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开创狂草,将书法艺术的写意性推向了顶峰。要完成一件狂草作品,书法家需要有对草书法度得心应手的掌握,还有不拘一格的狂逸情性。因为这两点,很少有书法家能在狂草上取得傲人的成就。
在宋代,也只有黄庭坚一个人扛起了这面大旗。他是一个有野心,有魄力的书法家。
黄庭坚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力图在前人的基础上突破创新,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件《临苏轼海棠诗卷》就是他力图超越前人,厚积薄发的一件作品。
这件《海棠诗》是苏轼因“乌台诗案”寓居黄州的第三年所作。历史上抄录这首《海棠诗》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苏轼、一个是元代草书大家鲜于枢,另外一个就是黄庭坚。
黄庭坚和苏轼,都是将其作为自己的精神座右铭来书写的,如今苏轼的《海棠诗》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黄庭坚的这一件,被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在这件作品中,黄庭坚继承了怀素细瘦的点画,运笔如“惊蛇入草”、“飞鸟如林”一般迅疾而矫健,这是他对前人的继承。
然而狂草终究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是“以点画为形质”,相较于怀素的作品,黄庭坚这件《临苏轼海棠诗》以中锋行笔,更加强调在使转中的提按,再配以一波三折的“荡桨笔法”,线条丰富而凝重,而又活泼潇洒,节奏感极强。
黄庭坚的《临苏轼海棠诗》结字是偏于放射状的,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黄庭坚利用这种结字,实现了错落跌宕的章法穿插。
他用强烈的墨色浓淡、枯润变化,用各种夸张的点线,使空间产生特殊的连续运动,无隔断之感。
这就是清代书法家刘熙载在《艺概》中说的:“黄山谷论书最重‘韵’字……有韵的作品,技法已经融于线条,看不见法的痕迹。”
《临苏轼海棠诗》就是这样出神入化“用法而不见法”的作品,和怀素比,他丝毫不落下风,只可惜当代再没有书法家有这功力,在他们眼中,这些不过是鬼画符而已。
《临苏轼海棠诗》是我们学习狂草绝佳的作品,就算不是专注于狂草的人,学习临摹这件作品,使转运笔也能更加流畅,同时对书法韵致的表现有更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