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将石膏与我的尸骨分离。
我也脱离困住我三年的雕像。
抱住白欣的沈辞突然停住了脚步。
对一旁地助理说:“林助,周嘉宁与她的奸夫离开多久了?”
林助理抱着文件,“三年。”
又疑惑道:“沈总,你怎么会问起她?她当初可是给你戴了一顶大绿帽,还心狠地打伤了嫂子。”
绿帽?打伤?老天爷!
我从未做过这些事,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欣。
是她替我编织罪名强行安在我身上。
沈辞沉着脸低头看向白欣,“我一定把这对奸夫淫妇找出来,给你泄愤。”
白欣垂下眼帘,善解人意道:“阿辞,我已经不在意了,嘉宁姐姐能幸福就好了。”
林助理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真是巧了,这个尸体也死了三年。”
沈辞冷笑一声,“呵,死的是她就好了。”
我浑身颤抖,原来你这么恨我,巴不得我去死。
我的心彻底碎了。
如你所愿,死的的确是我。
我的灵魂跟着沈辞一起回到了他和白欣的婚房。
曾经这里的女主人是我。
屋里所有家居设施全换了一遍,没有我半点存在的痕迹。
沈辞放下白欣,在她额头上轻柔一吻。
“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白欣双手捶了一下沈辞的胸膛,娇羞道“你都要宠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了。”
沈辞宠溺一笑,“我恨不得每天把你揣在我口袋里随身带走。”
我从未见过沈辞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雕像家的手很珍贵。
我从未让他靠近过厨房,一直都是我下厨做饭。
而现在,他亲手为白欣做饭,就算被油烫到手背,脸色也不变。
吃完饭,沈辞轻揉着白欣的手腕,满眼心疼,“欣欣,曾经周嘉宁弄伤你手腕,每到阴雨天都会疼。如今你怀孕了,家务事就交给我吧,辛苦你为我生孩子了。”
我直愣愣地盯着沈辞,他这么容易就相信白欣的一面之词。
我忍不住自嘲一声。
也是,从白欣出现后他就再也不相信我了。
我与沈辞认识在大四。
相爱三年,我们顺利订婚。
可没想到,白欣来到他的工作室实习后,我们开始渐行渐远。
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嫌弃。
直到我给他送落下的文件,亲眼看见两人在休息室,抱在一起吻得热情似火后。
终于爆发了争吵。
见我疯子一样的泼妇模样,他只是不耐烦地解释:“嘉宁,我与白欣是为了找灵感,为艺术献身而已。”
“你不要无理取闹,能不能理解我?”
我用力攥着他的衣领,厉声诘问:“在你们找灵感,为艺术献身的时候,你敢说没有动过邪念吗?”
“沈辞,你不敢。”
“你满嘴解释为艺术献身,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沈辞喉咙滚动,看向别处。
我再次逼问他,“我是一名画家,那我有去找别人索要亲吻,寻找灵感吗?”
沈辞瞪大了眼睛,扣紧我的肩膀,“你敢?!”
我看向眼前的男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曾经满眼都是我的沈辞,不见了。
之后我发现白欣盗用了我的画稿人物当毕业作品。
沈辞护着身后面露委屈的白欣,沉着脸:“看看又怎么了,事关欣欣毕业。”
“你再重画一个不就好了。”
他的心彻底偏向了白欣,丢弃了我。
从欲盖弥彰到明目张胆。
沈辞,你变了。
离结婚还有一个月时,白欣约我到她的房子,想要对我说抱歉。
却没想到趁我走神时灌我喝下了有安眠药的水,她面目狰狞,“只要你死了,阿辞就是我的。”
“你一个老女人,凭什么跟我争!”
在昏黄灯光下,她的表情显得格外狠戾。
我陷入昏迷后,她用石膏水涂满全身,将我做成雕像。
灵魂就在雕像里困了三年。
白欣伏在沈辞肩上,柔声道:“阿辞,我已经原谅嘉宁姐姐了,你也不要执着了。”
沈辞满眼怜惜,紧紧抱住白欣,“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三年你为治疗手腕,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
“要是找到她,我一定弄废她的手,为你报仇!”
我手腕像是被重锤猛击,死了也会感受到疼痛吗?
我一直待在沈辞的身边,看他每天变着花样的给白欣做饭,喂她吃饭穿衣,带她去检查。
如此呵护爱重,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宠。
想到一次我胃疼时,痛得我胃如刀绞,直冒冷汗。
我颤抖着手给沈辞打电话,让他买胃药回来。
而他却在医院,陪感冒的白欣拿药。
我骤然冒火,沈辞却不耐烦地打断我:“多大的人了,家里不知道备点胃药吗?”
“欣欣孤身一人在这里,我得照顾她。”
可是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啊。
空荡荡的房间,沈辞有好久都没回来了。
看着两人满怀期待地迎接孩子的出生,我心里一片苦涩。
我曾经也幻想过和沈辞的孩子,我教他画画,沈辞教他雕像。
在他们快要举行婚礼的时候,我的好闺蜜宋瑶也来了。
她把带来的东西一一展示,“这是宝宝的衣服,这是奶瓶,这是围兜……”
白欣摸着微拢的小腹,无奈一笑,“你这个干妈当得真称职。”
宋瑶弯腰对着她的腹部说,“那当然,我盼了好久,你们生下来的孩子肯定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