜欢，都是狗屁。」
沉稳的心跳声近在咫尺，铿锵有力。
我又骂了句：「渣男。」
我在外逃难被人抛弃时，他在和姜雨恩爱。
我被丧尸咬死时，他在对姜雨诉衷情。
甚至我不人不鬼的时候……
我惨笑一声，也对，我都不是人了。
却还在期望着人类的感情？
我轻轻跳下天台，打算离开。
看到一个人影藏在了阴影中。
高大的身影靠坐在角落，也在仰头看星空。
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笙果然没离开。
我盯着那个藏在阴影里的人。
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反观我，还和之前一样。
几分钟后，他终于转过头。
黑沉沉的眼珠里流转着看不清的情绪。
相顾无言。
7
第二天，林笙的小队伍准备撤离。
一辆货车开出了通怀路。
车内垂着头的林笙，忽然抬头，又对上了我。
我启唇，做了个「滚」的唇形。
他浓墨般的眼中泛起星星点点，凸起的喉结滚动起来。
……
他们运气不佳，拐角处，一群丧尸围堵住了他们的车。
仅存的几个人又死了大半。
明知道A城都是丧尸，怎么还敢来。
我的手压在唇处，清脆响亮的哨声响起，瞬间所有丧尸停下动作。
「啊，你！」
姜雨看到了我，瞬间，所有人的视线聚焦过来。
尸群中，林笙的眼神阴沉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