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年,齐国出了一位名传千古的军事家,他就是孙子。孙子,名武,齐国人。生卒年月不详,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后半期至前5世纪前期。
春秋后期,新兴的吴国越战越强。孙武于是把自己所著兵法献给吴王阖闾。阖闾看后大为赞赏,立即召孙武面谈。
孙武入宫后,阖闾说:“先生所著兵法可谓入木三分,我已细读三遍。只是不知先生所著理论能否付诸实施,你可否为我实地演练一番?”
孙武答道:“当然可以。”
于是吴王传令:“宫中妇女一律出来操练!”共来了一百八十人。孙武把她们分编两队,任命吴王宠爱的两个妃子为队长,开始训练她们。
队伍排好后,孙武问:“你们晓得自己的左手与右手、前胸与后背吗?”
女兵答道:“知道!”孙武继续说:“那好。等我下令让你们向前走的时候,你们要朝自己胸前的方向行进;命令你们向左转的时候,你们就朝左手的方向转;命令你们向右转的时候,你们就朝自己右手的方向转;命令你们向后转的时候,你们就朝自己后背的方向转。”
随后,孙武命人宣布军法,架设刑具,郑重地说:“不得马虎嬉闹,否则军法处罚!”
孙子击鼓为号,向女兵发布向左转的命令。岂料,女兵们不但没有向左转,反而哄然大笑起来。孙武见状,板起面孔宣布:“训练军队没能使士兵明白,这是将领的责任。”
说着,又把规定动作和有关问题详细地解释了两遍。然后,再次下达向左转的命令。众女兵仍大笑如故。
孙武说:“你们第一次没有执行命令,可以认为你们不完全清楚,这是军官的责任。所以,我又给你们解释了两遍。现在既然我已经把要领申述得明白无误,你们就应严格执行。违背军令,这是你们的罪过。依照军法:违令者斩!但是,士卒不能都杀,应由队长受罚。”说毕,命人把两个队长拉出斩首。
吴王阖闾见孙武要斩宠爱的妃子,心头一惊,急忙命人传下旨令,告诉孙武:“寡人已经知道先生治军有方,宽恕女兵算了。没有那两个妃子,寡人食不甘味,寝不能眠。”
孙武却冷言回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即受命为将,自应依照军法办事,不知其他!”言毕,把吴王的两个宠妃斩首示众。
孙武随后宣布两队的排头兵为队长,继续操练。此时,操练场上一片肃静。孙武擂动战鼓,下达各种各样的命令,女兵们没有一个违背军令,更没有人敢嬉笑了。
训练完毕,孙武派人报告吴王:“队伍已经操练完毕。这支军队大王尽可调用,纵使赴汤蹈火,也会令行禁止。”
吴王痛心宠妃被杀,满脸不高兴地派人回告孙武:“将军回去休息吧,寡人没有心思再看了。”
孙武闻言,走到吴王跟前说:“陛下原来不过是喜欢我纸上谈兵罢了,不能把理论用于实际。”
吴王听罢,虽然心中不快,但真正了解了孙武的军事才能。不久,便任命孙武为大将。
孙武在吴国为将,先后辅助阖闾和夫差,西破强楚,攻入郢都;北上中原,威震齐晋。吴国称霸,其中有孙武的功劳。
孙武死后一百余年,他的子孙后代孙膑也对兵法颇有研究,名扬天下。
孙膑曾同庞涓一起学习兵法,但志向不同。庞涓求官心切,后来从齐国到了魏国,得到魏惠王的信任,被任命为将军。庞涓知道自己的军事才能不及孙膑,担心将来孙膑出山,自己失势,便暗中派人把孙膑骗到魏国。
孙膑至魏国后,庞涓设下计谋,陷害孙膑。魏王以为孙膑不忠,将孙膑囚禁起来。庞涓施展手段,给孙膑用刑,斩断了双腿,并用墨黥面,为的是使孙膑永远不能再出去任职。这样,也就不会再同他相争成为敌手了。
最初孙膑不知事情真相,后来终于清楚了庞涓的阴谋。为报仇雪耻,他忍辱负重,等待时机。一次,一位齐国使者来到魏国。
孙膑委托一名刑徒设法会见使者,谈了自己受害的经过,请使者搭救。使者得知此中缘由,便设法营救孙膑。他完成使命后,偷偷把孙膑带出魏国,一同来到齐国,把孙膑介绍给齐国大将田忌。田忌非常佩服孙膑的军事才能,便把他留在府中,养为宾客。
田忌喜欢养马赛马,经常押很大的赌注,却又经常输。他很不服气,便让孙膑帮助想办法。孙膑看了田忌的马,又看了参加角逐的别的马。他发现,这些马奔跑的速度相差不多,一个新的方案便胸有成竹了。他对田忌说:“下次跑马比赛,您尽管放心去同别人赌输赢,我自有办法使您获胜。”
不久,贵族们又要举行跑马大赛,田忌相信孙膑的话,报名参赛,同其他公子们押下千金赌注。临赛前,孙膑向田忌献策道:“第一场别人用最快的马,您要用下等的马;第二场您用上等的马与别人中等的马相比;第三场您用中等的马与别人下等的马比赛。”
田忌照计而行,结果三局比赛赢了两局,只输一局,赢了齐王千金赌资。田忌把孙膑的赛马策略告诉了齐威王,并向齐王推荐孙膑。齐王当即任命孙膑为军师。
一次,魏国出兵攻打赵国,包围了邯郸,形势十分危急,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威王准备任命孙膑为将前去救援,孙膑推辞说:
“我是个受过刑罚的残废人,难以当此重任。”
齐王改命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让孙膑为田忌出谋划策,乘车相随。大军出发后,田忌想率大军直逼邯郸解围,孙膑建议说:“若要解开纷繁的绳索,一定要理清它的端绪,慢慢解开它的绳结,切不可心急用力拉扯;若要劝解两个人斗殴,不可卷入其中打成一团,而要注意避开双方的拳脚,伺机猛击其中一方腹部,他自会双手捧腹,收回攻势,斗殴的形势顷刻改变,否则,只会更乱。现在魏国的军队倾巢而出围攻赵都邯郸,国内只留下一些老弱兵将守卫。我军若乘此机会直捣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西北),围攻赵国的魏军必会赶回相救。这样一来,一可解赵国之围,二可击魏国之弊,岂不一举两得?”
田忌觉得此为上策,便依计而行。果然如孙膑所料,魏国大军从邯郸火速回救,齐军在桂陵(今河南长垣西)以逸待劳,大败魏军。此战不仅使赵国欠齐国人情,也确立了齐国的强国地位。这就是著名的“围魏救赵”的故事。
十三年后,魏国又伙同赵国攻打韩国。韩国又向齐国告急。齐王仍派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大军救援。孙膑和田忌仍然采用上次的策略,大军直逼魏都大梁。魏军接报,得悉齐军攻击国都,只得放弃韩国回救。当时,齐国军队已出国境。
进入魏国东部,孙膑得悉庞涓率军返回,同田忌商议说:“兵法上讲,急行军百里,不战自败;急行军五十里,只有半数能够到达。现在,我们正好利用魏军的轻敌冒进,引诱他们上钩,给他们造成急行军的条件。具体办法是,我军在魏国东部以逸待劳,等到魏军离我军一定距离的时候,我军主动撤退,造成怯懦的假象。第一天,我军营造十万人做饭的灶;撤退的第二天,营造五万士兵的灶;第三天,营造三万士兵的灶。”
田忌照计而行,大军主动撤退。庞涓见齐军后退,更加紧追不舍,第一天估计齐军有十万人,第二天一看只剩下一半,到第三天又少了一半,更加轻敌,只怕齐军逃脱,抛下大军和辎重,率轻兵昼夜兼程拼命追赶,将士们精疲力竭。
孙膑估计魏军的行程,算定他们黄昏时刻能够赶到马陵(今河南范县西南)。马陵道路狭窄,两旁多险阻,适宜设兵埋伏。
孙膑下令士兵砍伐树木堵塞道路,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剥去树皮,在白色的树干上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赫然几个大字。在周围埋伏下善射的士兵,约定:“晚间但见大树下有人点火,就万箭齐发。”
庞涓率军急急追赶,黄昏时刻进入马陵险要地带。前面士兵来报:“道路被堵死,不能前进。”庞涓赶到前面查看,发现路旁大树上仿佛有字,命人点燃火把细看。火把刚一点燃,字还没有读完,只听周围一声呐喊,箭如雨下。魏军大乱,自相践踏逃窜。庞涓自知中计,陷入绝境难以逃脱,于是拔剑自刎。临死前悔恨地说:“当初不忍杀掉孙膑,如今成就了他的名声,真是咎由自取呀!”
齐国乘机追击,彻底击败魏军,俘虏了魏太子申,胜利凯旋。桂陵之战和马陵之战,孙膑不仅报仇雪耻,除掉庞涓,而且名扬天下。
自古以来,治军者莫不读《孙子兵法》。孙武著兵法传世,人称《孙子》、《吴孙子兵法》或《孙子兵法》。现采撷《孙子兵法》中若干名句片段,以供借鉴。
“兵者,诡道也”
兵,是敌我双方的生死决斗,要在这场决斗中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就应不择手段,运用各种各样的谋略击败敌人。因此没有信义可言。
军事策略中有句名言,叫“兵不厌诈”,实际上就是从“诡道”发展而来。
孙武进一步谈到一些具体的方略。他说,对自己方面来说,能进攻要装作不能进攻,能攻击敌人要装作没有能力攻击敌人。对于贪利的敌人要用小利诱引他;对于混乱的敌人,要趁机攻克他;对于强大的敌人,不可放松警惕;对于情绪急躁的敌人,要用挑逗的办法激怒他;对于轻视我的敌人,要故意纵容敌人使其更加骄傲;对于和睦的敌人,要设法离间他。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总之,战争中的具体情形千变万化,要善于抓住时机加以利用。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作为一个指挥者,要想取得战争胜利,必须对敌我双方的情况了如指掌,胸中有数。战争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存有丝毫的空想。
孙武非常重视使用间谍。他认为,间谍有五种。
第一种是“因间”,是利用敌国乡里的普通人做间谍;
第二种是“内间”,是收买敌国的官吏做间谍;
第三种是“反间”,是收买或利用敌方派来的间谍为我方效力;
第四种是“死间”,是故意散布虚假情况,让敌人的间谍知道后传给敌方,敌人上当后往往将其处死;
第五种是“生间”,是派往敌后侦察情况,然后亲自返回报告的我方间谍。
掌握敌情之后,要对敌我双方的情况进行对比分析,至少要比较五种情况:知道什么情况下可以交战,什么情况不能战;懂得根据兵力多少而采用不同的战术;要知道自己的军队内部是否上下团结一心;要使己方有准备而敌方没有准备;了解自己的将领指挥作战的能力。
孙武总结说,知彼知己,百战百胜;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人世间从来都充满竞争,战争只是一种特殊的竞争形式。因此,孙武论述的战争策略和用人之道,对于当今的政治、商业经营,仍有着普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