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1944》迎来了大结局。
故事的最后,时间来到了五年后,此时解放战争已经胜利,宋卓文成为了抚顺警察局的领导。
那一日早上,他从噩梦中惊醒,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反而带着几分麻木和寂寥。
熟练地洗漱穿衣,然后骑着自行车去单位上班。
下属毕恭毕敬,劝说他搬离简陋的宿舍,到新分配的房子居住,他不搬家,下面的同志都不好意思搬。
宋卓文拒绝了,让不用管他,他不想住大房子,空荡荡让他发慌。
宋卓文没有说实话。他不是不想住大房子,而是不想成家。房子再大,有了爱人孩子,自然就会热闹起来。
宋卓文的个人生活,无论是他身边的人,还是组织上,都是很关心的。
见宋卓文态度坚决,下属也不再相劝,递上了一份文件,是关于田小江身份的求证。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过往的许多事情,许多面孔像走马观花一样浮现,一时间让他失声痛哭。
胜利了,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有共同回忆的家人和朋友,都不在身边了。
老钱在其它地方,谢月加入了部队,找到了自己的理想,哥哥宋卓武死在了五年前,而他喜欢的人,被关在里面。
在这个地方,他只剩下两个“老朋友”,游街中的胡彬,还有被关押的关雪。
再见关雪在给田小江做了抗日义士的证明回复之后,他请了个假回宿舍,照着菜谱做了一份炖粉条,然后去监狱探望关雪。
这么多年过去,他是第一次来看望关雪,他的心情很复杂。
许久未见的老熟人重逢,开场总是有些尴尬,但只要开了头,后面便容易了。
关雪埋怨宋卓文,从哈尔滨调到抚顺工作一年半了,才想起来到监狱看望自己。
宋卓文的回答很正式,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老百姓,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心。
这样的回答带着疏离感,让关雪多少有些失落,但听到是宋卓文亲手做的,又露出了笑容。
猪肉炖粉条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切小口的细节,还是让关雪升起了疑惑,什么时候学会照顾女人了?
关雪猜是谢月。这样的忽然地提起,勾起了宋卓文的好奇,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他好奇的不是谢月,而是关雪对自己的看法。
其实谁也没有,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会这么细节,是因为这个场景,宋卓文不知道在心底想象了多少遍。
宋卓文没有说实话,他不是被调过来的,他是自己申请过来的,不同的战犯关在什么地方,他很清楚。
他不是太忙了,没有空见关雪,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关凯的死吃饱了肚子,气氛也轻松了下来,宋卓文终于开始进入主题,先问的是关凯。
关凯死了,在那个雨夜里,在大街上开枪射杀宁励后,把自己吊死在了学校课室的走廊里。
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枪,后来关雪赶到的时候,怎么也弄不下来。
关凯知道日本人战败了,他去找宁励,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到底算什么?
爱国青年,还是卖国特务的弟弟?即将到来的新世界,让他惶恐。
宁励冷淡的态度让他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只是被利用了,这让他羞愤难当,才开枪射杀了宁励。
他不愿意去日本,但他知道留下来,等待自己的只有一种结果,被审判被唾弃,他无法接受这一切,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
关凯死后,全校的师生只是围观,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将他放下来,看看还有没有救。
没有人愿意和日本特务的弟弟扯上关系,关凯就像倒在雨夜血泊里的潘越,在所有人眼中,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而在关雪看来,这些都是她的错。
关雪是被调查过的,这些事情必然也记录在档案中,宋卓文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要去揭伤疤。
他想知道关雪当年和他说过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关雪说过,她最在乎两个,一个是弟弟关凯,一个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宋卓武。
直到这一刻,宋卓文才说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宋卓武死了他是来告诉关雪的,宋卓武死了,五年前死在了武长荣的手里。
这是宋卓文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关雪想杀的究竟是他,还是宋卓武,无论哪一个都让他难受。
他更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答案,这是武长荣自己的行为,和关雪没有关系。
关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哭泣。
很讽刺的发展,到最后只有武长荣对她忠心耿耿,还在执行她的命令,但这个命令她自己早就忘记了。
命运弄人,关凯走了,宋卓武也走了,都是被她害死的,这就是报复。
宋卓文什么都明白了,关雪要杀的是他,宋卓武是代替他死的,这是最糟糕的答案。
回去的路上,欢庆的队伍,红色的海洋,将他淹没其中。在这个洋溢着希望和喜悦的队伍里,他找不到自己最想念的两张脸。
关雪送走了宋卓问,回到房间里大口吃着粉条,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
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对宋卓文还是对宋卓武。
但其实她心底的答案就在那张合照里,她希望宋卓文就是宋卓武,而不是宋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