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无论到了哪个年纪,妈妈依然是女儿的守护神。”
看电视剧《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常常能想起这句话。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剧里的赵秀芳就是一个无比平凡也无比伟大的母亲。
天塌了,妈妈还没垮,地崩了,妈妈还在撑着,女儿的双腿没了,妈妈就造一个希望。
妈妈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也不能让时间流转,但是妈妈一直都在,永远都在,女儿安心倒下了,好吃懒做的赵秀芳站起来了。
母爱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赵秀芳铆足了劲儿冲在女儿的前头,为她做榜样,当表率,鼓励她,激励她,将破碎的希望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
女儿是比她自己还重要的存在,母爱的前缀是无私,在爱女儿这件事上,什么贪财吝啬,什么一毛不拔,什么偎慵堕懒她都能抛之脑后。
与其说将近300斤的体重赵秀芳的奔跑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将丧失宝贵双腿的女儿拉出泥沼,为其驱散阴霾,为她开创一条新的跑道。
“你是我闺女,我能行你就能行。”
在破碎的安心眼里,她昔日瞧不上的母亲成了她无比强大的守护神。
家人的爱没办法非黑即白,相互依存也同时损耗又修补着。
赵秀芳是电视剧《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的灵魂所在。
其实仔细看,她的人生充满了悲剧色彩,前半生丈夫离世,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大并培养其成了优秀舞者,后半生女儿突遭横祸,双腿被截,在明明可以享清福的年纪依旧挣不脱厄运的纠缠。
而与此同时,赵秀芳也一直迎难而上,苦难越大,她的弹性越大,她是一个拥有大智慧、心胸豁达、坚韧强大、热爱生活的女人。
扮演赵秀芳的演员许娣功不可没,她的演技尤其有感染力,让人时不时倍感动容,即使是肥胖的特效装扮遮住了大部分面部肌肉,她演绎的出彩程度也没有因此落了下风。
不愧是国家一级演员,值得一提的是,许娣此前还凭借电视剧《我的前半生》里世俗功利、风风火火、夸张矫情却又强势护女,永远把女儿放在第一位的“薛甄珠”一角荣获了上海白玉兰奖的最佳女配角奖。
66岁仍奋斗在事业第一线的她叫人肃然起敬。
《星汉灿烂·月生沧海》里的程老太太;
《理想之城》里的苏母;
《我的真朋友》里的白亚茹;
《小丈夫》里的姚美娟;
《大丈夫》里的王慧娟;
《独生子女的婆婆妈妈》里的王喜贞;
《暖春》里的村长媳妇;
《趟过男人河的女人》里的孙大彪;
《三国演义》里的甘夫人;
《爱你没商量》里的李欣茹......
许娣如今成了“妈妈专业户”,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技艺修炼不到家,而是她作为一个有单位的人被耽搁着错失了许多次让她跻身一线演员的机会。
“那时候去演戏跟做贼似的,跟团里签合同,拍影视剧所得要上缴其中40%的收入,所以无奈错失了许多机会。”
在因更年期危机申请提前退休之前,许娣是一名扎根于戏剧舞台的戏曲演员。
北京曲剧让她18岁就找到了与之相伴一生的男人,也让她成为了北京曲剧中第一位荣获戏剧梅花奖的演员,可谓是叫她实现了爱情和事业的双丰收。
许娣在这个北京地方戏的舞台上耕耘了大半辈子。
16岁的她才上了一年高中,就被北京曲剧团的学员班招了去,许娣凭借一个故事朗诵和姣好的容颜身段突出重围,一路考了进去。
而格格不入是她进入剧团第一天最深切的感受。
别人都有底子,大家要么是少儿合唱团出身,要么是从小学京剧的,再不济也是舞蹈功底深厚,只有许娣是要啥没啥,白纸一张,完全没有任何先天优势,得从0学起。
“什么都没见过,也什么都不懂,刚进去就两眼一抹黑,感觉一切都太难了。”
期间因为实力常常久居人后,心生气馁,她还听从了声乐老师的建议偷偷去考了话剧文工团,想着说不定能换条道走。
结果令人喜出望外,话剧团特喜欢许娣,她一面试完就迫不及待来“撬墙角”了,就是最后被北京戏曲学校的负责人给拦下来了,那个“怂恿”她的声乐老师还因此挨了一顿骂:
“如果把许娣弄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许娣想飞的心被压了下来,而既然没有退路,她也就只能破釜沉舟地去背水一战了。
不过,虽然许娣那时候内向也不爱说话,骨子里却是特别要强。
看名字就知道了,“娣”代表着“招弟”的意思,他们家里三个女儿,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许娣没少被吹毛求疵,所以她打小就事事争第一,万事不求人。
笨鸟先飞,她成了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那个学生。
为了练声,每天只要琴房一空下来,许娣就钻进琴房,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摁着琴键,自己练声,学习控制音准,雷打不动,风雨无休,这一直持续到了她退休的那天。
“我接到退休通知的那天,看着钢琴感叹,面壁三十多年的练习啊,我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还真就做到了。”
不疯魔,不成活,成活的前提是成魔,成魔的基础是“磨”,这个过程很漫长,这种练特别苦,但只有苦行僧一样地修炼才能有舞台上闪耀的一分钟。
许娣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成为曲艺大师魏喜奎的弟子,要知道与梅兰芳齐名的她是从不收弟子的。
有一年,演出结束,她与魏喜奎一齐走在马路上,对方突然说了一句话叫她好半响没回过神来:
“我一直也没有徒弟,我想收你。”
一个月后,许娣就正式拜师了,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微不足道的她不知道怎么就被看上,入了老师的法眼。
为徒期间,她胆小不爱说话,师傅也从没有当面夸过她,直到魏喜奎去世后,许娣才在师傅的好友刘淑珍那里了解到一点蛛丝马迹:
“你师父是喜欢你的,当初你演《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时候,她特意喊我去剧场看,说你有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事实证明,魏喜奎大师的确慧眼识珠,她去世后的第二年,许娣便荣获了第十届中国戏剧梅花表演奖,是北京曲剧中第一位荣获戏剧梅花奖的演员。
这份光荣的取得除了自己的个人努力,师傅的教导有方之外,还离不开一个人物——她的丈夫俞建伟。
同为北京戏曲学校的同学,他是她的亲密爱人,也是默默支持她的知己伙伴。
当时俞建伟是班上的班长,其实他俩是毫无交集的,但有一天,俞建伟不小心“祸从口出”,嘴里蹦了一句脏话,正巧撞在了许娣的枪口上。
原本她是一个特蔫儿的人,不怎么爱说话,可那天不知怎的,她就特别来气,破天荒“掀了桌子”,把俞建伟骂了一顿,搞得对方尴尬不已。
许娣后来才知道,俞建伟当时回家还给弟弟吐槽她:
“哎哟,我们那儿有一女孩嘴巴可太厉害了,我以后找老婆可不找这样的。”
可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耐人寻味,他最后还就真的娶了许娣。
事实上,他们是“不打不相识”,三年相处下来,深入了解对方的秉性后,本来没感觉的两个人反而日久生情了起来。
尤其是许娣。
她是以结婚为目的找对象的,选择的标准就是这个人得稳稳当当的,踏踏实实的,得对你好,不打架吵闹,要能好好过日子。
用现在的话说,俞建伟是情绪稳定的类型,完美符合了许娣的丈夫标准,温文尔雅,遇事不慌,也有君子风范。
“我们家老大是我儿子,第二位是我老婆,不过她是垂帘听政的,第三位才是我。”
18岁他们就确立了关系,后来也水到渠成地成了家有了儿子,俞建伟成了占据许娣人生最大一部分,陪着她最久的男人,也是最理解,一直开导她的男人。
北京曲剧不比京剧和昆剧,起步晚,发展慢,缺乏观众基础,效益称不上好,甚至常常是令人“捉襟见肘”。
有一段时间,曲剧发展遇上寒冬,很多团里的演员都选择多打一份工来补贴家用,许娣见此也蠢蠢欲动,毕竟自己工资不高,交完儿子的托管费就所剩无几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她跟丈夫商量:
“要不我也去找份打字员的工作,挣点外快?”
俞建伟一听就毫不犹豫地坚决反对:
“你不是干那个的,你好好练你的,其他的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
然后,丈夫常常三份工一起打,许娣再没有动过别的念头,而专心扎根在舞台上。
俞建伟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不止是爱人,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是首长,我全听他的。钱也全部都给他管。”
事实上,他俩的感情一直到了老夫老妻的阶段都仍坚定不移。
如果在两个时期男人能做得好的话,女人会感激一辈子,这两个阶段,一个是女人怀孕的时候,一个是女人更年期的时候。
相较而言,怀孕则还好一些,毕竟那会儿情意正浓,也还对彼此新鲜,男人会关注,而更年期就很考验感情了,如果那个时候不被关注,不被理解,女人是很可怜的。
2001年——2005年,40多岁的许娣被更年期折磨得够呛。
整天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永远都是慵懒且眩晕的状态,特别难受,去了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名堂,而且她还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被抑郁和焦虑轮番折磨,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现在想来,当时许娣是因为更年期雌性激素的降低引发了生理和心理上的诸多不良状态。
拯救她的是丈夫和儿子。
上不了班,许娣就呆坐在电脑面前玩扑克牌游戏,而丈夫下班回来总会来摸摸她的头,然后抱抱她,那时她总会情不自禁地哭得稀里哗啦。
丈夫真正察觉到问题是这种状态持续了快一周,到了周末,他立马联合儿子将许娣拖出了家门,去爬了香山。
第一次爬,她步履沉重,每踏一步就好像是迈太空步一样,尽管父子俩轮流攥着她,但她还是爬到了半山腰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在下山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大汗淋漓之后,许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和久违的轻松。
爬山此后成为了她闲暇时候的固定事项,在丈夫的督促和鼓励下,许娣办理了提前退休,将重心放在了影视剧表演上,在快节奏的对戏中,她更年期的消颓开始不攻自破。
如今66岁的许娣过着无比惬意的晚年生活,有钱,有爱,有健康,实在是太幸福不过。
她一直很感谢也很谨遵父母对她的教育——要自觉自律,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堂堂正正地做人。
许娣不做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之事,所以她能不忘初心,事业上有始有终,感情上也能一如既往地秉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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