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叶清尘带着一众弟子闯进来时。

我的手正握着插入师尊胸口的匕首。

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了师尊。

就连叶清尘失踪的白月光师妹，也是我藏起来的。

每个人都等着看叶清尘将我碎尸万段。

可他继任掌门后，却封我做灵兽堂堂主。

门内人都说他色迷心窍。

可我知道，他清醒得很！

叶清尘日日将我绑在身边，变着法子不断折磨我。

逼我和灵兽同住，放任它们啃噬我的骨血。

罚我为他的白月光坐骑守灵，甚至让我以身养毒蛊。

只为救回他的白月光一命。

可他不知道，蛊毒已经发作，我很快会死在他手里。

1

叶清尘继任掌门后，我被他扔到灵兽堂，与百兽为伍，日日过着非人的生活。

不久前，师尊在睡梦中被人一刀刺中心口不幸殒命。

叶清尘带着一众弟子闯进来时，我的手正正握着插入师尊胸口的匕首。

而他心爱的师妹，连同师尊的灵兽火麒麟也不知所踪。

人赃并获，我是叛徒的罪名被坐实......

从此，叶清尘日日将我绑在身边，变着法子不断折磨我。

凌晨四五点，我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来清洗宗门上下的衣物。

早上七点，我必须准时饲养数不胜数的灵兽，赶在门内弟子修炼前洒扫完毕。

中午日头正毒，我顶着烈日的炙烤，爬上屋顶做修葺的苦差。

下午时分，我被呼来唤去做各种陪练跑腿的杂役活。

到了深夜，我还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乖乖等着叶清尘来羞辱我。

每一回，他都会带来不同的灵兽，任由他们啃噬吮吸我的骨血。

他将我翻过身压在膝下，腰间的力度不断加重，指甲深深嵌入我的伤口。

「说！你到底把绾绾藏哪去了？」

我疼得神经麻痹，却忍着不叫出声。

「我不知道师姐在哪......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2

叶清尘口中的「绾绾」，是他爱了多年的白月光。

从见到宋绾绾的第一眼开始，我便知道当初叶清尘为何会出手救下我。

我的五官与她极为相似，只是她意气风发，而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叶清尘心软了，他将我带回御兽宗。

师尊见我可怜，破格收我入门下，还赐我一只灵狐，对我诸多照料。

宗门弟子纷纷眼红起来，就连宋绾绾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妒忌。

如今师尊被杀，师姐和火麒麟不知去向。

叶清尘将这几笔恩怨统统算在了我的头上。

我痛苦无力地趴在床上，任他疯狂地予取予求。

毕竟，我这条命是他救的......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尘终于发泄完毕，用力将我一脚踹下床。

「你还不如一条死鱼，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床！」

我站不稳，只能像头虚弱的牲畜，艰难地爬出去。

新伤叠加旧伤，每爬一步，好不容易结的痂再次裂开，鲜血夹着脓液渗透薄薄的破衣。

爬到庭院，便撞上了两个夜巡的师姐。

她们被我吓了一跳，狠狠地踩着我的手，我吃痛地皱起眉头低声哀嚎。

「原来是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叛徒啊。」

我夜夜如此狼狈，她们哪里不知道是我，只是趁机拿我出气罢了。

另外一人往我身上啐了口唾沫，愤愤道：

「你说掌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还封她做灵兽堂堂主，夜夜找她寻欢作乐？」

「你懂什么？她害死师尊，师姐失踪，掌门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样让她生不如死才解气。」

「也是，只不过因为长得几分像绾绾师姐，不然掌门还不愿意碰她。」

「赶紧走，你看她伤痕累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呆一秒都觉得晦气！」

我想开口争辩，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爬到了灵兽堂，灵狐在门口焦急地跑过来，化成人身。

「主人，你怎么又被折磨成这副模样，狐儿真的好心疼。」

灵狐用自己的灵力帮我疗伤，奈何我伤得太重，她的治疗只是杯水车薪。

「主人，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带你远走高飞！」

我虚弱地趴在地上，寒气入侵，双眼分不清天和地。

「没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前，我还不能走。况且掌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一走了之。」

而且，我对他动了心。

从他在两个欲行不轨的登徒子手中救下我开始......

3

身上的伤痛本就让我难以安眠，梦魇的灵兽，冷不防踢了我一脚。

好疼好疼......

我发出一记痛苦的闷响，再睁眼时前方赫然出现一双脚。

是叶清尘，他又来折磨我了！

他将一个硕大的竹篓，扔到我面前，声音冷酷无情：

「赶紧给我滚去山里采灵芝。」

可是现在才凌晨三点多啊！天还没亮，正是毒蛇猛兽出入的时段。

我忍不住啜泣：「可是我还有好多活没干完，这个时间山里也好危险......」

叶清尘难得见我害怕，笑得玩味。

「所以，我才叫你去啊。还不快去，饿到了我的凤凰，有你好受！」

我跌撞着起身，身形摇晃。

每走一步，血肉和衣衫相互拉扯，痛入骨髓。

我没让灵狐跟来，山中险恶，我自己冒险便罢了。

可这山比我想象中的蜿蜒凶险，时不时有猛兽的嚎叫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吞没。

我回头看了眼背后的竹篓，还不够，数量还不够！

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身上直冒冷汗，四肢也越来越无力......

我脚下一滑，从边缘摔下了下去，惊慌之中胡乱抓住了几根藤曼。

——「嘶嘶嘶」

我突然一阵激灵！

回头一看，果然是条毒蛇，它吐出的舌头就快够到我的脚尖。

而藤曼承受不住重力，在一点点往下坠。

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我没被叶清尘折磨死，先被毒蛇咬死......

4

我勉强稳住重心，额头汗水涔涔，已经分不清是饿的还是吓的。

出发前，我拿了一把匕首防身。

师尊去世后，我一直将它收在自己身上，上面还残留着师尊干涸的血迹。

那条毒蛇已经顺着我的腿爬了上来。

我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将匕首从袖口拿了出来。

手起刀落，毒蛇却灵敏躲过了攻击。

它呲着舌头朝我冲过来，我下意识用匕首挡住。

没想到它一碰上刀面，却连连挣扎后退，直接死在了藤曼上。

来不及多想，我卯着一股劲爬上山。

回到御兽宗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连忙将灵芝喂给凤凰吃，一旁的白鹿嘴馋率先偷吃了几株。

我笑着摸摸它的犄角，「慢点吃，你也有。」

困意逐渐袭来，上下眼皮疯狂打架，我直接倒在草堆上睡死过去。

我做了一场迷迷糊糊的梦。

梦里爹娘无力还债，被两个找上门的登徒子活活打死，还要将我发卖去青楼。

我哭喊着血泊中爹娘的尸体，宁死不从，他们转而要拿我发泄。

下山除害的叶清尘正好路过，将我救了出来。

他一袭白衣，背光站着，看我的眼神微微一顿。

我被叶清尘带回御兽宗，成了他的小师妹。

他耐心地教我如何驭灵兽，提升自己的灵力。

怕我吃不惯宗门的膳食，偶尔下山定会给我带回美食。

......

我是被叶清尘一脚踹醒的，正中我未愈合的伤口。

他将我拖到白鹿面前，厉声质问我：

「绾绾的白鹿死了，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惊恐地看向白鹿，此时的它已经倒地而亡，七窍流血，没有半分灵气。

怎么会？明明我早前还在喂它吃灵芝。

难道......是毒蛇垂死挣扎时口中的毒液喷洒到了表面的灵芝？

叶清尘的眼里充满愤怒，他心疼地抱起白鹿，在后山将它好生埋葬。

他狠狠踹了我一脚，「在这里给绾绾的白鹿守灵七天，谁都不许给她送饭！」

山上天气多变，白天烈日炎炎，夜晚刮风下雨。

我只觉忽冷忽热，身上的伤口阵阵发疼。

我饿得脱力，饥不择食，只能去扒些地上的树皮和烂果子吃。

好冷好饿，好想回家啊......

我无力地倒在地上，恍惚中看见爹娘在向我招手。

我大概，快死了吧......

5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从前的房间里，而不是灵兽堂的乱草堆。

身上也不再是那套破败的旧衣，取而代之的是干净舒适的淡紫色锦袍。

伤口也被里里外外地上药包扎好，不再是血肉模糊发烂肿胀的惨样。

两位师姐分别端着汤药和糕点，笑意盈盈，似乎之前夜巡唾骂我的不是她们。

见我醒了，两人上前来，态度恭和：

「师妹终于醒了，这是掌门吩咐的药膳，你快吃吧。」

我看着那诱人的糕点吞了吞口水，心中却有些惶恐。

算了，我还是回灵兽堂的草堆呆着比较自在。

刚想起身，一双温热的大手率先擒住了我的腰肢。

是叶清尘，他双眼盛满了温柔，一改当初的冷酷无情。

「不吃饭，不喝药，你是成心让我担心吗？」

叶清尘接过汤药，用勺子舀了一口，轻轻吹着气，喂到我嘴边。

「不烫了，喝吧，这样才能早点好起来。」

我鬼使神差地张开嘴，乖乖喝了下去。

叶清尘让我呆在房间静养，接下来的每天，他都过来喂我喝药。

也许是他想通回心转意了。

我逐渐卸下心防，身子也好得飞快。

这一天，我打算出去透透气，却在院子里听见两个师姐窃窃私语。

「你说掌门牺牲那么大，每天好吃好喝地照顾她，真的能救得了绾绾师姐吗？」

「这我也不清楚，可药医说了，师姐中的是罕见蛊毒，需得找与她样貌相仿的人养蛊才能解。」

原来如此......

叶清尘口中的「让他担心」，「要我早点好起来」，只是怕我不能给宋绾绾解蛊，只是为了让我早点能救她。

他对我这么好，只是为了让我给他的心上人做嫁衣。

我眼里盈满泪花。

不行，我要找到他，跟他当面对峙！

6

我翻遍了宗门上下，终于在药浴汤泉找到了叶清尘。

只见他眉眼盈盈，手上动作温柔无比，正帮着宋绾绾泡药养伤。

师尊出事后，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想借这药泉疗伤。

可叶清尘却把我拽起，摔得老远，不准我玷污汤泉。

叶清尘没想到我会出现，脸上转晴为阴。

宋绾绾见到是我，一下装作虚弱害怕的样子躲到叶清尘身边。

「朝歌师妹，你别抓我，别抓我。」

我嗤笑一声，「绾绾师姐，别来无恙，这段时间你怕是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吧？」

宋绾绾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就是你杀了师尊，对我下毒把我藏了起来！」

越扯越离谱，我不理她，直接质问叶清尘：

「为什么让我以身养蛊？我不欠她的！」

叶清尘走到我面前狠狠掐住我下巴。

「你欠绾绾的太多了！如今我不过是借你的身体养养忘魂蛊，这蛊能让你逐渐淡忘过去痛苦的回忆，还算是便宜你了。」

宋绾绾继续煽风点火：

「是啊师妹，只是一只小小的蛊虫而已，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你。」

灵狐护主，终于也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对着宋绾绾一阵疯狂撕咬。

「清尘哥哥救我，救我！」

叶清尘神色大变，随即松开了我，将灵狐打成了重伤。

没等我反应过来，径直把我拖回了房间，命药医给我入了蛊。

蛊虫在我的身体里疯狂啃噬，我感觉身上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密密麻麻，痛苦万分，惨叫声响彻整个御兽宗。

直到蛊虫爬出，药师划破我的手腕取了血，我才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