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割裂世纪的战争》王湘穗 乔良
宋时轮与阿尔蒙德顶牛
麦克阿瑟的北进计划被其自诩为“钳形攻势”,沃克的第8集团军为左钳,阿尔蒙德指挥的美10军(陆战1师、美7师及美3师)是右钳,两军相互呼应,以图在平壤以北消灭北朝鲜军队,而后会师鸭绿江。彭德怀指挥原十三兵团部队,主要对付沃克的第8集团军。东线美10军的进攻对彭德怀的侧翼形成巨大压力,因此要求原定1951年春使用的九兵团提前入朝,参加第二次战役,其主要任务是打击阿尔蒙德指挥的美10军。11月9日至19日,九兵团第二十、二十六、二十七军共12个师在辑安、临江方向进入朝鲜,准备展开东线作战。
宋时轮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就一直带兵打仗,是解放军中赫赫有名的战将。他指挥的九兵团是华东野战军的主力,原定任务是解放台湾。朝鲜战争爆发后,美第7舰队封锁台湾海峡,中共中央认识到,一次解放台湾的绝好的历史机缘已经失去。于是调九兵团北上,准备参加抗美援朝。
1950年的朝鲜,冬天格外的冷,在东北山区气温下降到零下30摄氏度,来自华东的九兵团是匆忙入朝,部队来不及换装,棉帽不够,战士穿的是胶鞋,有的还穿着单裤。在长白山中行军,武器弹药和粮食给养全部要人扛肩挑,无法携带重武器,这是后来未能歼灭美陆战1师的一个主要因素。由于天降大雪,又要躲避空中侦察,部队只能在夜间冒雪行军,因而无法按时赶到预定作战地域。经请示彭德怀同意,宋时轮兵团的东线战役于11月27日开始。
事有凑巧,在得到美3师11月26日在元山登陆增援后,阿尔蒙德为策应第8集团军的进攻,命令美7师和陆战1师展开战斗,进攻日期也定在11月27日。像宋时轮并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敌人有10万之众一样,阿尔蒙德也不知道宋时轮兵团的逼近。两支大军在朝鲜东北崇山峻岭的冰天雪地中开始了对攻。
战斗最先在长津湖畔的柳潭里打响。遭到攻击的美陆战1师,立即转入防御,因知道中国军队没有重型火炮,也无空中打击能力,师长史密斯令200辆坦克在柳潭里、下碣隅里、真兴里等被围地点组成三个环形防护圈。志愿军只能利用夜间对敌攻击,经一夜攻击不能结束战斗,一到白天敌人就利用火力和空中优势进行反扑。由于我军只有轻武器,要靠集团式冲锋相对提高单兵武器的火力密集程度,以10支三八大盖顶1支M-1步枪,求得实现对敌人阵地的突破。此种战法虽被讥为“人海战术”,其实这是火力过于落后的志愿军不得已而为之的打法。
几番拉锯之后,在柳潭里苦战的陆战5团、7团,接到了撤退命令,向下碣隅里突围。为了打通退路,B-25重型轰炸机、海盗式战斗机不停地对两边的高地实行轰炸,配合陆战队向志愿军抢占要地。由于我无火炮等重火器,对在山谷中蠕动的装甲机械化部队难以实施打击,志愿军战士只能以机枪、迫击炮、手榴弹等轻武器杀伤敌步兵。一位志愿军指挥员后来回忆,“战斗也只能那样打了,白天,敌人飞机活动厉害,部队稍一集结,地上的美军就召来飞机进行轰炸、扫射。晚上有时候,敌机为了营救被困的美军,在夜里也飞到战场上空,依靠照明弹的光亮来寻找攻击目标。所以,部队根本无法集中兵力对敌人实施攻击。根据这一情况,指挥员便将部队分成若干股,分头攻击敌人。这样不能将敌人一举歼灭,却能不断给敌人造成伤亡,同时也可避免敌飞机和大炮给我们部队带来损失。这样,双方始终保持不即不离的状态。可惜我们没有大炮和飞机,不然敌人怎么样也别想逃出我们的包围。”
全副机械化的美海军陆战队用了70个小时,以伤亡千余人的代价,走完了从柳潭里到下碣隅里的21千米距离。有人后来回忆,“伤员被绑在吉普车的水箱和大炮的炮身上,他们当中许多人在酷寒下72小时没有挪动一下身子。我们到达下碣隅里时,辨别他们是死是活的唯一办法就是看他们的眼睛还动不动。他们都被冻成了冰棍。”随美军采访的《纽约先驱论坛报》记者马格丽特金斯报告说:“我在下碣隅里见到这些遭到一阵痛打的官兵,不由想到他们如再受一次最后打击,究竟还有没有再逃出的力量。官兵们衣着破烂不堪,脸上因刺骨的寒风而发肿流血,手套也破了,棉絮露在外面,没有帽子,耳朵冻成酱紫色。还有因为脚冻伤穿不进结冰的鞋子,赤脚走进军医棚。陆战5团团长穆里中校憔悴不堪,像个幽灵。”在谈到柳潭里时默里中校禁不住哭了起来,他承认自己以为部队撤不出来了。当阿尔蒙德将军看到这一惨状时,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史密斯少将未雨绸缪,在下碣隅里修建的简易机场,这时可派上了大用场。它使陆战1师得到了几百吨物资补充,同时大量的伤员可以通过运输机运走,一些生力军也可以运进来,这一富有远见的安排救了陆战1师的命。
几天打下来,宋时轮得知被他分割包围在长津湖的美军有3〜4万人,超出事先估计的一倍。九兵团的首要任务是要迫使美10军后撤,保持西线兵团的侧翼安全,把战线推向南方。当然,也要尽可能多地消灭敌有生力量。但以九兵团的现有兵力,要想一口吃掉这些敌人并不现实。加上天气恶劣,部队大量冻伤减员。为此,他必须有所取舍,集中兵力消灭敌一部。在征求了几个军长的意见后,他决心以二十七军集中力量打掉被包围的美7师的31团。其他部队则向下碣隅里以南移动,争取将陆战1师围歼于南撤途中。
弗伊斯中校的第31团不存在了
在战斗开始之前,第31团的指挥官是麦克莱恩上校。弗伊斯中校是美7师第32团1营营长。因美7师要抽调一个团的兵力到新兴里接替将移防柳潭里的陆战5团,而他的营离长津湖最近,所以被临时编入第31团。经过补充的31团有3000多人。弗伊斯中校当过李奇微的副官,还跟随巴尔师长在中国当过联合军事顾问团成员,算个“中国通”。
11月27日夜,第31团接到师里命令,于次日凌晨向江界方向的葛田里进攻。他们并不知道,中国军队的第二十七军八十师已经潜伏在阵地周围,马上就要开始对第31团进行攻击。
志愿军的突袭在28日凌晨1点发起。弗伊斯的营首当其冲,受到严重的打击。天一亮,中国人因要防空主动撤离了战场。阿尔蒙德将军在陆战1师部发表了“不要被几个中国洗衣匠吓住”的高见后,乘直升机飞到新兴里,特意给惊魂甫定的弗伊斯中校颁发了一枚银星奖章。阿尔蒙德说,“不必紧张,昨天夜里的中国军队只是北逃中的部队。”对中国军队有所了解的弗伊斯觉得军长的话不是糊涂就是欺骗,因而感到很气愤,等阿尔蒙德的飞机一起飞,他就把银星奖章丢在了地上。到了夜间,志愿军又发起新一轮进攻。这一次第31团的损失更大,麦克莱恩上校在战斗中失踪。不久,弗伊斯中校接到一份电报:
命弗伊斯上校,率队向下碣隅里撤退,无援军。海军少将史密斯。
第31团现在归弗伊斯上校指挥了。新兴里离下碣隅里只有20多千米,尽管他知道要到达那里并不容易,但他并没有想到会全军覆没。
1221高地,是撤往下碣隅里的重要通道。12月1日,弗伊斯和第31团的残部到达山下时,发现志愿军已经在此据守。河边的水泥桥被炸断,虽然M19坦克可以涉水过河,但汽车队无疑是难以通过的。弗伊斯一面组织部队向1221高地进攻,一面命令配属他的“空中调度员”请求空中火力支援。活该弗伊斯的部队倒霉,1221高地在几天前还是美陆战5团的防御阵地,工事很牢固,这使得防守的志愿军坐享其成。几次冲锋失败,一些美国兵试图从冰雪覆盖的长津湖绕过去,但走到湖中间时踩碎薄冰掉进了湖中。只好再次向1221高地发起进攻。一位坚守过1221阵地的志愿军机枪手回忆道:
等敌人再向山顶冲锋时,他们还剩下600多人。但是敌人似乎已经组织不起有规模的进攻。美军士兵四散夺路逃命,不管前面有没有志愿军阻击,只是选择他们认为能够逃命的路线乱窜,最多的一股敌人也不过40来人。不少美军跳下公路顺着通向1221高地的羊肠小道向上爬,另一些则从悬崖峭壁上抓住树枝、岩石往上爬,他们只想通过1221高地,因为1221高地南面不远处就是下碣隅里,那里有他们的大部队。敌人的飞机十分讨厌,每当高地上的志愿军战士试图向公路上溃散的敌人冲击时,它们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俯冲下来向我军扫射、投弹。这些飞机飞走一批又来一批,燃烧弹烧得高地上的树木冒起了股股黑烟。公路上的敌人M19坦克和M16坦克也很凶,发射的时候子弹像雨一般打在结冰的岩壁上啪啪作响。我的机枪防守着公路的正面。我们在山顶公路的下坡处设置了很高的路障,敌人反复向路障攻击,想排除路障通过,但都被我军战士打退。不一会儿他们又像疯子一样扑上来,似乎对不长眼的枪弹无所畏惧。
实际上这种疯狂有一半来自对弗伊斯上校的畏惧,因为他已下令对抗命不前的士兵开枪,并且亲手枪毙了两个逃跑的士兵。靠着这股疯狂,有200人冲过了封锁线。但这些人也仅比他们倒在1221高地的弟兄们多活了不过十几分钟,因为在他们的前面,还有1239高地,那里,将是他们最终的葬身之地。
在接近1239高地时,志愿军的头一发迫击炮弹就击中了弗伊斯上校。他和他刚刚接手指挥的部队便也无法离开这片死亡之地了。
“朝另外方向进攻”的史密斯将军
奥利弗·P·史密斯少将是地道的陆战队员。他在陆战队生活了33年之久,像个殉教者一样恪守陆战队员的信条。作为指挥官,他属于深思熟虑后断然行动的类型。他的才能从加入陆战团的时候就引人注目,特别是其不屈不挠的气概,深为部属敬畏,写在对他的考核评语中的缺点是,对迟钝者太不宽容、过于严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担任过冰岛防卫军的营长,后又担任第5陆战团团长,第1陆战师参谋长、副师长,参加过多次在太平洋地区的登岛作战。战后作为海军陆战队副司令官在华盛顿工作。7月15日,奉命动员进行仁川登陆需要的第1陆战师,史密斯被起用为陆战队最高荣誉第1陆战师师长。
在见到麦克阿瑟的参谋长—新任美10军军长的阿尔蒙德将军时,史密斯从专业角度表达了“仁川不适宜登陆”的意见。麦克阿瑟深谙说服人的技巧,他委婉地告诉史密斯,在对是否需要保留陆战队的争论中,有什么比一场展现陆战队独特作用的登陆作战更有说服力呢?结果,第一个被说服的海军陆战队员不是别人,正是史密斯本人。而他领导的第1陆战师不仅在仁川登陆作战中表现出色,在攻克汉城的战斗中也起到了骨干作用。不过,在随后展开的一系列战斗中他与阿尔蒙德将军的看法时常相左,他感到熟悉欧洲作战的阿尔蒙德根本不了解如何与东方人作战。
史密斯对作战的实施总有自己的见解,并固执己见,但一接到命令就坚决执行。对麦克阿瑟让美10军在元山登陆的计划,史密斯认为,这是无谓地增加作战复杂程度,而且可能错过作战时机。实际情况的确如此。在陆战队于10月10日登船完毕时,南朝鲜第1军已从陆路攻占了元山。第10军的登陆成了一次完全没有必要的豪华海上游。这不过是麦克阿瑟想再次表演自己的登陆作战的把戏,可惜演砸了。但这并不是它的唯一后果,更糟的后果还在后头。将美10军控制在自己手里,并把它用于无法支援第8集团军作战的东北部山区,这是麦克阿瑟至死都不承认的军事错误。这一错误终于在11月底变成了一场悲剧。当然,在11月27日以前,第10军的作战还很顺利。
对麦克阿瑟把陆战1师用于朝鲜东北部山岳地带的计划,史密斯一直持反对态度,认为不应把海军陆战队当成山岳师来使用。他对在陌生地域作战始终抱着如履薄冰的警惕,在得知有中国军队参战的消息后,有意放慢向长津湖的前进速度。史密斯提出,“在据说已出现中国正规军的3个师的情况下,向下碣隅里推进既危险又无必要”。这使阿尔蒙德军长十分不满,他不断催促陆战1师加紧向下碣隅里急进,以配合第8集团军的攻势。11月10日,陆战队到达古土里,距离下碣隅里只有15千米,但是陆战1师竟走了13天。原因是史密斯将军命令,在可供C-47着陆的机场和真兴里到黄草岭的公路扩建修好以前绝不允许师主力到下碣隅里。这种蜗牛式的前进速度再次引起阿尔蒙德军长的不快,但也正是史密斯少将的这一手,在几天后使陆战1师的主力逃过了宋时轮将军第九兵团的围歼。
11月27日晚,史密斯少将在下碣隅里不断收到刚刚到达龙潭里的陆战5团、7团受到中国军队进攻的消息。他长久以来的忧虑终于变成了现实。当时他的部队分布在从龙潭里到真兴里的70〜80千米的几个点上,很可能被擅长于穿插迂回的中国军队各个击破。他向阿尔蒙德军长报告,“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继续进行进攻战斗是不明智的。我们现在是在为我们的生存而战,在弄清情况以前,有必要在所有的地方采取守势。”
然而,阿尔蒙德将军并不相信他遇到了劲敌,因为从空中侦察的情况看,在这一带山区绝不可能有大规模的中国军队集结。
阿尔蒙德认为史密斯的报告是由于临战畏敌所致。他以挖苦的口气回答史密斯说,“眼下阻止你们的是北逃的中国师残部。我们仍然要进攻,我们仍然要直捣鸭绿江。不要让几个中国洗衣匠挡住你们。”幸亏陆战1师最终隶属海军陆战队,这使史密斯将军能够婉转而坚决地拒绝阿尔蒙德的命令。史密斯下令陆战1师的部队,在真兴里、下碣隅里和龙潭里建立三个环形防御圈,进行防御作战。28日,下碣隅里也遭到志愿军的猛烈攻击,由于预先有防御准备,虽然遭到了志愿军的沉重打击,但还是守住了阵地。如果陆战1师继续进攻的话,即使不会全军覆没,也将遭受更大的损失。
11月30日,按照麦克阿瑟的命令,第10军开始全线撤退,当撤退命令下达到海军陆战1师作战处时,一位参谋情不自禁地叫道:“我的天,我必须去找一本新的参谋手册。我们未想到海军陆战队会参与后退和撤退行动。”的确,“退却”一词不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喜欢的词汇。史密斯少将同样不喜欢用这个词来概括他部队未来的行动。他同一名记者的谈话中,创造了一段名言:“退却,见鬼去吧,我们不过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的确,他的陆战1师向海边撤退,就是打开一条逃生之路的进攻。
12月5日,史密斯少将向下碣隅里部队下达突围作战命令:“全师沿古土里—真兴里—咸兴轴线,向咸兴、兴南附近撤退;陆战5团与陆战1团3营担任殿后任务,掩护第7团撤退,然后尾随第7团撤退;陆战7团担任撤退先头部队,于12月6日开始行动,师部部分人员编成第31营配给7团;陆战1团在古土里一带掩护,接应陆战师主力,并保证古土里以南撤退线路畅通;师部人员和后勤部队,徒步尾随汽车梯队撤退。”
第二天的作战行动是严格按这个计划实施的,先头部队陆战7团夺取公路两边的高地;随后是能走的伤员、步兵和1200多辆车辆的混合编队,然后是后卫部队陆战5团。在这支撤退大军上空盘旋着朝鲜战争以来美空军出动的最强大的战术空军,由300余架飞机和舰载战斗机组成的机群掩护部队撤离。志愿军进行了极其顽强的阻击,继续对其造成重大杀伤。
逃入古土里防御圈的陆战1师残部有1万余人,九兵团第二十六军对其实行了包围,但因没有攻击坚固阵地的武器,无法对古土里之敌实施毁灭性打击。美国《生活》杂志记者戴维·道格拉斯·邓肯问一名刚逃出险境的士兵:“如果我是上帝,而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会要什么?”那个士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着夜空,忧戚而漠然地说:“给我明天吧。”
也许真是上帝帮忙,从12月7日至9日,下起了暴风雪,深达1米的积雪阻滞了志愿军南插部队的行动。部队成连成排的被冻伤,九兵团全军冻伤减员3万余人,仅冻死的就有4000多人,为军史上之仅见。
严寒对阻击作战也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困难。
水门桥地区是陆战1师撤退的重要关口,如果确保这个关口,阻止美军架桥作业,将使陆战1师1400辆车队无法撤退,就可能使陆战1师有组织的撤退变成一场溃败。
当发现在水门桥附近已有志愿军据守时,负责占领高地的美军第7团索耶少校大吃一惊。他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死战。可是索耶少校组织部下对志愿军阵地进行攻击时,居然未受到丝毫的还击。占领高地的美军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志愿军的士兵已全部冻僵在堑壕之中!
据志愿军第二十七军战后总结:“战斗中,士兵在积雪地面野营,脚和手冻得像雪团一样白,连手榴弹弦也拉不出来。引信也不发火。手冻得不好使。迫击炮的身管因寒冷而收缩。迫击炮弹有七成不爆炸。手的皮肤和炮弹及炮身粘在一起。”
12月12日,被围达15天的陆战1师和美7师一部与前来接应的美3师会合。东线美军全部撤入咸兴—兴南港。在海军舰炮和空军的火力组成的环形火网掩护下,乘船撤离。在长津湖作战中,陆战1师伤亡4000多人,非战斗减员7000多人。作战处处长鲍泽上校说,“中国人没有足够的后勤支援和通信设备,否则,我们绝不可能走出长津湖。陆战1师不过是侥幸生还。”
至此,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二次战役结束。是役共歼敌3.6万人,其中美军2.4万(美军承认1.7万)。美军十天撤退300千米,被艾奇逊称为“美国历史上路程最长的退却”。
12月23日,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中将翻车身亡。
这一不幸事件,使他躲过了即将到来的解职处分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