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患病做手术，妻子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生本能信手拈来。

竟然为了刚回国的白月光，在手术当天拒绝主刀。

大雨滂沱，我跪在雨中求她救救父亲。

可她满脸厌烦，弃我而去：

”不就是一个小手术吗，死不了人，大不了后续我再给他做第二次手术。“

结果，少了主治医生的资料与指导，父亲死在了手术台上，我对妻子彻底死心。

不想离婚当天，她却哭着求我别丢下她，再给她一次机会。

1.

父亲去世了,在手术台上因医疗事故身亡。

因为死在了手术台上，什么话都没给我留下。

他大概也没想到乐乐呵呵地进了手术室，结果却一声不吭地被推了出来。

他在进去之前明明自信满满，自己的儿媳妇给做的手术，安心！

结果却是他的儿媳妇压根就没有出现，而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手术台上。

"林先生,我们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会尽全力排查这次医疗事故的起因是什么。"

这时，身旁的电视正好传出一段采访：“王医生，作为国内最顶端的神经外科医生，您对张晓东先生的研究项目看好吗？”

王医生?

听到这个称呼,我愣愣回神,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的电视屏幕。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医生长袍的知性女人，我到死都不会忘记她，她正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王美琳。

那是一条采访视频,配文是,"新型脑起搏器问世,将掀起神经外科的一场革命。"

我看到我的妻子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与记者打着趣，谦虚地说着：“不敢不敢。”

她旁边的男人正是张晓东，王美琳跟我结婚之后也扬言一直忘不了的人。

他们两亲密地搂在一起，而王美琳的手指上还戴着我们的结婚钻戒。

身前的护士也注意到了采访视频，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等王医生回来处理？”

我熄灭屏幕,逐渐笑到全身颤抖:

"王医生忙着参加发布会,连给我父亲主刀都做不到,怎么会来处理这种事!"

她的心里,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只有张晓东一个人。

她爱他爱到丧失理智,爱到可以看着对她千般万般好的公公去死!

我还记得手术前,本该早早做术前准备的人却迟迟不肯现身,甚至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未接就是挂断。

我心急如焚,想要立刻联系其他医生,却被告知父亲的手术出现了意外，现在需要王美琳亲自主刀。

而她,不知所踪。

我疯了一般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系她,可笑我当时竟然还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

结果打到第十几个时,她终于接了,却是劈头盖脸落下一顿骂:

"你烦不烦啊!消息声都吵到晓东休息了，你知不知道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对他很重要!"

我完全愣住了:"晓东?你跟张晓东在一起?"

"……王美琳,今天是父亲动手术的日子,你不来主刀就是为了陪他参加新闻发布会?!"

我明白张晓东对她来说十分特殊,从前她为了他怎么冷落我,我都忍了。

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也能为了这个男人拒绝主刀!

我在电话这边心急如焚,而她倒是气定神闲，悠哉游哉,仿佛为了张晓东放弃对她千般好的公公这件事本就是理所应当:

"对啊。晓东才刚回国,他这边的新闻发布会需要一个有权威的专家出场,他都求我了，难道你让我见死不救吗?"

"公公那个小手术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刀,医生那么多,你随便找个不就好了!"

"行了行了!我还得去给晓东熨衣服呢,别缠着我了!"

她根本没耐心听我的回复,也不在意我的回答,径自挂断了电话。

我仍不死心,给她发去了满屏的消息,求她主刀,求她救救父亲,至少把病历还给我。

可最后,满屏的红色感叹号，在向我宣告，她已经不想在理我了。

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瞬间被顷刻瓦解。

我想也没想,直接冲向张晓东家，我知道，他俩一定会有说有笑地前去发布会现场。

2.

我并没有去过张晓东家,可是那个定位,曾经无数次连带着他和王美琳的合照出现在我的朋友圈里。

哪怕我屏蔽了，也会在朋友转发的朋友圈里面看到。

我拼命逃避，结果却是他的一昧地得寸进尺。

我明白他是在故意挑衅,但我别无他法。

就像王美琳,明知道张晓东是个无法给她幸福的工作狂,还依然对他念念不忘一样。

我也爱王美琳,爱到没有自我、丧失底线。

首都医院外鲜少下这么大的暴雨,不多时就在地上蓄了厚厚的一层水。

我将车子停稳,刚下车就见到一起撑伞回来的王美琳与张晓东。

他们两亲昵的靠在一起，不知道是避着雨还是有意靠在一起。

我看到王美琳笑得十分灿烂，手里还拎着张晓东新研发医疗器械的宣传册。

她见到我来,极不耐烦"啧"了声,想装作没看到直接离开,但被我一把攥住了手腕:

"王美琳!别走……求求你,医生说现在爸爸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你赶紧跟我去医院给爸爸做手术吧。"

"你也说了这是一个常规手术,你就看在妈妈生前对你那么好的份儿上,去给爸爸主刀行不行!"

我整个人已经跪在了水里，近乎哀求,想用母亲与父亲对王美琳的那些好,唤回她一点点的心软。

可她非但不听,反而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与鄙夷:

"你们一家子可真行,现在还会道德绑架了是吧?说这么多,不就是看不惯我跟晓东走得近,想让我回去给你父亲主刀吗?"

"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跟晓东长得有几分像,我连多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现在别说是你父亲,就算你们一家人加一起也比不上晓东对我的爱意!跟晓东争,你也配?!"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只要他的发布会没结束,你就别想让我回去半步!"

王美琳的话斩钉截铁,每一句话都像子弹一样打入我的脑袋。

我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会说出来这么恶毒的的话，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对自己百般好的公公的生命都能放弃吗？

她断定我是因为嫉妒张晓东能被她关心爱护,才求着她回去给父亲动手术，然后借机拆散他们。

可她不知道,我对她的爱,早就在她拒绝为父亲主刀的那一刻,在丝丝缕缕地消失。

眼见王美琳态度强硬,我身心俱疲,再也顾不上任何尊严与脸面,双腿一弯跪倒在泥泞里,想作最后的挣扎:

“没事的，美琳，你先跟我回去做手术，等回来你想干什么都行，我都不管，可以吗？求求你，救救爸吧。”

我涕泪横流，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王美琳……求你,只要你救救父亲,你要什么都行……"

无论是钱,还是房子,哪怕她说想离婚,我也绝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苦苦挽留。

只要她肯为父亲主刀。

"你……"

王美琳明白,这么多年,虽然我爱她,对她无限包容,却从来没有这么卑微地下跪过。

她眉头微蹙,神色稍微有些动容,可所有犹豫都在身旁的男人说话的那一刻又尽数崩盘。

“美琳，你看你的衣服！”

原来是我刚刚磕头砸起的水珠落到了王美琳洁白的白大褂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泥点。

不同于面对我时的不耐烦,现在的她极尽温柔,展露出了从不属于我的担忧:

“我的衣服，完了，等下影响了发布会就不好了，我得赶紧去换件衣服。”

王美琳满脸嫌弃，不再理我，骂骂咧咧地回去换衣服。

"美琳快点啊?发布会那边在催了……”

“好好好,别急,我现在就回去,马上回来!"

她转身就要走,在我挽留之前,先行一脚将我踹倒在水洼里:

"就一个小手术,失败了就失败了!不就是上了手术台,等我下次亲手主刀，还能有什么大事!"

"再敢来打扰晓东的发布会,我马上跟你离婚!"

看着王美琳决绝的背影,我眼角湿润,结果视线往上一看，正好看到张晓东在俯视着我。

他唇角挂笑,用眼神无声宣告他的胜利。

而我,则是那个彻头彻尾、一败涂地的输家。

后来,因为父亲对某种药物的过敏反应,也没有主治医师在场指导,父亲在手术中出现了呼吸骤停。

我安慰自己还会有机会,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再次为父亲动手术,一直到他康复的那天。

可他终究没等到那一日。

他还是去世了,几天前还活蹦乱跳,说想去南方看看那棵最古老的梧桐树的父亲,就那么永远闭上了眼睛。

3.

"林先生,林先生?您还好吗?"

我在护工的一声声呼唤中回神,摇了摇头后一把抹去眼泪,跌跌撞撞起身离开。

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对我关爱有加。记得小时候父亲总喜欢教我下棋钓鱼,那时的快乐时光仿佛还在昨日。

还记得母亲临终前，在床边叮嘱我们夫妻两，父亲的身体不好，一定要照顾好他。

现在,父亲离开了我的世界!

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再是个有父母疼爱的孩子了。

我跪在灵堂前声嘶力竭,握着父亲的遗像失声痛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和父亲再近一些。

环顾四周,看着其他亲友悲伤的脸,我伤心欲绝,而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眼泪。

是王美琳,时隔几日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位丈夫。

但一开口还是那副施舍的口气,甚至还能听到几道医疗器械展会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你父亲那边还好吧?我过几天就去帮他......"

"他死了。"

我面无表情将她的话打断,电话那边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中。

不知是因为父亲的死讯,还是因为我这从未对她有过的冷淡情绪。

许久,她才态度嫌恶,恨不能用尽所有恶毒词汇来形容我:

"林宇你有病吧?!我不就是没亲自给你父亲动刀吗,你跟我这是什么态度!"

"亏得晓东还觉得愧疚,让我打电话来关心一下你,结果你就这副不耐烦的样!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不然她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还是像以前一样,哪怕她夜不归宿陪在张晓东身边,第二天我依然假装无事发生？

还是一如既往,不管谁错谁对,全部由我率先道歉,用尽一切方法去哄她开心?

我低着头沉默,全然不管王美琳一条条的辱骂有多恶毒。

但她显然并没有察觉出我的不对劲,一张嘴还在喋喋不休:

"你为了让我回去主刀可真是费尽心思,连骗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都跟你说过了,晓东刚回国,他的事业刚起步，我得帮帮他,你能不能别不分场合地吃醋!"

"还说你父亲死了,我从业这么多年，我就没听说过谁做个这么小的手术能搭条人命进去的!"

“你竟然说爸已经死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的？”

"你也真行,竟然为了让我内疚,编出这么大一个谎!是不是还打算办个葬礼来骗我?"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相信父亲已经去世的事实,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为了博取注意编造出来的谎言。

而我听着电话那头张晓东时不时的煽风点火,越来越恶心。

我太累了,累到已经完全不想再去坚守这段只有我一个人在参与的婚姻。

既然她那么爱张晓东,和我结婚这么多年都放不下,那我就给她自由吧。

看着窗外簌簌飘落的枯叶,我闭上眼,长长叹出口气:

"……王美琳,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