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生日,我给几千公里外的岳父送按摩仪。
留妻子一人在家照顾女儿,但她竟把八个月大的女儿独自留在家中。
女儿被棉被闷的喘不过来气,翻身掉在床底下额头磕出一个血窟窿时,
她在给竹马的儿子过生日。
我打了无数电话给她,终于接通后。
她不耐烦的大骂我:“有病是不是?别来烦我,你怎么不去死?”
电话被她拉黑后,再也打不通了
女儿太小,没抢救过来。
我把小小的她送进殡仪馆。
可身为入殓师的她修复好女儿额头上的窟窿后,哭着跪着求我不要离婚。
1.
从岳父家回来,看到女儿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还有憋的紫红的脸。
看了监控才知晓女儿被棉被挡住了呼吸,身边无人照看,翻身时掉在了地上,头磕在了桌子上。
看到女儿的惨状,我的心都碎了,小小的她,造了什么孽,竟然承受这些。
我双手颤抖拨打了120,女儿眼泪哭干了,微弱的呼吸我不敢碰她。
妻子周念一的电话把我拉黑了,我在她的竹马许归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妻子。
图片里妻子在喂他儿子吃饭。
配文【儿子生日,感谢亲爱的做的一大桌菜,辛苦啦!】
我踉跄的坐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女儿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哭着跪下去抓着护士的胳膊:“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我不能离开她,她是我的命!”
护士有些责备的看着我,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小,怎么能把她自己放家里呢?你们这些家长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护士说着又惋惜的摇头叹息。
“我们会尽全力的……”
我全身颤抖,满脑子都是女儿,手术室门口我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额头上流下了鲜红的血。
她还那么小,这该有多痛呀……
想到这里,我就泪流不止,疯狂的扇自己的嘴巴。
找回了些理智后,我借了个手机,疯狂的给妻子打电话。
终于电话拨通了,我带着哭腔无力卑微的求她:“暖暖,她好像快不行了,你过来再抱抱她好吗?”
传来妻子刺耳的呵斥:“贺长延!你有完没完?女儿我出门前明明好好的,少拿女儿威胁我!”
对面还传来许归之和他儿子的嬉笑声。
我哽咽着:“我怎么可能拿女儿跟你开玩笑,我求你了,过来看女儿一眼好吗?”
她像是被我气笑了:“以后再拿女儿找借口就离婚!真受不了你了。”
“我跟你讲过几百遍了,我跟归之只是普通的朋友。”
“你还是个男人吗?每天疑神疑鬼的,有病。”
一顿咒骂之后,周念一无情的挂掉了电话。
再打过去,她已经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我无助的跪在地上,祈祷我的女儿不要离开我。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看见医生满脸悲哀,我的心终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还是传来了噩耗:“贺暖的父亲吗?很抱歉,手术失败。”
我的身体一颤,两眼发黑,晕在了原地。
再次醒来,女儿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小小的她,就这么死在了手术台上。
孩子太小,医生建议我先把她送进殡仪馆。
2.
当晚,周念一带着竹马的儿子北北来到了家里。
她一只手牵着孩子,一只手提了好多男孩的玩具和衣服。
她进门后,把东西丢在茶几上,面带笑容对北北温柔的说道:“宝宝,阿姨带你参观一下好不好呀,嗯~真乖!”
我从未见过她能对一个孩子这么温柔,在客厅里面无表情的抽着烟。
她抱着北北走到客厅后,她看见满屋子的烟蒂,皱起眉头:“贺长延?你抽烟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烟味了。”
是,我知道。
从前你说你讨厌烟味,我想尽办法戒掉了烟。
可现在我都要离婚了,还管你干嘛。
吸完手中的最后一根烟,头也不回的去卧室继续整理女儿的衣服。
她把北北放了下来,孩子有些陌生,不习惯,放声大哭了起来。
听着更加心烦,周念一却温柔的哄起他来。
“宝宝,你看这是什么。”
“当当当~”周念一拿出了一个奥特曼服装。
我看着心如刀绞。
她总是嫌弃暖暖哭闹,所以从来不抱她,把她扔在一边。
等我抱起暖暖时,孩子嗓子已经哭哑了。
我一直以为她是产后对小孩子有些阴影,过几年就好了。
可她现在对竹马的孩子这么有耐心,这么喜欢。
愤怒冲破了天灵盖。
我跑进客厅,怒斥北北:“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他委屈的看我一眼,哭的更加厉害。
周念狠狠瞪我一眼后。
抱起北北去了儿童房间,哄好他后。
她气冲冲跑到我面前。
“贺长延!你够了,他是个孩子,哭闹怎么了?你抽什么疯对着一个孩子大叫?”
“我看你真是疯了!”
面对周念一的训斥,我平静的望着她,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以为我沉默不语是在认错,转而语气缓和道:“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没话说。”
“暖暖呢?怎么没见到她?”
听到她的询问,我嗤笑一声。
正准备开口,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许归之打来的视频通话。
“嗨,亲爱的,我们北北可乖了,一点都没有闹呢,你放心吧。”
“不愧是我们念一,也只有你能让北北粘人了。”
“来北北宝贝,看,是爸爸。”
看着他们温馨的打着视频通话,好似一家三口。
我的心不知有些酸涩。
第二日傍晚,她再次开口问道:“你女儿去哪了?”
她进门已经有两天了,就算昨天她发现暖暖不在家后,也被许归之打来的视频通话抛之脑后。
而且我把女儿的一部分衣物打包到了客厅,她并没有发现这些异常。
满眼都是竹马的儿子。
“被你害死了”我淡淡的说道。
她被我说的这句话笑到了,愤愤的说道:“你拿女儿开什么玩笑?神经病,你怎么不去死?”
“别以为我会信你这种小把戏。”
我放下手中女儿的衣物,走到她的面前。
对上她的眸子,狠狠瞪着她:“离婚吧。”
我把离婚协议书甩在了桌子上。
转身继续整理女儿的衣物。
她揭开了刚敷没多久的面膜,走到我面前。
她满眼是讥笑,双手抱胸的看着我:“贺长延,你这次还把离婚协议书写好了?跟我玩这一套?”
她轻笑一声,似是跟我解释:“归之去外地出差了,北北在家无人照看,连一个孩子的醋都吃?”
见我埋头整理女儿的衣物,并没有理她。
她继续说道:“你就因为这一点小事离婚协议书都拟出来了?”
我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随即拿着整理好的衣物放进了包里。
3.
育儿嫂张嫂从老家休假回来了。
她手里提着从老家给女儿带来的玩具。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卧室找暖暖。
但房间里有关暖暖的一切都被我收了起来。
张嫂疑惑的问道:“暖暖呢?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在哪呢?几天不见快想死我了。”
我听见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委屈涌上心头,张嫂给暖暖的爱都要比周念一多一百倍。
张嫂在房间里张望着,似是发觉点一丝不对劲。
她走到客厅,看见周念一在陪一个小男孩堆积木。
小心翼翼的问道:“周夫人,暖暖呢?怎么找不到人?”
周念一盯着北北堆完最后一个积木:“哇!我们的北北好棒呀!阿姨奖励你一个礼物好不好呀!”
然后从后背突然变出一个糖:“当当,奖励给我们北北的。”
她惊喜的给北北变出礼物后,撇了一眼张嫂,嘲讽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一回家暖暖就不见了,谁知道被贺长延放哪个朋友家了。
“真是没一点责任,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把她接过来。”
“不就是在跟我怄气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到什么时候。”
我平静好情绪后,去了客厅。
叫住了张嫂:“张嫂,暖暖以后就不用你照顾了。”
张嫂慌张的看着我:“怎么回事儿啊?小贺,暖暖我喜欢的很呀。”
我抱歉的说道:“暖暖出事了。”
张嫂焦急的询问我暖暖的情况,还没等我开口,周念一凝声道:“不是你在这一直装什么?”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没良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暖暖做戏。”
见我愣在原地不说话。
她的声音不断提高,冲上来打翻了我整理好的女儿的衣服:“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让女儿回来啊。”
4.
她气冲冲的抱着北北回了儿童房间。
张嫂看着满地狼藉,蹲下身来帮我收拾衣物:“唉,小贺呀,有什么矛盾,你跟夫人好好说开就好了,没必要拿孩子出气。”
我看着被打翻的衣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良久,手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我淡淡的开口说道:“以后不会拿孩子出气了。”
周念一把竹马的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为了他甚至请了几天假。
我在家里待不下去,去外面找了酒店去住。
次日清晨,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她迷茫的问我:“儿子,你小区在哪呢?我好像找不到了。”
我瞬间清醒,从床上弹了起来。
语无伦次的问道:“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暖暖去世的消息我没敢告诉我妈,怕她承受不住。
她轻叹一声:“这不是怕你忙没时间吗。你不是老在电话里嘟囔念一生完孩子腰疼腿疼的睡不着觉吗?”
“我呀在老家学了个手法,来给她按摩按摩,正好,好久没看见我孙女了,想得很。”
我皱眉,叹了口气揉揉眉心:“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妈模糊的给我说了地址,我知道大概后去接了她。
她手上提着从老家带来的老母鸡,一路上兴奋的给我讲着这个手法有多么神奇,保准按摩几天就见效。
看着母亲如此高兴,我不知暖暖的死怎么开口。
她看着我紧皱的眉头,劝说我:“儿子啊,你是个男人,有什么矛盾跟念一服个软认错就行了,昂。”
“两口子过日子,你就应该多让让她。”
我沉默不语。
5.
带着母亲回到家里,周念一正在抱着北北读故事书。
听到开门声,她不满道:“昨晚死哪去了?”
说完她扭过头,看到了我身旁的母亲。
脸顿时又黑了一个度。
转头又去哄北北,全然没有把我妈放在眼里。
我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解释道:“我……听说你腰……”
话还没说完,就拉着我妈进了房间。
“妈,你别理她。”
我妈焦急道:“这怎么行呀,哎哟都怪我,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惹的她不高兴了。”
我妈见暖暖不在,询问我:“暖暖呢?怎么没看见她,睡着了吗?连声音也听不见。”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说。
我妈已经走到了周念一的身边:“念一呀,你别生我气,这事儿也怪我没跟你提前打招呼。”
周念一紧皱眉头,她上下打量着我妈,沉默不语。
我妈局促的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她拿出老母鸡,骄傲的对周念一说道:“这是我从老家特意抓的最大的鸡,你喝这个最能补充营养了。”
母亲手里的鸡不停的拍打翅膀,并且不断的叫着。
周念一怀里的孩子被吓哭了:“周周阿姨,我害怕。”
孩子放声大哭,周念一心疼的哄着他,但哄不好。
我妈紧张的放下老母鸡,想要接过周念一手中的孩子:“喔,没事的小宝,来,奶奶抱。”
周念一却急忙转过身,急忙的说道:“你别碰他,脏。”
母亲不经意的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听见她的话恼了,冲过去把母亲拉在一旁:“你别太清高!”
我知道,她一直嫌弃母亲,只因母亲没文化,是个乡下的妇人。
但母亲独自把我带大。
她是我最放不下的人,婚后因顾及到周念一我没能把母亲带到身边。
周念一怀中的孩子哭的更加厉害,她怒喝道:“你没事让她来家里干什么?”
“把孩子吓哭了不说,还扰了我的清净。真是没一点用处。”
她哄着着那人的儿子,抱着他摔门出去了。
母亲看见此时的情景,急的要哭出来:“我…我就不该来,唉,我这笨脑子。”
我叹口气,安慰她说道:“没事,不怨你。”
她发现了事情的异常,房间里没了女儿的任何痕迹。
母亲追着我问暖暖哪去了,我被她逼问的无处可躲。
蹲在地上,红着眼抬头说道:“暖暖不在了。”
妈妈听到这句话后,像是晴天霹雳,顿时瘫在了地上,她不相信。
直到,我沉重的把事情给她讲完后,她才哭着骂道:“周念一她真不是人啊!”
安抚好母亲情绪后,我们一起去了殡丧馆。
周念一是有名的入殓师,手法高超。
我到达殡丧馆时,她正在修复一名婴儿。
是我们的女儿。
本就很少抱女儿的她,又因女儿额头上被装了个窟窿,她怕是很难认出来吧?
她跟许归之打着视频通话,惋惜的对他说道:“唉,我正在修复的是一名婴儿的遗体,孩子小的很。”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受这么重的伤。”
许归之在电话里安抚她,说着人各有天命。
当她修复完整后,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脸庞,手中的工具“啪嗒”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