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二天，秦晴和她的白月光订了婚。
警察给她打电话，说寻到了我的尸体。
她却一脸不耐烦。
『死了就死了，找我用什么用，骨灰随便洒了。』?
她以为我在玩游戏。
可，我是真的死了啊……
直到她见到了我的遗体。
整个人彻底疯掉。
1.
我的死讯，在秦晴和白屿订婚的时候，传到了她这里。
对于警察的说辞，秦晴没有半点伤感。
反倒是很是不屑。
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继续和酒宴上的人喝酒交流。
秦晴这两年把生意做得很火，她的这场订婚宴来了很多人。
秦晴和她们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仿佛刚刚警察那个电话，并没有打来过。
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秦晴表现出来的平静冷漠。
我其实并不意外。
毕竟，她从来没喜欢过我。。
2.
我飘在秦晴身后，看着白屿朝她走过来。
秦晴很自然地挽起她的手，相携去别处敬酒。
看着两人鹣鲽情深的背影，我有些出神。
她们多般配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我，长相勉强算得上清秀，性格呆板无趣。
也难怪，秦晴会不要我。
她那样清高孤傲的人，本来，就该陪白屿那样骄傲矜贵的人。
身后，不知谁轻叹了一声。
『我还以为秦晴的老公会是程斌呢。』
『是啊，那时候，秦晴好像都主动求婚了。』
……
是啊，谁都以为，我会是秦晴的老公。
毕竟，我以男朋友的身份跟在了她身边四年。
但只有我知道她不会娶我。
3.
酒宴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结束。
我跟着秦晴和白屿一起回了家。
秦晴在浴室门口把手表取下。
看着那块手表，我眼睫轻轻一颤。
这两年秦晴陪伴在白屿身边，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身上的西服从成衣到定制再到高级定制，越来越大牌。
可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块手表。
不管多昂贵的礼服，秦晴都只搭它。
许是喝了酒，白屿再看到这块手表，秀眉紧拧。
这不，秦晴前脚刚进浴室，他后脚就拿起手表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想，早就该扔掉了。
想想秦晴，也真是够渣的。
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不珍惜，心里念念不忘之前得不到的白月光。
这会儿我都已经死了，她终于抱得美人归却又死抓着我送给她的手表不放。
秦晴洗完澡出来，看到垃圾桶里的手表，当即和白屿发生了争吵。
那手表是很老的款式了，而且颜色还暗沉。
当初我还只是个学生。
加上从小是孤儿，身上的钱摸出来一共没有多少，结果还是全部都拿出来到商场给她买了这块手表。
秦晴当时还看不上呢！
拎着手表，满脸嫌弃地说了一句，『也太丑了！』
试都不愿意试。
可现在她把这块手表当成自己的命。
白屿只是碰一下都不行。
4.
整这事干嘛呢？
你都已经抛弃我了，就老老实实和白月光同生共死得了。
就在我捧着嘴巴子有点困得想睡觉的时候，吵架中的白屿突然激动地啪一下将秦晴从垃圾桶里捡起来攥在手里的手表打了出去。
一时之间两个人面对面谁也没有动。
『你还是忘不了她是吗？』
『秦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白屿终于爆发，豆大的眼泪落下来看得我都心疼。
可是站在那里的秦晴面无表情。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疯的白屿，好像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白屿终于受不了了，夺门而出。
秦晴没有追出去，而是把那块手表重新捡起来。
我跟在秦晴后面，飘进了她的卧室。
看到她进去之后，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沉默坐了好一会。
才拉开茶几最下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被摔坏了的八音盒。
5.
我的瞳孔骤然颤动，下意识就要去抢过来。
可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漂浮的灵魂，我无能为力。
秦晴看着那个摔坏了的八音盒，大概是想到了些什么，指关节慢慢用力抓紧。
那八音盒，是秦晴本来要送给白屿的。
白屿出国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秦晴就那样坐在楼下的花园里。
浑身都湿透了，还是把这个八音盒紧紧护在怀里。
我跑去她身边坐着，跟着她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早上，她就把怀里的八音盒送给了我。
那年，我们大二，秦晴高中时期的白月光白屿出国发展，拒绝了她的表白。
而我因为从初中就暗恋她，一直陪在她身边，成为了她认为最安全的、可以以此来刺激白屿的存在。
就这样，她同意了我的告白并且在白屿出国的前一天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可即使这样，白屿也没有因为她而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
那段时间秦晴过得很不开心。
我也一心让着她，想哄她高兴。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想办法甩掉我了。
可我对此一无所知。
总觉得秦晴就算是天上的月亮，自己努力努力也能把她够下来。
可从来没想过月亮摘下来也是凉的，捂不热。
6.
这晚，秦晴在沙发上坐到后半夜。
她将八音盒放到茶几上。
她一直盯着看，直到凌晨，才在沙发上直接睡下。
第二天，她照样跟没事人一样，吃了早餐去公司。
却被早就等在门口的白屿堵住了。
『晴晴，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以后我再也不乱丢你的东西了。』
说着，白屿就上前抱住了她。
秦晴愣了愣，最后手还是轻轻圈上了她。
我在一旁，冷冷一笑。
秦晴是永远做不到真的不理白屿的。
我突然想起来白屿第一次回国那段日子。
那是大学毕业后的一年，秦晴正值创业期。
高中群里好多人都在商量要办个同学聚会。
所有人如火如荼讨论的时候，班级里突然有人拉了一个新人进群。
微信名只是两个简单的字母WR，秦晴却突然触电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当时也在看群消息。
她这样的反应再加上四年来魔咒一样悬在我头顶的名字让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我捏着手机，无法描述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好像一直在海里漂泊，苦中作乐的人突然发现最后能够依靠的木板也开始腐烂。
我紧张地脸色发白，整个人下半身都是凉的，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勉强扯着嘴角露出笑容来问:『你怎么了？』
我永远记得秦晴从手机中抬头看我的那个眼神。
那是一种满含期待而后突然认清现实的眼神的转变。
那么快，那么明显，让我整颗心都跟着凉了下来。
『没事。』秦晴冷漠地回了一句。
7.
前面四年我们一直相安无事。
表面上维持着情侣的关系，私底下却保持着秦晴想要的安全距离。
每当我想进一步亲近的时候她都会像刺猬一样弹开。满脸戒备好像什么贞洁烈女。
我侧在另外一边的手狠狠用力握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不要发抖。
『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我们早点休息吧！』
『你先睡吧，我还有事。』
那晚，秦晴还是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
第二天下午才回来，一进家就要拉着我出去吃饭。
坐在车上我察觉出了秦晴的情绪不对。
我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这么多年待在她身边，我熟悉她就好像熟悉我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那晚，吃饭的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她请了我们共同的同学和朋友。
她当场跟我求婚了，同学分纷纷录视频发朋友圈祝福。
我以为这次她是真的想开了。
可当晚我们才回到家，白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8.
后来，我才知道，她知道白屿回国消息的当晚就跑到人家休息的酒店表白去了。
白屿这么多年在国外也没闲着，可还是要面子拒绝了她的表白。
说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就不应该来打扰自己之类的话。
那时候我才明白，当面求婚，不过是她第二次拿我来刺激白屿的借口。
因为她觉得白屿也是喜欢她的。
事实证明她猜的对，白屿在看到朋友圈我跟她求婚的视频后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打电话来表明心意。
我求着她别去，可最后也没拦住她。
那之后，秦晴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她拉黑了所有我能联系到她的方式。
所以啊，她怎么会因为白屿扔了我送的表就生气不理她呢。
她可是她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啊！
9.
吃过早餐后，秦晴开车送白屿去上班，出门前她没有再戴那块手表了，而是换了一块质地很好的大牌手镯。
看吧，我永远是那么容易被替代。
我一路坐在后排座，看着前面两人打情骂俏。
幸福得就像昨晚吵架的并不是她们两个。
白屿下车后，秦晴的电话铃声响起。
我看到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裴贤，我的冤种兄弟。
此刻正在国外进修。
我知道，估计是联系不上我了，这才不得已联系秦晴。
秦晴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
裴贤紧张的声音自那边传来，『秦晴，这几天你见过程斌吗？我联系不然她好几天了。』
秦晴有些不耐烦，『裴贤，别装了，这电话是他让你打的吧？程斌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叫他痛快点。』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裴贤的雷点上蹦迪。
裴贤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秦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在国外请不了假，我会打电话给你。』
秦晴依旧冷着一张脸，直奔主题，『够了，你替他演的戏还少吗？告诉程斌，别整这些手段，要找我，叫他亲自来。』
也对，大学的时候为了留住秦晴，裴贤确实替我演了很多戏。
也难怪此刻她还是不相信我。
裴贤生气得直接骂出了声音，『秦晴，你会遭报应的，我真替程斌不值，为了你他还傻傻地卖掉一个肾掏给了文雄五十万块钱。』
裴贤还在那边骂着，秦晴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一拳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我在后排挑眉看着。
无奈地摇了摇头。
似乎想到什么，秦晴又拨通了裴贤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卖肾和给了文雄十万块钱？』
裴贤冷笑着，『你自己去问你那未婚妻。』
好吧！这事终究是要藏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