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下有杭,人来人往。杭州旧称“临安”,在南宋时期成为都城,宋高宗带着“丰富”的北宋文化及商业特色来到杭州发展,让杭州继承了唐宋以来最为丰富的“人文历史”。本就是江南美地,加之南宋时期的“京城”效应,杭州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时光荏苒,近千年后,杭州城里仍有许多南宋的“痕迹”,如“御街”和“皇城”,又从实体的遗迹再到深刻的文化遗产。走近杭州,游转难以抹去的城市历史,时光里的奥秘。
御街熙攘,繁华似古似临安(一)杭州的繁华是“内敛”的静态美,既有着现代城市的科技之感,又不缺江南水色的柔和和城市先天的自然。“御街”,这是杭州城目前著名的景点之一,御街的设计格局及其所表现的文化,实则与“南宋”时的临安街市有着极大的文化传承特征在内。现如今开放的“御街”,是现代杭州所新设的商业街道,真正的“南宋御街”遗址,则在凤凰山之下。
宋高宗建炎三年,南宋朝廷南迁至临安。高宗以当时的“仁和门”为寓意称:“此京师门名也”,这里的“京师”则是北宋时的汴京城,由因此号之为“临安府”,直到1138年,临安被正式确立为南宋朝廷新的都城。早在南宋以前,隋唐时期京杭大运河的开辟,就已经让杭州有了鼎盛的“往来面貌”,成为国内南北沟通的重要城市,再到五代时期,吴越国以杭州为都城。北宋时杭州更是主要的“经济文化”走在前沿的城市之一,于是到了南宋时期,杭州已经有了完善的条件足以继承北宋“遗宝”,成为新的都城。南宋军事在与金对抗的过程中呈现劣势,但这并不妨碍南宋临安的经济文化发展。如今的“御街”商业繁华,其实在南宋时繁华程度亦不逊色,南宋时期大臣李心传有言:“四方之民云集两浙,百倍于常”,庞大的人口基础和人口汇聚的条件,让南宋都城更甚汴京之景,而在商业上,也同样延续了北宋时各类充实的商业文化,北宋时汴京还有着“不得侵街”的禁令,但到了南宋临安,商业入街成为常态,南宋吴自牧的《梦梁录》所记载的南宋街市是一番这样的景象:“户口蕃盛……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
南宋时的“御道”,作为提供皇帝出行的专属道路,其设计在杭州的中心线上,而在御道的两旁,则是供以平民百姓行走和进行商业活动的街市与道路,这一段位置也可以说是数百年前南宋时的“CBD”区域。临安街市所进行的商业活动更是多样化,先是金金银器具的售卖:“自五间楼北,至官巷南街,两行多是金银盐钞引交易铺,前列金银器皿及现钱,谓之“看垛钱”。再到南宋时引以为傲的“陶瓷”,都是无比受欢迎。《梦梁录》中记载的“金银、彩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即千万,骇人闻见”。与现代的杭州街头相比,两段时光相比,繁华都一如既往,这可以说是商业繁荣的传承的表现。
南宋时期“御街”的商业亮点南宋时的“御道”,是南宋皇帝每隔三年都要走一次进行“祭祖”的道路,“御道”全长四公里左右,也正是这四公里长度所带动的“御街”商业,繁荣至极。当时临安城几乎上半的“商品贸易”都集中在御街这一带,其中的“帝皇”效应发挥到了极致。
①、手工商品全面化,商品经济明显
“丝帛”、“陶瓷”、“金银制品”是当时临安城事最为受欢迎的手工商品,这些商品代表着南宋时手工业的持续进步。这种发达的现象来自于民众的汇聚,庞大的商业需求。南宋时的陶瓷十分著名,“陶瓷”一物更说明了南宋的商业,摆脱了低效率的“原料销售”,变成了附加值更高的“手工商品”。这样的基础下,南宋临安的主要生产方式便是“商品经济”,而且这样的商品经济趋势还有着向临安城外扩散的倾向,《都城纪胜》有言:“城之南西北三处,各数十里,人烟生聚,市井坊陌,数日经行不尽”。临安内发达的商品经济更是带动了外围的“市场”发展,而这样的商业模型,正是以“御街”为地理中心,以“手工商品”为核心特色所展开的。
②、南宋临安人,也花“纸币”(会子)
“会子”是继承“北宋”交子的市场纸质货币,但会子与交子相比,其使用的人群更为庞大,基于快速发展的南宋商业,占据空间小的支付手段成为主流。南宋政府当时设立了名为“行在会子务”的机构,目的就是为了发行及管理会子,加快市场流动。因此,临安人民在南宋时就已经把花“纸币”当作一种常态,这种常态更不局限于“临安人”,当时的临安也是世界贸易的中心大城,会子的流通也展现了中华民族的商业智慧。
③、南宋临安人,娱乐活动也精彩
“御街”总体可分为“奢侈品”区域,“常态商品”区域,还有就是“文娱类”商业区域。其中文娱类商业,代表的正是南宋时著名的“勾栏瓦肆”。南宋时聚集天下特色的“文艺才艺”表演,在勾栏瓦肆都可以看到,这是临安人民当时主要的“娱乐生活”之一,而且还是“三更亦不绝”的持续化,比起北宋时期,南宋的“文化夜市”已经彻底打破思想的禁锢。《梦梁录》中更称之为“百戏”:“兼之百戏,能打筋斗、踢拳、踏跷、上索、打交辊、......过刀门、过圈子等了”。由此可见,南宋时临安人的娱乐活动也同样十分精彩,汇聚着各地特色的文化表演,文化融合程度极高。
钱塘江舟,水上流动的繁华临安(二)杭州有一别称,名为“钱塘”。钱塘的来由便是紧贴着杭州的钱塘江,钱塘江作为“临安”水上运输及贸易的重要场所,也同样有着深刻的意义。据《宋会要》记载,宋高宗本人极度重视钱塘江的“水运贸易”,他认为:“市舶之利最厚,所得动以百万计”。而且当时“临安”作为中原政权的都城,也成为了并列于广州的“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城市,临安的“水上贸易”极为繁盛。
可以想象,南宋时代的临安,北接“京杭大运河”沟通南北,南接钱塘江连通南方城市,如此一来,南北人口则不断来往临安,也带来不同的文化和商品,彼时的杭州,国际都市色彩浓烈。《梦梁录》有言:“其寄寓人,多为江商海贾,穹桅巨舶,安行于烟涛渺莽之中,四方百货,不趾而集,自此成家立业者众矣”。文述可见,四方汇聚的“商船及商人”,极大丰富了临安的城市贸易,当时的杭州河运,一片繁忙,由水路为纽带,连通天下的商品贸易。临安的建设也更是在这样大规模的基础上,愈加完善商品经济的打造。除了商品贸易之外,临安的“河运”更打造了完美的“江南旅行”文化。杭州之水景,完美有二:
一为“西湖”风光
二为“钱塘江”涨潮
彼此的临安西湖上,游船极多,大小竞帆于水面,据《梦梁录》所言,当时的一种“车船”最为新奇:“船棚上无人撑驾,但用车轮脚踏而行,其速如飞”。正是这样的设计,让来到临安旅行的天下游人们络绎不绝,而车船的特征,在某些方面也反映了南宋时造船技术的“优越”。游完西湖之后便是“观钱塘江潮”,钱塘江潮至今依旧存在,一年一度的钱塘江潮的“观赏”早在南宋也已经存在。南宋著名“杭州文化”记录者周密,其在《观潮》一文中就曾记载:“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这里就反映了发达的水系,所承载的临安的“水上旅行文化”。
临安水上商业活动热闹的因素①、临安注重“创造”,是商品的首发地
临安“经济圈”,其实更是连接着庞大的“江南经济圈”,南方广州的水运发达,但却并不注重生产,可临安却不同,它自身便有了完善的商品生产脉络。如在凤凰山之下的“修内司”官窑,就是两宋文明中重要的陶瓷生产地之一,那么“陶瓷”对于当时水运的促进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除却陶瓷外,加工行业多样化的杭州,及周围“加工作坊”极多的江南城镇,这些庞大又精致的商品供给,形成了完善的“生产+运输+销售”的完整生态链,在南宋之时达到鼎盛。
②、既是都城,又在水网密布的江南
比起北宋汴京,临安的地理位置对发展水上交通是有着极大优势的。钱塘江外接海洋,进出口便不存在太大的问题,而在陆地内的河网又同样遍布在周围,再加上“临安”的都城效应,越来越多的人都对长安趋之若鹜。这样的“地理”、“政治”双重优势下,临安的“水上经济以及文化”自然也是不弱。
历尽江南百万家:岁月中的临安(三)自南宋以来,杭州的“富裕形象”便一直存在,南宋时期的临安,给临安奠定了极大的贸易和文化基础。经过两宋文化的洗礼,在之后的元明清时代,杭州城市地位依旧十分重要。因为南宋时期的“迁都”,杭州一带的海运及“海上丝路”的繁华性更重于南方沿海的广州,与日本的海上丝路的密切往来,其中就有杭州商品的影子。
杭州在元代是著名的“印刷”之城,两宋传承以来的印刷技术,让杭州成为了文化的“印刷之地”,到了明清时期,富足的江南更是以“苏杭”为中心,大力发展手工业和商品经济,直到清末,我国近代诸多工业以及新式制造业都是杭州起步的。
“南宋文化”仅是一个片段,但也连接着传承的历史,养育过不计其数的江南子民,路过百万人家的岁月光华。
结语:“杭州”文化是儒雅温和的文化,南宋时期因为对外的弱势,南宋贵族群体更向往内在的精致,于是从城市的样貌,再到文化的风向,钟爱的商品,都有着“淡雅”又“厚重”的人文色彩,这也是如今杭州的主流文化特征之一。也正是这样的文化,才让杭州成为恬和又让人欢乐的“天堂”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