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持枪撞进房间,把刚来的支教老师吓得连爹妈都认不出,抱起枕头只想喊娘,上世纪90年代,来自北京的知识青年韩嵩,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选择支教只是为了趁年轻镀个金,这样回北京找工作会更香,孩子们遥望远山翘首以盼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支教老师的踪影,它们担心老师反悔不来,毕竟这里的苦,吓走了不少支教老师,直到半夜朗措才带着韩松姗姗而来,所谓学校,不过是用木头简单堆起,没水没电没暖气,把这个男人冻成鸡,奔波一天他就饿足一整天,朗措从怀里端出一颗鸡蛋,尴尬的说这里条件差希望他将就将就,连男人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将就便是一辈子。
第二天孩子们送上稍显尴尬的花圈,用他们的方式来欢迎新来的支教老师,因为寒松的到来,孩子们拥有了学习的机会,不再是放牦牛挖虫草,美丽的藏族姑娘梅朵为寒松送上哈达,她是朗措的妹妹,负责照顾村校孩子们的起居饮食,正当她想要跟老师介绍孩子们时,韩松抢先一步,说出每一个孩子的准确名字,这让梅朵很惊讶,她感觉这位支教老师跟之前来的不一样,可简陋的条件,还是让这个精神小伙皱紧眉头,课室就摆着几张快散架的桌子,屋顶是用草铺的,墙是用泥巴糊的,外面下雨屋内估计得是暴雨,所谓的厕所只是挖了个坑,连块木板也没有,还是朗措知道支教老师要来临时挖的,因为他们听说城里人没有茅坑拉不出屎,此刻的男人确实尴尬到拉不出,而孩子们需要到几公里外的河里挑水,再背起沉甸甸的木桶徒步回来,男人吃的东西也不习惯,吃的是当地的糌粑,男人不会抓,整的像个残疾人般要孩子们投喂,他此刻恨不得肋生双翅,马上逃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担心新来的支教老师吃不惯,村长送来一袋大米和牦牛肉,韩松看出村长没少给之前的老师送,可有限的善意并不能留得住那些老师,看到孩子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期盼,强烈的使命感又让他不能辜负孩子们,还有自己那颗躁动的青春,俗话说支教三年人生蜕变,男人决定咬牙坚持试试,努力的在适应这里的生活,尽力的给渴求的孩子们传授知识。半夜突然一声凄喊声划破长空,梅朵匆忙撞进房间,一只土拨鼠就把这个男人吓到连爹妈都认不出的熊样,等缓过来后两人才发现气氛的尴尬。
支教老师给孩子分去自己的牙膏,男孩嚼在口里,感觉味道甜甜的,就不自觉的吃了起来,让北京来的韩松惊掉了下巴,吃饭的时候,梅朵特意做了一碗牦牛米饭给他,孩子们默契的低下头,但韩松很快委婉的拒绝了,坚决不搞个人特殊化,孩子们吃什么他就吃同样的,一天突然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孩子们匆忙的收拾床铺被褥,草铺的房顶是不能完全挡雨的,每次下雨前都只能事先藏好,外面下着雨,课室里漏着雨,孩子们被迫挤在没有雨淋的角落,讲台上的老师正写着知识改变命运,却被旁边留下的水渍无情嘲讽,但男人看到孩子们的眼神,理解到他们对知识的渴望,知识改变命运这五个大字,反而更加铿锵有力,韩松也为当初自己逃避的想法而羞愧。
当他收到支教的工资时,转头就交给梅朵,学校的粮食都是孩子们从家里凑的,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吃白食,当一个人毫不计较的付出时,他是真的爱上这里了,爱上这群淳朴可爱的孩子,这顿难得的土豆炖牛肉值了,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学习,韩松和孩子们一起甩乌尔朵,一起到河里洗白白,一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男人和这里的孩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韩松也因梅朵优美的歌声而撩动了心房,爱情总在不经意间萌芽,这天给生病的村民送药回来,梅朵问韩松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不然为什么哥哥朗措的女友,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韩松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回城的路上,而且是在高原上,出点什么意外都不算意外,果不其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被狼群盯上了,在高原里遇见狼不死也得脱层皮,眼看后面的饿狼们穷追不舍,经验丰富的梅朵带着寒松爬上了树,将两个人紧紧绑在一起,狼不会爬树他们等待救援即可,这波操作让城市长大的男人直呼666,原来草原遇狼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
转眼间即将步入寒冬,韩松要回北京避冬过寒假,看到孩子们依依不舍的表情,还有不远处那一席背对自己的红衣,男人突然不愿回去,每当寒暑假,孩子们都送走了不少支教老师,然后没有一个再回来,当韩松和拖拉机消失在路的尽头,梅朵才转过身来,泪水早已湿润了眼眶,从她肢体语言不难看出,她对韩松的爱意,结果没几天,韩松又坐着一辆拖拉机屁颠屁颠回来,为了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理由留下,他谎称赶不上回北京的车,其实那天在镇里等车闲聊时,乡主任聊起了朗措的不容易,这几年把心思和金钱都花在了孩子们身上,朗措原本有个很好的女友,既聪明又漂亮,不过自从到北京上大学后,便再没有回来,朗措从此一根筋的在这里等着她,一门心思的想让孩子们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让他们也能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朗错的无私付出触动了韩松,相比而言自己的付出微不足道,于是他决定留下来。与孩子们相处的日子,如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了这个支教男人的心,在艳阳下,青青的高山草甸隔着一条清澈的河水,男人吟唱着诗,与河对面洗衣的美丽姑娘眼神交汇,梅朵那个璀璨的笑容,这是毫不忌讳的示爱吧,韩松教当地人一起打水窖,即使冬天河水结了冰,他们依然能有水喝,过年时梅朵端出一盆热腾腾的饺子,郎措掏出一瓶醋,这里面包含着对寒松的爱与敬意,雪夜里唱着歌,就像家人般温暖,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冬去春来,寒松和孩子们越发默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开拓了孩子们的眼光,让孩子们坚信知识能改变命运,一天晚上,突然出现自称是巡山队的伤者,在附近追捕盗猎者时不慎被伤,90年代盗猎藏羚羊非常猖狂,那些都是心狠手辣的歹徒,情况危机朗措需要去告诉村民,半路上突然想起巡山队不穿那种衣服,这下坏了,他连忙驱马掉头往回赶,那个巡山队员说什么也不让给处理伤口,此时又来了两个陌生糙汉,也自称是巡山队员,但梅朵一眼就看穿对方在说谎,因为巡山队没有那么重火力的枪,里面的伤者也不装了,拿起刀挟持着韩松出来,梅朵担心韩松的安危放下了手上的枪,学生僧阁冒进想捡起地上的枪,被一个枪托砸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朗措及时赶到,一枪一个,还有一个垫背的,可在消灭所有歹徒的同时,自己也不慎中枪,这位英勇康巴汉子临终前,紧握韩松的手,把孩子们托付了给他,恳求韩松一定要带孩子们走出去。
朗措的意外死亡对所有人打击很大,学生僧格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人,为什么要骗人,韩松回了一句:“不能因为别人的恶,就放弃自己的善”,朗措付出生命的寄托,韩松决定用一辈子来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选择了留下来,扎根草原,以此为家,本应喝不惯的酥油茶,男人已然爱上了它,时光荏苒,韩松在草原上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他不变的承诺坚持的是初心,学校也由从前的艰苦岁月,变成了如今现代的校园,多年后躺在病床上,梅朵一直为未能和韩松生育孩子而愧疚,男人并不在意,她深知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此,望向站在病房外着急的学生,那不就是咱们的孩子吗。
两人最后回到了原来的学校,坐在绿草茵茵的草原上,这里是他们无悔岁月的见证,用自己的一生奉献在这藏草青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