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一个恨她的男人。婚后两年，她日夜守候，费尽心思地讨好，却换来他一句：“离婚，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被他赶出家门，意外得知怀孕三月，满心欢喜地想要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却撞见他和别人翻云覆雨。那个被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亲手将她推下楼梯……她失去孩子，如他所愿地在他眼前消失无踪，那个曾经对她厌恶至极的男人，忽然像是疯了一般，满世界地找她……
第1章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女士，这是您要的蛋糕，您拿好。”
蛋糕师将刚做好的蛋糕打包递了过来，乔语接过，打了车直接回家。
今天是她老公顾非寒的生日，结婚两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为他做蛋糕，虽然样子丑了点，但是心意却是满满的，他应该会喜欢吧！
“少夫人。”
女管家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乔语点头，顺口问一句：“非寒在家么？”
“少爷他……在家……”
管家支支吾吾，乔语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直接推门进去，刚进屋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女士外套，衬衫，丝袜散落一地，从客厅门口一直蔓延到沙发上。
就在那些衣服旁边，一个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的女子坐在她老公的腿上，正一件件地帮他脱衣服，若不是被她误打误撞地，这两人今天恐怕是要滚到床上去。
乔语手上的蛋糕没拿稳，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非寒，你们……”
她的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顾非寒却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倒是那没骨头地靠在他身上的美艳女子抬起了头：“呦，这是谁啊，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乔语看着她的脸，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女人，估计稍微关注点八卦的都认识。
罗萱，顾非寒旗下的影视演员，前些日子因为一部古装戏一炮而红，现在在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
最近几天，有些八卦杂志拍到这女明星和顾非寒走得很近，还传闻两人在拍拖，她原本以为只是捕风捉影，却不料……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
乔语气急，上前想要教训她，可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顾非寒扣住。
他的力道极大，几乎掐断她的手腕，她疼得脸色扭曲，他却直接拽着她进了书房，随手将书桌上的一份文件摔到她胸口：“既然你看见了，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签字。”
乔语低头，离婚协议书五个黑体字赫然映入眼帘，刺痛了她的双眼。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来，“我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为什么突然……”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顾非寒无情冷笑，“乔氏即将破产，你这个失势的大小姐，对我已经没有用处。”
乔语接过他递过来的报纸，头版头条便是乔氏股票大跌的新闻，她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离婚协议，心痛如刀绞：“所以……当初你娶我，真的只是为了乔家的权势？”
他冷笑一声，俯身靠近，将她按在书桌上，森然的笑容如毒蛇缠上她的脖子：“否则，你觉得还有什么？”
乔语的脸色越见苍白，贝齿咬紧唇瓣，默然不语。
顾非寒甩开她，转身欲走，乔语却忽然冲了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非寒，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我对你的感情，早在两年前你和你那位好父亲联手算计我的时候，就已经磨灭干净。”
他冷漠地扒开她抱着他的手，抬步出门，“乖乖签字，我还会考虑给你一笔赡养费，要是等到上了法庭，你什么都得不到。”
第2章 她不想离婚
乔语跌坐在地，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
两年之前的那一次，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那是家里办的一个宴会，父亲请了顾非寒过来，再然后，她喝多了些，回房间休息却发现顾非寒也在，他似乎被人下了药，扑过来就将她吃干抹净。
第二天早上就有一堆记者涌了进来，拍下了她们之间的事，父亲用舆论逼迫他娶她，婚事虽成，他却再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用尽了办法，却依旧再也无法让他们的感情回到最初。
“我不签，不离婚！”
她完全不配合，将手中地离婚协议狠狠地摔了出去。
但是顾非寒铁了心，她最终还是是被他赶了出来，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往娘家跑。
可到了那儿才发现家里也是一团乱，父亲和继母正在吵架，年仅十岁的弟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阿姨……”
乔语进门，喊住正在争吵的二人，继母偏头看见是她，冲过来便给了她一巴掌：“你还有脸回来，你把家里害成这样，还回来干什么？”
乔语捂着被打红的脸，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继母冷笑地指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生死仇人，“你的男人和别人联手挖了坑给你爸跳，害得乔氏公司近乎破产，要不是你没用，我们家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对不起。”
“事到如今，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让顾非寒收手，否则……否则我就打死你。”
乔语不吭声，那女人硬是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强按在沙发上：“你听到没有？”
头皮疼得厉害，幼年时被虐待的记忆涌上脑海，乔语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推不开这疯婆子，只能求救地看向旁边的父亲：“爸……”
“女儿，爸求求你，你再回去求求顾非寒，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妻子，他多少会顾忌着你。”
乔正南跪倒下来，哀求地磕头，乔语摇头想说自己没有这个本事，继母揪着她头发的手又用力地拽紧了些，几乎要将她头皮都扯掉下来，乔语只能点头：“我尽力。”
恶毒继母冷笑着松手：“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家里的事你要是办不成，我就去你那儿闹，大家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在家里几乎待不下去，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被他们连推带赶地送了出去，乔语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到顾非寒的山中别墅时，天色已经暗了。
佣人告诉她，少爷在楼上，乔语想去找他，进门却碰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罗萱。
看见乔语走过，罗萱立刻搁下手中的杂志，笑得挑衅：“是乔小姐，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乔语咬牙，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地突出来：“我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罗小姐，希望你搞清楚，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是顾非寒的合法妻子，你现在坐的地方，是我的家。”
第3章 被白莲花赶出家门
“可我听非寒说，你们早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都离婚了还赖在前夫家里以女主人自居，这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罗萱冷笑一声，信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听说你们乔家破产了，乔小姐继续赖在这儿，是想多讹点赡养费吧！”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乔语不想留下来被她羞辱，拂袖欲走，罗萱却忽然起了身，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怎么不关我的事，从今天开始，我会住在这里，非寒答应过我，再过两个月，我们就会结婚，他说会给我准备一场轰动全城的世纪婚礼，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听说当初你们结婚只是草草领了个证，连婚宴都没办，还真是可怜呢！”
乔语咬着牙不吭声。
“其实这些日子他都一直跟我在一起，体贴入微，那天我半夜发烧，他还特意冒雨出去给我买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动，他还告诉我，跟你结婚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便会立刻甩了你。”
罗萱刺眼的笑容印在眼中，心里的伤疤被人一个个揭开，乔语只觉得怒从心起。
“你走，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她一把拽过眼前笑得得意的女人，想要将人拉出去，罗萱却忽然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乔语猝不及防，被她打得跌坐在地，罗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你……”
乔语气得脸色铁青，撑着身子，艰难地站起来，眸光被恨意浸染：“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女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放心吧，你死了我的报应还没来，老天爷这么忙，哪里有空管我们这点小事？乔语，你若是识相……”
她话未说完，外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罗萱瞧她一眼，嗤笑着端起旁边茶几上的咖啡杯，故意地泼了自己一身，又扯乱自己的头发，转身跑了出去。
乔语惊讶于她的突然的奇怪反应，抬头，便看顾非寒从楼梯上下来，罗萱这么跑出去，正好与他撞上。
“非寒……”
罗萱直接扑入他的怀中，哭得委屈无比。
顾非寒蹙眉，冷眼扫过咬着唇站在不远处的乔语，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罗萱用力抱紧了他，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我只是让她帮我去倒杯水，她却说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非要撵我走，我不肯离开，她就动手打我，还泼了我一身咖啡，非寒，我刚才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不是这样的。”
乔语摇着头想要解释，顾非寒一记冷厉地眼神扫过去，讥诮冷笑，“不是这样的？乔语，你当我没听见刚才你让她滚出去么？”
“非寒，我真的没有，是她先……”
第4章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滚，我不想看见你。”
顾呵斥着打断了她的话，冷漠而决绝的态度，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乔语鼻尖一酸，眼眶中有泪珠流出。
这件事，真的不是她的错，罗萱一次次地挑衅刺激，她气不过才顶了一句，可是这些她都没法解释，她的丈夫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罗萱。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两年的婚姻，就一定要闹到离婚收藏么？非寒，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乔语握紧了拳，歇斯底里地怒吼，吼完之后，她又后悔了，伸手去握住顾非寒的手，将姿态放到最低，卑微哀求：“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她，我改还不行么？”
顾非寒沉默，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四下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辨，乔语越发用力地攥紧了他的手，心跳加速。
“非寒……”
罗萱抬了头，泪眼婆娑地轻唤他的名字，声音中透出无限的委屈。
顾非寒像是触电一般，蓦地将自己的手从乔语手中抽了回来，冷漠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乔语心下一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张了嘴想要说话，却被他无情打断：“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今晚就给我从这儿滚出去，离婚协议你不愿意签就算了，我会通知律师，我们法庭见。”
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近乎透明。
“非寒，你真的……”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他却是拦着罗萱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多施舍给她。
乔语被他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大雨，她没有带伞，很快便将她浇得浑身湿透。
她有些想笑，眼泪却在瞬间滚了出来。
她喜欢顾非寒，从大学第一次遇见就喜欢，那个时候她在校外被几个混混围住，是他出来英雄救美。
如同童话故事中写的那般，他们相识相爱，最初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
但这一切却在他知道她是乔正南的女儿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先是躲着她避而不见，后来他好不容易同意跟她结婚，却是因为被人下药设计。
从那次之后，顾非寒再也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们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更加不知道那个爱她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顾非寒为何会变得如斯冷漠无情，离婚，她是不情愿的，可不离……她又能如何？
“为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5章 他恨她
她游魂一样地晃荡在马路上，旁边一辆车呼啸而过，差点撞到她。
司机紧急地刹了车，探头出来骂了一句：“走路不看路，你没长眼啊……”
乔语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木讷地往前走，司机骂骂咧咧地驱车离开，只当大晚上碰到疯子。
别墅之中。
罗萱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终于在阳台上找到了顾非寒。
他点了烟，却迟迟地没有抽，只是沉默地靠在栏杆上，似乎凝固成一尊雕像。
“非寒……”
罗萱过去的时候，看见他脚下落了一堆的烟头，她咬了下牙，从背后贴上去，柔柔地环住他的腰，“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顾非寒沉默，好一会儿之后，他掐灭了烟头，转身将她拦腰抱起来，大步地往屋里走。
罗萱大喜，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瞧你着猴急的样儿。”
她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他扔在床上，顾非寒扯掉领带，倾身压上。
罗萱笑着闭上眼，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非寒？”
她试探地换了一声，凑过去想要亲他，他却像是躲瘟疫一般的躲开。
顾非寒不想承认，刚才他压到罗萱身上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乔语的脸，清纯，天真……那张像是烙印般刻在脑海中的脸，一辈子都不会淡去。
他攥紧了手指，不等罗萱再次凑过来，已然冷漠地抽身而起，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衫：“你的任务完成了，倾城的女主角会给你，没有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他转身要走，罗萱连忙扑过去抱住他：“我什么都不要，非寒，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答应过来陪你一夜，并不是为了电影倾城的女主角，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你。”
顾非寒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扒开腰间的手，抬步往外走。
“你爱的是她对不对，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又为何要带我回来气她？”
顾非寒脚步顿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地浮起来。
“你错了，我恨她，想看着她痛不欲生。”他顿了下，将话题转开，“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还有，以后别再来找我。”
乔语下山的时候已经晚了，错过了这里去市区的最后一辆班车，便在公交站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手机来电铃声惊醒的。
是她爸乔正南的电话，说是乔氏破产，家里的房子被法院封了，所有资产全部冻结，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
“爸，你先别急，我这就回去。”
她匆匆把话说完，便上了迎面驶来的一辆公交，迅速地往回赶。
她回到乔家的时候，法院的人刚走不久，继母卷了家中所有的存款跑了，就剩她父亲和刚满十岁的弟弟，孤儿寡父，无处可去。
乔语上前，将摔倒在地的父亲扶起来：“爸，对不起，顾非寒不肯听我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第6章最后陪她一次
“毁了，都毁了。”乔父扶着一旁的路灯柱子，缓缓地跪倒下来，声音哽咽，“这一辈子的心血，全都没了。”
“不会的，您还年轻，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乔语心有不忍，过去要扶他，乔父一口气没喘得上来，直接昏倒在她怀里。
“爸！”
她匆忙叫了急救将人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情绪过激引起的短暂性昏厥，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拿了些药，接父亲出院之后，便忙着到处找房子。
A市的房价贵得离谱，乔语现在身上的钱只够暂时在破旧的老式居民楼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不过因为环境太差，住进去一天就浑身起疹子，孩子更是哭脑着喊姐姐，问妈妈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接他们。
乔语满嘴发苦，将孩子揽入怀中：“阿姨出了远门，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别怕。”
乔父一蹶不振，弟弟又太年幼，所有家庭的重担都压到乔语一个人身上，故而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出门找工作，跑了一上午，却没有任何正经工作愿意要她。
她大学刚毕业就嫁了人，两年来又一直赋闲在家当全职太太，完全没有半点工作经验和一技之长，稍微有点脑子的，估计都不会要她这种只会吃干饭的。
午间，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啃着干硬的面包，脑海中如放电影般闪过婚后的生活。
这两年来，事事都以顾非寒为中心，所有奋斗的目标都是让他接纳她，只要他高兴，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阳光明媚了。
只可惜，哪怕她已经做尽了能做的一切，他的心中仍旧没有半点位置给她。
她收拾了东西起身准备再去看看，下午半天，依旧一无所获，拖着疲惫得近乎报废的身子回去，却在门口听到了顾非寒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不太愿意让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想暂时躲出去避一避，可顾非寒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当场愣住。
他说，她的父亲是他的杀父仇人。
乔语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难怪她总觉得他恨她，难怪自从他知道她爹是乔正南之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愿意正眼看她……
“小语……”
乔正南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轻唤一声，乔语回过神，正欲说话，顾非寒刚好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似乎有片刻的凝滞……
顾非寒似乎是不想见她，抬步就走，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乔语连忙转身追了过去。
“陪我走走吧，最后一次。”
她在楼梯的过道间拦下他，努力地压下心中传来的些许疼痛感：“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也不想真的闹上法庭吧？再陪我最后一次，我答应你，签字离婚。”
他不吭声，径自绕过她往楼下走，乔语一路跟着他下去，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位上。
顾非寒难得地没有赶人。
“想去哪儿？”
“学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轻垂下眼帘，“我想再回去看一次，我们相遇的地方。”
顾非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
第7章 明天就是前夫
劳斯莱斯停在T大的校门之外，乔语拉着他下了车，小跑着进了校门。
这里是她和顾非寒相识相恋的地方，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那点美好回忆，都在这里。
“你还记得那棵树么？”
乔语抬手，指着操场旁边的一颗双人合抱粗的树木：“那会儿我们偷偷跑出来约会，我躲在树后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大狗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被狗追得满校园地跑。”
顾非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还有一次，在外面呆得晚了，你送我回来的时候，宿舍区都已经关门熄灯，我说宿管阿姨睡了，明示暗示好几次让你陪我去酒店开房，结果你这个笨蛋硬是把阿姨喊起来开门。”
顾非寒攥紧手指。
校园之内，似乎还是他们在学校时的模样，一花一木，都没有太大的变动，但是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可以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听。”
他冷漠地将她拂开，转身要走，却被乔语拉住：“一起吃个饭，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告别的时间都不肯给我吧？”
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拉上他就往外走。
校园外不远处的夜市上，有一家大排档，乔语以前是这里的熟客，时隔两年，她一开口，老板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她。
两人拣了一个离人群较远的角落位置，随意点了两个菜，完事后，乔语又特意要了一大瓶的二锅头。
顾非寒看着那隐约泛着油光的桌子，眉头微拧，似乎是有些嫌弃。
“本来想请你去吃高档西餐的，但是好像还是这里比较符合我现在的经济水平。”
乔语瞧出他的心思，强笑一声，抽了张餐巾纸仔细地替他把桌椅擦过一遍，才拉着他坐下。
她跟着在对面的位置落了座，托腮看着不远处跟他们一样过来吃饭的小情侣：“好久不来这种地方，自从，嫁给你之后……”
顾非寒抬眸看着她，唇角动了下，想要说话，老板端着刚才点的一盘花甲过来，乔语笑着跟他寒暄几句，老板的视线转到顾非寒身上：“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是我的丈夫。”
乔语笑吟吟地纠正他，老板正想夸几句郎才女貌之类的，她话锋一转：“不过到今天为止了，明天就该是前夫了……”
老板脸色一僵，尴尬的转身退下去。
顾非寒沉着脸盯她，似乎是有些不悦：“你可以不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免得人家误会。”
她有些勉强地笑笑，随手倒了杯酒给自己灌下去。
二锅头的度数明显有些高了，她被辣得直咳，咳得眼泪都快要出来：“就好像……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我也不会痴缠你这么久。”
顾非寒沉着脸不说话，她又倒了两杯猛灌下去。
“隔着一段血海深仇，我要是你，也不可能给仇人好脸色。”
第8章 无法控制的心动
三杯高浓度白酒下肚，乔语已经有了些醉意，脸颊一片绯红，她还要再灌，却被他按下：“别喝了。”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她冷笑着将他甩开，借着酒劲发疯。
顾非寒脸色冷得很难看，起身要走，乔语直接拿着瓶子干。
眼看着大半瓶二锅头已经下肚，她却仍旧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刚走了几步的顾非寒退回来，忍无可忍地夺下她手中的瓶子，将她拉起来，付账走人。
乔语这会儿已经有些站不稳，东倒西歪地挂在他身上说胡话。
“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般对我不屑一顾，但是后来还是被我死缠烂打地追到手了，所以……我明知道你不太愿意跟我结婚，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嫁给你了，我以为只要我肯努力，一定能让你回心转意，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顾非寒安静地听着她絮叨，并不吭声。
他本来打算直接找个垃圾堆把她扔了，走到半路，又神使鬼差地弯身将她横抱起来，塞进路边的劳斯莱斯之中，一路带回了家。
“少爷……”
女管家听见车声迎出来，便看见顾非寒抱着醉酒的乔语下车，她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乔语一扭头，吐了他一身。
酸腐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开，刺鼻难闻，女管家看着若无其事从她面前经过的二人，迟疑片刻，提步跟上去：“少爷，还是把少夫人交给我吧，我扶她去洗漱。”
“不用了。”顾非寒冷漠地避过她伸出来的手，径自抱着乔语进屋，“叫厨房做碗醒酒汤，送到我房间来。”
女管家点头：“是。”
醒酒汤送过来的时候，顾非寒正好抱着刚洗干净的乔语从浴室出来。
他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准备去端醒酒汤，乔语却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倒在自己身上：“别走……”
佣人见状，识趣地将手中的碗搁在床头柜，转身退了出去。
“顾非寒，你爱我吗？”
乔语苦笑一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中染上些许湿意：“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该死的仇恨，你会不会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
顾非寒抿唇不语，沉目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忽然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低头吻了上去。
几分钟之后，两人的衣服已经呈半退的状态，一丝凉意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用力地推开她起了身，匆匆往阳台上走过去。
那背影，有点像落荒而逃。
乔语醒来的时候，顾非寒已经不在，她脑袋倒是昏沉得厉害，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又回到了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床头柜摆着一碗冷掉的醒酒汤，还有离婚协议和一张五百万的支票，那数额，虽然不能让她下半辈子挥霍无度，但是正常的生活，该是够了。
她将那两样东西取过来，垂眸看着离婚协议发呆，一直到女管家上来喊她，才回过神来。
第9章 心里空了一大块儿
乔语回头，看着女管家熟悉的脸，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些湿意，却又勉强地扯出笑容：“别再喊我少夫人了，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家少爷没有关系了。”
女管家张了嘴，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帮我跟告诉你家少爷，他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祝他和罗萱幸福。”
她强笑一声，搁下手中的离婚协议，起身离开。
开门那一瞬间，却发现顾非寒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她刚才说的话，他应该是听见了。
瞧着他沉冷得快要冻死人的脸，乔语有片刻的尴尬。
“管家，送客。”
顾非寒冷漠地瞧她一眼，抬步要走。
乔语的脸色因为他一句送客微微地发白，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她忍不住伸手拉住他：“能不能放过我爸爸，如果你非要一条命，来找我，我赔给你。”
顾非寒冷着脸不吭声，愣神的工夫，乔语已经松开了他，转身离开。
女管家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拿过来交给他，离婚协议已经签了字，附带着的那张支票，乔语却没有要。
这样的结果，明明就是他想要的，可是当目的达到，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捏着支票的手指用力地攥紧成拳，他忽然像是发了疯，狠狠地捶在旁边梳妆台的镜子上。
鲜血顺着碎裂的镜面滑下来，女管家吓得不轻：“少爷……”
他没有应声，抬步走到阳台上，目送着那抹单薄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大块儿。
乔语回到租住的小公寓的时候，乔父已经不在，屋里已经被翻得一团乱。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卷走，存款，现金，珠宝……半点都不剩。
她的第一反应是遭了贼，但是好像没有窃贼会偷身份证和护照之类的东西，而且还只偷了乔正南的。
乔语始终都不愿意相信，是父亲抛下她和弟弟，自己逃了。
一直到……高利贷找上门来。
她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乔正南曾经以她的名义，找高利贷借了近千万的贷款，如今他一走了之，这笔债便压在乔语头上，人家威胁她，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拿不出钱，就把她和弟弟卖到黑市去。
她跌坐在地，颤抖着拿出手机，一遍遍的拨打父亲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她泣不成声，扶着桌角想要站起来，腹部忽然剧痛如刀绞，她本能地摸到手机找到了熟悉的号码：“非寒……救命……”
顾非寒这会儿正在开会，看见来电显示的是乔语的名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挂掉，手指摸上屏幕，却又跟被鬼附身一样，滑动了接听键。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虚弱声音，他猛地站起身，那激动的模样，把与会众人下了一大跳。
“总裁……”
秘书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扔下手中的文件跑了出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乔语已经昏倒在地，一张脸惨白得跟纸一样，完全没有半点血色。
顾非寒慌忙将人从地上抱起来，驱车送往医院。
第10章 她怀孕了
乔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房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正好看到顾非寒开门进来，片刻的怔忡之后，她勉强地笑了下：“我这是怎么了？”
顾非寒顺手关门：“怀孕一个多月，你不知道么？”
乔语一下子愣住，瞪大双眼，嘴唇翕动两下，却是一个音调都没发得出来。
细算起来，一个多月之前那天，他的确是喝多了回来，然后就……
她抚着腹部，迟疑地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孩子……”
她想说如果早一天知道，那离婚协议就不签字了，若是可以的话，她希望看到这个孩子安然出生。
顾非寒冷冷地盯她一眼，沉默地转身离去……
乔语想喊他，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住院观察两天，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主治大夫竟然是从前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幼年时关系一直不错，不过后来她跟着父母搬了家，他们的联系也渐渐地少了。
“放心吧，孩子很健康。”陆青宇帮她检查过身体，笑吟吟地在床边坐下来，“先前送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么？”
“他啊……是我的前夫。”乔语笑得有些苦涩，“离婚的时候发现怀孕了，还有比这更胡闹的么？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陆青宇惊愕：“那这个孩子……”
乔语低垂眼帘：“我想把他生下来。”
一连三天，顾非寒都躲着她避而不见，电话短信一个都不回，乔语现在除了等他的态度，还得承担父亲以她的名义欠下的债务。
但是近千万的高利贷，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还不起。
她不愿意腆着脸去求顾非寒，打电话给以前的好朋友，不过那些人听到乔家破产，竟没几个愿意搭理她。
墙倒众人推，大抵就是她眼下的境况。
为了防止那些讨债者吓到孩子，乔语暂时将孩子送到乡下的亲戚家住几天，她回来的时候，想起有些东西落在顾非寒那边，便打算过去取。
她到那儿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今日是中秋佳节，别墅里的佣人都放了假，整栋别墅一片漆黑，二楼卧室里的灯倒还亮着，乔语估摸着，他应该在家。
她用还没来得还回去的钥匙开门进去，跑到二楼，却被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顾非寒醉醺醺地坐在地毯上，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七八个空酒瓶，全是白兰地之类的烈酒。
乔语在他身边蹲下来，想要将他手中半瓶酒拿下来，他却直接抓住了她，压倒在地：“别走。”
他的语气深情且执着，乔语只觉得口中一阵发苦。
他想要留下的人，应该是罗萱吧？
“你看清楚，我是乔语，不是你带回来的小女朋友。”
她抬手推拒着，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低了头，攫住她的唇……
乔语双眼瞬间瞪大。
第11章 心乱如麻
他的吻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根本不容许她反抗，乔语瞬间懵了。
炽热的气息伴随着阵阵酒气朝她袭来，她却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呆愣着任他启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夺尽她口中的每一丝甜美。
“顾非寒……”
乔语的脑子乱成一团，下意识地伸手推他，“你先放开我。”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床上，想要去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酒瓶子收拾下，却被他一把抱入怀中：“别离开我，别走。”
此刻的顾非寒，无赖得像是个要玩具的孩子，又带着些敏感的脆弱，让她不忍心拒绝。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无奈轻叹，安静地趴在他身上等他安静下来，起身去洗手间打了水想给他擦擦，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他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柜子里，药……”
乔语凑近，听到他微弱的呢喃声，像是忽然回过了神，慌忙从床头柜里找了胃药给他服下。
他有挺严重的胃病，这两年她想方设法地给他调理，饮食之类的处处注意才好了些，今晚一下子喝这么多酒，复发也是活该。
顾非寒的状况缓和了些，不多时，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过去了，乔语用热毛巾替他擦去额角的冷汗，轻抚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出神。
“你想要的不是都如愿以偿了，连我都没有再缠着你，干嘛还要躲在家里买醉？”
回应她的是他淡淡的呼吸声。
乔语不太放心，坐在床边守着他到半夜才准备离开，他却忽然一个翻身，拉着她压在身下。
乔语：“……”
他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势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松手放开了她。
乔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偏头看一眼还在睡着的的顾非寒，忽然有种偷了人的心虚。
她慌忙地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楼下有人敲门。
“来了，等一下。”
她应一声，一般整理凌乱的衣服一边迅速地下楼，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却是直接愣住。
是罗萱。
“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语还没开口，罗萱已经先发制人，用力地将她推到一边，抬步跑上楼。
乔语连忙跟过去。
罗萱进卧室看了眼，出来之后，抬手就给了乔语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都已经同意签字离婚了，还回来做什么？我告诉你，非寒已经跟我在一起了，绝对不可能再看上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乔语攥紧手指：“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拿完就走。”
她冷漠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直接离开，罗萱环胸，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她下楼泡杯茶的工夫，顾非寒已经醒了。
两人在餐厅碰上，他忍不住拧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罗萱将手中泡好的一杯蜂蜜柠檬茶端给他，笑得很是温柔，“去洗漱一下，早餐很快就可以吃了。”
第12章 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顾非寒端着茶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眉间的褶皱却拧得更深：“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他隐约觉得，昨晚好像看见乔语了，而且当时借着酒劲，自己好像还兽性大发，差点把她睡了……
罗萱怔忡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笑起来：“自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
顾非寒没有吭声，冷着脸转身就走。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到罗萱的那一瞬间，心头涌上来的失落确实是骗不了人的。
为了留下来陪顾非寒，罗萱特意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但是顾非寒却以公司有事为由，早餐都没有用，便直接去了公司。
他走之后不久，便有母婴用品店送了婴儿床之类的东西过来，正好被罗萱撞到。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拦住正在吩咐人把东西搬进去的女管家：“这是做什么？”
“少夫人怀孕了，少爷的意思，让我们提前把该准备的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你是说，乔语她怀孕了？”罗萱面如菜色，咬牙切齿地拉住要走的女管家，“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关系不是不好么，什么时候……”
女管家笑得很客套：“这个就不是我该问的了。”
罗萱从别墅中出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乔语，我们走着瞧，我绝对不会把顾家少夫人的位置拱手让给你。”
当天下午的时候，乔语接到了她的电话，罗萱的第一句话便是趾高气昂的命令句：“我们见一面，我有话跟你说。”
乔语只是冷笑：“我并没有什么话想跟罗小姐说。”
“是非寒的意思，他有话要我转达给你，地址发在你的手机上了，我等你。”
乔语到达约好的咖啡厅时，罗萱已经在了，后者看见她，微微一笑：“坐。”
“不必了。”乔语的态度很是冷漠，“他想让你跟我说什么？”
“他让我传话给你，让你打掉肚子里的孽种。”罗萱笑得平静，随手从包里取了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这一百万，是他让我给你的补偿。”
乔语看着那张推到自己面前的支票，脸色微白，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不可能，我自己去问他。”
“问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要你，现在都离婚了，你还指望着用一个孩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么？”
罗萱的声音中透出些讽刺的意味，又故意地摸着自己的腹部露出幸福之色，“忘了告诉你，我也怀孕了，非寒已经让人往家里置办母婴用品，最近要准备结婚，还要养胎，事情多得很，所以这些东西得提前准备着，免得以后孩子生了手忙脚乱。”
乔语冷着脸不吭声，罗萱已经站了起来，捡起桌上的支票塞到她手中，笑得越发地得意：“还有昨天晚上的事，你可千万别误会，今天早上他告诉我，当时是把你当成了我，才会让你留下过夜。”
第13章 撞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罗萱嚣张的笑容，让乔语浑身都不舒服。
终究，她也只是冷笑着把那张支票撕碎了：“我不会把孩子打掉，这是我的孩子，没有人能替我决定他的生死，就算是顾非寒也一样。”
罗萱本欲再刺激她几句，瞧着她决绝的态度，也只多说无益，干脆闭了嘴，冷笑着拂袖离去。
经过拐角处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顺手拿起电话找了个号码拨出去：“找个时间动手，弄掉孩子就行了，不要出人命。”
乔语看着罗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咖啡厅里的空调开得太冷，她忽然感觉全身冰凉，抬手抚上隐隐抽痛的腹部，眼眶瞬间湿润：“他终究还是不要我们母子，连你都不要……”
顾非寒这会儿正在乔语的小出租屋外。
考虑到她怀着身孕独自住在这种地方恐怕多有不便，他打算着让她搬回去，到那儿却发现门没关好，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包围了。
是高利贷过来讨债。
这件事从原则上来讲似乎与他无关，他也打算端着事不关己的高姿态看戏，但是话出口却变成了：“我是她丈夫，有什么话跟我说。”
……
乔语在咖啡店坐了好一会儿才动身回去，一路的深思熟虑之后，她打定主意不管顾非寒作何决定，都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在老式公寓楼对面的下了车，看着四周没什么人，便动身往对面走，却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从拐角处冲出，发狠地朝她撞过来。
看到那车子靠近了，乔语才注意到异常，偏头看过去，却是直接吓懵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眼看着那辆车子就要撞上自己，一人忽然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将她拽了过去。
黑色的轿车呼啸着擦过，倒是没有伤到她。
“没事吧？”
有些熟悉的温润嗓音让她愣了下，乔语抬头，发现是那天在医院碰到的陆青宇，不由得疑惑：“青宇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些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陆青宇安慰地摸了下她的头发，扭头往那黑色轿车消失的方向看过去，“刚才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是冲着你过来的？”
乔语心有余悸地摇头：“不知道。”
她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除了……
“不可能的，他好歹是孩子的父亲，就算不想要，也不能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撞掉。”
她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脑海中闪过顾非寒和罗萱的脸，如果刚才的事不是意外，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二人之一。
陆青宇有些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不可能，你在说谁？”
乔语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
“不管怎么样，有人想要开车撞你这就不是小事，我们还是先去警局报案，让警方介入调查为好。”
第14章 他的醋意
陆青宇握紧了她的手，想要带她上车，乔语却忽然神经质地一把拉住他：“别，别去警局。”
有关于这件事，她不敢让警方介入调查，若是真的查出什么东西，跟罗萱有关还好，若是顾非寒……
她不敢往下想。
“我想回家，青宇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陆青宇的袖子，陆青宇拧眉：“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乔语咬唇：“没了，爸和阿姨都跑了，弟弟被我送去了乡下，我现在一个人住。”
陆青宇无奈：“我看你还是先跟我回去住一晚，这地方不安全，明天我帮你重新找个房子。”
乔语想要拒绝，抬眸之时，却又看见当初上门找她逼债的那群地痞，从她住的小区里出来，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转过身去，以免那些人看见她的脸。
一千万的债务，真的是把她杀了她都拿不出那么多，顾非寒那边，她又不敢去要。
“行了，先上车，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陆青宇连拖带拉地将她拽到车上，乔语咬紧了唇，并没有拒绝。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乔语说要回来拿东西，陆青宇不太放心，便亲自把她送回来。
家门口，乔语掏准备钥匙开门：“青宇哥，谢谢你特意陪我跑这一趟，还有，昨天晚上，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傻丫头。”陆青宇轻笑，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辈子照顾你。”
乔语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下子愣住：“青宇哥，我……”
他话未说完，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顾非寒冷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昨晚在这里等了她一宿，想告诉她那笔高利贷的债务他已经帮她摆平了，却一直都联系不上她，打了无数次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永远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又打自己别墅的电话，管家也说少夫人并没有回去，他还怕她出事，叫特助查了个大医院的急诊……
乔语看着他阴沉地脸色，瞬间想起了昨天罗萱跟她说的话和那突然撞过来的汽车，心脏突地跳动了下，本能地都想要往后躲。
但是因为陆青宇就站在她背后，这么一退，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
顾非寒看着她的动作，危险地眯起双目。
陆青宇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有些担忧地揽过乔语的肩：“怎么了？”
“没什么。”乔语摇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顾大少，“青宇哥，你先回去好么？我有话跟他说。”
陆青宇拧眉，很快又无奈妥协：“那我下去等你，待会儿一起走。”
乔语没有吭声。
陆青宇转身离开，顾非寒却是直接拽过乔语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说，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周身飘出的冷气重得快要冻死人，乔语本能地想要后退：“他是以前邻居家的哥哥，你抓疼我了，松手！”
“只是邻家哥哥？陪你过夜的邻家哥哥？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以为我没听见吗？”顾非寒冷嗤，扣在她腕部的手越发地攥紧了些，“前两天还口口声声地跟我说不想离婚，结果协议书才刚签字，就找到新欢了，乔语，你真是好本事。”
“我没有！”
乔语摇着头想要解释，他却已经甩开了她，转身就往楼下走。
“非寒，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乔语连忙小跑着追了过去，终于在楼梯旁将他拦下。
她抓过他的手想要将昨天的事告诉他，顾非寒却不耐烦地将她甩开。
他急怒之下没控制住力道，乔语又正好站在楼梯边，后退的时候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顾非寒大惊，伸手想要去拉，却没有来得及。
等他追过去的时候，乔语已经躺在了两层楼梯中间的转台上，似乎已经昏迷。
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下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色裙子，那过分艳丽妖娆的颜色，一下子刺痛了他的双目。
第15章被他推下了楼梯
“小语！”
顾非寒唤着她的名字，慌忙地将她扶起来，乔语却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他惊恐地抱着她下楼，乔语身下涌出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他的手臂，衣衫，那种温热黏腻的感觉，让他快要发疯。
等在楼下的陆青宇看到他抱着浑身是血的乔语下来，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去医院，快！”
顾非寒极怒惊喝，陆青宇慌忙拉开车门让他进去，本来想说自己这个当医生的来照看病人，让他去开车，但是看着他不停颤抖的手又怕他一会儿开到哪儿就撞到哪儿，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迅速地上车，一路超速地赶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非寒隐约感觉到乔语的身体越来越冷，死亡的念头浮上脑海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车子很快驶到医院，乔语被推进急救室，陆青宇以她主治医生的身份跟着进去，顾非寒独自被挡在门外，他手上全是乔语的血，一滴接着一滴地滑落，将地板染成斑驳的红色。
不久之后，护士匆忙地从手术室里出来，拿了手术知情同意书让家属签字。
落笔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如果她有什么事，他就跟着她一起走。
万幸的事，乔语的手术很顺利，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说是睡一夜就会醒。
但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想要留下的孩子，却是再也回不来。
病房之中，顾非寒看着乔语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心痛如刀绞。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那时候一定不会动手推她，不，是从两年前给她带上戒指的那一刻起，就不该那样对她。
“小语，对不起。”他拉着她微凉手轻贴在自己脸上，鼻尖忽地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我再也不会推开你，等你恢复了，我们就重新办婚礼，以后还会有孩子。”
第16章 孩子没了
乔语醒过来已经有两天了，却一直呆呆愣愣地坐着，因为失去孩子，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也不爱说话，有时候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瞬眼泪已经滚了下来，淌得满脸都是。
她不太愿意见人，顾非寒也不去打扰她。
白日里安静地在外面走廊里坐着，等到夜里乔语睡着之后，才偷偷摸摸地进去，沉默地握住她的手，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后悔之中。
女管家来了好几次，想要劝他去休息，最后却只是叹着气离开。
出事不过几天，他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看上去很是憔悴。
三天后的一个夜里，警察局那边突然打电话到乔语的手机上，说是抓住了想要用假身份偷渡的乔正南，让她过去领人。
乔语已经睡下，电话被守在旁边的顾非寒接到了，放下手机之后，他直接就开车往警局冲。
他在拘留室见到了暂时被押的乔父，心中的恨意疯长，很快边充斥了整个心脏。
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却又迅速的被他敛藏。
“卷走乔语所有的财产跑路就算了，你还给她留下一千万的高利贷，如果这些钱还不上，你想过她会被那些人怎样吗？”他冷笑地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连自己的女儿都害，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不是跟她离婚了吗？以前都不管她的死活，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跑出来装模作样？”
乔正南同样冷笑地看着他，眉目之间全是讽刺，而后又渐渐转变为歇斯底里的愤怒，“我是她父亲，生她养她二十年，她本来就该回报我，都说父债子偿，那点欠款难道她不该替我给吗？”
他无耻得理直气壮，顾非寒几乎被他气笑了。
懒得跟他争辩所谓的养育之恩，他顺手取出已经被撕成两半的欠条放在桌上：“那一千万，我已经替你还了，就当是买断你跟她的关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她跟你有任何瓜葛，另外，你做下的那些事，我已经叫人准备好证据，后半辈子，准备在监狱过吧。”
乔正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愤怒，到最后又化为认命般地沉默。
顾非寒冷漠地转身要走，却在快要出门的时候，乔正南喊住他：“还记得两年前的那次酒会吗，我跟她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她房间休息，她就立刻上去了，那天给你下药的是我，找来记者逼你娶她的也是我，她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顾非寒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用力攥紧。
他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天空之中一片阴霾，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有关于逼婚的那件事，乔语曾经好几次试图跟他解释，他却从来都不肯听，而且为了报复，新婚的第一天，他就没有给她给她好脸色，之后更是各种想办法刁难羞辱，做尽了伤她之事。
他无法想象，这两年乔语是怎么艰难地挺过来的，甚至在离婚之后，她还努力地想要留下和他的孩子。
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渣。
他在雨中站了许久，想起还躺在医院的乔语，动身准备回去，手机忽然响起，管家慌慌张张地告诉他，少夫人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