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我被拐到了缅甸

火耀讲小说 2024-05-02 01:34:24

我在缅甸被人打晕了。

醒来后,我看着陌生的环境和面目狰狞的男人们,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终于找到他们了!

01

工作需要,我背着行囊来到缅甸的乌本桥,拍下著名的乌本桥落日,并按要求做一期游记攻略。

途中游客越来越少,我注意到,身后一直有两个当地彪形大汉慢慢跟着我。

中途,有好心的女司机提出搭载我,她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眉眼亲切,笑容友善。

同为独身女性,我降低了警惕,准备踏上车子。

一只脚刚踏上车子,我忽然反应过来。

在网上看到太多的团伙连环作案,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和后面的两个男人是一伙的?

想到这,我冷汗倏地冒下来,收回了脚就准备跑。

女人目光一变,想伸手抓我却捞了个空。

眼见两名大汉和女司机对了个眼神,都朝我的方向逼来。

我心里着急,慌不择路。

忽然听到一旁小道上传来一对情侣的打闹声,明显是中国学生,用中文吐槽着考研,论文还有他们那地中海导师的事,中间夹杂着男生的一两句国粹。

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两个尚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此刻就连那句国粹都让我激动不已。

我冷不防跑过去,将小情侣俩吓了一跳,两人警惕的看着我。

我低声将我的遭遇告诉告诉小情侣,希望能与他们结个伴,好摆脱身后跟着的人。

男生明显是不相信我,更怕惹麻烦上身,连连摆手拉着女生想走。

女生心软,停了下来,示意她们是好几个大学生约着一起来的,同伴就在后面,让我们跟着同伴一起走。

开车的同伴同样是个年轻的大学生,招着手叫我上车避祸。

望着身后渐渐逼近的两名大汉和女司机,我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车。

一上车,我就被打晕了。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十几平方的小屋子里,像破败的狗一般被人丢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缅甸当地的彪形大汉。

我爬起来,这才发现我身上所有的物品钱财都被搜走了,甚至连大衣都被人给脱了去。

面前站着的几个缅甸青年,面目看起来并不可憎,相反,除了皮肤黝黑点,和我们路上遇到的中国年轻男孩子没什么两样。

其中一脸上有疤的年轻人一脸凶样,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要取走我卡里所有的钱。

我勉强站直身子,冲眼前这群穷凶极恶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有钱,给你可以,但我要见你们老大。”

我知道,被贩卖到了缅甸,榨干我身上所有积蓄后,接下来将会是利用我的身份各种网贷,敲诈家人。

没有价值后,我将会被卖给诈骗公司进行网络电信诈骗,甚至卖给当地土豪当做虐杀玩物,被迫进行色情买卖,直至最终沦为血奴或者被器官买卖。

这群人就是畜生,指望他们从我身上捞到钱后放我走,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有的活路都被堵死,我只能自救。

唯一的生机就是找到他们的老大,利用我自身还残余的一点价值,跟他们谈条件,以换取苟活。

02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接下来爆发出一阵大笑,叽里咕噜的用缅甸语交谈了几句。

虽然听不懂,但从神情中,我知道是在嘲笑我。

下一秒,刀疤脸忽然抬脚狠狠踹了我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又上前来对着我的肚子补了几脚:“哪儿来的女表子,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被他们几个拳打脚踢着,中间夹杂着难听的辱骂。

打累了,刀疤脸用力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拽起:“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此刻我浑身都是淤青,身子骨像被火车碾过般疼痛。

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和挂饰都被搜走了,我费力扯下耳朵上不起眼的耳钉:“这是卡地亚钻石耳钉,售价两万二。叫你们老大来,我还有更值钱的提供给你们。”

刀疤脸接过耳钉,细看了一下,冲我恶狠狠道:“别耍花样,被抓到我们这里来的人,有命进,没命出!”说完,便带领着几人都出去了。

我抱着自己蜷缩在屋子角落,发霉的味道直冲鼻腔,静静等待着命运接下来的审判。

半个小时后,门再次被打开,呼啦啦进来了四五个人。

为首的就是他们的老大,长得周周正正,脖子上挂着一串观音翡翠。若不是那偏黑的皮肤,倒是一副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样子。

这群人的老大叫吴盛廷,进来后便直奔主题,问我打的什么算盘。

我鼓足勇气,对上吴盛廷的眼:“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前提是要保障我的人身和生命安全。”

我爸爸是国内的富豪,每个月,爸爸会给我打十万块钱的生活费,除了每月打钱时会视频我之外,其他时刻,不管我死活。

我告诉吴盛廷,只要保证我的安全,每个月十万块钱的生活费我一分不少的给他们。

吴盛廷眼中的戾气很重:“你去诈骗,或者直接拉你去那种场所卖,我一样能赚到钱。”

我的手心都是汗,但强撑着:“不管哪种情况,都没有留着我来钱快和稳妥。况且到每个月转生活费时,若是爸爸见不到我,他会报警的。”

考虑了一会,在我以为快要没希望时,没想到吴盛廷同意了。

我心里刚舒一口气,便见吴盛廷用赤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冲身边的人用缅甸语说了句什么。

身边的两个手下猥琐的笑了一下,便一左一右向我走来。

虽然我听不懂,但从吴盛廷那赤果果的眼神中,我瞬间明白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被拐过来,想必吴盛廷是对我起了歪心思,想在榨干我价值之前先满足他的兽欲。

情急之下,我装作不懂他们的意思,抬手就给向我左边走来,刚刚踹我几脚的刀疤脸狠狠一巴掌。

猝不及防下,刀疤脸脸上浮现一个巴掌印。他怔了一秒,怒骂一句,便冲上来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却对着吴盛廷费力道:“你刚说过,会保证我的安全!”

就在我要呼吸不了时,吴盛廷冷哼了声:“有点意思,人还有股狠劲。丁伦,差不多就行了,人先留着。”

叫“丁伦”的刀疤脸不忿的松开了手。

我捂着脖子咳得直弯腰,眼里满是警惕。

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动手打丁伦会惹怒他们,但我必须要杀鸡儆猴,以此打消吴盛廷的心思。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逆来顺受的,哪怕身陷囹圄,若是对我用强,我真的会玉石俱焚。

要想得到我背后的这笔钱,就不能再对我私底下做些肮脏事情。

03

在那之后,我被安排在了一间单独的小房子里,四面都是墙。除了衣物和一张泛着霉气的床,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暗无天日。

本来我应该是被安排和其他被骗过来的人住一起,可吴盛廷说我狡猾多端,为了防范我,才特意给我安排的这间小黑屋。

每夜,我捂着耳朵都能听着隔壁房间传来骇人的嚎叫声。

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都无一例外的大哭嚎叫着求饶。

皮鞭声,电棍声,拳打脚踢声,哪怕是隔了一堵墙,仍然无时不刻的钻进我耳朵里,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而要想从这里逃跑,更加不可能。

关进去的第三天,一具女人尸体被从隔壁房间运了出来,像拖条死狗般被那伙人给拖走。

我知道,若不是我有个有钱的老爸,每个月会打一笔丰厚的生活费,恐怕我早已是其中的一员。

被骗进来之后,除了规定时间我可以和爸爸通话要钱之外,其余的时间我被安排去他们的公司进行电信诈骗,每月底业绩不达标还得挨一顿打。

因为我不忍心,第一个月没有任何业绩,纵使有爸爸打来的五万块钱生活费进账,我依然被他们拿着电棍揍。

吴盛廷用一旁废弃的电线狠狠抽打着我的身体,每一鞭下去身上都火辣辣的疼,一双鹰眼恶狠狠道:“别想在我这里耍滑,下个月再没业绩,就抽你的血去卖!”

期间,我曾看到有被骗过来的小伙子暗地里向“猪仔”透露自己真实信息,被吴盛廷他们一伙杀鸡儆猴,当众用各种工具暴揍,最后吴盛廷手起刀落,直接切断了小伙子的五根手指,然后被发卖出去沦为血奴。

我还看到有新来的女孩不服管教,直接被人拉进了隔壁房间,里面传来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到女孩衣衫不整的被人拖了出来,卖到了赌场。

我是真害怕了,只能依照他们的安排,将自己包装成白富美的形象,进行网上杀猪盘。

每天坐在几十人的大办公间里,按照公司剧本对网络对面的中国人进行一步步诱导杀猪,直至收盘。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我简直是生不如死。

关进来的第二个月,到了每月固定与爸爸视频要生活费的日子。

一大早,我就被丁伦给叫了出去,带到了一个装修相对比较好的房子里。

丁伦将我的双脚绑住,固定在椅子上,假装我正坐在桌前休息。

丁伦拿出我早就被上缴的手机,视频接通,手机那端出现爸爸的脸。

尽管我和爸爸关系一向不好,但此刻看到爸爸,我仍然忍不住心口一酸,眼眶就泛红了。

但我什么也不敢多说,因为桌子下面,丁伦正蹲着身子拿枪抵住我的腰。

话语都是他们提前编排好的,我只需要照念。一旦我说了多余的话或者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下一秒,子弹将会穿透我的腰肢。

匆匆说了几句,挂断后,十万块钱到账。

丁伦急着去取钱,我再次被人押着回到自己的工位。

白天无休无止的挨打与行骗,晚上封闭狭窄小黑屋外各种惨叫哀嚎,所有这一切都摧毁着我的心理与意志,我精神几近崩溃。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又会持续直到下一个月时,没想到,两天后,丁伦又来了。

04

原因是我爸爸两天前视频时见我状态不太好,难得的发视频过来关切。

手机早就被他们给没收了,视频电话被挂断多了,吴盛廷担心爸爸起疑,便派丁伦带我过去,当着他们的面给爸爸回电话。

电话那头,爸爸关切的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按照吴盛廷他们所交代的,敷衍了过去,顺便又向我爸爸要了十万块钱。

很快,十万块钱又到账。

看着钱轻易入账,吴盛廷一伙毫不避讳的用我听不懂的当地缅甸语庆祝了起来。

甚至,他们还商量着,要通过我从我爸爸这里大捞一笔,先要个几十万,反正我爸爸不差钱。

听到吴盛廷的要求,我表示不大可能。

我与爸爸一直关系都不太好,他愿意每个月给我十万块钱的生活费已经是看在父女的份上。如果我突然提出要几十万,他一定不依。

眼见吴盛廷脸色又开始不耐,挨打的旧伤都还没好,担心又要挨打,我连忙补救:“当然办法也是有的……”

说是创业需要用钱肯定是行不通的,爸爸根本就不相信我会突然创业,也不会放心。

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爸爸我出国旅游时遇到了喜欢的人,交男朋友了。

先放松我爸爸的警惕,后期再慢慢的一步步以创业为由要钱。

谈朋友花费肯定是要剧增的,况且还是在国外。

以谈朋友为名义,后期再慢慢向爸爸磨,一步步取得信任。

吴盛廷同意了这个提议,用手指了指一旁的丁伦:“以后,他就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

丁伦还来不及反应,我脸上一下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怎么,有问题?”吴盛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沿,一双鹰眼却紧盯着我。

我瞥了瞥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脸上还挂着一道疤的丁伦,又转向了吴盛廷,有些为难:“你觉得我爸爸能相信我会找这样一个男朋友吗?”

一旁的丁伦觉得受到了侮辱,冲上来对我的肚子就踹了一脚。

我被踹到地上,捂着肚子疼得难受。

吴盛廷见怪不怪,低头想了几秒,一锤定音:“好,今后需要假扮男朋友时,让人来叫我。”

之后,我便再次恢复到之前的生活。

自从我向爸爸宣布有了男朋友后,或许是血缘关系,爸爸对我难得关心了起来,连电话视频都多了起来,生怕我被男人所骗。

为了应对爸爸时不时的电话视频,以打消爸爸疑虑,除了工作时间,偶尔吴盛廷也会过来,配合我演戏。

他们叫这个是放长线钓大鱼,装得越像,才越能从爸爸手里要到更多的钱。

渐渐的,他们胃口越来越大,不再满足这几万几万块钱的要,想要笔大的。

吴盛廷想让我以看好当地商机,投资开店为由,让爸爸一次性打五十万过来。

爸爸当然不会同意。

为了打消爸爸顾虑,显得更逼真,吴盛廷甚至会带我去一些当地商业比较发达的场所,专门拍照片和视频给爸爸看,以证明我过得很好,和男友感情也很稳定,想投资开店的打算更是有经过深思熟虑实地考察的。

当然,每次出门,我都会被看守得很紧。

05

一次外出回来时,街上发生了暴乱,枪声四起,人们四处逃窜。

躲避过程中,我和吴盛廷俩与其他的人员被冲散了,我们俩被迫躲在了路边一摊贩处。

有持枪人员在附近枪战,第一次如此接近暴乱,我很害怕。

吴盛廷按着我的头,我们俩蹲在摊贩角落,都不敢起身。

有流弹射中了吴盛廷,顷刻间肩膀上渗出了鲜血。

吴盛廷闷哼一声,桎梏住我的手倏地松开。

趁此,我立即起身,猫着身子快速逃离了吴盛廷身边。

见我逃开,吴盛廷低声咒骂了一声,想叫我不能大声,想抓我又不敢冒着弹雨追过来,只得继续蹲在摊位下,眼睁睁看着我逃开。

几分钟后,武装暴乱部队向前开去,枪声渐小。

吴盛廷一伙走散的人也渐渐集合,我才从一家药店跑出来,就被他们抓着个正着。

吴盛廷眼里冒着怒火,不顾伤口冒血,毫不客气的一脚脚往我身上踹,最后一脚踩在我的头上使劲往地上摁:“你居然敢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浑身被踹痛,脸也被踩着在地上挤变了形,手中却仍紧紧抓着塑料袋:“我没有想逃,我是跟你找药去了,找到药就回来找你了。”

吴盛廷骂骂咧咧,蹲下身子抢过我手中的袋子打开看,里面酒精绷带,还有一系列治疗枪伤的药品。

小腹被踹得很痛,我用力吸了口气:“你中了枪伤,不赶紧止血处理,会感染甚至大出血死亡的。”

吴盛廷身子下倾,那双鹰眼狠狠盯着我:“为什么想着要救我?”

我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想要安全,我只能依靠你。”

这个地方的暴乱我是亲眼所见,生命在当地武装和暴动的部队中如同蝼蚁,女人更是人们消遣的玩物。

我的意思很明了,我如今这种处境,在这种暴乱环境下,仅凭自己根本就无法安然而退,甚至还可能遇到更坏的境遇。

只有依靠吴盛廷,我才得以苟延残喘。

不知道吴盛廷有没有相信我的话,总之最后他还是将我带回去了。

回到住所后,因为这次暴乱,他们内部的医生还未回来。

吴盛廷伤势等不及,我尝试着上前:“我曾经是个医生,我可以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等医生回来了再立即进行手术。”

丁伦他们都不信任我,没想到吴盛廷却同意了。

他盯着我,目光一如既往的凶狠:“我要是出事了,你也别想活。”

我知道,这是难得向他们表忠心的时刻,我不能出差错。

我仔细而又利落的给伤口消炎止血,绑上绷带,直到医生回来将吴盛廷推进手术室取子弹。

吴盛廷出来之后,因为麻醉药效果,人还在昏迷。

丁伦将我推进吴盛伦房间,吩咐我照顾好吴盛廷,用蹩脚的中文警告我,若吴盛廷出了事,我的处境会比割肾卖血更惨。

到了晚上十点多时,麻药劲渐渐散去,吴盛廷慢慢恢复了精神。

他随意地问了我两句。

比如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到缅北来,又比如我和爸爸那诡异的父女关系。

我摸不清他的意图,说了一些,在他的追问下,说得越来越多。

我的爸爸是当地有名的富豪,上过电视的那种。

可是没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我是个私生女。

我也曾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甚至不惜考取了医学院成为了一名医生。

可后来,我妈病情恶化,临死之前就想再看我爸一眼。

我爸当时正陪他妻子女儿在国外旅游,他拒绝了。

我伤心过度,辞去工作,去各地旅游散心,给杂志社专门提供各地旅游游记。

这次也是应杂志社之约,我这才孤身前来,准备写一篇乌本桥落日游记攻略。

没想到,这一去,就将我陷入了地狱。

说到这一切时,我忍不住鼻子酸了。

眼泪掉到了吴盛廷的手臂上,顺着他的手臂扩散化开,晕成一圈水渍。

吴盛廷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连忙转过身,不想让吴盛廷看到我的软弱与泪水。

那时的我完全没想到,我和吴盛廷的关系,会在这一晚发生质的改变。我今后的生活,也从这一晚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破局即将从这一刻开始。

06

后半夜时,伤口原因,吴盛廷发起了高烧。

一整个后半夜,我一直都未休息,每隔半个小时摸摸他的额头,拿毛巾一直给吴盛廷物理降温。

到早上时,吴盛廷的烧总算退下来了,而我也困得趴在他床头睡着了。

吴盛廷的伤口情况很好,医生说归功于我处理及时。

因此,我被要求继续留下照顾吴盛廷。

这一次,丁伦的态度明显变了,“好好伺候老大,今后你好日子在后头。”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在这种处境下,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

事后看到床单上那殷红的血迹时,吴盛廷抬了下眉:“第一次?”

我眼神平静,点点头。

他靠在床前点了根烟:“后悔不?”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清我的神色:“人生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比这更差的处境了。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可惦念的。起码跟着你,我是安全的。”

跟着吴盛廷,哪怕沦为他的陪床,也好过让我昧着良心去骗一个又一个的中国人。

再不济,起码我不用担心整日挨打受罚,不用提心吊胆哪一天就被拉去卖血或者割肾了。

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吴盛廷的表情,只感觉他重重的吐了口烟圈,良久,才将手放到我的后背上。

吴盛廷睡着后,我起身去洗了澡。

将花洒开到最大,我用力冲洗着全身,直到皮肤全部被搓红。

最后,我蹲在卫生间,在花洒下面抱着膝,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发泄完后,我擦干眼泪,换好衣服,迅速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重新爬到床上,钻进吴盛廷的怀里。

自那之后,他们对我的看管松了太多,甚至丁伦等人有时候还会开我和吴盛廷的玩笑。

而我总是乖乖巧巧的跟在吴盛廷身后,有时候也会故作被他弄生气了而发脾气。

女人太过野性不好驯服,太过乖巧也容易被厌倦。

我时刻揣摩吴盛廷的心,时而乖巧的趴在吴盛廷怀里,时而发小脾气像只跳脚的小猫,掌握好分寸,在这夹缝中艰难的生存。

时间长了,或许是大家都默认了我与吴盛廷之间的关系,对我的看管也越来越松,甚至我都可以亲自下厨房,做一些我想做的吃食。

当我将我在厨房里捣鼓两个小时的成果端出来时,吴盛廷看着那一盘黑暗料理,皱了皱眉:“陈念,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我拿起一块糕点,顺手塞进他嘴里,半真半假地说:“是啊,毒死你我就自由了。”

吴盛廷将我圈进怀里,抱紧我,眼神也变得炙热:“想让我死也简单,马上我就欲仙欲死了……”

事后,我窝在吴盛廷怀里把玩着他胸前的观音翡翠,漫不经心道:“这块观音翡翠成色好,看着有好些年头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能不能给我也弄一块避避祸?”

吴盛廷毫不犹豫的扯掉翡翠,放到我手里:“你喜欢,给你好了。”

我接过翡翠,将它紧紧的收拢手心,蹭着吴盛廷的鼻子撒娇道:“怎么得来的?我太喜欢这个成色了!”

吴盛廷稍微起了点身子,点了根烟:“从一个女人那里得来的。”

“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不听话想逃,现在恐怕在全世界各地吧。”

吴盛廷摁灭了烟,低头望向我眼里,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道:“不听话的女人,在我这里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我抱住吴盛廷的腰身,娇嗔,“我不会离开你的,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我听出了吴盛廷的弦外之音,若是不听话想逃,要么被他们发卖到声乐场所去卖,要么被挖走器官贩卖,直到死去为止。

而那个女人,多半是早已死去,器官已经被卖到全世界各地了吧。

吴盛廷拍拍我的头:“只要你听话,我保你一辈子无忧。”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吴盛廷早已经离开了。

我起身下床,看到餐桌上的空盘。

那盘被吴盛廷称作黑暗料理,连我都难以下咽的糕点,最后吴盛廷还是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完了,只留下空盘上一点残渣。

07

我与吴盛廷的关系给了我很大的自由,我开始可以在集团内随意走动,甚至偶尔有了可以自由支配手机的机会。

我知道吴盛廷还在防着我,眼前的各种放松与机会不过是对我的一道道考验。

若是我有任何逾举的行为,相信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我。

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副一心一意守在吴盛廷身边,陷入爱河的小女人模样。

偶尔,吴盛廷也会带我去看拷打现场,看那些不听话的人是如何遭受非人拷打与折磨的。

往往这时,吴盛廷会在暗处打量我的态度。

起初,我害怕,崩溃,忍不住替那些受害者求情,但后来见得多了,渐渐麻木,甚至无动于衷。

到最后,我甚至主动配合吴盛廷在我爸爸那骗来了第一笔五十万资金,如数上交了。

当公司为我放庆祝礼花时,我仰着头望向吴盛廷,仿佛摇尾乞怜的狗,不惜欺骗自己亲爸爸,只为求得吴盛廷的一句赞赏。

我的一点一滴转变都落在吴盛廷的眼里,他似乎很满意,托着我的下巴道:“做我的女人,心肠不硬怎么行。”

终于有一天,一个才被骗过来的中国小伙子起身反抗,想冲到吴盛廷面前时,被我毫无表情的一电棍打到地上。

我看见吴盛廷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我知道,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获得了他的信任。

半个月之后,吴盛廷带我去了他们的总部。

他们的总部在离这半个小时车程的一栋大楼内,里面每层都分属不同的区域。

有专门从事电信诈骗的,有专门从事色情活动的,有非法网站地下博彩的……

而吴盛廷他们,是专门负责骗进和驯服新人,以及事后惩戒那些试图逃跑与报警的。

经过一个个房间时,我看到有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开着直播,在摄像头面前搔首弄姿。

吴盛廷告诉我,这些女人专门负责直播,打造在缅北的美好生活,以骗取更多的国内人前来。

甚至她们不少已经是国内小有名义的网红主播。

在这个集团内,吴盛廷只是其中的一环,主要是为集团提供和驯服人手。

而这集团的内部,才是真正的幕后大佬们所在。

每一个集团内部的人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考验,获得集团的认可,哪怕是内部人员的枕边人也必须如此。

吴盛廷带我过来,是想让我在集团高层面前露个脸,以表示从今往后我就是自己人了,集团那边可以放心。

没过多久,吴盛廷就被上面的人叫去,我单独在一间房间里等他。

我在房间里等了很久,知道这里规矩森严,也不敢乱走动。

等了很久很久,吴盛廷才再次回来,被两个人驾着,身上挂了彩,显然是刚被打了一顿。

我连忙上前去扶着他。明明是正常到集团报道,怎么还被痛打一顿?

吴盛廷眼里盛满怒气,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表情松动了下来,紧紧拽住我的手:“我们回去。”

身边驾着他回来的两个缅北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吴盛廷都没理,牵着我走出了大楼。

回来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吴盛廷与总部起冲突的原因。

从丁伦的口中,我才知道原来是总部看上了我。

总部见我外表还算不错,学历又高,想将我打造成一个高学历知性美女网红主播,通过拍摄缅北的生活来骗取更多的中国网友前来。

之前他们已经复制了无数个这样的网红,抓了一个还有一批。

可总部没想到的是,一向心狠手辣的吴盛廷这次竟然不依。

“老大说,做这种网红主播风险太大,曝光率高就意味着被抓的可能性大,老大不想你去冒险,”丁伦用蹩脚的中文向我问道:“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红颜祸水,你就是那祸水啦。”

我闻言垂下了眼眸,心里却在冷笑。

吴盛廷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一己之私才把我留在身边,若哪天我真触犯了他,恐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08

在那之后,吴盛廷基本上就不带我去集团总部了,我也有一定的活动区域,有新人送过来,我还会去旁观。

时间久了,那些阴森恐惧的刑罚,对于我来说犹如家常便饭,我看到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偶尔,当出现他们驯化不了的倔头时,我还会化作受害者的形象,主动去劝导那些人接受驯服。

身在地狱,我的心似乎也坠入了地狱。

吴盛廷当然喜欢这样的我,与丁伦他们交流内部信息时也不避讳着我,反正我也听不懂当地缅甸语。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没想到,意外先到来了。

我怀孕了。

与吴盛廷的每一次,我都小心的做着避孕措施,哪怕有时吴盛廷太忘情,事后我也会采取补救措施。

可没想到这一次,我失算了。

我算了算日期,大概是上一次排卵日,事后补救药失效了。

这个孩子的到来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而我也不打算留下。

到了差不多四十多天的时候,我去找内部医生拿了药。

我自己本身就是学医的,我谎称痛经,从医生那拿了些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打算避开吴盛廷自己进行药流。

那段时间,我假装生理期身体不适来避开吴盛廷的索取。

或许是医生起了疑,跟吴盛廷提了一句。

那日我坐在桌前,面对着桌上撕开的药,正准备和水吞下时,吴盛廷突然闯进来了。

吴盛廷走到我面前,脸色阴沉得可怕,牙咬得紧紧的:“药你吃了?”

发怒时的吴盛廷是非常可怕的,杀人都不在话下,我曾亲眼看着他发怒时一刀剁掉人的整只手。

我心里怕得狠,不敢抬头看吴盛廷:“还没来得及……”

吴盛廷浑身紧绷着,那双鹰眼紧紧盯着我。

不用看我就知道他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心里面越发恐慌。

我害怕吴盛廷暴怒之下直接掐死我。

对于他们这种人,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没想到,吴盛廷突然弯下腰,将我整个人拦腰抱起,向门外走去。

身子突然腾空,我吓得闭上了眼,心惊胆战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吴盛廷看都没看我,冷声道:“之前拿药时不是挺勇的,怎么,现在怂了?”

听出不是要我性命,我这才松口气:“我就是有些怕,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怎样。你到底要抱我去哪里?”

吴盛廷的语气软了下来:“去医院,先做个检查。”

这里只有他们的内部私人医生,并没有妇产科之类的,想要去看,就得去医院。

我被吴盛廷抱在怀里,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领,小心翼翼道:“那这个孩子——”

“总是要有个后代的,养个小崽子我还不至于养不起。”吴盛廷没一秒犹豫。

我的心一紧。

这个孩子,我根本就没打算留!

吴盛廷如今这样表态,要再想偷偷弄掉这个孩子,怕是不容易了。

想到这,我心里更焦躁了,又怕吴盛廷看出端倪,还得假装欣喜顺从的搂着他脖子虚与委蛇。

走到这一步,如今我也没有了退路。

怀孕之后,我借由缺乏安全感,日日黏着吴盛廷,试探着他的底线,哪怕他去总部集团时也要跟着。

我告诉吴盛廷,因为我的私生女身份,我特别怕被再次抛弃,被人所不爱。

所以,吴盛廷处理事情时也都会带着我。

而总部在得知我怀孕后,对我也没那么防备。

毕竟我早已经是吴盛廷的人,跟他在同一条线上。

如今,我们还有了孩子,与吴盛廷更是不可分割了。

早孕期间,半夜我总是做噩梦,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惊醒了吴盛廷,他便会将我拥进怀里,不太熟练的拍着我的背。

后来做噩梦时,总会有一双手及时抚向我的后背,慢慢的抚顺,我便在这双手的抚摸中渐渐平息下来,重新睡去。

09

在我怀孕快三个月时,迎来了他们一年一度的总结会。

那一天,集团大佬们都会在总部集合,检阅这一年来的成果,总结中途所犯的错误,提升对警方的反侦查等等。

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大佬们集体露面的机会。总结会之后,他们将会再度隐匿起来,除了几个高层,没人能找到他们。

本来吴盛廷是准备带我去的,开会时,他会将我安排在一间房间里休息等他。

可在前一晚,我下身突然见红了。

吴盛廷有些慌,当晚陪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给我开了些药就让我回家卧床休息。

吴盛廷去药房帮我拿药,我则坐在休息区等待。

回来后,我躺在床上,吴盛廷帮我冲了药:“明天你就不要去总部了,就在家躺着。”

看到我心事很重的样子,吴盛廷以为我是害怕,覆上我的手拍了拍:“没事的,一点小问题,你躺一觉就好了。”

随即他爬上床,从后面拥住我,手掌心在我小腹处轻轻抚摸。

我一动不动,装作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吴盛廷去总部后,我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再也没出去。

连早饭我都没出去吃,丁伦带人来给我送饭时,我甚至连门都没开,谎称不舒服想多睡会。

而在房间内,我的心一刻都没有静下来过。

我一直在等,等屋外发生暴乱,等警方冲进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的,我并不是无意间被掳来的,我是自愿被掳来的。

一年前,我的姐姐,那个喜爱四处猎奇画画的亲姐姐,因为写生曾到过缅北乌本桥,只给我留下一些晦涩的暗示后,从此音讯全无。

通过多方查探,我得到的最后消息,是她被缅北这边的人给拐走了。

我的父母在几年前相继去世,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找到姐姐,于是,我辞去了体制内的医生职位,只身到了缅北,以同样的处境出现在乌本桥,等着同一伙人将我掳去。

而在来此之前,我曾加入过一个群,群里都是天南海北的,同样都有亲人在缅北失踪或者遭遇不测的人。

在这个群里,我认识了两个人,徐叔叔和李鸿。

徐叔叔的女儿两年前刚高中毕业,就被网络一女主播以旅游名义骗到缅北后失踪。而李鸿的女朋友也是被以招工为由骗到缅北,两人都相继消失匿迹。

为了各自最亲的人,我们三人达成了协议,徐叔叔出钱,我和李鸿出人,一起到缅北来寻找三人。

我们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就是想办法打入他们内部,伺机寻找三人下落。

为此我编造了一个富豪私生女的身份,由徐叔叔来扮演我的富豪爸爸。而李鸿和我一起来到缅北,由我被人掳走,他一直躲在暗处。

来时,徐叔叔利用自身人脉在我手臂埋了纳米追踪器,生物能的,脂肪供能续航。

只要我活一天,同在缅北的李鸿就能通过追踪器找到我。

从一开始,我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缅北的。

若是追踪器失效了,则证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寻人计划失败,守在缅北的李鸿则立即联系警方摸到我最后失去联系的地方,伺机找到他们地点一举捣灭。

若是追踪器还在,他们则按兵不动,见机行事,以一年为期,等我伺机打探好情况,寻找合适机会向他们传达信息。

若一年之后仍无我消息,说明我已经被困在其中无法脱身,那么他们就按照原计划报警行事。

被抓来后,从我看到吴盛廷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我姐姐的失踪与他有关。

吴盛廷脖子上那串观音翡翠,是我妈妈传下来的,我和姐姐一人一块。

确定了姐姐真的是在这里消失的,为了寻找到姐姐,我刻意接近吴盛廷,甚至不惜赔上自己,只为打探到姐姐下落。

终于在那一次,我假意喜欢那块翡翠,从吴盛廷口中得知姐姐早已死去,甚至器官被贩卖到全国各地。

我愤怒,痛苦,发狂,可我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乖巧的样子,在吴盛廷身边逢迎。

我知道吴盛廷他们一伙只是这伙犯罪集团其中的一环,真正的凶手们还在后面。

10

于是,我并不急于向外传递信息收网,反而假意加入他们这伙,甚至不惜逼着自己心狠手辣,以获取吴盛廷的信任。

我要打入他们内部,真正接触到他们集团总部,将这伙背后的人彻底一网打尽,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蚍蜉可撼大树,只要有豁得出一切的决心与勇气。

没想到,意外来了,我居然会有了吴盛廷的孩子。

我原本是打算偷偷流掉这个孩子,没想到被吴盛廷给阻止。

吴盛廷将我送去了医院,反而让我有了对外传送消息的契机。

我和李鸿的接头就是在医院。

第一次去医院,我告诉李鸿,我已经摸到了他们的总部,甚至还可以通过吴盛廷掌握一些更多的犯罪证据,让他们再等一段时间。

其实来之前,我特意去学了缅北当地语,我听得懂他们的每一句话,只是故作不懂而已。

怀孕期间,我借由没有安全感,每次都跟着吴盛廷一起去总部集团。他们以为我不懂当地语,无形中对我的防范少了很多,这让我趁机掌握了不少他们的犯罪证据与内幕。

但这些还不够。

这些仅能够摧毁他们的集团和抓获像吴盛廷他们这种级别的,真正的幕后大佬根本就没有现身。

我一直伺机蛰伏着,终于让我等到了契机,就是这次的总结大会。

所有幕后大佬都会现身的唯一机会。

我要抓住机会将这个消息传给李鸿,趁机将这个犯罪集团彻底连根拔起。

身为医生的我非常清楚如何能让自己见红,我对自己身体使了点手段,成功的让吴盛廷将我送到医院。

医院里吴盛廷去取药时,我则偷偷联系上早就潜伏在医院的李鸿,传达了消息。

之后顺理成章的,我借由身体不便躲在屋内不出,只等待警方两头撒网,将这个窝点和总部集团大楼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骚乱,我隐隐听到有枪击声响起。

外面传来了凌乱且仓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丁伦的声音:“陈念,在不在,快开门!”

我知道是警方赶来了,正在抓捕丁伦这一伙。

我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将防身的匕首插入裤口袋,隔着门向丁伦假装不知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丁伦的声音很急促:“警察来了,把我们好多人都抓走了。老大说过要我看好你的,你快点跟我走!”

我自然是不可能出去的。如今对我来说,这个紧锁的房间才是最安全的。

怕丁伦破门而入,我大声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吴盛廷。”

有大片的追捕声越来越近,丁伦见警察要赶到了,也顾不得我,立马撒腿跑了。

我紧绷的身体这才放下,靠在门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一身冷汗。

只要警方将这里的人全部制服,场面控制住后,能完全确保我的安全,我才会从这间屋子里走出。

房间外枪声,噼里啪啦的人群奔跑声,东西坠落相撞声,各种大叫躲避声,过了很久才慢慢消散。

大概半小时后,我正犹豫要不要走出去看看时,忽然,门外传来了吴盛廷的低声:“陈念,你还在不在里面?”

我心一提。

吴盛廷此刻不应该是在总部被抓了吗?怎么还逃回来了?

我没有出声,假装不在。

正当我寻找着自己该找哪里躲着时,门突然从外被吴盛廷用钥匙打开了。

我以为吴盛廷会被抓的,就算没被抓,也会趁机有多远逃多远,从未预料过吴盛廷还能回来。所以当吴盛廷快速打开门站在我面前时,我的表情是懵的。

吴盛廷身上到处负了伤,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斗,从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

他见我呆住,以为我吓住了,一把揽住我往外逃,快速道:“妈的,不知道谁泄了密,总部被人一锅端了!总部都不保了,我们这个窝点肯定也会被端,我就赶紧跑回来找你……”

吴盛廷的肌肉强劲有力,我被他拽着贴墙往前跑,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时,有两名警察发现了我们,持枪追了过来。

吴盛廷骂了一句脏话,将我护在身侧,边跑边朝后面开枪。

眼见吴盛廷即将带我穿过走廊,我突然抽出裤子口袋里的匕首,朝吴盛廷刺了过去。

猛地刺中吴盛廷的左腹,吴盛廷倏地怔住了。

他低头望了眼被刺中的地方,又抬头望向我,眼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后面的警察很快便追了上来,将我们俩围住了。

吴盛廷一把将我抓住当人质,夺过我手中的匕首横在我脖子上,暴怒道:“是你告的密?你是那个内鬼?”

11

我心里激愤,眼泪立刻涌满了眼眶,撕心裂肺地吼道:“那块观音翡翠是我姐姐的,是你害死了我姐姐,是你杀了她!”

吴盛廷整张脸青筋暴起,桎梏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像要将我拧断:“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是来报仇的?”

我眼泪飙飞:“你们这些人残害了多少和我姐姐一样无辜的人!你们全部都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恨不得杀了你替我姐姐报仇!我恨不得你下地狱!”

吴盛廷的眼底红得像充了血,嘶吼道:“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刀子横在我脖子上往里深了一分,一丝剧痛,我脖子渗出了血丝。

感觉到吴盛廷的手在发抖,我闭上眼,示意面前的警察直接动手。

死又怎样,在进来的第一天,我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冰凉的匕首在皮肤上磨蹭,吴盛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终究没有更进一寸。他咒骂道:“妈的,命只有一条,女人遍地是,玩玩就行了,就不该相信女人!陈念,你到底对我有没有动过真心?”

吴盛廷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只有他玩女人的,终究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我坚定道:“没有。”

吴盛廷身子哆嗦了一下。或许是错觉,我感觉吴盛廷的脊背似乎瞬间塌陷了下去。

他恶狠狠的想要对我下手,匕首顶了半天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眼见警察包围圈越来越紧,吴盛廷咬牙切齿道:“陈念,最后一次求你,留下这个孩子,给我留一个后代……”

说完,吴盛廷一把将我推开,向面前的警察开枪想逃。

他推开我的刹那,警察开枪击中了他的胸口。

吴盛廷缓缓的倒地,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我。

我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盯着吴盛廷的眼睛,冷冷道:“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你就死心吧。”

吴盛廷的瞳孔倏地睁大,下一秒,他身子弹了一下,彻底没了气息。

有警察跑过来将我扶开,剩余的警察去打扫现场。

我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吴盛廷的尸体被警方给拖走,就像曾经他拖走的无数个尸体般,一动不动,像条死狗。

我忽然觉得喉咙里一阵恶心,扶着墙就吐了起来。

怀孕近三个月,这是我第一次孕吐。

因为我的里应外合,警方这次一举歼灭了这个犯罪集团,将他们从上到下一网打尽,几乎无人逃脱。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而这次的行动,解救了将近五百多个受害者,也解救了五百多个家庭。

有的人活着回来,而有些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个月之后,我和徐叔叔李鸿一起坐在了国内的一家咖啡馆内。

徐叔叔的女儿得救了,但回来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而李鸿的女朋友,和我的姐姐一样,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李鸿望着我平坦的小腹:“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我点点头,仿佛那个孩子从未来过。

徐叔叔叹了口气:“打掉也好,那是个孽种,生下来也是个冤债。”

从咖啡馆离开后,下起了小雨。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郊外公墓。

墓地里,姐姐新立的墓碑与父母的并排相依,就好像生前我们一家人相依相偎一样。

我从怀里取出姐姐的观音玉佩,将它放在姐姐碑前:“姐姐,我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和爸爸妈妈都可以安心的走了!”

再等我几十年,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重聚的。

祭奠完后,雨停了,有阳光破开天际,穿越云层洒下。

我离开了墓地,朝着来时的路上缓慢而又坚定的走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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