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肩膀在流血,因为热乎乎湿漉漉的感觉太难受了,我让沈烨用手电照一下看看,果然,肩膀上居然被叨下一块皮来,鲜血淋漓。其实并不是在肩膀上,在肩膀靠前稍微往下的地方,留下的疤至今还在,由此可见,当时那一爪子有多么厉害,现在回想起来,幸亏我下意识用枪管格挡了一下,可能碰到了它的脑袋,让他改变了一点方向,不然我相信,伤口可能就是我的喉咙了。
时间太久了,不太清楚,仔细看还能看到
沈烨忙不迭的从他的背包里拿出马粪包粉沫,一把一把的往伤口处捂去,但依然止不住大量涌出来的鲜血,他的手在抖,也能看出来他当时是多么的害怕,我就更别提了,或许是血流的太厉害,我也感到了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浑身冒着虚汗,两条腿禁不住的颤抖着,根本控制不住。怎么办?血止不住呀!我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把火柴盒两边黑色的纸撕了下来,也就是划火柴头的那块黑色的纸,这种方法是我师傅告给我的,在紧急关头效果还是比较好的,我把两块黑色的纸撕了下来,给了沈烨,让他按在伤口处。当他把那两张黑色的纸压在伤口上的同时,一阵钻心似的腐蚀性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我不禁咬着牙,哼哼了起来!最后沈烨把半瓶子粉末倒在伤口处,用手紧紧的按住,血才勉强止住了。
沈烨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把两根烟一起叼在嘴里,一起点燃后,直接塞进我嘴里一根,我猛猛的吸了几口,颤抖的腿才终于停了下来。沈烨尴尬的说道,都怪我,要是你开枪的话,也不至于这样,我笑了一下,不怪你,也是我鬼迷了心窍,也是太渴望多弄些钱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也确实想多弄些钱,不然我的下半年不好过呀!
一根烟抽完,我站了起来,往套子跟前走了过去,绳子为什么会断呢?我有点想不通,当我拿着手电从树上拿起绳子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这种塑料绳,在一年多的风吹日晒中变的脆弱了很多。塑料绳就这么一个缺点,时间太长了,就变得不再那么结实了。我又仔细看了看断口处,才发现断口处被洞旁边的大石头磨断了好几股,只是当时没磨断罢了,再加上套住的时间有点长,在山狸子一次又一次的冲拉之下,绳子还是断了。但我发现,绳子应该了少两米多,也就是说,它起码带走了一米多长的绳子。
由于失血过多,我不得不再一次的坐了下来,而沈烨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一边照一边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再出来呀!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会吧?他为什么会扑你呢?沈烨看着我又问道,我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是它向我扑来,我高低能开一枪,就算打不死它,也能把它打成重伤。看来这畜牲太聪明了,他的意思或许是把我弄伤了,它才能跑掉,是我们小看它了,果然,我受伤了之后也牵制了你。这家伙可不小呀!再想弄死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你说他还会回到窝里吗?我摇了摇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套子继续下在这里,下一次要是再套住它,我绝对会一枪打死它!你说它是不是又咬死狗的那一只?我点点头说道,应该就是它,看它的体格。看它的行事作风,大概就是它了,说不定那天那只兔子,就是从它的嘴里抢走的。你怎么知道?我又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方圆这么大地界,再没有发现别的足迹和窝了。一山不容二虎,并不是一句传说。像这个东西,是不会容忍另一只跟它在一个地界相处的。先回吧!时间还早,想办法把伤口洗一洗,别化了脓就麻烦了,对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狂犬病,最好还是找那个老头子看一下吧!
等回到村里,把屋顶上的赵奇和沈烨叫了下来,把情况跟他们简单的说了一遍,他们继续守着,以防万一。等回到吕叔家中,吕叔连忙带着我们去了那个老中医家里,太远了,老头的家里,是另外一个小山村,那个山村的名字有点拗口,我没记住。去了老中医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老头子倒是热情,用酒精一次一次的给我清洗了半天,那种疼痛是无法描述的,等清洗了伤口之后才发现居然掉了一分硬币那么大的一块肉,老人就拿出一些药粉给我涂在了伤口处一边说道,这是咬的还是抓的呀?一边说着,就用纱布和白色的胶布把伤口包了起来,又看着我说道,情况有点严重啊!谁也不知道野猫有没有狂犬病,万一传染了狂犬病可就麻烦了。你们也是,深更半夜的弄它干啥?热乎乎的睡觉,不舒服吗?
吕叔忙着把村里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老人的眼睛却是一亮,死了两条狗,昨天晚上?吕叔点点头,老人看着吕叔问道,狗呢?你们吃没?吕叔笑着摇摇头说道,自家养的,下不去手。老人又说道,你们赶紧回去,把死狗的头砸开,把他的脑子用勺子掏出来,找一块瓦片,把瓦片洗干净,瓦三勺子狗脑子放在瓦片上,下面生火,慢慢的把脑子焙干,再搓成细细的粉末。揭开纱布把脑子粉末均匀的散在伤口上,再用纱布贴住就行了,这样就是有了狂犬病毒,也可能有些效果。涂个几次就行了,第二天早晨用酒精洗掉。快回去吧!我急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有可能管用?不一定能行?老人看了我一眼说道,这谁知道?以防万一罢了,再说了,野猫干净的很,有没有狂犬病还不一定呢!预防一下总是好的。说着,又给我拿了几块纱布,和用剩下的小半卷胶布还有一点酒精。快回吧,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了,这么远也不用来回跑了。我也是很无奈啊,但又没有办法,还是跟着吕叔悻悻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血腥,就不说,第二天早晨,我把伤口又清理了一遍,再重新包上纱布。婶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短短几天,她居然可以自己下地了,拄着拐棍也自己可以上厕所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大了起来,煞白的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息!婶子很爱笑,对我们也是无比的热情,性格倒是和二妮子有点像。有点大大咧咧的。他看着我们说道,国栋啊,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二妮子给你洗洗,血乎乎的看着寒碜。我有点尴尬的说道,不用了,婶子,回家我自己洗吧!婶子没有理我,拄着拐找来几件吕叔的衣服,直接扔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换上。等我换完了衣服,二妮子笑嘻嘻的抱着衣服出去了。
我们四个人坐在屋檐底下,想着接下来的打算。虎子看着我说道,还打算个屁呀,四个病了俩,等衣服干了,快回吧!再说马上也要收秋了,这次也就算了,等你伤口好了,估计也该走了。我思来想去,就这么走了有点说不过去,给人家闯下这么大的祸,怎么能拍拍屁股走人呢?是不是有点太不负责任了?我暗自想道。我看着远方的那片森林,淡淡的说道,再等两天,看看那畜牲还来不来?来了,想办法弄死他,要是这两天不来了,算了,咱们就回家,该干嘛干嘛去!意见达成了统一。也就不用再争执了。
等吃了中午饭,让他们三个人再去下套的地方看一看,看套子有没有再套住那个畜牲,我一个人却是坐在屋檐底下等着他们,二妮子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也就没有再到地里驱赶麻雀去,而是坐在我身边跟我聊起天来。大哥哥,那个霞霞姐是不是喜欢你啊?我有点尴尬的白了他一眼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呀,还喜欢,什么是喜欢?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呀?告诉你吧!我都知道,连越越姐都在说,我愣了一下,看着二妮子问道,你越越姐说啥了?他说霞霞姐有福气呗!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却是没有在听二妮子说下去,脑子里却是想道,妈的,这次出来运气真是差到了极点,钱没挣了多少?自己还受了伤,越想我就越来气,二妮子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我笑着问道,想啥呢,脸那么黑,我看了二妮子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心里也慢慢的安慰着自己,也许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越是渴望什么?越是难以得到,这样活着太累,倒不如顺其自然快活些,想开了,我的脸热也恢复了当初的笑容。
就这样闲聊了很长时间,直到看见虎子风风火火从林子里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大,老大,狍子,三只狍子,我连忙站了起来,远远的说道,打就行了,回来干嘛?垭口太多,林子太大,弄不成,老三说回来叫你上去安排一下垭口,不然跑了可惜。我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刚刚压下去的火,顿时又升腾了起来,于是我骂道,没看见老子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