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扫萧金台20

凝丝看小说 2024-05-23 12:26:52

第二十回 贼魔智盗灯

穆小红听弟弟喊,他有金钟罩,就把蒋爷翻过来,举剑想刺眼睛,可一对脸,不由哎的一声:“啊?这太漂亮啦!”

穆家就是这个门风,兄弟各处采花盗柳,长于吊棒。这位姐姐也慷慨大方可怜光棍儿。不管哪个漂亮男的,碰上她准跑不了,一天一个,总换新的。今天正愁没人呢,一看蒋伯芳这么俊俏,惊住了,也爱上了。剑干脆收起来。吩咐捆好,连人带椅子一块绑。然后取出解药往鼻孔一抹。穆小元一愣。

“姐姐,你干什么? ”

“我干什么还用你管? ”

“姐姐,爹的胳膊都没啦,你——”

“没就没吧,能长得上吗? ”

“那你还对他——”

“我愿意,一会儿我们就拜天地、入洞房。”

“你不念父女之情? ”

“废话,父女之情又怎样?他知道要娶妻生子有老婆,怎不给我找男人?”

“你,你,我宰了你。”

穆小元抡剑就刺。其实他是想吓唬姐姐,姑娘当真,立即回手一迎,扑——剑没迎上,倒迎咽喉上啦。穆小元当场废命。穆明老贼刚睁眼,一看儿子让闺女杀了,哎哟一声,又昏过去。穆小红一惊,刚要上前去看,了不得啦,叭嚓 ——就倒下了。

原来伯芳被解药解醒,见被捆在椅子上,姐弟对话及对打,他都听得清、看得真,顿时怒火满胸,一乍臂,“嘎巴”绷断绳索。向穆小红扑将过去。穆小红听到脚步声,一回头, 叭嚓,蒋爷一个单峰贯耳,穆小红就真红啦,当时倒地。伯芳拾过宝剑,走到穆明跟前,执剑剌胸,用力一搅,就把老贼心剜将出来,然后放声痛哭。

“爹爹、妈妈、舅父、舅母,我今天给你们报仇啦!爹、妈……”

“无量天尊。”

伯芳一回头,正是师父艾莲池。

常言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师父对徒弟也是如此。练武 的,徒弟下山,师父常在暗中跟着,一怕闯荡江湖碰上高人吃亏,必要时好出面调解,帮徒弟成名。二怕徒弟年轻无知,行为不轨,倘生邪念,坏了门风。

所以,一旦出了逆徒,就正门风,收武艺。这样,江湖不但不笑话,反而称赞。艾莲池将两个徒弟派下山,也不放心,一来徒弟岁数小,二来,脾气又怪,尤其伯芳火气又盛,生怕惹出事来,何况又没告诉伯芳找同行,只给一吊钱,因此更不放心,就专门暗跟蒋伯芳而来。他发现伯芳真不错,仗义,不受女色引诱,这才出面。

“师父!”

蒋伯芳赶忙叩见师父。

艾莲池告诉伯芳,穆家财产,皆是当年蒋叶两家之物,可任意拿走。又告诉他,亮银盘龙棍是蒋门之物,此去镖行可以它立威。道长当时点拨棍棒变通之法重演了八卦棍与行者棒,这才收巨阙回山。

蒋伯芳放火烧了老贼庄子,回到董宅。见被自己打坏的,屋子,也觉不安。

“嫂嫂,告诉哥哥,我上南京啦。不过弟有一言,董世兴是我哥哥,今后有人敢动他一手指头,您要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我可不饶!”

说罢亮出盘龙棍,向院心石阶一戳。若大条石即刻粉碎。刘氏吓得连连应诺。

“不敢、不敢,我记下就是。”

蒋伯芳赶到南京水西门外十三省总镖局一打听,才知胜英已上萧金台。伯芳又赶路到此,连闯三道山口才到大厅。

刚才解了三哥的围,又与林士佩交手,换成行者棒,就把林士佩国上啦。他的狼牙川八十一招用没啦,二百八十四棒招可用不多,小子眼睛不够使啦,川也打不出了,刚才五爷在前边,一眨眼到后边啦!再一看在左边,一转身到右边,四面都有蒋伯芳。又转了一百来招,蒋伯芳往前一站, 右手擎棍,棍头冲下,左手张张着,看看林士佩,林士佩这下才看准蒋伯芳,狠狠举川就是一下子。只见五爷扭身一甩, 当——这一棍叫叶底偷桃,桃在树叶下长着,要想把桃偷走,必须拨开叶子,然后才能摘桃。使这招必须兵刃碰响的一瞬间,右腿后脚跟为轴,左脚悬起一扭身,棍子奔对方后脊梁。林士佩的狼牙川被扫开,没等定神,棍又来了,想躲来不及,招太快,只好掉身撤下。正好,五爷的棍到了,打在屁股上。叭——噔噔噔,扑——林士佩就趴下了。西厢赶忙来人抢了回去。再一看,林士佩疼得呲牙咧嘴。此时,他后胯上已是青紫一片,鼓起馒头大小的一个血包。怎么办,一是鞋底子揉,硬将血赶开。二是用刀割个口,放净淤血。再贴膏药。林士佩心里恨个万分。

蒋又一摆棍:“还有谁? ”

贾明乐个够呛,群贼谁也不敢上啦。

“五叔哇,你是金五叔、银五叔、玉石玛瑙宝贝五叔。 我叫贾明,外号恨地无环铁霸王,金头虎。你叫飞天玉虎, 我叫金头老虎,咱爷俩都虎,咱是虎对虎憋死俩大五,银屏对金屏花七对么五……”

“怎么?你这是跟我推牌九哪? ”

胜英忙过来:“老五,先见见大家吧,”

于是从大师兄夏侯商元起,挨个介绍。大伙都很高兴。 双枪将闵士琼用眼斜斜五爷,看看东廊,可气坏了,十道绝户计,用一个破一个,这阵再认输,就得献灯交人啦。只好又去耍赖。奸猾地一乐。

“胜三爷,这阵算谁输啦? ”

“这……”

胜英是个实惠人,也不好说,算自己输,自己没败。说赢又不是自己打的,虽然五弟从外山来,毕竟还是他帮出打了林士佩。就是贾明能讲,人家也不能认啊。只好反问一句。

“老寨主,您说呢? ”

“这我也不好说。你跟林寨主打赌击掌讲的明白,都不准找帮忙的。也不准有人哼哈。现在,这位五爷到了,虽说不是你找的,他也帮忙啦。林寨主不是你打的,他也挨棍了。这能算谁输呢? ”

“依你怎办? ”

“还是不输不赢。不过阵别比啦,你不是要灯拿人吗? 咱还从灯上做文章。”

“怎个做法?”

“还是让你盗灯,我知你手下名人甚多,我想你不至于不敢盗吧? ”

“灯在哪里? ”

“跟我来!”

众人来到后山,见有三间孤房,窗户上着闸板,门也用闸板遮着,底下布头,上边是瓦。房四角为四根大杆子,搭起天棚,罩上罗网,每个网眼都挂上一个铃铛。当间儿有门,上挂一把大锁。老贼开锁推门,门一开,哗楞楞直响, 进去一看,里边还有一门,老贼拿起白蜡杆子敲了三下,就听吱见一声,门开了,里边站定一人,年纪三十上下,背插 五星丧门剑,虎背熊腰,躬身拱手,“师父! ”

闵士琼手一摆:“免礼!”

胜英往里一看,三间屋内是通着的,什么也没有,靠后檐有个三节钱柜,锁着锁,贴着封条。柜上放个行李卷儿,这小子进屋之后,往上一蹿,一屁股坐在钱柜上。一边有枕头,一边放有茶壶茶碗,点心食盒,屋另角有个马桶。看来这主是屋吃屋睡,屋拉屋尿,不出屋啦。

老贼打开锁,启开封条,揭开柜盖,一伸手,从里拿出一架灯盒,打开盒,哗啦——拿出了珍珠八宝灯。

“胜老达官,您看是不是这盏灯? ”

众人一见,灯光将屋照得通明瓦亮,果是宝灯。闵士琼又重新放好、锁好、封好。小伙子又将行李铺好,最后又坐好。

闵士琼领大伙出来,门又关好,锁好,这才对胜英说“胜老达官,灯就在屋中柜里,你就盗吧。不过可说好,有人碰响罗网铃铛,里边那位喊有人,不算。拨门撬户,有刀痕剑印我要验出来,不算输。你用熏香迷住我那看灯的,我不认可,弄死了更不行。只有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我还查不出,锁跟封条都没动,我才认输。”

众人一听,这哪是让盗灯?分明难为人嘛!这也不许, 那也不许,就是神偷也不行啊!

“老达官,敢不敢打赌哇? ”

胜英正在为难,旁边有人推茬了。

“唔呀,老寨主,不就是盗灯吗?不让你们知道,门窗都不动,锁、封都照旧,吾有办法,咱俩打赌。”

“那好。你几天盗出? ”

“你给几天? ”

“一个月?”

“不行!”

“两个月? ”

“太多,往少讲。”

“二十天、十天、七天、五天? ”

“多、多、多 ”

“一天、半天、一个时辰……”

“你偷?”

“我偷什么?你到底要几天? ”

“三天”

“要偷不出呢?”

“吾认输。”

“老寨主,不行,这贼魔好开玩笑,说了不算,拿起誓当白玩。还得问胜英。”

“胜老达官,你看如何?”

“哈哈哈……闵老寨主,我兄弟说话就是我说话,今天不算,明天、后天、大后天,至大后天五更为止。盗不出灯,官司我打;盗出灯来,你交灯献人!”

“好,空口无凭,击掌为令。”

叭、叭、叭,又是三掌。众人回到大厅,贼魔到东相房把两条凳子一并,又弄两个大板桌往上一放,脱下皮袄,把脑袋一蒙,呼呼就睡了,一直到天黑,才起来喝口水,扭身外走,也不知干什么去了,一呆就是一宿。天亮,回来了。 吃完早饭,皮袄一脱,脑袋一蒙,躺那又睡,睡到天黑,起 身又走了。

三爷心想:兄弟,你这是打赌吗?老这么睡我能受得了吗?三天期限,你睡了两天啦。

胜英急,大伙更急,可贼魔不急。第三天头上,照样 吃、喝、睡,天刚黑又出去了,一句话也没说。大家就等着吧。

提起等人可有个心理作用,越等越急,越急越嫌慢。闲着没事扯,一会儿就半天。要是着急等钱花,或接谁,说十二点来,现已十一点半了,人还不来,这阵,表针就象钉住一样,老也不到,一会一看,怎么看也不快,半点钟象半天那么难过。

如今打赌就剩最后一宿啦,怎么不急?说也怪,这阵怕快,倒显闪快了。咚——梆!起更了。

过去,白天看日头,晚间听更鼓,一天为十二个时辰, 一时辰为今天的两个钟头。吃完晚饭过一个钟头即半个时辰, 开始起更。往下就一个时辰算一更,每更又打两遍鼓,分一更一鼓,一更二鼓,二更一鼓,二更二鼓……五更就算天亮啦。冬天夜长,打足十遍更鼓才亮。要是夜短,更鼓不变,只是相隔短点。

这一起更,三爷有点坐不住脸,等到半宿,就更急了。可群贼乐了,为啥?剩半宿就天亮啦。半宿才两个时辰,这还不好过。天一亮,三天就到期。胜英就算输到底啦。

咚、咚,呱啦呱啦,梆,梆!二更二鼓。

咚、咚、咚,呱啦呱啦,梆!三更一鼓。

咚、咚、咚,呱啦呱啦,梆,梆,三更二鼓。

咚、咚、咚、咚,呱啦呱啦,梆!四更一鼓。

可了不得啦,就剩最后一个时辰啦!外面是纹丝不动, 贼魔还是踪影皆无。群贼就有人念上“子曰”啦。

“韩寨主。 ”

“李寨主。”

“欧阳大义士不能偷善盗吗?不是把灯盗北京去啦? ”

“我看差不多。贼魔贼魔,不贼不魔怎叫贼魔,怎称神偷妙盗呢?胜三爷算胜到底啦。哈哈……”

胜英知道,这是反话,拿镖行取乐呢。急也不行,也难怪人家说,贼魔还没来嘛。

咚、咚、咚、咚,呱啦呱啦,梆、梆!四更二鼓。闵士琼一搂银髯,斜眼看看胜英,心想:我这条绝户计总算有望了。胜英啊胜英,就是祖师爷东方朔,金眼毛遂再生,也恐怕难以办到也。现在就是让你明着砸,也来不及啦。”

那他为啥不说呢?因为还差一个时辰呢。突然,咚、 咚、咚、咚、咚,呱啦呱啦,梆,喔、喔、喔——

啊哈,五更天,鸡又叫了。到时间啦。闵士琼顿时来了精神,群贼也欢呼雀跃。镖行人都傻啦。

闵士琼站起身来,一拱手“胜老达官,什么时候了? ”

胜英明白,这是要口供哪。五更啦,鸡叫啦,到期限啦,我栽啦。贼没拿住,灯没盗回,神力王肯定解我回京呀!于是二话没说,一伸手,呛啷啷拔出肋下鱼鳞紫金刀,往颈上一横就要抹脖子!

这时,就听外边一声呼喊“胜三哥哥,吾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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