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奇葩处、污秽所——东北角,藏着薛家、薛宝钗的真面目

屏山品红楼美 2024-08-01 19:52:57

东北角,在《红楼梦》里是一个必须高度重视的方位,全书一共有六处专门对于东北角这个方位的强调:

第一处:薛家进了荣国府,贾政交代王夫人:“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姐儿哥儿住了甚好。”这是薛家位于荣国府的住所方位,就在荣国府的东北角上。

第二处:因为要迎接元妃省亲,买来了十来个小戏子要住在梨香院,薛家需要给小戏子们腾房子,于是搬去了荣国府东北上一所幽静房舍去住。

总之,曹雪芹执着地要请薛家住在东北角这个位置上。

第三处:贾珍向贾政介绍沁芳闸方位时道:“原从那闸起流至那洞口,从东北山坳里引到那村庄里,又开已到岔口,引到西南上……”这个闸口,就是被宝玉命名为沁芳闸的,位于东北山坳附近。

宝黛共读西厢的画面,就发生在这里,原文写道:“早饭后,宝玉携了一套《会真记》,走到沁芳闸桥边桃花树下一块石头坐着……正看到落红成阵……”后来黛玉来了,二人商议葬了这些桃花,黛玉提议:那犄角上我有一个花冢……

这花冢的位置自然也就是大观园东北角上了。

小说虽然没有明确蘅芜苑位于大观园的东北角,但根据贾政、贾珍、宝玉并众清客游览大观园的次序以及方位关系,蘅芜苑的位置就在元春省亲正殿的东边,正是大观园的东北方向。

第四处:刘姥姥二进荣国府,讲了一个十七岁就死了的茗玉小姐,他父母为她塑像建庙,宝玉就令小厮茗烟按照刘姥姥给出的大概方位——东北角田埂子上去寻找。茗烟没有找到茗玉小姐的像,倒是找到了一座青脸红发瘟神爷的像。

第五次:史太君两宴大观园,因为刘姥姥吃多了酒肉,府内一阵乱响,这是要拉肚子,一个小丫头连忙命一个婆子带了刘姥姥去东北上去了,可见,荣国府东北上,是茅厕的所在地。

第六处:贾芸种树的方位,位于大观园的东北角。凤姐向贾琏说:“园子东北角上,娘娘说了,还叫多多的种松柏树,楼底下还叫种些花草……”松柏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一向是陵寝、墓园、寺庙的种植树木,大观园是皇家贵妃的行宫,是一处园林,在《红楼梦》的语境下,也是一座收纳闺阁女儿的世外桃源,说种花种树,偏偏要说种松柏树,当然,有特定的指向——东北角上。

经过这样一番盘点,似乎找到了一些规律,东北角这个地方,首先和薛家紧密相连,可以说是薛家的专属之地,后来建造起大观园,园内的东北角仍旧分配给了薛家,就是薛宝钗的蘅芜苑。东北角是容纳秽物厕所的所在地,是找不见茗玉却能找到青脸红发瘟神的地方,是花冢也就是坟墓的所在,是需要多多种植松柏的地方,仍旧是坟墓之意。

也就是说,和这东北角相关的,总归是文化传统里令人忌讳的地方,但是,曹雪芹偏偏非要令薛家住在这东北角,若说一开始是巧合,那十余个小戏子到达贾府后,薛家要给她们腾房子,哪里不好住,最后还是必须要在东北角来安置,就是不让他们搬到别的方位去。

曹雪芹为啥这么固执呢?

东北角,在易理风水上,属于艮卦,即山石的根本,这就解释了蘅芜苑一进门就是大玲珑山石扑面而来的原因,艮,五行属土,有着特定的象征意义。最重要的象征意义有两个:一是人丁,二是财运或者说事业运。

很明显,自从薛家住进东北角,贾府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实际上,整部《红楼梦》,从头到尾,除了贾雨村生了一个儿子外,所谓的四家族再也没有新生儿,这倒不是都把账算在薛家的身上,而是在说,四家族后继无人,人丁不再兴旺,是自己作死的结果,这里面,按照证据事实讲,薛家当立头功。

再就是因为薛家的到来,贾府的运势只会越来越差,因为薛家不仅家运在加速坠落,还不知收敛,不停地惹事制造矛盾事端,比如薛蟠惹出人命官司,还连累王家和薛家,虽说这件事貌似被贾雨村糊弄过去了,貌似四家族还能一手遮天很牛叉的样子,但是,贾雨村的结案报告可是说“薛蟠已经被冯渊索命而死”,薛蟠这个人在官方,已经算是个死人了,这事就不能被翻出来吗?可见,劈他们的雷已经在路上,只是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薛宝钗也住在了东北角,更是直接暗示,所谓的金玉良缘,并不是良配,薛宝钗不能给贾府带来加分项,只能带来减分项,贾府之所以走下坡路,子弟的教育问题是第一个亟待改进的,贾代儒之流教育不出来出色的国公府继承人,贾政、贾赦、贾珍之辈,连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好,更无从教育子弟了。

因此,贾府要做的,是改造贾府的家风,向书香门第转型,像李纨,虽说也有局限性,但相比府里其他的媳妇,已经是很优秀。

《红楼梦》开篇就给出了最佳答案,就是木石姻缘,诗礼之族、探花公家的小姐林黛玉才是最优选,可惜贾府里势力博弈的结果,仍旧是薛宝钗上位了,薛宝钗到底行不行?曹雪芹没有直接说她不行,但贾宝玉根本不搭理她,就是答案;曹雪芹让她“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就是答案;让厕所、坟墓、松柏、青脸红发的瘟神一股脑地在东北角,和薛家、薛宝钗作伴就是答案。

所以,薛家不是个福星,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灾星。

东北角,这个特殊的方位词,在《红楼梦》里,就是曹雪芹对薛宝钗的真实态度,对金玉良缘的真实态度。

本文作者:屏山品红楼

参考原著:《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图片来源:《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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