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在纷扰的一群阳中寻出一点阴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浑身发热,打喷嚏,流鼻涕,躺着烦得翻来覆去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阳了罢。
前几天原本就没有阳,我倒也毫不介意,可是阳的人多了,我可很有点担心了。我那时还做了一篇短文,叫做《挺进决赛圈》。现在是,连这“半决赛”我也没进了。
太原的数九天来得真早,寒风从黄土高坡上袭来,逼得人不得不多穿几件衣服,书桌上的一盒药,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盒药丸,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说,只要浸在口中,人便神采得可爱。这药于我是很相宜的,可我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个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说吃药七天就好,不吃药可能七天也就好了,我很想详细地验证一下不吃药的这个说法,现在得到机会了。
家里人为此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可我就只喝水,吃罐头,绝不愿意吃药的,却也渐渐地好起来了。但对于我纵使怎样自愈,怎样战胜,大约也算不得一个英雄;况且阳了的人也未必多,所以一切韬略,战绩,还是全都省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