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大石头旁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接下来该干些什么?脑子里一转弯,又突然想到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有很多事情真的无法解释,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吗?若是没有的话,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也就无法解释了。再仔细想想,这件事说起来很是奇怪。那东西祸害了婶子着那么多年,可阴差阳错之下,最后剥它的皮的人,偏偏又是吕叔。而受益的却是我们,或许真的就像人们说的那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像事情发展的那样,我们救了婶子,可偏偏受益的又是我们,而祸害婶子一家的那个东西,到头来,却偏偏被吕叔剥了皮,难道这不是一个因果循环吗?
我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暗自发誓,这辈子损阴缺德的事情绝对不干,一定要多行善事,多帮助人,或许也能免去我这一生打猎所产生的罪恶。我虽然打猎的年头并不怎么长,但倒在我枪下的生命却不计其数,而那些死去的东西对我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件件还不完的债呢。
我相信,若不是国家禁枪禁猎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上了些岁数,对曾经犯下的错也有了很深刻的认识。现在想想,如果国家再放开打猎了,我相信我也再不会拿起猎枪。因为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懂得了对生命的敬畏。就好像我以前很讨厌猫,可这两年,我却偏偏喜欢上了这种小东西。我这一生中喜欢的小动物并不多,除了喜欢狗之外,其他的东西一律看不上。尤其是猫。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快到了天命之年,我却偏偏喜欢上了猫,不知道为什么?也无法解释。
我一直想着昨天夜里的事情,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屋里的大嘴和沈烨喊我进来吃饭,我才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今天的食物不错,猪板油切碎煮的挂面,还有热乎乎的一摞煎饼,而且做的还不少,或许是昨夜折腾了一夜,三个人都饿了,尤其是大嘴,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饱饱的吃了一顿饭之后,居然又想睡觉了,于是我脱掉了靴子,打算上去再躺一会儿,可大腿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老大,你的枪让我玩一下呗?我自顾自的躺下说道,这么厚的雪,你拿着枪干啥去?大嘴笑嘻嘻的说道,我去看看沟里的沙棘林里有没有野鸡?有的话,晚上咱们改善改善呗!我躺在那里说道,沟里的雪太厚了,不拿枪也不好走,更别说拿着枪了,太危险。还是别去了。
说着,我又坐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大嘴,还别说,大嘴额头上的包已经消下去了一大半,除了颜色还是红的,若是不仔细瞧,还真的看不出来。大嘴看着我又说道,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坐在这里又无聊,我走慢点,这么厚的雪野鸡也没吃的,我估计沙棘林里肯定有。没事的,我走慢些,没有的话我就返回来。保证出不了事。沈烨抬起头来说道,你拿我的去就行了呗!可大嘴白了他一眼 说道,你那东西太危险,炮台按在上头,一开枪四处冒火,害怕,我觉得还是老大的安全些。沈烨黑着脸白了大嘴一眼,骂道,那你以后别碰我的枪,看你低三下四的样子吧!
大嘴没再理他,而是看着我软磨硬泡道,也不远,我去看看,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回来,再说你的枪也那么长,就是走火也打不到我自己。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我便说道,去吧去吧!千万小心些,就是有,你也打不到,那么容易吗?大嘴一听我松了口,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别的,跑到墙跟前拿起了我的枪,也没背弹药袋,急匆匆的跑出了门外,我看着门口又喊道,小心点儿,屋外传来了大嘴的回应,——知道了。
我又躺了下去,盖上羊皮,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沈烨洗了锅以后,也脱了鞋躺在了我的旁边,伸手递给我一根烟说道,哎呀!昨天把我吓得可不轻呀!要不是你的话,我他妈肯定会神经了,我点着了烟,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啥?起码还有我在。我以前认识一个朋友,他叫兵兵,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就遇到他妈被东西上了身,那是我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比这害怕多了,那家伙很厉害,深更半夜跑了两趟另一个村子,找来一个先生,才把他弄走的,那一次比这严重多了,起码这个不敢害我们,而且我觉得他也挺好的,只是大嘴咋咋呼呼的,让人听了不舒服,所以人家才捉弄他。沈烨淡淡说道,看来以后呀,说话得小点心了,运气不好的话,也许会跟着一句话挨一顿揍。
说完,我们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笑着笑着猛然间感觉到一阵担心,但我又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我猛然间坐了起来,大嘴看着我问道,咋了?我想了一下说道,妈的,完蛋了,昨天夜里那枪我装的很重?大嘴不怎么开枪,别他妈出事了,于是我赶紧下地穿上了鞋子,打算出去把他喊回来,沈烨一把拉住了我问道,啥意思?我连忙说道,昨天夜里我火药装的多了,铁砂也装的多,若是大嘴开枪的时候没在肩上抵紧的话,后座力肯定会撞坏他肩膀的。说着我就跑出了屋子外,一边跑一边喊道,大嘴,别开枪!沈烨也顾不上许多了,因为他知道,别说是火枪装的多了,就是装的时间长了,后座力也会变大。那个猎人没被枪的后座力撞过呀!
我心里十分着急,也不知道大嘴能不能听见,可就在我喊第二声的时候,从沟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枪声,一阵又一阵有些沉闷的回声传了过来,把我身边几棵树上的积雪也震得扑簌簌掉落下来,顿时,只感觉我的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沈烨跑到我身边,一把把我拉了起来说道,至于吓成这样吗?就是后坐力大点嘛,能咋地呀?我有些紧张的说,若是经常开枪的人肯定没事,我们会习惯性的把枪托紧紧的抵在肩膀上,可大嘴没开过枪呀!我顾不上说太多,跌跌撞撞的往沟底里跑去!沟地里的雪已经到了胸口处,大嘴刚刚走过,留下一道深深的雪壕。我拼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站在沟里,对着大嘴走去的方向又喊到,大嘴——,刚喊了一声!从沟底里传来了大嘴让我有些振奋的声音,哎——,咋了?
听到了他的回应,我紧张不已的心终于缓和了下来。在蜿蜒曲折的山沟沟里,我根本看不到他,但我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出来,他应该是安全的。于是我便问道,打住了没?从沟底里传来了大嘴的回应,——嗨,打住自己了。他的话音刚落,我一颗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于是又问道,咋了?这时候,大嘴扛着枪从沟底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或许是他看见了我们,于是停了下来,对着我们大声说道,你这是啥枪呀!我靠!后座力这么大,就好像被人用大锤砸了一下一样,太疼了。看着他没出什么大问题,我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沈烨看着大嘴问道,看见野鸡了,大嘴抬起头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一共看见两只大公鸡,没打到啊!太可惜了,你们开枪也是这样吗?后座力也太大了吧!我感觉我这条胳膊快废了,现在都抬不起来。要不是我穿的棉袄,今天又够喝一壶的。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走到了我们跟前。看着大嘴安然无恙,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告你不要打不要打你偏要下来,以为野鸡就那么好打吗?说着我解开了她棉袄的扣子,然后拉开看了看他的肩膀处,只看见他抵枪的肩膀上有一个枪托一样大的血印, 红红的血印在积雪的映衬下,显得那么鲜艳。
我从他手里接过枪,看了看按底火冒的炮台,别说炮台上的枪帽已经不见了,就连枪栓也被炮台里喷出来的火又顶上了膛。从这一点就能知道,这一枪的后坐力绝对不小,正常情况下,在枪响之后,底火帽虽然会被炸平,但它依然会停留在炮台上。于是我看着他问道,枪栓是你拉起来的吗?枪难度呢?大嘴看了看我手里的枪说道,谁知道呢?枪响之后我就捂着肩膀,底火帽哪去了谁知道呀?你找它干啥,难道还有用?我笑了一下,也证明了我的判断。于是又说道,没用了。对了,你开枪也是这种感受吗?大嘴看着我又问道?我抬头看着他说道。你第一次开枪,肯定没抵紧,肩膀与枪托之间有了距离,所以会被枪托撞疼了,就好像一个拳头抵在你肩膀上推你一下和在肩膀留着一定的距离打你一下。你说那个疼。说着,我举起了拳头,把拳头顶在了肩膀上,然后推了他一下,然后又留开一段距离,在他肩膀上又打了一下问道,你感觉哪个疼?大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对了,你说的有道理,我记住了。看见大嘴安然无恙,我们往回走去!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