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晚，老婆把一纸器官捐赠协议送给竹马当七夕礼物。
她说：“只要陆渺渺那智障一死，咱儿子就能换新肾了。”
徐婉无论给我戴多少绿帽，我都可以不在乎。
只因为渺渺和我说喜欢妈妈。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对渺渺生出恶毒的心思。
她不知道的是，我是反社会人格，而渺渺是我唯一的药。
所以，当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时，我看着她笑了。
“只要你一死，咱女儿就能换新妈妈了。”
1
在工作室加班开完会回到家的时候，老婆徐婉的竹马唐明琛已经坐在餐桌的主人位上，宛如这个家的男主人。
看到我回来，徐婉白了一眼：“陆远山，你现在好大的架子，要我们全家人都等你吃饭？”
我们全家人？真是好笑的形容。
我看了一眼明显已经吃了一半的饭菜，不作回答。
转而摸了摸渺渺的头：“渺渺，爸爸回来了。”
渺渺迅速瞥了一眼徐婉，小声地说：“爸爸，欢迎你回来。”
“陆总贵人事忙，顾不上和我们吃饭也是正常的。”唐明琛适时地开口，“来，小宝，和陆叔叔打招呼。”
唐小宝这才从饭菜里抬起头来，满脸痴肥，哼了一声。
我在渺渺身边坐了下来，她无言地朝我靠近，我下意识地搂住她。
徐婉又白了一眼：“装这副样子给谁看，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唐小宝接话：“我知道，徐阿姨之前教过我，说这叫做绿茶婊！”
徐婉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哎呀，小宝真聪明，教一次就会。”
听到“聪明”二字，怀里的渺渺又缩了缩。
渺渺是超雌女孩，智力上有些缺陷，但万幸的是她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反应有些迟钝。
然而徐婉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没少嫌弃她蠢笨，这也导致她更加自卑。
我拍拍渺渺：“去客厅玩会儿，爸爸待会来找你。”
渺渺安静地走去客厅，坐在能看到我背影的地方，乖乖等我。
2
“唐大网红来这有何贵干？”我问。
唐明琛明显得意了起来：“陆总说笑了，什么大网红，就是1000万粉丝而已。”
唐明琛原本是一名线下健身教练，一次学员无意的记录让他迅速成为“全网最帅教练”，让他靠着“帅气单亲爸爸”人设赚得盆满钵满。
徐婉也跟着得意：“明琛最近买了栋大别墅，好多人抢着要给他装修。”
“这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把这生意交给你那个小工作室。”
我哼笑一声，年入上亿的工作室，也算小？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背后就传来渺渺的哭声。
唐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她的身边，正抢着她手里的小蛋糕。
虽然渺渺比唐小宝小一岁，体型小一圈，但是此刻唐小宝也占不了好。
“给我！都是我的！”唐小宝气急败坏打渺渺的头。
渺渺死死护着小蛋糕哭得凄惨：“不要！爸爸还没吃饭，你吃很多了......”
我大步向前，一把把唐小宝推倒在地，他一愣，然后大哭着爬起来又想打我：“你推我，我打死你！”
小孩的拳头并没有任何的威力，但渺渺看到唐小宝的拳头砸在我肩上，哭得更凶了：“别打、别打，蛋糕给你，别打我爸爸！”
我回头看着唐小宝，眼里升起狠厉。
若不是渺渺在身边，我伸手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拧断。
许是看到我的眼神不善，徐婉不急不忙地过来把唐小宝抱着假惺惺道：“小宝，你怎么可以打人呢，你想吃蛋糕，阿姨都给你买。”
唐小宝在徐婉怀里哭得抽抽，顺势搂住了徐婉的脖子。
怀里的渺渺看到这一幕，停住了哭声。
我抱起渺渺，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生意我接，请你们马上离开我家！”
3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泪痕还没干的渺渺躺在床上，半个脸在被子里，垂下的眼眸里都是卑微。
“渺渺怎么这么问呢？”我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妈妈夸唐小宝聪明，唐小宝哭了妈妈还抱着他。”渺渺顿了顿，“可是我哭的时候，妈妈总是说我是装的。”
原来渺渺一直都懂。
小孩子天生是爱父母的，但是父母却不一定能回馈同样的爱意。
看我不回答，渺渺又自顾自地继续说：“爸爸没关系，等我再长大些，变聪明了，妈妈就会喜欢我也会抱我啦。”
我轻轻地“嗯”了声。
或许是我的肯定让渺渺安了心，也或许是因为刚刚哭得太累，今晚渺渺一下子就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路过主卧的时候，唐明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婉婉，我们就这么在你家里做，不怕陆远山发现？”
徐婉嗤笑一声：“你就安心吧，陆远山天天哄那智障睡觉都要哄一个小时以上，跟个什么宝贝似的，才没空理我呢。”
唐明琛坏笑：“那我们还能再来几次呢......”
随后两人不堪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压抑又张扬。
而唐小宝，早就吃完所有小蛋糕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心里涌起阵阵厌恶。
4
我早就知道徐婉和唐明琛两人打着青梅竹马的名义旧情复燃。
从徐婉和我谈恋爱开始，唐明琛就是一只一直围在我们身边的苍蝇。
那时，徐婉是新闻记者，而我是一出道就斩获无数设计大奖的建筑新星，在一次采访后，她对我展开猛烈的攻势。
起初我并不在意她，对于反社会人格来说，爱一个人太难也太麻烦。
但是她给我带来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我的女儿陆渺渺。
当渺渺睁开眼对我笑的那一刻，我已经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渺渺身上，没有空隙管徐婉。
唐明琛也是在这个时候重新上位，他再也不是那个被我狠狠比下去的愣头青，他是一个广告就可以赚六位数的大网红。
即使带着一个生母不详，十三岁就肾病严重的儿子唐小宝。
但无所谓，渺渺想要一个家，我就会给她一个家。
只要他们不伤害渺渺，我可以装作被蒙在鼓里。
5
唐明琛的别墅设计动工进展得很顺利，典型人傻钱多。
原本他就是个暴发户，我只要告诉他“有钱人都这么做”他就会买单。
或许是因为唐明琛，徐婉整天笑意盈盈的，对渺渺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渺渺肉眼可见地快乐到飞起。
她偷偷告诉我，妈妈最近对她很好，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还带她玩游戏，但是鉴于这是她和妈妈之间女生的秘密，所以不能透露再多。
渺渺捂住了嘴上的笑意，开心却还是从她的眼睛里漏出来。
我想，只要渺渺开心，我的装聋作哑就有价值。
夜晚，我刚在外面和客户谈完合作回到办公室，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内容是一个视频链接。
正当我以为是诈骗信息准备删除的时候，第二条信息传来。
我的女儿……被人辱骂！
我紧紧握着手机，打开这个博主的主页一条一条翻看，指节捏得发白。
视频是从上个月开始更新的，短短一个月已经有了30万粉丝。
而徐婉，也是在一个月前开始对渺渺态度好转的。
视频的背景都是渺渺的房间，她最爱的艾莎公主被子就在她的背后。
每个视频里都只有渺渺出镜，偶尔可以听到徐婉不满的“啧”声。
我回拨那个陌生号码，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你是谁？】
我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对方再也没有回复。
突然，手机显示徐婉的账号正在直播，我点进去，还是只有渺渺。
渺渺穿着改过的睡裙，眼神有点涣散。
在点开直播间的那一刻，我心就揪了起来，驱车往家里赶。
直播里，渺渺背对着镜头，一动也不敢动。
我握在方向盘的手，不住地颤抖。
这些滚动的评论，通通该死！
徐婉，更该死！
6
回到家里，徐婉并不在家。
我断了家里的网络，快步走到渺渺的房间里。
“渺渺。”我轻声在床边叫道。
但手刚碰到渺渺我就惊觉不好，渺渺浑身烫得厉害。
渺渺迷迷糊糊叫了声“爸爸”，又晕了过去。
我掀开被子，才发现她早已一身大汗。
赶到医院的时候直接进了抢救室。
我木然地坐在抢救室门外。
我曾经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
因为如果有神明的话，他早应该听到我的祈祷，让我变成一个正常人。
但此刻，我时隔多年再次虔诚地向神乞求。
只要渺渺没事，让我马上去死我也愿意。
只要渺渺没事。
年轻医生终于走出来，一脸怒气地看着我：“你小孩撑住了。”
“高热那么久，差点要癫痫了，你怎么做的家长？”
“还有，小孩身上穿着的睡衣，不是她这个年龄段该穿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