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被职高混混弄大了肚子。

我告诉了她哥。

混混坐了牢，她被逼打胎。

嫁给我后，她亲手打掉了我俩的孩子。

“这是你欠他的。”

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出了车祸。

我回到了高中，发现青梅怀孕那天。

她一脸惊慌。

我微笑祝福：

“祝99，早生贵子。”

1

我望着地上那页纸愣神。

“啊——不好意思！”

眼前的女生下楼没留神，正好撞在我身上。

她抬头，乔冉熟悉青涩的面庞映入眼帘。

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高中时期，发现乔冉怀孕这天。

乔冉注意到我的视线，慌忙捡起地上的孕检报告。

“段清越，你......”

我已经调整好表情，微微一笑。

“好巧，你也来医院，不会跟我一样偷偷熬夜学习到感冒吧？”

乔冉一愣，观察我的反应，敷衍道：

“我有点肚子痛，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面色不变。

确信无异后，乔冉放下心来，调侃了两句：

“我哪有你那么卷啊？大学霸，快回家休息吧，这次年纪第一我就不跟你抢了。”

她转身去走廊打电话。

幸福的笑容难以遮掩。

我知道，她是打给那个混混男友了。

上辈子的愤怒和心痛还历历在目。

乔冉被这个职高混混缠上后，她哥叫人打了混混一顿。

谁知他俩是双向奔赴，连人命都弄出来了。

被我发现后，乔冉哭着求我别告诉她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可她哥乔宇从小拿我当亲弟弟疼，后来又辍学打工供乔冉读书，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垃圾毁了她和她哥。

我告诉了乔宇。

于是她哥火速找人搜集混混的把柄，把人送进了监狱，又逼着她打了胎。

自此，乔冉恨死了我。

知道我暗恋她多年，乔冉故意嫁给我，又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段清越，这是你欠他的！”

记忆中，复仇的痛快和恨意扭曲了乔冉原本清纯美好的脸。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清醒。

这一次，我谁都不想欠。

2

乔冉一连好几天翘掉了晚自习。

我去学校后门买煎饼，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骑着摩托车说笑着停在了门口。

为首的那个男生头发遮眼，打着耳钉，叼着根烟，正是乔冉那个职高男朋友。

围着他的几个小混混，目光肆意打量着穿着校服进出学校的女生，啧啧撇嘴。

“这些妞一个个真是呆板无趣！”

“这不废话，她们能跟轩哥泡到的校花比？那腿，那腰，啧啧，正点！”

“轩哥，还是你有本事，把乔宇他妹的肚子都弄大了，他知道了不得气死，哈哈！”

叫轩哥的混混吸了口烟，勾唇冷笑：

“这算什么？等哄得她生下来，让乔宇那个傻逼跪着求我娶他妹，才有意思。”

“啧啧，还是轩哥会玩！”

我攥紧了手里的煎饼。

乔冉她哥开了个汽修店。

之前这帮王八蛋来修车，在店里挑衅别的客人，乔冉他哥报警让他们关了几天，跟这个轩哥结了仇，他就故意追乔冉报复。

一开始，他天天在校门口给她带饭送奶茶，乔冉没有理他。

直到有天“帮”她赶跑了几个小混混，受伤进了医院，乔冉怎么都不听劝，非要去医院看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乔宇知道这混蛋是自导自演，气得喊人捶了他一顿，警告他不准再靠近乔冉。

但奈何乔冉不信。

哭着喊着是我们对阿轩有误会。

不知道这个渣滓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乔宇把他们早逝的母亲搬出来，乔冉红着眼哭了一晚上，才答应跟他断。

结果是藕断丝连。

乔冉出来了。

她向来不施粉黛的脸划上了精致的妆，身上的校服也换成了水手裙，此时正一脸羞涩：

“阿轩......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是不是很奇怪？”

混混吐了口烟圈，轻佻一笑：

“宝贝真好看。”

乔冉微微皱眉，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

“你戒烟好不好？烟味对宝宝不好......”

“好，都听你的。”

混混故作宠溺。

乔冉红着脸上了车，抱住混混男友的腰，一群人起哄怪叫，轰鸣四起，消失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

我收回了视线。

说好了不管，乔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她要怎么选择，我都尊重祝福。

可下了晚自习回家，我就在巷口遇见了乔冉她哥。

“回来了清越，你看见小冉了吗？”

3

宇哥是我最不想面对的人。

我和乔冉青梅竹马，在一个院子里长大。

宇哥比我和乔冉大7岁，从小就拿我当亲弟弟疼。

知道我喜欢乔冉，嘴上吓唬我不能欺负他妹妹，上辈子却一直撮合我们。

对他撒谎，我有些愧疚：

“宇哥，不好意思啊，乔冉这几天都没来上晚自习，我以为她回家了。”

宇哥叹了口气，目光里透着几分担忧：

“不怪你，自从逼她跟那个混球分开，她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了，上次月考好像也没发挥好，我担心她还跟那个人渣有牵扯......”

我和乔冉成绩优异，高中又考进了同一个重点班，考试基本稳定在争夺一二名。

但不止他说的上次，这几次小考测验，乔冉排名掉了很多，更别提第一名了。

我很煎熬。

我不愿再重复之前的悲剧，但宇哥对我一直很好，他辛苦打工都是为了乔冉，我实在不想看他被蒙在鼓里。

正挣扎，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巷口。

乔冉的混混男友送她回来了。

她大概也怕宇哥发现，所以只敢让混混停在巷口。

混混有些不情愿，她下了车，还搂着她的腰一拽，想亲上去——

“小兔崽子你他么的活腻了！”

宇哥猛地冲上前给了那家伙一拳。

乔冉尖叫。

混混连人带车侧翻在地，狼狈不堪。

宇哥板着脸，常年干活的胳膊肌肉紧绷，拎起那个小鸡崽又是一拳，被乔冉死死拉住。

“哥，你住手！！”

小混混趁机爬起来跑了。

宇哥气得直瞪眼：

“乔冉，你果然还在跟他鬼混！”

乔冉心虚地避开视线，看见了一旁的我，目光恨恨：

“哥，是段清越告诉你的？！”

4

我打了个激灵。

宇哥怒气更甚：

“清越哪有空管你？人家天天用功学习，你呢？跟个不三不四的玩意儿鬼混，乔冉，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我吗！”

乔冉被他戳到痛点，也红了眼睛，咬牙道：

“又不是我逼你的！大不了你别供我读书了，我现在就辍学跟他一起！”

啪地一声脆响。

乔冉捂着脸缓缓抬头，目光不可置信。

宇哥脸上浮现悔意，乔冉却猛地推开他，哭着跑开了。

宇哥使劲揉了把脸，朝我苦笑。

“不好意思啊清越，让你看笑话了。”

我摇摇头。

宇哥一声长叹，懊悔又无奈：

“从小到大我把她当宝护着，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这下这丫头要恨死我了。”

宇哥和乔冉的父亲抛妻弃子，母亲早亡，是宇哥一手将乔冉拉扯大。

他一个大男人，当爹又当妈，是真拿命疼着这个亲妹妹。

“宇哥，乔冉现在正在劲头上，强硬拆散他们可能适得其反，不如——先把她稳住，再慢慢让她自己发现那个混球的真面目？”

宇哥眼前一亮。

我不想直接插手他们的事。

看宇哥这么颓败心里也不是滋味。

曲线救国试试吧。

至于有没有用，那就看乔冉的造化了。

5

第二天，乔冉开始上晚自习了。

她学习劲头十足，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因为宇哥跟她说，只要她在这学年保持排名回到前三，就考虑让她跟那个小混混在一起。

这当然是权宜之计。

乔冉这阵子功课落了不少，想赶上来必然要花更多功夫在学习上，跟混混相处的时间少了，他还会有那么多耐心耗在乔冉身上吗？

按照上辈子的推算，乔冉现在也才一个多月的身孕，等她看清混混的真面目，打胎还来得及。

事实证明，我们的设想，有一定成效。

乔冉不再赴约，每天都在拼命学习，有几次课间我听见她在杂物间偷摸跟混混打电话，语气轻柔劝哄，但混混哪有这个好脾气，两人起了不少摩擦。

她出来的时候，眼睛红了，很是委屈。

可我没有安慰她。

我把她这次月考的成绩排名单甩到她面前。

“乔冉，上次你说要把第一让给我，这都让了几回了？你不考第一，不会是不喜欢吧？”

周围窃窃私语，大家都来看热闹。

“他俩不是很要好的吗......”

“段清越说话好刻薄啊，不过乔冉最近别说前三，前十都进不了了。”

“嘁，你们女生一到高中就不行咯，还是得看我们男生的！”

“我呸呸呸！”

乔冉脸色一白，攥紧了那张纸，咬唇道：

“段清越......你等着瞧！”

她向来心高气傲，最是受不了激。

之后的一两个月，乔冉憋着一股劲发奋学习，就是想要赶超我。

乔冉底子本就好，两次月考之后，她再次考进了前三。

宇哥又喜又忧。

乔冉保持成绩是好事，可他不可能真让她和混混在一起。

期末结束前，班主任把我和乔冉叫到办公室，公布了一个喜讯。

我俩获得了Z大自主招生资格，通过下周的面试就能提前保送。

不过名额有限，只有一个机会。

乔冉面露喜色，Z大一直是她的梦中情校。

“段清越，这个名额，我可不会让给你。”

我心跳微快。

她志在必得的骄傲模样，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出了办公室，乔冉就迫不及待给混混打电话报喜。

我的笑容淡了下来。

说着说着，乔冉脸上的喜色也褪成了犹豫：

“阿轩，你的生日聚会我可能来不了......”

6

混混的生日聚会，好死不死正好撞上保送面试。

鬼都知道他没安好心，就是不想让乔冉参加面试。

他报复宇哥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毁了乔冉，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任她高飞？

偏偏乔冉鬼迷心窍。

“阿轩为了我，特意把生日聚会提前了一天，怎么可能会害我？”

我忍了又忍，故意激她：

“随你便咯，反正名额只有一个，你最好别去，这样就是我的了。”

看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乔冉果然又犹豫了。

但我心中依旧不安。

直到面试前一天晚上，乔冉又接到了混混的电话，接完便拿着包往外跑。

我眼疾手快拦住她，提醒：

“乔冉，明天就要面试了。”

她神色慌张：

“可是、可是阿轩说他就在校门口等我，我要是不去就分手！不行，我得去见他......”

她把我推开，我的心一沉。

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混混果然等在校门口。

看到我追出来，他嚼着槟榔，轻蔑一笑。

“小冉，这不会就是你躲我的理由吧，因为这个书呆子？”

乔冉连忙否认：

“阿轩你别误会——他、他跟我没关系！段清越，你回去吧。”

混混打量着我，嗤笑：

“没关系？这书呆子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捏紧拳头。

他将槟榔吐到了我身上，恶意满满：

“别装了小子，你喜欢我女朋友，才故意刺激她吸引她的注意，不就是为了挑拨我俩关系，想让我甩了她？”

乔冉一愣，以为他还在吃醋：

“阿轩，不是你想的那样——”

混混瞪了她一眼：

“你傻啊？这小子每次看你的眼神都跟黏在你身上似的，上次被你哥发现旁边那个就是他吧？他对你没意思才有鬼！”

乔冉慢慢看向我，神色恍然而愤怒。

“段清越，你......”

我沉默了。

乔冉冷下脸，语气僵硬：

“段清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不可能的。”

我无奈：

“乔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这位男友要是真在意你，就不会在明天这么重要的节点把你叫出去，你这样任性，你哥会伤心。”

提到哥哥，乔冉有些动摇。

混混笑了，起身上了车：

“小冉，你说跟我在一起很快乐，不就是因为你哥老把你绑在身边，而我给你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现在看来，你还是适合当个乖乖女，跟这个书呆子回去找你哥吧。”

乔冉马上慌了，一把拉住他：

“阿轩！你别丢下我......我、我跟你走！”

混混勾起嘴角。

我的心沉到谷底。

“小冉——”

乔冉冷冷打断：

“段清越，你别管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最终还是跟混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