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一个孩子,但老公查出患有不育后,我的生活变了。
下班晚半小时,小姑子暗示我跟同事搞暧昧;
跟同事见客户,小叔子怀疑我在外借种;
想回娘家待两天,公公说我肯定是去相亲……
我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时,婆婆突然怀孕,说她生下来让我们养,拴我的心,圆我的梦。
我严词拒绝,老公怒了,「怎么就不行?你矫情啥?想跟我离婚?门儿都没有!」
?
全家都把我当成了hellokaty?!!!
写完最后一篇稿件,已是下午五点四十七分。
还有十三分钟下班。
我松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靠在座位后背上,一边用手揉着酸麻的颈椎,一边倒数下班时间。
「若若,看,我家小可爱~」
隔壁座的同事权姐,打开手机上孩子的视频,给我看她宝宝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可爱模样。
我凑上前看了几秒,由衷地夸赞了几句,心里为之感慨,如果我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多好。
我想要一个孩子,这个梦想从十七岁那年就种下了。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我的就好。
然而结婚三年,肚子却不见动静。
公婆着急,老公着急,我自己更着急。
为此,老公带我跑了多家医院,病历放满了一抽屉,中药喝了两年多,运动量每天十公里,都有了马甲线,肚子依然平坦。
三年来,由于每周报到,大夫不看病历就已熟练得叫出我的名字。
整整三年过去,中医已给自己开不出什么药,西医也从头发丝到脚趾检查了个遍,均没问题。
在公婆的督促下,上周老公钟云涛不情不愿地去了医院,查出了无精症。
我的梦想为之破灭,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一开始为了安慰钟云涛,我不再提孩子的事。
可有些事就是那么奇怪,嘴上不提,心里却更加迫切。
慢慢地,我喜欢看一些试管婴儿方面的知识,了解一下,如果不行说服钟云涛用这样的方式圆梦。
孰料,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由他无精症引起的家庭危机正在慢慢向我袭来,小姑子,小叔子,公婆以及钟云涛,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与此同时,我离婚的念头也越发强烈。
「夏尔若,先别走,还有点事。」
时针指向六点整,我挎起包要冲出办公室时,被老大从后面叫住。
瞬间,一股无名火从胸膛迅速上涌,几欲爆发。
我不能让它爆发,这是父亲的公司,父亲说过让我起带头作用。
极力按捺住怒火,拧着眉快速做完,已是六点半。
又晚了半小时。
从上周开始,不知怎么回事,公司总是临时有事,从不加班的部门,唯独下班时临时有事,且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别说老公一家人,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我都不敢相信,正如小姑子质疑那样,怎么会那以巧?
她哥刚查出不育,我就变得忙了。
所以,除了自己不想加班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执和麻烦,我自己也很抗拒。
毕竟,我想着钟家一家人造作应该是短暂的,虽然想离婚,还是想观察一下。
但越怕什么,什么也越是来得贼快。
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刚进入家门,小姑子钟云洁就端着奶茶撇着白眼迎上来,上下打量我一番,还凑上前闻了闻我的衣服上的味道,皱皱鼻子,含沙射影道,
「嫂子,你这加班越来越多啊,身上都加出了男人的汗水味儿,还是男同事的!」
钟云洁就嫁在隔壁小区,最近几天跟老公闹别扭,便在我家住了下来,成了家里的搅屎棍。
本以为她住两三天就会回去,谁知,还把行礼搬来不说,还把公婆接来长住。
关键是,跟我连招呼都没打。
结婚时,考虑到钟云涛家里情况不太好,我爸送了这套两百多平的公寓。
我又是独生女,父母为我付出的目的也很明显,让我生两个孩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对方姓。
眼下,别说两个,一个都打了水漂。
而明知钟云涛不育,小姑子不想办法为哥哥看病,反而对我开始不断挑三拣四。
「钟云洁,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样,没事喜欢跟异性勾搭,还抱怨老公小肚鸡肠?」
看到在卧室门口冷面打量我的钟云涛,我愤然甩掉高跟鞋,换上拖鞋,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举在她面前反讥道,耐心够了,我不想再为难自己。
这是我无意刷到的一个小视频,博主随手街拍时,背景正好拍到小姑子在大街上与一个男人抱着啃。
为此,她老公跟她吵得天翻地覆,她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
「夏尔若!说你自己的事,你扯我干吗?」
小姑子脸色一沉,蹭蹭几步走到餐桌旁坐下,砰地把奶茶拍在桌上,奶茶摇摇晃晃,从吸管里溅出落在米色的桌布上。
「好,那就说我自己的事。其实,说起来,我加班还是从你这里说起。」
我撇她一眼,悠哉地走进客厅,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孰料,她炸了。
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指着我眉毛一挑,故意提高声调望向卧室门口的钟云涛,
「你加班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两手一摊,对她反问,「是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姑子焉了,愤愤地看我几眼,气呼呼地边叫着婆婆边冲进厨房告状。
跟谁告状也没用!
我转身向卧室走去,却看到钟云涛径直钻进去,快速甩上了门。
门上挂着的小熊被震得摇摇晃晃。
「钟云涛,你什么意思?」
我一脚踹开门,梗着脖子同他怒道。
眼前的他,把自己抛到床上,胡乱地扯过毛毯盖在身上,脸转向窗户那边。
以前的钟云涛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从大一到现在,七年的感情,毕业没分手,从没大吵大闹过。
我不在乎他家是山村的,不在乎结婚他只给了三万元彩礼,我只在乎他给我的所有温柔。
一生一世一爱人。
冲破父母的阻力嫁给他,把他介绍给王伯伯的公司做策划,只因为他是真心待我,护我。
只要两个人之间没问题,什么也不会成为问题。
小姑子以前对我挑刺,他从来第一个上前斥责小姑子对我不敬。
现在,他变得敏感神经质,相较我的解释和加班工作文件记录,都不如小姑子的揣测有力。
「我知道,你想要个孩子,可我不育,你总得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吧?你每天故意回来这么晚,很折磨我,知道吗?」
几分钟后,钟云涛翻身坐起,对我皱眉质问。
故意的?
我怔在床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起身走到窗户前。
他说的故意,只是因为那是我父亲的公司,我可以有特殊对待,但我加了班,就是故意的。
就是逃避他,疏远他,想给他难堪。
我确实想要一个孩子,很想很想。
但如果孩子的愿望确实达不成,我也从没想过与他分道扬镳。
科技时代,有的是办法怀孕。
这些话,我说过无数次,但他从来如耳旁风,充耳不闻,只陷入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自拔。
我不想跟他争吵,于他,于他全家人而言,我的解释就是掩饰,苍白无力,甚至有点可笑。
正如他弟,大学刚毕业就要结婚,关键是家里没有买房,没有车,连彩礼的钱也没有。
还扬言要把婚礼办得轰轰烈烈。
我一直在想,他哪儿来的底气,今天晚上算是明白了。
「小若,你家不是还有套房子吗?云耀马上就要结婚了,跟你爸说说,先借他那套房用用,等他买了房再还给你爸妈?」
饭桌上,婆婆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亲昵地叫着我。
我抬头,触上她深陷的眼窝,眼底滑过一丝精明和算计。
婆婆十七岁跟着公公,如今才四十五岁,纵使以前在山里工作,皮肤也还不错。
来到我家后,常常问我要衣服穿,粉色红色紫色,每天打扮是跟个花蝴蝶一样。
说罢,冲着一旁的小叔子钟云耀挤眉弄眼,呶了呶红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称呼我为小若,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我告诉她,婚房不用准备,我爸全款给买了公寓。
她的重担瞬间卸下,对我感激不尽。
而这一次,是想要我父母正出租的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要养老的,如果他想结婚,可以租,房租只给市场价的八折就行。」
我头也不抬地回道。
从我家借出去的东西,在他们心里称为取。
母亲开了没俩月的车,小姑子说借去开几天,一晃,两年过去了,她的几天还没开完。
婆婆的筷子僵在空中,脸色讪讪。
小叔子不再跟他哥讨论他的伟大宏图,快速扒拉了几口饭,筷子啪地甩在桌上,抹了抹嘴甩门离开。
公婆交换了一下眼神,冲我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前一后走进客户,重重地坐下,摇控摔得震天响。
钟云涛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菜,不时地把眼睛瞄同我。
「夏尔若,我发现从知道我哥不育后,你就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当时我借车时怎么不说租?一套破房子都不借,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还长嫂如母呢!」
约两分钟后,逮住机会的小姑子钟云洁终于按捺不住,连珠炮似地向我开火。
「云洁,是我嫁给你哥,不是我爸妈嫁给他。另外,长嫂如母,是指母亲不在的情况下说的,你这么说不是咒自己的亲妈?还有,你借我妈的车,三天内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告你侵占他人财产!」
我冷哼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撑在饭桌上郑重地说道。
很快,小姑子泄气了,不再提房子的车,还陪着笑脸站起,拉住我的手,尬笑道,
「嫂子,别,我还有事没办完,等完了就还。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你说云耀啥也没有,结哪门子婚?」
我没理她,甩掉她的手回房。
我以为房子一事就这么落下帷幕,却没想到因此为自己惹来了麻烦。
回到房间,钟云涛心事重重地向我确认,「是不是我能生育,你就会把你爸妈的房子借给我弟?」
眼前的他,面色凝重,眼光冷漠,语气夹杂着丝丝怒意。
说着,还拿起一个抱枕,愤怒地甩到地上。
「这是两件事,你能生也不借!」
我用同样的语气回道,打开衣柜,正要拿睡衣洗澡,赫然看到珠宝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都不见。
那是我结婚时的三金,还有平时买的金豆子,以及父母送的珍珠手表项链,存折等。
不算存折里的五十多万,仅那些首饰就价格二十多万。
「这是你拿走的?」
我把空盒子举在他面前,愤怒地问道。
他抬起眼皮,伸手把盒子推到一旁,不屑地说道,「我动的怎么了?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我弟要结婚,没钱,先给他用!」
咚——
我把盒子摔到地上,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那是我的钱!我的嫁妆!」
前几天我还纳闷,婆婆没向我开口要给钟云耀的女友彩礼,心里还想着怎么拒绝她。
今天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早就拿到手了!
钟云涛的工资每月七八千,但从没有用到家里一分。
由于公婆以前在山上刨食,他每次发完工资就寄去五千,只留两千多零花钱。
家里吃穿用从没管过,都是我负责。
我想,我的工资高,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
却没想到,他连跟我商量都不商量。
只要提起,从来就是以不育为借口吵一架,动不动就说我有了二心,不想跟他继续过下去。
「你的钱?那不是咱们的共同财产?夏尔若,你以前为什么不这么计较?你就是嫌弃我不育!才会无事生非!」
「对,就是嫌弃,怎么着吧?你现在立即把钱给我拿回来,不然,我绝不罢休!」
我咬牙切齿道,甩下一句话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老婆,别别别,我错了,我就是因为不育心里不舒服,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怕了,又一次拍着门压低声音求着我。
这样的戏码,两周来上演了不下十次。
他多疑,生气,吵架,然后抱着我痛哭流涕地道歉,悔过。
但事后依然我行我素。
事至今天,我才知道钟云涛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他自己的所谓安全感,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婚前,父母提议我们做婚前财产公证,他听到像天塌一样,说我父母鄙视他,不把他当成家人。
为了这件事,与我冷战两天。
最后,还是我说服父母,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如此,公婆也一样对我不冷不热,逢人还说他儿子优秀,不花一分钱娶了城里的女孩,倒赔了一套房,一辆车,几十万存款。
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心换心,肯定会换来真诚相待。
何况,我爱他,他包容我的任性,我也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
夫妻不都是这样吗?
却不曾想,口口声声说我把他们当外人的一家人,不仅没把我当成自己人,压根就没当成人。
我步步退,他们步步逼近。
我离婚的念头正被他们推着走向沸点。
「小若姐,那边有个男人一直看你,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与同事见完客户,聊完方案,走出宾馆正要回家时,同事指着街对面的一个男子提醒我。
我顺着同事的手望去,是小叔子钟云耀,拿着手机对我们拍个不停。
联想到小姑子钟云洁的作派,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没事,就是一个变态!送我回家吧。」
如果这时我让同事回去,更加说不清道不明。
眼看着小叔子拦下一辆出租离开,我和同事立即驱车跟上。
果不其然,刚进家门,就看到小叔子把拍到的照片一一给公婆展示。
「妈,你看时间,他们在宾馆待了一个多小时。一男一女能做什么?这要告诉我哥,他不得疯了?要不,想个办法,把——」
「把什么啊?」
我冷冷接过话茬,把鞋柜门拍得叮当响。
随后,指着身边的男同事向他们介绍,「童话,我同事,是公司的设计,也是云耀说的偷情的男人。」
「夏尔若,我家涛子只是不育,又不是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还勾搭野男人!你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
婆婆霍然站起,几步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同时,余光撇到,小叔子脸上带着解气的笑容,公公叉着腰站在茶几前,横眉冷目,对我蓄势待发。
我掏出手机,给钟云涛拨去电话,「下班了吧?快,回来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