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不爱我，我想着，只要我对他足够好，时间长了，他总会动心的。
现在，我生命剩下不到一年。
顾濯对待邻家妹妹都比对我用心。
我内心苦笑。
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好爱自己。
可是直到死，我都不知道，原来顾濯不是不爱我，而是不知道他爱我。
1.
手里拿着住院通知书，坐在诊室外的蓝色座椅上，我有些恐慌。
医生公式化的声音犹在耳边：“林忆女士，你这个情况有些复杂，我建议你住院观察一个星期，我们才好确定病因。”
我不过就是最近身体有些累，四肢感觉有些肿胀，想来医院检查一下。
为什么要我住院呢？
内心的恐惧蔓延开来，我急切的想找个人安慰。
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上的紧急联系人，我犹豫了。
万一是我多想了呢？他工作那么忙，我要为不确定的事情打扰他吗？
想来想去，舍不得他为我担心，我决定还是不说了。
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一条微信消息传开。
来自顾濯。
“小忆，我要出差一个星期，和宋瑶，时间急，今天直接飞，就不回家了。”
良久，我敲了一个“好”字发过去，才收起手机。
2.
宋瑶是顾濯的青梅竹马，邻家妹妹，现在的工作伙伴。
他对两人的关系坦荡无比。
基于责任，只要和任何异性一起外出，他都会说清楚。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该做的检查都做的很彻底。
看到诊断结果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一个星期，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应对最坏结果的心理建设。
结果到来的那一刻，我大脑仍然一片空白。
完全没有意识的拒绝了医生住院治疗的建议，我一心只想回到家里。
感觉只有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才能让我心里踏实。
打开门，顾濯坐在沙发里，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客厅里没有行李箱，应该已经放回卧室了。
看着顾濯如往常般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有种熟悉的踏实。
这一刻，我想把心中所有的不安恐惧害怕，都吐露出来。
可是，看着餐桌上枯萎了的花，有些腐烂的水果，还有玻璃桌子上的灰尘，以及顾濯放电脑的那一小片擦拭干净的地方，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回来多久了？
看到了沾了灰尘的桌子，只想到擦一擦放电脑，都不曾想过桌子为什么这么脏吗？
他，又关心过我吗？
3.
视频会议结束，顾濯看着我随口一问：“小忆，你拿着包做什么？”
手中小小的编织袋，装着我这几天住院的洗漱用具。
从医院逃离，对家的渴望，这时好像化作了乌有。
此刻的我满脑子都在想：若知道我生病了，顾濯到底会有几分担忧？
“我这几天生病了，今天刚从医院回来。”
我一边说一边打量顾濯的表情。
听见我的话，顾濯才彻底从工作中抽出心来。
他走过来接过我的包，声线温柔，饱含关心。
“你生病了怎么没有和我说？是工作太累了吗？你先好好休息，公司那边请几天假吧。家里也不用打扫了，我找个家政阿姨来。”
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原来他注意到家里的卫生异样啊！
可是他从回到家就不曾想着给我打个电话，没想过是不是我出什么事了吗？
偏偏他此刻的关心又不是作假。
我安慰自己，顾濯不是个细心的人，他只是不曾多想而已。
我不要多心了。
最起码他的紧张，证明了他是关心我的。
我已经快把自己说服了，想要说出我的病情，说医生说我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可笑的是我都准备开口了，顾濯接到了一个电话，神情更是紧张。
“小忆，瑶瑶刚和我从金市回来，水土有些不服，她现在一个人在家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脸色柔和，亲了亲我的左颊。
“你刚从医院回来，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乖。”
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呀！
我刚从医院回来，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吗？
我想大声喊出来，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家，却没有我期盼的心安。
4.
当晚，顾濯果然没有回来。
宋瑶闹肚子，他陪着去了医院。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没有开灯。
漆黑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冷清。
白天埋藏在心底的情绪，也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不停的发酵放大。
和顾濯交往的片段不停的在眼前浮现。
我们两个人是老人撮合的。我的外婆和顾濯的奶奶是手帕之交。
再次回到这个这个城市后，两位老人偶像重逢。
顾濯的奶奶很喜欢我，就想撮合我和顾濯。
顾濯是个工作狂，对感情可有可无。
他不讨厌我，既然老人喜欢，他未来又一定会找个人结婚，那找我也可以。
我一开始对顾濯没有那么喜欢，只是欣赏。
他长的很帅，条件也不错。
后来我认出我们小时候见过，又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可惜他一直没有认出我。
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
也许是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吸引了我。
也许是他在得知我父母空难过世时给了我一个安稳的怀抱。
也可能是外婆过世时，他搂着我说：“你还有我！”
他不爱我，我知道。
他也不爱别人，而且我知道，他是真的想给我一个家。
交往七年，我们生活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馨。
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为他搭配衣服，学着把家布置的温馨舒适。
他忙于工作，从不和别人搞暧昧，他的日常行程从不对我隐瞒。
只是，他也从来不避嫌，和宋瑶。
5.
顾濯小时候离家出走过，倒霉催的遇到人贩子，差点被卖掉。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对夫妻，救了他收留了他一段时间。
宋瑶是当时那对夫妻的邻居。
隔壁来了个新朋友，她好奇，就借口找邻居家的小朋友玩，经常上门找顾濯玩。
后来顾濯想上门感谢那对夫妻和那个小朋友，宋瑶说那一家人出国了。
顾濯很感谢当年宋瑶幼时陪伴的友谊，对宋家很帮衬。
现在，宋家和顾家变成了邻居，宋瑶成了顾濯邻居家的妹妹。
顾濯知道宋瑶喜欢他，他也和我清楚的表示，他不会和宋瑶在一起。
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和关心。
当时我听到他的解释，我还很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顾濯不会和宋瑶在一起，因为他不想辜负宋瑶。
在顾濯的心里，工作、友情、亲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比爱情重要。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所以女朋友是谁都没关系。
唯独不可以是他疼爱的邻家妹妹。
因为他知道，作为男朋友，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而作为邻居，他可以给她除了爱情以外的所有。
就像是现在，仅仅一个身体不适，他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去彻夜照顾她，抛下身为他女朋友的我。
七年的时间，我习惯了围绕着顾濯转，也习惯了顾濯事事把我放在最后。
当初的喜欢是一种勇往直前的热情，后来的坚持是想着时间久了，总能让顾濯对我上心，摆在第一位。
现在回顾过去七年，却只剩下孤独和失去自我。
我有些迷茫，我的生命只有一年了，我还要以顾濯为中心吗？那我呢，我自己又在哪里呢？
6.
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结果。
一大早，好友琳琳给我发来消息。
他们要去国外定居了，问我要不要把小八领回去养。
小八是一只金毛狗，当初我和琳琳逛宠物店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它。
我想养，可是顾濯不同意。
于是琳琳把它抱回家养，我经常去看它，算是我们一起养的狗。
“你要是不养，那我就托付给我朋友了，不过到时候你就不能天天去别人家里看小八了。”
琳琳知道顾濯不喜欢狗。
猜到我会为了顾濯放弃小八。
毕竟当初因为顾濯，我放弃过一次了。
看着小八信任依赖的眼神，我突然间下定了决心。
“不用了，小八交给我吧。”
话一说出口，琳琳有些讶异：“你，不担心你家顾濯的意见？”
我摇了摇头，半开玩笑：“不用，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分手，哈哈。”
琳琳一脸的欣慰。
“你可总算是强硬了一回，你看看你这些年，对顾濯除了妥协啥也没有，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还是现在这样洒脱的你，讨人欢喜。”
琳琳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可不是，我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爱了顾濯七年，我不后悔。
他没有爱上我，我也不恨他。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强求不得的。
只不过生命有限，尤其是现在的我，是数着日子在活。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里，追求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忘记世间的美好。
我以为放手很难，但真的做决定的那一刻，好像也很简单。
只是，还是有些惆怅罢了。
小八好像听懂了我的决定，在我的怀里撒娇。
我低头揉了揉它的脑袋，在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我只能陪你一年了。
带着小八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该怎么和顾濯开口。
我要和他说实话吗？
在一起七年了，即便分手，我也希望能和他拥有最后的体面。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隐瞒我生病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分手得了。
也许他会挽留，也许不会。
但只要我坚持，他就不会纠缠。
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只是想到这些，倒免不了有些心酸。
我本以为要等晚上顾濯才能回家。
没想到顾濯已经在家了。
更没想到的是，宋瑶也在。
“瑶瑶刚从医院出来，太虚弱了，不想一个人呆着，我又要忙工作，就带她一起回来了。”
顾濯不愧是顾濯，永远懂得第一时间履行男朋友的职责，把可能存在的误会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让我连吃醋都显得无理。
顾濯说完才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八：“小忆，这是谁家的狗，你怎么领家里来了？”
宋瑶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我：“就是呀，小忆，你明明知道顾濯哥哥不喜欢家里有小动物，怎么还往家里带呢？”
可惜眼底的得意与嘲讽却掩不住。
我扫了一眼他们，不紧不慢道：“我要养它。”
“小忆！”顾濯眼神微闪，沉声道。
虽然还是冷清的表情，但我知道顾濯有些生气了。
七年养成的习惯让我下意识的想要退让。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却又让我觉得可悲。
宋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却还是故作善解人意：“小忆，要不你把小狗给我，我养它吧，你不要因为一只小狗影响你和顾哥哥的感情。”
小八似乎感受到了对面的不友好，有些委屈的蹭了蹭我。
“我要养它，顾濯。”
我坚持，没有搭理宋瑶。
顾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坚决，脸上一闪而过错愕，带着明显的怒气叫我的全名：“林忆，我不同意。”
我的心一刺，面上微笑更深：“顾濯，我要养它，不需要你的同意。”
顿了一下，我毫无波澜的开口：“还有，我是来拿钥匙的。”
我和外婆住的那套小公寓，钥匙放在了电视柜里。
我打开柜子，拿出钥匙，朝他们扬了扬。
毫不意外，看见宋瑶得意的笑容。
我本来决定分手，那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所以过来拿钥匙。
以后顾濯要结婚，哪怕对象是宋瑶，我也无所谓。
可现在，我后悔了，我依然会分手。
可顾濯的另一半，绝对不能是宋瑶。
一个踩着我的恩情和我耀武扬威的人。
“小忆，你在威胁我，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被威胁。”
顾濯好像有一丝的慌乱，很快又调整好，板着脸，语气冰冷。
偏偏宋瑶还小意温柔的假装安慰。
“顾濯哥哥，别生气，小忆姐姐就是想得到你的关注。”
“小忆姐姐，你就算想得到顾濯哥哥的关注，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呀，你看，顾濯哥哥都生气了，你见好就收，退一步吧，顾濯哥哥不会怪你的。”
我有些失望的看着顾濯。
“顾濯，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形象啊！算了！”
我苦笑着叹息，转身带着小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转头看向得意的宋瑶：“宋瑶，你的惺惺作态还真是，打小就让人恶心。”
然后如愿的看到宋瑶僵住的笑容，我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7.
在公寓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工作已经辞了。
医生说我这是罕见的基因突变病症，案例极少。
身体会变得水肿，器官机能会逐渐衰退，目前没有完善的治疗方案。
保持愉悦的心情，适当的运动锻炼，可以延迟身体的衰退。
我每天早睡早起，吃完饭就带着小八出去散步。
有时候跟着公园里的大爷大妈练练太极打打拳，僵硬的四肢倒是灵活了许多。
这期间顾濯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当然了，我也没有联系过他。
倒是宋瑶的朋友圈，发的更加频繁了。
每天看似关心实则炫耀的给我发信息，说她和顾濯的动态。
今天顾濯工作忙的都没时间吃饭，还是我盯着他才吃了。
上午开会的时候顾濯大发雷霆，想来还在生你的气呢。
今天我不小心提到你，顾濯直接让我闭嘴，小忆，你这次真的有点过了哦。
………
我一条都没有回。
上次的那句话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她怕我揭穿真相。
我的默不作声让她又放下心来，认准了我会和之前一样，对我和顾濯的过去只口不提。
我突然间特别想知道，顾濯知道事情真相后会怎么做？
都是幼时玩伴，却彼此看不顺眼，他会怎么选择？
而宋瑶知道顾濯知道一切的那一刻，又会是什么表情？
8.
可惜我准备好的资料还没有寄出去，顾濯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小忆，别闹脾气了，我同意你养狗了，你回来吧。”
我没想到，顾濯居然会主动退一步。
他同意将二楼的储物间改成小八的住所。
只不过，他在家的时候，小八要关在屋子里。
他不在家的时候，随便小八在家里活动，他都不管。
只要房间打扫干净，不要到处都是狗毛就行。
也许在顾濯看来，他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毕竟，他的让步也是我没想到的。
“不必了，顾濯，小八和我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我不想它受委屈。”
我淡淡的拒绝了顾濯的建议。
“小忆，你这是怎么了？我都已经让步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要为了一条狗，放弃我们七年的感情吗？”
顾濯的指责理直气壮。
感情？你所谓的七年的感情，可曾真的入过你的眼？
其实没必要怨的，当初选择喜欢他是我自己的决定。
没有得到对等的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在听到顾濯提到七年的感情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委屈了。
明明一直是我在让步，你也不过退让了这一次，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看重这段感情。
“顾濯，你是真的不喜欢狗吗？宋瑶曾经养过一只狗，托你照顾一段时间，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他不是不喜欢狗，只是觉得养动物太麻烦而已。
不想因为我退让而已，在他心里，或许我不值得吧。
“因为喜欢你，我做了无数次的让步，你喜欢吃辣的，我改变了自己清淡的口味，你说和宋瑶只是朋友，就算知道她对你有其他心思，就算她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都没和她翻脸，你工作忙，就算我生病住院，你没有时间陪我，我都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这一次我只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而已，我都说了我会和小八在公寓里生活，从没有要求你接受小八，就因为你的不喜欢，我连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可以吗？”
心中的阀门一旦打开，过去积压的不满就如泄了洪的阀门，挡都挡不住，一倾而出。
“我…”突如其来的计较，好像打了顾濯一个措手不及。
我本来想直接挂了电话，但想到宋瑶那嚣张的样子，我突然改了语气。
“阿濯，因为你不喜欢，我只能把小八养在琳琳家里，现在琳琳要出国了，小八无处可去，让我再次抛弃小八，我做不到。”
顾濯知道我和闺蜜共同养了一只小狗，可也仅是知道而已。
我本打算将资料匿名寄给顾濯，然后带着小八离开。
可是顾濯自以为是的退步，让我忍不住想亲眼看看：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会是什么表情呢？
会和我分手？然后待我如珠似宝？
9.
顾濯沉默了许久，最后同意我在他家里养小八。
我笑了笑说不用，我不想小八受委屈，它在我的小公寓挺开心的。
顾濯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天，他竟然跑到公寓来。
“你怎么来了？”
我站在门口，有些诧异，没有邀请他进来。
“小忆，你…这几天过得不错。”
顾濯看上去很憔悴。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纵然我努力保持着健康的生活习惯，身体还是不可抑制的有些肿。
乍一眼看上去，我像是胖了四五斤的模样。
“我，我想你了。你这几天不在家，我很想你。”
我没想到有一天顾濯会对我这种情人间的话。
看着顾濯深情的眼神，我却没有所谓的感动，只觉得莫名的好笑。
有些东西，你奋尽全力去追的时候，遥不可及，等你决定放弃了，它却自动送上门了。
“跟我回去吧，别闹了。二楼我已经找人收拾好，搭好窝了，以后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与我商量。还有瑶瑶那边，我也替你道过歉了，你上次心情不好，她不会计较。她也知道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之后她会和我尽量保持距离。”
道歉？
保持距离？
她这几天微信的那些亲昵的图片，就是所谓的保持距离？
“好呀，我和你回去。”
宋瑶对我耀武扬威了那么久，临死前，能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不错的。
10.
搬回来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过那天的事情。
他曾经纳闷我怎么不去上班。
我随口解释之前工作太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们的生活还是如之前一样。
我依然会为顾濯做好早饭，帮他搭配好衣服，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只是，不再过问顾濯的工作行程。
工作忙的时候，不会再提醒他注意身体。
半夜应酬回来喝醉了，不会再爬起来给他煮醒酒汤。
倒是顾濯，开始有些黏人。
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吻我或者拥抱我。
会要求我做好便当给他送午饭，陪他一起吃饭。
下班回来的时间也比之前早。
不过他身上的香水味也是一如既往的浓郁。
都是宋瑶喜欢的味道。
他和宋瑶当然没什么。
只不过宋瑶喜欢用这种手段向我炫耀罢了。
顾濯的妈妈生日宴，我本来不想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濯奶奶喜欢我的原因，他妈妈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我。
以前我还会考虑讨好一下，现在完全没了心思。
不过宋瑶拿着请帖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才是顾濯妈妈心中的儿媳妇，我就算去了，也是个小丑。
我觉得不去看看她和顾妈妈亲如母女的感情，有点对不起她。
果然，我拿出礼物送给顾妈妈，她一脸淡淡的表情，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破费了”，就再也没理我。
我也不介意，找了一个舒适的沙发坐下，惬意的吃着蛋糕，看着宋瑶挽着顾濯的胳膊，和顾母一起，如同一只花蝴蝶，四处交际。
时不时还朝我送来挑衅的眼神。
我浑不在意。
顾濯偶尔看向我的眼神，无奈又愧疚。
对此，我只是大方得体的笑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脸更黑了。
宴会上的糕点味道很不错，吃饱之后，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
早睡早起的习惯保持了这么久，我可没打算为了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的生日改变作息。
给顾濯发了条消息我就走了。
浑然没有关心顾妈妈责怪难看的脸色。
11.
洗刷完躺在床上，正翻着相册呢，顾濯竟然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今晚会被留下来呢。
“小忆，你是我女朋友，今天我妈生日，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
呵，这么早回来，原来是兴师问罪呀！
“我想只要你不说，全宴会没人会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毕竟，全程挽着你胳膊陪酒的，是宋瑶，不是吗？”
“陪酒？你怎么说话这么刻薄？瑶瑶只是帮我照顾一下朋友。”
顾濯就是有本事做到理不直气也壮。
我淡淡笑了笑，合上手中的相册，其中一张照片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我准备下床将照片捡起来，顾濯快我一步。
看着照片，他脸色大变。
“这照片你哪里来的？”
我慢条斯理的拿过他手中的那张照片，放进相册里。
“这是我家的照片，你说哪里来的？今天有些想我父母了，所以翻出老照片来看看。”
刚刚掉的那张照片中，有我，我爸妈，还有十岁的宋瑶和顾濯。
他当年离家出走，收留他的那对夫妇，就是我爸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