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一条听话的‘小狗’。

父皇把他赐给我做了面首。

可我亲自选了驸马将军后。

小狗却把我关在寝殿里欺负……

1

我第一次见到顾殷的时候，他就像一只落了水的老鼠，被一群乞丐围结在墙角，打的鼻青脸肿。

那天雪很大，风裹着似盐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我感觉他要被打死了，不被打死，衣着如此单薄也会被冻死在街头，毕竟这大周街上每年冬天总是要冻死几个人的。

“殿下，”旁边的宫女莲花催促了我一句，“陛下马上就要回宫了。”

“我们也回去吧。”我裹紧了大氅，今天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人，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殿…小姐！小心！”莲花忽然大叫一声。

我猛然回头，却只感觉脚被什么抱住了，低头一看，竟是刚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

“大胆！”莲花气急了，上来就要拽他离开。

今日是微服出宫，除了暗处的暗卫，也只有旁边一个宫女莲花。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跪在地上，无助地仰头看着我。

他有着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捎着些可怜的粉红，下巴尖尖的，皮肤被冻的白里泛紫红，嘴角手上全是鲜血，身子也单薄到了极点，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吹刮倒过去。

我看着他，想起了我小时候养的一只幼犬，可惜不久就被刘贵妃给毒死了。

“我救人可是要报酬的。”我抽回了被他抱住的脚，然后用脚尖挑起了他的下巴。

“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他眼眶蓄满泪水。

我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想起近些年在宫里的日子枯燥又乏味，我让莲花叫了马车，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带着他回了宫。

顾殷极会讨我欢心，我渴了给我端茶倒水，我累了给我揉背捏肩，我不舒服了他也是我的出气筒，我见他乖乖顺顺的，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便越发欢喜他。

便打算不久后让莲花带他去净身，让他做个小太监，一辈子侍奉我。

“云染，过了年你就十七了，也该婚配了。”

父皇叫我过去，随后给了我一叠册子，“这些都是不错的人选。”

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作为大周的长公主，我知道自己代表的不仅是我自己更是皇室，尤其还是失去了母后的庇护下，我的每一步更是如履薄冰。

“我知道了，父皇。”

回到寝宫，我拿着这叠册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顾殷像往常一样，站在我身后给我揉捏肩膀。

“长公主姐姐还在为选驸马一事烦忧吗？”

私下里他总爱叫我姐姐，嗓音润润的，甜的发腻，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索性便随了他。

“凭什么皇子们可以三妻四妾，姐姐你如此优秀之人却要选个歪瓜裂枣死守一生呢？”

他贴着我的耳边，幽幽的气洒在我的耳垂上。

啪！

我扬起手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他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放肆！”我压着怒火，“下贱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垂着头，眼尾下垂，嗓音喑哑，“我只是心疼姐姐。”

我丝毫不顾及这一年他勤勤恳恳照顾我，次日就将他罚去了辛者院，与此同时，去年冬天我寻的人总算有了消息。

“殿下，别来无恙。”他依旧是一身铁血盔甲，看我的眼神里满是酷冷。

我心头一喜，拉着他的手，“若轩，我终于等到你了。”

侯若轩是将门之后，世代封侯，家族势力强大盘根错节，而他，常年镇守边境，封号镇国大将军。

这样的身份，正是我需要的。

我承认，我有野心，而且野心不小。我也知道，父皇的身子是强弩之弓，外强中干，他没几年了。

“若轩，你可否愿意…”我自幼于他相识，他也待我极好，如今一别多年，男未婚女未嫁，我私以为他在等我。

“微臣身份卑贱，承蒙殿下厚爱，配不上公主殿下，还请殿下见谅。”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凉了一片。

我丑吗？

我看着铜镜中娇艳的美人儿摇了摇头。

脾气不好？

我再次皱眉反驳。

忽然，顾殷的话从我脑海中浮现出来，让我心里骤然一惊，随后又有一丝大胆的想法。

当夜，我叫人把顾殷放了出来。

他看上去更瘦了，下巴尖尖的，像只可怜的小狗。

关了门，他便向往常一样给我捏着肩膀捶着背，只不过和往日不一样的是，他总会有意无意碰到我腰间的软肉。

不自觉地，我就软了身子，斜靠在他的身上。

“帮我去物色几个好看的男人。”

“嗯？长公主姐姐，要比顾殷好看的吗？”

“比你好看的，自然是不多。”我拍了拍他的脸颊。

毫不夸张的话，顾殷是我见过诸多男子中最为俊美的。

可惜了，只能是个花瓶，上不了台面。

“没有顾殷好看，那为什么不要顾殷呢？”他垂头，手却放在了我的腰上。

“长公主姐姐，顾殷想一直陪着你。”

啪！

我再次给了他一巴掌，“不长记性的蠢东西。”

我下手极重，他嘴角流了血，但他这次却笑了。

我把顾殷赶了出去，并且让莲花带他去太监所净身。

接下来的半月，我便不再召见他，让莲花将他带到了曹公公身边，让他多教些他规矩。

我知道曹公公爱养娈童且手段残忍，顾殷在他身边呆着会发生些什么，我自然也能想到。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才能调教出一条好狗。

“父皇。”

“让你选的驸马，你可是有人选了？”

“儿臣…儿臣并不愿意嫁人，倘若父皇真觉得儿臣身边需要个男人，恳请父皇做主让儿臣纳几位面首。”

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让它听上去哽咽而悲伤，仿佛是做了巨大的心理准备。

“荒唐！”

如我所料，父皇勃然大怒。

对于养男宠一事，我的姑姑也曾开过先河，父皇宠这个妹妹，对于有微词的人全部处于极刑，姑姑去世后，便再无女子能这般一妻多夫，但今日，我便要成为第二个姑姑。

我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腿边，红着双眼，泪水弥漫，“儿臣…这些年来，日夜夜思念母后，想起倘若母后在的话，便不会催促儿臣早早嫁人。”

“况且皇弟们都能三妻四妾，而儿臣身为一国长公主，难道为自己挑选几个面首的权利都没有吗？”

“父皇，你当初答应过母后要好好照顾于我，可如今…”

父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竟捂着嘴吐了血。

我心头一阵慌乱，赶紧叫来御医，不料父皇却将我赶出了寝宫。

就在我以为此事行不通，之时次日便传了圣旨，允许我为自己挑选男宠，但驸马之位必须由他来选。

这招苦肉计，成了。

我心头窃喜。

随后半月，我在京城中为自己挑了三位才貌双全，身份低微的有志之才。

“长公主殿下，这是陛下为您挑的人。”

就在我准备将这三位男子迎娶入府之前，曹公公竟然带来了两位模样俊美，身材纤瘦的男子。

我定睛一看，发觉左边那位已经是我半个月没见的小狗。

半月未见他，他似乎是长高了些，一身水蓝色长袍映照的他皮肤白皙细腻，却又棱角分明，俊美异常。

“顾殷？”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褐色眼眸里满是欣喜和失措，“长公主姐姐…”

“你不是已经净了身了吗？”

“托殿下的福，刚出公主府便遇见了陛下，陛下见我模样俊逸，特让我养好身子前来侍奉殿下。”

他运气可真好。

父皇塞给我的人，不要也得要，当日我便带着我的五位小男宠回了公主府。

我为人本就随性，这么大年纪还未婚配实属不易，如今见我还纳男宠，一时之间，京城之中我的风评又差了不少。

“殿下，”娇滴滴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一身薄纱若隐若现，他弯着腰，十指纤纤为我剥去葡萄上的皮，娇媚一笑，“这是奴刚剥好的葡萄，殿下尝尝，可甜了呢。”

这是父皇塞给我的二人中的另外一人，来自青楼小倌，自有一套伺候人的功夫，娇媚如花的模样堪比女人。

但我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头反胃。

他却仿佛看不懂我的脸色，自顾自的跪在我的脚边，甚至还褪去了我的罩衫，我刚想一掌将他推开，却不小心碰掉了他身上的薄纱。

瞬间，他便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长公主姐姐。”

顾殷推开了门。

我的小狗生气了。

他眼神冷冷地看着我和旁边的男人，俊美的脸上仿佛淬了一层冰渣子。

“公主府的规矩你是忘了？”我冷冷的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只修长笔直的手上。

我披好衣服站起来，“不会敲门的手也没必要要了。”

他顿时红了眼眶，垂下头去，“长公主姐姐莫要生气，是陛下来人了，要您过去一趟大厅。”

原来仅是如此。

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便抬步从屋内走出，路过他旁边时顿住了脚步，“该有的规矩还得有，该叫什么称呼莫要再教你第二次。”

他身子猛然一僵，沙哑着嗓子，“知道了，殿下。”

我喜欢乖顺的小狗，可小狗中途倘若是换了主人，那我便再也不会要了。

父皇心思细腻，对我突如的行为自然会有所察觉。这男宠，难保不准不是他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细作。

我并不会对他们下手，凡事立大事者，必得有坚韧心性，不可打草惊蛇。

可次日，那青楼小倌就跌入湖里，没过多久还得了失心病。

我担心父皇怪罪于我，以为我对他的人下手，赶紧将他关起来严守风声。

“长公主殿下，侯将军的信。”

这些日子我忙于布局，更是忽略了侯若轩，如今见他给我送信，我难免有些惊讶。

“今日辰时，梨花亭，邀之共同赏月。”

这是约我去幽会？

虽说诧异万分，但我还是如约赴约，却未想到来了地方没见了人，一杯花酒下肚，眼前却恍惚了一片。

是谁在我的酒水里下了药？！

我咬着牙根逼迫自己清醒过来，急匆匆回了公主府。

可身体却滚烫发热，汗水浸透了发丝，耷拉在脸上，黏糊糊的，着实是不舒服极了。

我进了院子，身子软得不成样，不能让这般狼狈的模样被人看见，我便急匆匆推了一间房门钻了进去。

“姐姐…殿下，你为何面容如此红润？”

恍惚之间，我看到了一道清瘦的影子，脚上一软，便跌倒在了他的怀里。

“顾殷…”我话出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娇媚的，嗲嗲的，仿佛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