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村里第一个丢掉缠脚布,第一个上学的女孩子。
30年代,冀鲁豫边区传扬着女司令“陈大脚”的威名,敌人捉拿她的赏格是10万块银元。
60年代,侵华日军战犯组团访华,其中一个名叫“山本次郎”的成员指名想见“陈大脚”。二人见面后,山本次朗感慨万千:“原来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敬佩、敬佩!”
陈少敏
失去“小家”之后,她终生以革命队伍为“家”陈少敏原名孙肇修,也用过孙少敏这个名字。1902年,她出生在山东省寿光县范于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她的父亲粗通文墨,参加过辛亥革命,后来退伍回乡,在村里开办了一所学校。也因此,陈少敏得以学习到文化知识。
陈少敏的父母都是开明的人,他们从不强迫孩子遵守那些封建陋俗,虽然童年时期,陈少敏也缠过脚,但大了以后,父母便支持她丢掉裹脚布,剪去长发,和男孩子一样进入学校念书。当时,她是村里第一个放大脚的女孩,也是第一个上学的女孩。
还在村里的时候,乡亲们便喜欢叫陈少敏“假小子”,后来她走上革命道路,加入共产党,又留下了“陈大脚”的绰号。
18岁时,陈少敏到潍县文化教会学校上中学。在这里她学到了更多的文化科学知识,视野开阔了,认识事物更为深刻,凡事都用脑分析,对祖国未来充满希望。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段祺瑞的北洋政府在日本支持下对德宣战,派了几十万华工去欧洲做苦力,陈少敏的哥哥也因家里贫穷应募到了法国,当时这批人被称为华工。华工在欧洲,受到共产主义运动和十月革命的影响,眼界大为开阔。
陈少敏的哥哥回国后,常向陈少敏讲述工人革命、苏俄社会主义、“穷人党”的故事。少年陈少敏幻想有一日中国也能出现“穷人党”,发生工人革命。
后来在潍县上中学时,她真的遇上了“穷人党”。那时中国共产党刚刚创建,人们习惯于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称呼它。她和同学在山东共产党组织的领导下,组成马克思主义讲演小组,学习、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还参加罢课斗争,支援国民革命和北伐战争。由于那时山东还是北洋军阀的天下,她因此被学校开除。
离开学校后,陈少敏到青岛当了一名纺织工人。
纺织女工
在工人队伍中,陈少敏学到了在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在地下党组织的培养、帮助下,她于1928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做党的地下工作,后任山东寿光团委妇女部长,中共青岛市委委员,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
陈少敏对敌斗争非常机智,遇事沉着,临危不惧。有一次她因工作需要,到济南去,被国民党特务发觉了,两名特务跟踪她。她临时化装成一个乡村妇女,走街串巷,想尽办法尽快地甩掉特务。后来跑到一所女子中学,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在同乡李成章的帮助下,她化装成一个老太婆,拿着包袱作女学生家长的模样,走出校门坐车走了。让那两个特务在校门口傻呆到傍晚。
陈少敏结过婚,还生过一个女孩。由于当时她要进行地下工作,带孩子十分不便,就把孩子送到老家寄养。可惜不久,孩子就得猩红热夭折了。
而她丈夫任国祯,是一位教授。30年代初期,曾干过地下山西省委书记,后来被叛徒出卖,惨遭军阀阎锡山杀害。
年仅二十几岁的陈少敏并没有因为自己频遭不幸而沉溺于悲痛之中,失去自己的“小家”之后,她便终生以革命队伍为“家”了。
陈少敏
抗战时期的“陈大脚”陈少敏在天津做工运工作时曾被捕过。
在狱中,她不但自己不暴露身份不出卖同志,还多次嘱咐一同关押的张桂英,千万要顶住敌人的一切酷刑。后来,敌人用尽了一切刑罚和利诱,都无法撬开她俩的嘴,没得到任何口供。敌人无计可施,不得不把她俩先后释放了。
30年代初,陈少敏先后在青岛、北京、天津、唐山等地领导过工人运动和妇女运动,担任过中共天津市委妇女部长、秘书长,唐山市委宜传部长、冀鲁豫边区特委宣传部长、妇委代表、组织部长、副书记。
这位化名为“方大姐”的地下工作者,身穿黑布裤褂,头上梳着发髻,秘密活动于工厂、码头、煤矿,和工人一起劳动、一起吃饭,还经常居住在纺织女工简陋的工棚中,给工人讲革命道理,宣传共产党的主张,组织工人罢工……她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渴望光明幸福的贫苦无产者。在她的教育、引导下,一批批工运骨干成长起来,一个个地下组织建立起来。
1934年9月,陈少敏奉中央河北省委之命,负责冀鲁豫边区特委的妇女工作。当时正值黄河决口,洪水淹没濮阳、范县等地大片村庄、农田,几十万灾民挣扎在死亡线上,惨不忍睹。国民党政府拨来的有限救济款,经过层层剥皮,肥了腐败官僚,到了饥民手里已所剩无几。
陈少敏化装成牧师,带着圣经、唱诗本、药品,给群众义务诊病,免费发放药品,兼及传“教”——传的是穷人齐心协力闹革命、妇女争取解放的“教义”。
她在这里,组织起很多穷人团体“讨饭队”、“好人会”,领导一次次“吃大户”,向地主豪绅“借粮”的斗争。结果,在3个县几十村庄中,建立了几十个共产党地下组织,拥有党员800多。为而后建立革命武装打下基础。
当时的豫北冀南一带,土匪多如牛毛,地主乡绅也纷纷组织民团武装。利用这种形势,陈少敏在“传教”和建立地下组织的基础上,组织起一支300多人,拥有长短枪100余支的红色队伍,这是1935年的事。
这支共产党领导的红色游击队,就活跃于冀鲁豫边。当时传说有一位女司令,人称“陈大脚”,骑着唐僧取经时骑过的白龙马,能点豆成兵,双枪百发百中,能日行千里……那会儿这一带有一种“女将军”牌香烟,人们都说烟盒上那位骑着骏马、挎着盒子枪的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便是陈少敏……
传说虽然有许多夸大,但反映了受苦受难的劳动群众求解放的愿望和对共产党的钦佩。
陈少敏
陈少敏同志稍长的脸上颧骨微微突起,短发下有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修长的身材颇显得干练。她女扮男装,身穿大棉袄,腰扎黑蓝大腰带,头带一顶三块扣的大风帽,脚登一双大头鞋,出生入死,带领游击队打民团,抢军火,活跃在哨河两岸。有力推动了群众“分粮”、“吃大户”的斗争,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在黄泛区的反动气焰。为河南抗日游击战争的兴起打下了基础。
在陈少敏同志组织、领导下,队伍很快发展到1000余人,后编入新四军李先念部,成为新四军五师的一支主力部队。陈少敏为创建发展这支武装立下汗马功劳。
陈少敏在打仗中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同志们劝阻她,她说:“当官的怕死,当兵的咋办?”
一次在一处山沟里遭到敌人伏击时,有的战士劝陈少敏往后撤退,她却大喊一声:“共产党员只能往前冲!”
抱孩子者为陈少敏
她的威名震慑敌胆,她的部队打出了军威。一提起陈大姐的名字,人们无不尊敬爱戴她,当时边区曾流传着“陈大姐一到,老百姓开门睡觉”的歌谣。
但敌人却憎恨她、害怕她。新中国成立后,60年代,日本前军人战犯访华团到了北京,其中一个叫“山本次郎”的想看看陈少敏到底是什么人?指名要见“陈大脚”。
陈少敏接见了他们。代表团终于见到真人后,非常诧异:“原来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敬佩、敬佩!”
要知道,当时日寇汉奸和国民党军队把她描绘成“身骑战马,双手开枪,要打你的眼睛,不会错打鼻梁”的神枪手。敌人曾贴出布告,放出风:谁能活捉陈少敏就用秤称,身子有多重,就奖给相等量的黄金。他们悬赏光洋十万元通缉她……由此可见,敌人是如何恨她、怕她。
陈少敏与战士们的合影
30年代中期,中央红军进行战略转移,鄂豫皖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被迫西征转到川陕边,鄂豫皖根据地不存在了。留下的红二十五军也于1934年11月在徐海东、郑位三、程子华领导下向陕甘一带转移。在如此险恶的形势下,陈少敏领导的红色武装,始终坚持在冀鲁豫边,这是何等的可贵!
抗日战争爆发前夕,陈少敏奉中共中央之召,来到延安,参加刘少奇主持的白区工作会议。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党中央身边,她见到了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许许多多中央领导人,她心情无比激动。她向中央汇报了坚持冀鲁豫边的斗争,受到毛泽东、刘少奇等中央领导人的嘉奖。
毛泽东、周恩来
白区工作会议后,陈少敏进入中央党校学习。从中央党校结业后,她先后担任中共江西省委妇女部长,新四军驻南昌办事处主任、河南省委组织部长、洛阳特委书记等职务。国共合作实现后,她率领的游击队编入李先念领导的新四军支队。
1939年初,担任河南省委组织部长兼妇委书记的陈少敏,和李先念一起,率新四军豫鄂独立游击支队(李为支队司令,陈为支队政委),奉中共中央之命向鄂豫边挺进,开创鄂豫边抗日民主根据地,开展抗日游击战争。
整个抗日战争中,她一直在鄂豫边工作,先后担任鄂中区党委书记、豫鄂边区党委书记、中共中央中原局组织部长(书记为刘少奇)等重要职务,并与李先念一起创立新四军第五师。在中国共产党内,长期主持一个地区的全面工作并直接领导武装斗争的女高级干部,仅此一人。因此,她是党内有数的几个女性中共七届候补中央委员和八届中央委员之一。
河南是陈少敏长期战斗过的地方。从豫北茫茫沙区到豫南青青竹沟,从大别山下到桐柏之巅,都留下了她革命的足迹。
陈少敏在开创、巩固、扩大豫鄂边区抗日根据地的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她不怕流血牺牲,多次率部与日伪军作战,指挥部队打退顽军的多次进攻,她为加强边区的建设,培训党政干部、妇女干部,不辞劳苦,呕心沥血;为解决边区财政经济困难,她带头纺棉花、种菜;为发动大多数群众参与这一活动,她亲自到乡村去做试点工作,与贫苦农民打成一片,调查研究,总结经验;她待同志情同手足,边区上下都亲切地称她“陈大姐”,深受边区军民的爱戴。
从左至右为:朱理治、郑绍文、陈少敏、刘少卿、李先念
陈少敏进入豫鄂边区后,直接领导和指挥了应山的肖家店战斗,京山新街马家冲战斗,大山头、八字门的反扫荡战斗等。在打退反共高潮,同顽固派的斗争中,也参与指挥过大小花岭、大悟山、大山寺自卫战等战役。
陈少敏根据毛泽东提出的“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指示和刘少奇提出的“拆散国民党的反共统一战线,建立抗日反投降的统一战线”的指示,在与敌军广泛开展有斗争、有团结的统战工作的同时,对戴焕章地方杂牌武装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统战争取工作。
戴焕章原是河南邓县一支地主武装的首领,后来投靠了李宗仁。有民族自尊心,他愿意抗日,不反共。陈少敏分析了他“喜欢炫耀自己,想取信于李宗仁,但缺少经验和本钱”。就让随枣地委社会部的朱明达(其兄是戴的拜把兄弟,素有交情)去戴部,从日寇那里缴获的日本手枪和手表也送给了戴。戴将这些“战利品”送给李宗仁,得到李宗仁的赏识。戴就经常从李宗仁那里给我军弄来国民党军事战略情报和地方顽军匪情,并主动护送我方去延安的党员干部,也送来一些弹药。
1941年4月,陈少敏在小泉冲还接见了戴及其随员。陈少敏说:“现在有良心的中国人都要求抗日,我们要团结一致对外,不要打内战。”要求戴利用他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去做国民党上层人员的工作,不断为我军提供情报,并答应给他的部队筹措一批粮款。
不久,又根据戴的要求,派京山县干部廖光国去戴部任职。后来,挺进支队第一团原团长张文津从延安回来,省委书记朱理治爱人苏菲(曾任十月剧团团长)到延安去,都是通过朱明达找戴设法掩护,沿途护送,安全到达目的地的。
陈少敏
陈少敏不但善于做顽军的统战工作,也善于和敌伪周旋。一次,我京山县石板河区负责人张光然(女)骑着一匹骤子来小泉冲边区机关党委驻地途中,不料与日本鬼子遭遇被俘。消息传来,陈少敏非常着急,专门召开会议,讨论营救办法。决定向日寇占领区的敌伪军政人员做工作,使其不暴露张光然的身分,同时通过敌占区的绅士以实行人道主义为由,联名上书日军指挥官,要求对怀有身孕的张光然不要关押。这样创造条件,使张光然有机会脱险。
陈少敏决定由朱明达带领三个精悍的小伙子乘夜潜入京山县城,同时通过另外渠道,约定了张光然按时到繁华的西关去散步。一天黄昏,张光然机智地把监视她的那个护士引出来,散步来到约定地点。朱明达等按照计划悄悄靠近她散步的地方,队员江之斌乘机与张光然打招呼,然后架起她就跑。
第二天,陈少敏得知张光然已经脱险,专门派人带着两匹马来接她。张光然回到边区党委机关第五天就生了个男孩子。陈少敏关心同志胜过自己。
邓颖超、陈少敏
陈少敏时刻把人民的利益挂在心头。1942年夏天,鄂豫边区遭受了一场严重旱灾,国民党反动派乘机对我实行经济封锁,妄图困死我军。为了战胜自然灾害并粉碎敌人阴谋,陈少敏立即动员群众,组织一百二十部土水车,把小河沟里的水抽进半山腰的塘堰里,再把塘堰里的水抽到山那边的田地里,灌溉干旱的禾苗。陈少敏和农民一样,赤着脚,把裤脚提到膝盖上面,泥一腿水一身地和大伙一起劳动。那一年秋天,群众望着场院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无限深情地说:“这是陈大姐带领我们夺来的粮食呀!”
在边区党委号召开展大生产运动时,陈少敏和机关人员一起在小焕岭开垦了几亩土地种菜,解决大家的吃菜问题。当时曾流传着一首民谣唱道:“陈大姐,种白菜,种的白菜人人爱。”
当时边区印制一种票子,上面有一个妇女纺线的图案,因为陈少敏经常深入群众,群众都说那就是陈大姐,说陈大姐一面领着咱们打日本鬼子,一边还领着咱们搞生产。
陈少敏
陈少敏生活极为清廉俭朴。那时,她穿着一身跟战士一样的灰色军服,一床土布被子,一个包袱,里面几件替换的旧衣服,出外行军时有一匹白马,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无论行军,住宿或驻扎地方,都同全体干部住在一起,完全没有首长的架子。初来乍到的人,如果光看她那头戴军帽,身穿军服,腿裹绑腿,足穿草鞋的打扮,谁都不会猜到是位女同志哩!更不会想到是一个区党委书记!
她从不搞特殊化,从来不吃小灶,同志们考虑她岁数大,身体不好,有时给她弄来点鸡蛋,肉食什么的补品,她都让大家分享。
陈少敏是一个根据地的党委书记,她责无旁贷地要为主力部队筹集给养;还要负责保卫地方,打击敌伪汉奸,同顽固派的反共摩擦斗争。她还要关心群众的生产和生活,保证根据地经济文化的发展,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的三三制政权。遇到日伪“扫荡”,她还要组织干部群众隐蔽转移,掩护安排伤员。工作如此繁重,她还几度兼任妇委书记,发动妇女参加抗战救国,支持妇女反封建求解放斗争。至今,豫鄂边地方的干部群众有口皆碑,都称赞陈少敏是边区的好领导。
陈少敏
陈少敏非常关心下一代,当时的“十月剧团”是在她的关怀下建立起来的。从竹沟到四望山,从小花岭到白果树湾,“十月剧团”的孩子们前进的每一步都凝结着她的心血。孩子剧团的成员,进来出去都经过她的同意。有不少小演员还是她亲自在行军途中收容来的穷娃子呢。
只要有空,陈少敏就要去剧团看望孩子们,从服装道具到演出节目,她都很关心。对小演员们的成长,从政治到生活十分关怀,部队每次打了胜仗,得来的战利品,只要适合剧团用的,她就叫给剧团送去。对于生活用品,她为剧团孩子们的身体健康,曾作过几次专门指导。她说:“只要可能,一定要尽力照顾好孩子。从政治上、生活上都要关心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新一代的革命接班人。”
抗日战争胜利后,新四军五师和驻防豫西的八路军,以及八路军南下支队三大主力会师桐柏山,成立了中原局和中原军区,陈少敏任中原局党委组织部长。1946年6月中原突围时,她和李先念、郑位三等人一起率中原局、中原军区机关和第二纵队主力自宣化店向西北突围,经河南信阳、桐柏、新野、邓县、内乡、浙川、涉过丹江,进入陕南地区取得了中原突围的胜利。1947年7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陈少敏随军南下重返豫鄂边区,为创建中原解放区作出了新的贡献。
陈少敏
纺织业的“内行”1949年夏天,青岛刚刚解放不久,陈少敏就被派到那里主持恢复纺织厂的工作。当时陈少敏虽然已是50多岁的人了,在长期艰苦斗争的岁月中把身体也给累坏了,但她仍然顽强不息地工作和学习,很快就熟悉了纺织业方面的生产。
她还经常到车间劳动,清扫废棉。有一次,仅仅从一位技术员送来的几个数字中,她发现了某个车间用不遵守生产规章的办法来提高劳动强度。便通过厂长找到了这位技术员,提出了不少管理技术上的重要问题。事后这位技术员曾向她的秘书打听:“请问,陈大姐是哪个纺织学校毕业的?”足见她已经变成了内行。
陈少敏带领女工们投入全面的竞赛,从而响应政府的增加棉纱生产的号召。当时陈少敏提出的“车间就是战场,一支纱锭一杆枪,一台布机一门炮”,成了广大工人的战斗口号。大量20支纱从工厂投入市场,制止了当时可能爆发的棉纱涨价风潮,对扭转当时紧急的经济情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为此,国务院财政委员会主任陈云亲自写信给全国纺织工会表示祝贺,并颁发奖金5万元,作为全国纺织工会举办工人集体福利事业的基金。在陈少敏(这时任全国纺织工会主席)的提议下,这项奖金被用于修建一座纺织工人疗养院。陈少敏还亲自参加了这项设计工作。
陈少敏
陈少敏很善于全面组织生产。她对生产管理,劳动保护,职工生活,一直是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来考虑的。她无论到哪一个工厂,都要查一查细纱机断头率,测一测车间里的温湿度,看一看宿舍、食堂、浴室、厕所。她对有的厂提出“轻伤不下火线”的口号进行了批评,指出这种把搞好生产和关心职工健康对立起来的思想是错误的。
解放初期,有些纺织厂没有及时废除“搜身制”,陈少敏对此极为气愤,她说:“工人阶级是国家的主人,怎么还被当小偷对待?工人要砸烂枷锁挺起胸膛,大摇大摆地进出自己的工厂!”
在陈少敏的领导下,中国纺织工会筹备委员会通过了“关于废除搜身制度的决议”。
陈少敏在工作中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注意培养先进工人。纺织工业部部长,中共中央委员郝建秀就是陈少敏发现、培养起来的。
那还是1950年的春天,在突击增产20支纱的任务刚刚结束不久,陈少敏发现青岛第六棉纺织厂细纱挡车工郝建秀较长时期保持白花最少的纪录。“白花少”的概念就是断头少,就是高产、优质、低消耗。她算了一算,如果全国纺织厂的细纱工人都能达到像郝建秀的水平,少出的白花一年要多生产44460件棉纱。
郝建秀
她立即派人到青岛去,总结郝建秀的操作经验。经过多方面的调查,在青岛总结出郝建秀的经验是“三勤三快”,即眼勤、手勤、腿勤、眼快、手快、腿快。陈少敏认为“三勤三快”只是片面地从劳动态度上总结,还不完全。于是,她亲自到青岛,组织了一个由工人、技术人员和干部组成的工作总结委员会,经过细致地调查研究和观摩表演,总结出一套科学的郝建秀细纱工作法。
由于她的建议,全国纺织工会配合纺织工业部在青岛召开全国细纱工作会议,推广郝建秀工作法。这对纺织行业生产效率的提高起了极大的作用,很短时间,各地细纱挡车工的看锭能力由400枚增加到600~800枚,白花普遍减少,产量大幅度上升。
郝建秀的工作法的推广,开始了纺织工业技术操作的一大革命,向全国工人阶级展示了新的劳动态度和劳动方法。
陈少敏
在中国纺织工人疗养院里,有两株玉兰树,每当春天来临,花开满枝,这是陈少敏出国访问带回的良种。玉兰象征着陈少敏一生光明正大和一尘不染的高贵品质,也表现出她对全国纺织工人的关怀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