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要定义什么是东南亚。
东南亚的国界和地势
通常来说,东南亚指亚洲东南部,处于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地区。这片地区陆地面积约449.5万平方千米,人口约6.56亿,经济总量和印度相当。
东南亚又可以分为两部分,其一是是东南亚大陆,即中南半岛,包括越南、泰国、缅甸、柬埔寨、老挝和马来半岛。其二是东南亚海岛,即马来群岛,包括印度尼西亚、东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文莱和东帝汶。按照文化、地理位置来说,其实中国的云南、广西,印度的东北七邦也有理由被划为东南亚,这里我们先不讲。
班清遗址出土的青铜盾
距今约三四千年前,东南亚的先民开始种植水稻,在泰国的班清(Ban Chiang)遗址和越南An Sơn遗址中都出现了种植水稻的痕迹。差不多同一时期,这里的人们也开始生产青铜器。但是人们至今还没有发现这一时期东南亚的城市遗迹,也没有发现青铜时代之前冶炼红铜的痕迹,这可能是由于东南亚地区雨林密布,地形复杂,难以形成大型社会所致。
东山铜鼓,距今约2500年
距今约2500年前,东南亚大陆兴起了以铜鼓为代表的东山文化,东山文化也被视为越南文明的开端。值得一提的是,其实最早的铜鼓其实应该起源于云南一带,在我国南方的云南、广西、贵州、湖南等地都有悠久的铜鼓文化,而且铜鼓的形制都比较相似。
东山铜鼓工艺考究、纹样复杂、重量可达上百公斤。学者们一般认为,能够铸造如此复杂的铜鼓,表明当时的东南亚大陆已经出现了等级森严、高度组织的复杂社会,迈入了文明的门槛。
比班清遗址更早的时候,原本生活在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的南岛人开始迁徙。一般认为,南岛人应该是先迁徙到台湾,再以台湾为中心向各处迁徙的。精通航海的南岛人建立了南海和印度洋最早的海上贸易网络。距今约2800年前,东南亚的南岛人率先开始冶炼铁器。但是在南岛人分布的马来群岛,越南中南部沿海地区,似乎并没有发现铜鼓那样制作工艺复杂的大型器物,所以还不能确定这里是否形成了大规模的复杂社会。
公元1-2世纪时期,东南亚各地陆续出现了最早的国家。由于缺乏文字记载,我们很难给这些国家的出现排个先后顺序。
2世纪初的东南亚,扶南崛起
东南亚大陆上,最早兴起的大国是扶南(Nokor Phnom)),三国时吴国曾遣使于扶南,因此关于扶南,还是颇有些文字资料的。扶南兴起于公元1世纪前后,底层的居民很可能以南亚语或南岛语族群为主。汉文古籍中称扶南的国王为山帝,而在古高棉语中,扶南正带有山的含义。
扶南以贸易立国,其统治中心位于湄公河三角洲。这是个印度化的王国。根据传说,扶南的创立者正是来自印度的婆罗门。不管传说是否为真,总之这是一个深受印度文化影响的国度,上层的富人们信仰印度教,梵语则成为宫廷语言。
占婆的文化遗产——美山圣地,由当地特产的红砖砌成
差不多同时,越南中部的占婆人建立了林邑。137年,日南郡象林县功曹区连率领当地占人起兵,攻占象林县(今越南顺化),随后占领整个日南郡,自立为王,标志着此后延续一千多年的占婆(又称占城)国家的兴起。占婆受印度文化的影响也比较深。
但是我们不能将占婆理解为面积广阔,拥有大量人口和领土的,中原意义上的国家。事实上,占婆是一群国家的集合,Ta们从没建立过像越南那样组织严密的国家,强大的占婆统治者,其权力组成,往往是“去中心化”的。
东南亚海岛地区的国家,也许兴起得更早。从梵文著作中可知,在公元前2世纪,印尼苏门答腊和爪哇岛等地出现了东南亚最早的印度化王国。最早的印度化王国也许兴起于苏门答腊岛,这里离印度比较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这些王国的历史记载和考古证据都相当缺乏,连它们确切在哪都没法确定(扶南则有文字和考古依据,要可信得多)。
萧绎《职贡图》中的狼牙脩使者 (526年-539年)
公元1-2世纪期间,马来半岛兴起了最早的印度化王国——狼牙修(Langkasuka)。狼牙修之名,也许可以追溯至孔雀王朝的某位印度殖民者,这个国家大致位于泰国北大年附近,本地人可能是南亚语人群,而统治阶层则是印度人。凭借其地理位置,狼牙修的商贸业非常发达。
4世纪初(或者更早),加里曼丹岛东部兴起了古泰王国(Kutai Martadipura),考古学家在其领土范围内发现了7块帕拉瓦文(来自南印度的帕拉瓦王朝)石碑,使其成为印尼第一个有确切文物可考的印度化王国。古泰王国的创始人可能是当地的达雅克人,也可能来自印度。
之后,随着越来越多中国人和印度人的到达以及记载,东南亚的历史逐渐开始变得明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