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柒小说/岑小柒祁玦小说
公子祁玦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岑小柒该是什么味道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有一回青瓦楼遇刺,他俯身靠在了她的肩头。胡渣扎在颈间微微酥痒,那时他问,“小柒,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那时他抬手抱住了她,他说,“是雪松。”
因而在他看来,小柒就应该与他是一样的味道,也只能与他是一样的味道。
都该是雪松的味道。
大抵是太冷了吧,身上一直在微微发着抖,她想拉起衣袍来取暖,但那人用笔管抵住了她的手,她低低喃道,“公子......奴......”
她想说,“奴很冷。”
但她没有机会说完。
那人说,“寻你的人说,你与赵公子同住一室。孤男寡女的,干什么了?”
隐忍已久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小柒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辩白,“赵公子是君子,奴也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敢叫大表哥,也不能称名讳,因而她提的是赵公子。
但大抵叫什么都没用了,那人笑了一声,笔顶在她胸脯上信手拨弄,“你是怎样的人?”
小柒心口一窒,顿然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深意,一时心如刀割,悲不自胜。
她是怎样的人?
一个曾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摇尾乞怜的人。
她曾在他身下俯首就擒。
便是此时,
那人洞穿了一切,因而笑得凉薄。
他说,“恶心。”
第207章 验身
她被这“恶心”二字击得丢盔卸甲。
他把她身子的异样看得一清二楚,便以为她在沈宴初面前也是如此。
如今与赵昭平三年冬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多像呀。
她第一次进他的中军大帐时蓬头垢面,冻得鼻尖通红,粗糙的袍子被马鞭抽得露出了内里絮着的棉花,小棉靴底沾染的雪泥在炉子的烘烤下化出一滩黑水。
那时他轻嗤,“你可知自己多脏。”
那时的小柒的确是肮脏,卑贱,粗鄙。
可今日呢?
今日陆九卿要她兰汤沐浴,她便兰汤沐浴。陆九卿要她穿戴得干干净净,她便也穿戴得干干净净的。
她想,陆九卿是最了解祁玦的人,他说的话必定没有错。
她洗得干干净净,也穿得干干净净,即便这大半日过去了,她依旧能闻见自己身上还有着隐隐的兰草味。
可他却仍旧嫌她肮脏,嫌她恶心。
怎么不嫌弃呢?
你瞧,从一进帐到现在,他并没有碰过她。
唯一触碰她的,不过是一支狼毫笔。
小柒喉间发苦,眼泪在眸中团团打着转儿。
当真是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