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知青往事(连载一百三十三)~一次难忘的“逃跑”(二)

晓峰爱思考 2024-03-16 13:29:58

(接上文)

大约午夜12点多,我们正准备起床,突然外面的门响了,大伙立刻停下来,屏息观察,原来是老叶进来捅炉子烧火墙,大伙马上躺回原处,静静等待。

老叶一走大伙一跃而起,将自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拉得平平整整,个人穿戴整齐,拿好干粮,每人只背一个书包和简单洗漱用具。为了怕引起队里的误会,桌子上留下一封信,表达了我们的意愿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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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号中,我们一行7人摸黑出发了。

开始很是顺利,凭着记忆,我们向西到了大路口,向西南直奔6队,再拐到良种站过云山水库,走过红星农场的几个连队,沿公路直向辉崔进发。

路过6队时,突然窜出来五六只狗,吼叫着扑向我们。这时的镐把有了用武之地,大家挥舞着镐把将狗群驱散。这一波冲击虽说吓了一跳,但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大家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当我们路经红星农场一个连队的场院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黑暗中突然悄无声息地围上了一群狗,也不叫,而是非常凶猛地扑了上来,而且狗越来越多,不一会就聚来20多只,狂叫着冲上来,很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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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胜、黄本焕在前面开路杀出重围,我和刘增民负责殿后,而且还不能恋战,只能且打且走,生怕群狗的狂吠惊动了连队值夜的人。这期间,轮着镐把,很多次都重重地打在狗的身上,一声惨叫退下去一只,就这样大约狂打了200多米,终于甩开了狗群,急急忙忙凭着有限的记忆朝辉崔赶去。

经过这一次奋勇自卫,人人都气喘吁吁,头上冒着热气,身上已经出汗。不一会儿,背后就觉得很凉了,只得加快脚步,不使身体冷下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辉崔,找到了铁路,路线明确,大家就顺着铁路往东走。

天渐渐亮起来了,人人都觉得有点饿,就从书包中拿出馒头。但是发现馒头已经冻得石头一般,根本无法咬动。于是有人就在铁轨上砸馒头,试图敲下一小块充饥,结果还真的砸下一小块来,大家纷纷效仿。

天渐渐亮了,走了半宿真的有点累了,就到路边的 850 农场找个连队休息一下,讨得一口热水。吃了早饭,肚里有食了,身上又有劲了,就动身继续前进。

走到平原乘降所(一个四等小站),正好有一列客车到来,大家临时动议,决定乘车前往。乘降所停车时间很短,我们迅速上车,准备找列车员补票并打听消息。列车上人很少,也找不到列车员,我们几个就随便找了个车厢歪身躺下,确实有点乏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时近中午列车到虎林站停了下来,绝大部分乘客下车了。此时乘警上来查边防证,我们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我们什么证明都没有,更不用说边防证了。

大家逐渐往后面车厢移动,边走边琢磨对策,如何躲过检查。

此时,突然在站台上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向车内张望,那不是队里的老职工姜正芳吗? 他怎么也来了?会不会他有办法帮我们混过边防证的检查? 于是有人试图迎上去找他帮忙,但也有人反对,怕万一是来抓我们回去的呢?此时老姜也发现了我们,笑嘻嘻地朝我们挥挥手迎了上来,不得已我们只得下车硬着头皮迎上去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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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老姜是来抓我们的。

他告诉我们,早上发现一屋人失踪后,队里顿时乱套了,以为是怕苦逃跑了,于是队干部就向场部做了汇报,并立即准备派人前去追赶。但是不知道何时走的,去向哪里。后来发现了那封信,得知我们的目的,立刻又担心起我们的安全,怕我们直接走雪地向东插,那样很容易捂在大干渠的雪窝中发生危险。

而老铁道兵出身的老姜判断准确,估计我们过不了虎林边防证检查的关,于是就坐汽车快速赶到虎林车站,静等我们自投罗网。

果然如他所料,我们这一群人刚好到了虎林,就被他生擒了。

老姜得意地将我们带出车站,为了让我们死心,他又带我们到了虎林县武装部,请武装部的人当面说明,除了有正当手续,像我们这样没有边防证,是过不了虎林、更到不了虎头的。

从武装部出来,吃完午饭,有人提议到照相馆合个影,以记录下这次行动。照片上,自然是老姜坐在前排中间,我们7个很沮丧,人人都板着脸。

晚上,我们坐着队里派来的车回到队里,大家觉得很没面子,不但行动失败了,还惊动了场部。好在场部和队里没有为难我们,肯定了我们的动机和心情,又进行了批评教育,大家照常工作,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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