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荷沿风雨

穷人的孩子早自立。小芹从小好强，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前途一片光明。

工作很忙，加上疫情因素，两年多没有回老家了。一想到回老家，她就心情不好。

老妈的生日临近，在老公的反复劝说下，小芹心情复杂地做着回老家的准备。

“开车，还是坐高铁？”小芹问老公。

“开车吧，可以多带些东西。”老公想都没想。

以前回家也是开车的，主要是方便，不受时间限制，早一点晚一点都行。既然老公这么说了，小芹也就没反对，虽然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按计划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和以前一样，后备箱塞得满满的，给爸妈的礼物，给哥哥姐姐侄子外甥买的东西，一个都不落。

刚工作时回家，老妈很高兴，总是拉着小芹的手说，小棉袄回来了，离这么远，可想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后来再回家，小芹感觉到老妈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一次比一次明显，仿佛她不再是小棉袄似的，有时候当着家里其他人的面数落她，让她下不来台阶，而这些事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她觉得老妈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呀！为什么老妈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呢？小芹很生气，但在老妈面前又不能发泄，只能听着，忍着。慢慢地，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出身，她不敢想下去。

这次回老家，一定要问问老妈，到底是为什么！

晚上，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老两口和小两口。小芹和老妈说着话，突然小声却又特别认真地问：“妈，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老妈一听，愣住了：“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小芹听到老妈的反问，心猛地往下一沉，鼻子一酸，眼泪开始打圈圈，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可能很快就要听到，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可能很快就要面对。她委屈，彷徨，恐惧，无奈，她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不要再继续，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该面对的躲不过去。方才鼓起勇气，用微弱的颤抖的声音问：“真的不是吗？”

可是，话一出口，小芹就后悔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是最最不孝的问题，也是老妈最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老妈听出小芹声音的变化，赶忙打断：“真什么真啊！别胡乱猜想，简直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小芹一瞬间就读懂了老妈的眼神，心里稍稍宽慰了些：“那为什么我每次回来，您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以前您可舍不得骂我，可现在。”小芹没把话说下去。

老妈想了想：“有吗？哦，是我讲的话你不喜欢听，对吧？那是我故意说的。”

“对，我就想知道，您为什么要那么说，还是故意说的。”小芹抓住不放，生怕老妈不说了。

老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问了，就跟你说吧。你每年都给我好几千，可是你知道你哥哥姐姐们给多少吗？才给二三百，有时候还不给，说你条件好，要钱就跟你要。”

小芹并不惊讶，这是意料中的事，却说：“不会吧？他们条件也不差。而且，我给多少是我的事。”

老妈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除了我和你爸，没有人愿意看到你比他过得好！你条件好，你开的车上百万，你穿的衣服叫不出名字，我和你爸为你高兴，你越好，我们越高兴。可是，即使你哥哥姐姐没什么表现，但是你嫂子姐夫心里酸着呢，他们能高兴吗？”

小芹愣在那里，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半天才说：“所以，您就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打压我，好让他们觉得您是偏向他们的？”

老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家里的人都这样，外面的人更是这样了。你小时候，家里穷，别人家也穷，都一样，所以能互相帮衬着；现在，你这样子，村里的人早就有闲言碎语了，你听不见，我能听见啊，跟你没关系，可是我还要跟他们相处下去啊。”

“妈，别说了，我明白您的用心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小芹把脸贴在老妈的脸上，轻轻地蹭着。

老妈抚着小芹的头发：“傻丫头，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