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看到黄冈文旅的公号发布今年黄州“寿苏会”的消息。
“寿苏会”即苏轼的生日会,是纪念苏东坡先生的文化活动,每逢农历腊月十九苏轼诞辰日举行。北宋元丰五年(1082年)腊月十九,东坡先生于黄州赤壁矶头会友雅集,以庆寿辰。席间有进士李委献曲求诗,主宾尽欢。自此便有了纪念东坡先生诞辰的“寿苏会”,自宋起,历代承续,迄今已有九百多年历史。
今年“寿苏会”活动的地点安排在安国寺。
我大概隔一段时间就去安国寺转转,就单纯转转,运气好的话,能听到佛堂传来的经声佛号。
去年初秋,银杏叶正黄,有一天下午去安国寺,山门前广场,小孩在玩耍;照看孩子的大人三三两两在聊天,家长理短;树颠枝叶间,各种鸟雀腾跃啁啾;四周的风,轻轻柔柔,檐角的铃铛,叮铃铃......
安国寺进门左侧,辟了三间房子,用以纪念苏东坡先生。真好啊!~
以前去安国寺,总想着,为什么不给苏东坡留几间房子呢?如今,算是盼到了。
(安国寺内东坡先生纪念馆正厅)
记得纪念苏东坡的生日有两个,一个是农历(阴历)的腊月十九,一个是公历(阳历)的1月8日。
于是,我成了是那个有两块手表的人,不知道现在几点。怕错过时间,以为自己在两个日子都会想到苏东坡,结果今年1月8日我居然遗忘了。
我倒是记得去年的1月8日。那天,李老师和我交代了写一个苏东坡生日快乐的文。接到任务后,我还在沉浸在为苏东坡庆生的喜悦中。
没有一刻钟的时间,收到爸爸和我写的一个消息,似忧心忡忡地说,还有十余年,他和妈妈可能要离开我,去到一个我找不到他们的世界。我和他说,别悲伤,你们会长命百岁的哈。
知道自己在撒谎,也唯有此,或能给他片刻安慰,度过他精神上片刻慌乱。
唉!病老生死,人生四苦,谁能绕过?
那日归家途中,我骑着小电驴,想到苏东坡临终,病重卧床,好友维琳和尚在他耳边大声说,端明(东坡曾任端明殿大学士)宜勿忘西方。(端明学士应该不要忘记西方啊)
苏轼回应,西方不无,但个里着力不得。(西方世界不是没有,但却是不能使力的)
接着,好友钱济明凑近说,固先生平时履践至此,更须着力。(先生一生都在践行于此,此时更应该使力)
于此之际,他却说,着力即差。(使力就全错了)
那是公元1101年的盛夏。
路上,车流如寒冷的风迎面扑来,稀稀拉拉的雨滴装扮在脸上,似是刚从眼眶滑落的泪花。
人间哪有哲学?死生就是哲学。给故人的诞辰、逝世周年设纪念日,以念故人。一般会选择纪念生日。这从一些官方活动就能看到端倪。
生可喜,死足哀。而以一个无关的人角度,在日历上就是两个不同的日子。不论是规规整整、随随便便,还是浑浑噩噩,这两天也就过去了。时间可用在吃饭运动睡眠,呼吸饮水洗澡,用在购物阅读步行,休息梳妆工作……多年后,再回想这一天,了无痕迹。
了无痕迹是我在2001年寒假归家路上构思的小说,想象着该有一千多万字,可一个字都没有写就。现在,难以忆及细节。那一千万字的小说,大概嘈杂如菜市场一般的人世间,我从其旁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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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8日天气预报70%概率有雨。当夜,我备好雨具去接娃。我到了,孩子也接到了,雨却未到。
隔天,再去接娃,想着天气预报下雨的概率只有50%,我学聪明了,不带雨具,想着,应该没事。哈哈,那天淋成落汤鸡。
考试过后几日,孩子要去学校拿成绩;我要去参加学校的家长会。
那一天的雨,像张爱玲生命里的胡兰成,不早一步,不晚一步,择我到学校门口,开始下得稀里哗啦。
于临放寒假前后,我几乎天天在雨里穿行,不胜其扰,不堪其忧。苏东坡肯定没有在黄州连绵雨天里接送娃。不然,他怎么会写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