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芳华,开到荼靡,转眼又一年。
习惯性回顾这一整年。想《繁花》还是年初时的一场惊喜、惊艳。再回首,模糊中,又见清晰。
忘记了是原著里,还是剧中,有这样一句话:“无心不许人意,只要一个疏慢,就有果报。”似警句,似谶语。人生亦如是,最近因着琼瑶女士离世,在回看那场惊动四座的旷世恋情里三个人各自的讲述。林婉珍在《往事浮光》里写:结婚那天有寒潮,只穿了婚纱,没有带外套,送客的时候站在门口穿着袖子嫌短的婚纱瑟瑟发抖,鑫涛忙着送客,无暇顾及我,我边打哆嗦,边想着这就是新生活的开始,也只能提醒自己,将来一切都要计划得更周祥,就不会出差错了。在人生接连发生的日出月降里,是不是因为无数个这样的小事,她也就多为自己打算所以后面才不可能贸贸然离婚,也得计划周详,保全自己和孩子们的现在和将来。但是人生呐,不管计划得再怎么周祥,生活里依然是意外频发。白先勇先生曾写:“拥有的从来都是侥幸,无常才是人生的常态。”个人的成功离不开大势所趋,除开个人努力,总还是“天时、地利、人和”综合的结果,但尽“人和”。宝总在挫败后说过这样一段话:“市场永远是对的,错的只有自己。冲的太快,逃的太慢,肯定是要吃瘪。头顶在肩膀上,脚长在自己身上,只要保护好自己,机会永远比风险大。”看待一件事,有人看到“得”,有人看到“失”,从不同的角度和纬度去看各人有各人的道理,于事态发展上,各人有各自的缘法。怎么看一件事,看到哪一面就会影响自己往后遇事的行动线,从而走向每个人各自的结局。剧中还有一段旁白是这样讲的:“1993年1月26日,是农历大年初四,这个晚上我没有迎财神,宁愿相信平安是福,却没想到从天而降的至真园会是我的在劫难逃,一切都是必然的,没有另外的结局。”每个人哪怕面对成千上万条选择,但每次也不过是万里择一,人生有千百种解法,最后也只能从一而终。这个“一”并不是说一个人,是终归我们只能循着每一个选择汇聚成一条无悔的人生路。《我的阿勒泰》给过我视觉和心灵的治愈盛宴,原来散文也可以改编成剧本,没有什么不可能。阿勒泰,它很好,很美,羊群、水草、山石、风霜下脸庞和笑容。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静静地,缓缓地,极度舒适。那些灵动、鲜活、灿烂,澄澈,动人的女性。张凤侠:“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服务别人的?你看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用,它就这么呆在草原上也很好嘛,自由自在的嘛,是不是?”张凤侠:“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跟这个世界的相处方式,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是你不可以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托肯:“男人想去哪就去哪,我们女人要做饭,洗衣服,还要看孩子,想出去一趟都没时间。”托肯:“托肯,有爱的女人不会太坏。”夏牧场,蒙古族奶奶说:“在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啊!”她们把自己活成了风雨雷电,活成了阳光、清风和彩虹。把简单、淳朴、善良、美好充分具象化。她们如水一般,温润涓细间有穿石的力量。她们脚踩泥土,用明媚的底色把生活的苦酿出芬芳。《玫瑰的故事》带我回到人间的喜怒哀乐,它把人生掰开成很多瓣,明晃晃地把每个选择,每条路的可能性摊出来,直戳眼底。还有人这样活,还能这样活。黄亦玫:“凭什么要求女生自爱,怎么没人让男的自爱呀,成天跟苍蝇似的围着人转。”黄亦玫对关芝芝:“七年了你就要后半辈子一直忍气吞声陪他过呀?我跟你说我也是觉得奇怪,我妈昨天打我一巴掌,凭什么呀?我招谁惹谁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说,他都这么对你了,你确定你还想要他,真的吗?你长得好看,工作也好,你完全可以为自己活呀!”关芝芝:“浪费七年认清一个人总比浪费一辈子强!”姜雪琼:“分居很多年了,他不肯搬来北京,不肯搬去香港。咱们俩都是学艺术的,你说命题创作和自由创作哪个更能表达自我?结婚生孩子对我来说就是命题创作,我很爱老顾,但是我不想这辈子只当顾太太,我要做我自己。所以我就选择自由发挥了。”姜雪琼:“不是每个人一辈子有足够的幸运遇到真正的爱情,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路要走,这些都和爱情一样重要。”苏更生:“那说不定对她来说,前程就没有那么重要呢?当下的感受才最重要,黄亦玫出身书香门第,思维起点本来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再加上她又聪明,天赋和条件又得天独厚,所以她有资格在人生选择上随意挥霍。”黄亦玫:“我认为的离婚只是一段关系的终止,而不是人生的失败。我们的一生只是在这世间匆匆的一瞥,一切都有终点,才会格外珍惜眼前。我亲爱的女儿,不要惧怕,所有的离别,都是因为我们相遇过。”在玫瑰、苏苏、蒂娜、芝芝、晓荷……身上,在周士辉、黄振华、庄国栋、方协文、傅家明、何西……身上,在黄爸黄妈、庄爸庄妈、白爸方妈……身上,都有迹可循,感动、感怀、感慨,有些被我写进了文章里,有些被我留在了心里,有些被我抛进了空气里,但愿这其中,照亮自己的同时,也照亮过你(们)一点。那天,妹妹问我:“姐姐,你相信光吗?”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思维有时候有一种魔力,越相信的东西越会发生,越不相信的渐渐就真的再也遇不到。我想要用「相信」施一种魔法,用发现幸福的眼睛去靠近幸福,用屏蔽掉黑暗的眼睛去远离黑暗。愿我们,相信,也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