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春秋玉史

编辑| 春秋玉史

——【·前言·】——

究竟是怎样的血海深仇，会致使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憨厚朴实的人，在 2018 年除夕夜这般特殊的时刻，手持匕首对王家痛下杀手，致使王家三名成员丧生？

而令人疑惑的是，张扣扣唯独放过了杨桂英，他如此疯狂且极端的复仇行动，背后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是他与杨桂英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情感关联或者未被提及的情节？

他与王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引发这场震惊众人的血案？

复仇的火焰

2018年的除夕，本是阖家团圆、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陕西汉中市新集镇王坪村却笼罩在一片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中，爆竹声声，烟花绚烂，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不安。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春的到来，而对于张福如来说，这个除夕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焦急地站在自家院门口，望着村道尽头，期盼着儿子张扣扣的身影出现。

不久前，张扣扣神色慌张地跑回家，抓起一个酒瓶后又匆匆离去，张福如不经意间瞥见儿子衣服上疑似沾染的血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太了解儿子的脾气——倔强、冲动，对二十二年前那场改变他们一家命运的悲剧始终无法释怀。

那一年，年仅十三岁的张扣扣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王家人手下，从此，仇恨的种子便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中。

二十多年过去了，张福如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没想到这颗种子在儿子心中竟然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遮蔽了所有的理智与希望。

当张福如内心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之时，从远处猛地传来一阵喧闹且慌乱的呼喊声：“着火了！杀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划破了节日祥和的宁静，他浑身一颤，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紧紧攫住了他的心。

他强忍着年迈带来的腿脚不便，踉跄着朝事发地点跑去，还没到王家门口，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便扑鼻而来，一辆轿车正被熊熊大火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整个院子被惊慌失措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哭嚎声、惊叫声响成一片，张福如艰难地挤进人群，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王自新倒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已然没了气息。

他身旁，妻子杨桂英跪地痛哭，声音嘶哑得令人毛骨悚然，张福如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席卷而来，他不敢再多停留，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中，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片刻之后，那尖锐刺耳的警笛声便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王家门口，张福如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断地祈祷着：“千万别是我儿子，千万别是他”，而他内心的绝望却越来越强烈，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两名警察站在门外，表情凝重地告知他：张扣扣涉嫌杀人，需要配合调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张福如炸得头脑一片空白，他嘴唇颤抖，语无伦次地否认着，而接下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如坠冰窟：张扣扣不仅杀害了王自新，还袭击了王自新的两个儿子王校军和王正军，三人均当场死亡。

随后，警察在张家进行了搜查，带走了所有可能成为证据的物品，并在村里展开地毯式搜索，而张扣扣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镇上传来了爆炸性的消息：张扣扣投案自首了，他在审讯中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且语气坚定地表示：“我对自己做的事不后悔，我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二十二年的血仇，今天终于报了。”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一枚炸弹，在小镇乃至整个网络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有人称赞他是“大孝子”，有人谴责他的极端行为。

此桩杀人案初看时给人感觉较为简单直接，可谁能料到，由于张扣扣的一句言语，竟牵扯出了一段长达二十二年前的恩恩怨怨与隐秘的仇恨，一段深埋的仇恨。

仇恨的种子

想要弄清楚这场悲剧究竟因何而起，就一定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回到那个因为承包权而引发的纠纷，这个纠纷不仅改变了张王两家的命运，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上世纪90年代，对于地处偏僻的王坪村来说，村办的稻谷加工厂无疑是一个难得的“金疙瘩”，为了增加收入，改善生活，张福如和王自新都盯上了这个机会。

张福如心里清楚得很，自家的稻谷加工厂虽说规模不算大，仅仅配备了两台机器，可在整个村子里那可是独一无二的买卖，周围根本不存在与之竞争的对手。

村民们每年都需要碾米脱谷，只要承包下来，收入稳定可期，他粗略估算，每年至少能赚一万多元，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于是，他便去村委会争取这个机会，而当他到达村委会时，却发现王自新也早已等候在那里，王自新是村里的“能人”，性格强硬，显然没有退让的意思。

张福如不想因为此事伤了和气，毕竟两家之前关系一直不错，他主动提出轮流承包的方案，希望双方都能受益，在村委会的见证下，王自新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先由王家承包两年，两年后由张家接手。

这个协议让张福如松了一口气，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拿到承包权，但两年时间也不算长，他相信王自新会信守承诺，而事与愿违。

在王家接手并运营加工厂的首个年头，经济效益十分可观，收获了颇为丰厚的收入，凭借这些盈利，王家购置了那个年代令人眼馋不已的 “大件” 好物，也就是崭新的自行车和缝纫机。

村里人对王家的富裕生活赞叹不绝，这无形中刺激了张福如的妻子汪秀萍，她性格直爽，心里藏不住事，看到王家的风光，心中难免有些不平衡。

虽然嘴上抱怨，但她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相信两年后就能轮到自家经营加工厂了。

不知不觉间，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当张福如满心期待地准备接手加工厂时，却发现王自新早已背地里与新上任的村委会领导达成了协议，续签了合同，之前的约定如同废纸一般。

这个消息让张福如怒不可遏，他去找王自新理论，双方发生激烈争吵，最终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虽然被村民们劝开，但两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原本和睦的邻里关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和敌意。

仇恨的种子发芽

稻谷加工厂的争夺彻底撕裂了张王两家的关系，特别是汪秀萍，对王家的怨恨日益加深，1996年8月27日，本是张扣扣开学的日子，却成了他生命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

那天早上，汪秀萍将儿子送至村口上学后，在返程途中与王家的大儿子王富军不期而遇，积怨已久的汪秀萍看到王富军，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忍不住出言讥讽。

王富军年轻气盛，自然不肯忍气吞声，两人发生口角，进而扭打在一起，王正军和王校军闻讯赶来，加入了这场混战，眼看寡不敌众，汪秀萍叫来了丈夫张福如和女儿张娟。

事态愈发严重，冲突急剧恶化，场面乱成了一锅粥，情急之下，汪秀萍抄起路边的铁锹打伤了王正军，盛怒之下，王正军抓起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了汪秀萍的头部，汪秀萍应声倒地，再也没有醒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张福如抱着妻子失声痛哭，年仅13岁的张扣扣则目睹了母亲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全过程，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汪秀萍的死彻底扭转了张扣扣的命运走向，也为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两家人慌乱地将汪秀萍送往医院，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这场突如其来的命案，给张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也让张扣扣的童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仇恨的滋长与爆发

母亲的离世，给张扣扣带来的远非仅仅是丧母之痛那般简单，更是公平与正义的崩塌。

事情发生之后，因为王正军尚未成年，再加上案件存在互殴的情形，最终他被法院判处了七年的有期徒刑，并赔偿张家9639元，由于此前已支付丧葬费8139.3元，实际仅赔偿1500元。

这个判决结果，在张扣扣看来，是对母亲生命的轻贱，是无法接受的侮辱，仇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了一棵扭曲的巨树，遮蔽了他的理智和未来。

母亲的离世，也让张扣扣的家庭雪上加霜，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他不得不辍学打工，早早地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他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从田间劳作到建筑工地搬砖，尝尽了生活的艰辛，而由于缺乏学历和技能，他始终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微薄，生活拮据。

他渴望改变家庭的困境，却感到无力和绝望，打工的这些年，他很少提及母亲的事情，但每当看到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妇女，心中都会隐隐作痛。

时间来到 01 年，张扣扣在初中顺利毕业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参军入伍这条道路，当填写入伍原因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隐瞒，直白而大胆地在那一栏写下了 “为母报仇” 这四个大字。

在部队的几年里，他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军旅生涯并没有抚平他内心的伤痕，反而让他更加格格不入。

张扣扣复员归来后，发现自己很难融入当下的社会环境，在工作方面，他四处求职却总是遭遇挫折，没有一份工作能够长久稳定，甚至两次深陷传销骗局，积蓄化为乌有。

这一连串的遭遇使得张扣扣心中的愤懑愈发强烈，对周围世界充满了怨恨与不满，对王家的仇恨也日益加深，他认为是王家毁了他的人生，夺走了他的一切。

18年初，春节临近，张扣扣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乡，他看到王家早已住上了新楼，开上了小汽车，生活富足，而自家依然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经济拮据。

这种巨大的反差，更激起了他心中的不平衡和怨恨，他开始密切关注王家人的动向，寻找复仇的机会。

大年三十这天，张扣扣发现王校军和王正军上山祭祖，而王富军似乎不在家，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刀具，埋伏在王家兄弟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当王家兄弟毫无防备地走近时，张扣扣突然冲出，将两人残忍杀害，随后，他冲进王家，杀死了毫无防备的王自新。

作案后，他点燃了王校军的汽车，高喊着“二十二年的大仇终于得报”，然后逃离现场，两天后，他主动投案自首。

审判的钟声

张扣扣的复仇行动，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一部分人认为他是“为母报仇的英雄”，是孝道的体现，另一部分人则谴责他的私刑行为，认为他破坏了法律的尊严，挑战了社会秩序。

当案件进入审理阶段时，一个极为吸睛的细节引发了广泛关注：张扣扣缘何放过了王富军与杨桂英？

从村主任那里得知，张母去世后，王富军向张家表达了深切的悔意，同时，他婚后的日子也是麻烦不断，诸多不顺，这可能使得张扣扣觉得，命运已经在王富军身上施展了它的 “手段”。

而杨桂英作为女性，且为人善良，曾经帮助过张扣扣，这可能是他最终选择放过她的原因，而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张扣扣的私刑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法院最终判处张扣扣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院认为，张扣扣蓄谋报复杀人，其犯罪的动机充满了恶意与卑劣性，在实施杀人过程中采用的手段极其残忍，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人身危险性和社会危害性极大，即使有自首情节，也不足以从轻处罚。

张扣扣的辩护律师试图强调张扣扣的童年创伤和社会背景对其行为的影响，指出他的复仇欲望源于巨大的心理创伤，以及社会支持系统的缺失，而法院认为这些因素并不能成为其犯罪的借口。

法律所做出的判决着重地表明：不论是谁，都绝对不可以凭借个人的情感因素，就妄图超越法律的界限，将自身置于法律的管控之外。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