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轻松的夺门之变:于谦为何没出手阻止南宫复辟,有心无力?

历史爱杂谈 2024-10-28 18:19:12

大明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七日,紫禁城的奉天殿正在举行新一年第一个早朝,伴随着钟鼓齐鸣声,早在午门外等候的文武重臣鱼贯而入。

而诡异的是:早朝的正主——景泰皇帝朱祁钰却还在乾清宫的西暖阁坐着。

听到钟鼓之声不由大惊。

不能不惊: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唯一的解释就是被截胡了。

曰:“是于谦吗?”

宦官兴安奏言乃是太上皇复位。

朱祁钰闻听之后,却不惊了:“哥哥做,好,好”!然后倒头就睡。

以上其实蕴藏着两个逻辑事实:

第一,于谦具备谋朝篡位的能力。朱祁钰作为一个大体合格的帝王,会有自己的基本判断水平。若于谦不具备这个能力,朱祁钰不至于有的没的乱说。比如特朗普谋取大统领之位,只需防着哈里斯,而不会将第五大道“零元购”的老哥当成对手。

第二,朱祁钰对于哥哥朱祁镇复辟,并无抵触。

于是,“夺门之变”算是历史上最轻松的政变,唯一的阻碍大约就是南宫的大门颇为坚固,撞的时间稍有点长。

而朱祁镇也成为我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复辟成功的太上皇。

那么,于谦作为朝堂第一人,手握军政大权,在夺门之变中为何没有出手阻止南宫复辟?

01

在夺门之变之前,于谦拿到的绝对是“爽文大男主”的人生剧本。

于谦出生在大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这一年也是朱元璋驾崩之年。据说于谦出生时啼哭声特响亮,“骨相异常”,有相师兰古春断曰:“他日救时宰相也”!

当然这些可能都是马后炮的传说,在当时肯定没人能想到:这个男孩将会在波澜壮阔的历史图卷中,写下不朽传奇,为大明王朝续命二百年。

于谦家住杭州城太平坊,地段十分优越,在南宋时就是“禁城九厢坊巷”,穿过清波门即西湖、聚景园,天色晴明可望见苏堤,并与杭州府学相邻。

而能有如此境况,只因其家族乃江南甲第高门,累代为官,曾祖于九思在元朝官至杭州路总管。

改朝换代后,祖父于文在明朝同样贵为京官。

父亲于彦昭未出仕,却恰好避开靖难之役的飘摇风雨。

待于谦长成,22岁中举,23岁进京参加辛丑科会试,高中进士,授监察御史。当时都察院一把手——左都御史顾佐,以刚正不阿闻名,对下属十分严苛,不假辞色,却对于谦格外赏识,认为是自己最佳接班人。

当时宣德皇帝朱瞻基初登皇位,被嚣张跋扈的叔父朱高煦欺负,于谦曾当场怒斥,把朱高煦骂得“伏地战栗,称万死”。

在33岁那年,于谦以兵部侍郎兼都御史衔,巡抚河南山西地方提督军务兼理粮饷事,行政、军事、司法三权集于一身——这也是明朝正式官制当中首次出现巡抚职。

在山西河南巡抚任上,于谦修筑堤坝、劝振农桑、督理边防,深得人心。乃至后来于谦在正统年间因得罪宦官王振而被罢职,引发山西河南百姓与官员万人进京许愿事件,而就藩山西太原的晋王、河南开封的周王也都上表力挺于谦。

由此可见一斑……

02

正统十年(1445年),于谦因母丧回杭州丁忧三年,结果起复之后就赶上土木堡之变,瓦剌大军兵临北京城下,大明江山社稷大厦将颓。

当是时也,堡宗御驾亲征,尽数带走京营七十二卫,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全都在列。这二十万人乃是全国最精锐的战兵,结果全扬了。

“时京师劲甲精骑皆陷没”!

京城甚至连几匹像样的马都找不到,留守八万人全是老弱残兵,一时间人心惶惶,朝堂很多大臣有意“南迁”,叫得最欢的就是徐有贞。

国势危如累卵。

于谦时任兵部侍郎,是坚决反对朱祁镇御驾出征的大臣之一。结果不但反对无效,于谦还差一点就随王伴驾了,因兵部堂官须随行出征。

最终还是老迈的兵部尚书邝埜主动请缨,把于谦替换了下来——邝埜其实也是坚决反对出征。

这两位兵部堂官比谁都清楚:劳师出塞,以当时补给能力,供应不起数十万规模的粮草。

结果邝埜死在土木堡,于谦继任兵部尚书,成为京师保卫战的第一负责人。

朱祁钰在哥哥朱祁镇失陷之后,从“受命监国”到“即真御极”,也对于谦给予最大信任,督理全国兵马,授“先斩后奏”之权。

于谦在关键时刻,铁肩担日月,飞檄急调河南备操军、山东沿海备倭军、江北槽丁,加上北京的老弱病残勉强拼凑20万人,虽野战不行,但守城勉强尚可,只是披甲率低。

于是派人前往土木堡战场收集头盔9000顶、铁甲5000副、火枪31000杆、火炮800门——瓦剌大军为了追求速度,对战场打扫比较仓促,尤其是火枪与火炮,想要留作以后慢慢收拾,结果被于谦敏锐的抓住空档,解决大问题,尤其是得以重建神机营。

鼓励有马车的民户运粮草入京,令入京增援部队可自行在沿途粮仓取粮,若超额携带入京可领赏银。

全面发动民众加固城防,坚壁清野。

更唯才是举、知人善任,将上百名基层官员突击拔擢到关键位置,而这些人后来也用实际行动证明没看错人。

比如本是从八品的河泊所闸官罗通,被直接提拔为五品兵部郎中,镇守居庸关。他利用自己深谙水利的优势,引水制敌。

提拔山东卫所基层军官韩青为正三品指挥使,镇守紫荆关。后来韩青以一千残部奇迹般的死扛瓦剌十万大军四天三夜,为北京赢得宝贵时间。

提拔身陷废籍的大同参将石亨统率新组建的京营,由辽东都指挥范广担任石亨副手,而这两人在保卫战中都大放异彩。

令监察御史白圭等15人前往直隶、山东等地招募民壮操练作为后备军。

派户部主事陈汝言等携带金银布帛,前往宣府、河间等地分化蒙古各部。

种种手段齐出,把一手烂牌硬是凑成了一条龙,大败也先,赢得京师保卫战。

而于谦的威望自然也是满级,被百官、民众、军卒崇拜。

03

在随后景泰皇帝朱祁钰在位的八年时间里,于谦在朝堂是定海神针,门生故吏满天下,群臣唯其马首是瞻,京营将领更是以曾在于谦麾下征战而倍感自豪。

于谦本身不想当权臣,但事实上已经就是权臣,所以在听到上朝钟鼓声音之后,朱祁钰的第一想法才会是:

“完犊子了,定是于谦黄袍加身!”

不论是在夺门之变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如果于谦旗帜鲜明的提出反对,振臂一呼,必然是从者如云。

而再看夺门之变的“三巨头”:

左佥都御史徐有贞:都察院的三把手,当年提议南迁,为人不齿。

司设监太监曹吉祥:注意是“设”不是“礼”,专责管理‌卤簿、‌仪仗、‌ 大伞等物品。

唯一有排面的是石亨,当时提督十二团营,然而这十二团营正是于谦一手建立,总督十二团营的也是于谦——“总督”压制“提督”。

况且没有兵部同意,石亨连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而兵部却是于谦大本营——实际能调动也白扯,真要面对于谦,绝对反戈一击。

所以在夺门之变当日,石亨是发动家兵潜入长安门,由曹吉祥作内应,直入南宫迎出太上皇朱祁镇,随后上朝宣布复辟。

说实话,这些复辟势力对于谦而言,无异于土鸡瓦狗。

那么,是于谦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吗?

时人屠隆言:“夺门之事,徐石密谋,左右悉知,而以报谦,时重兵在握,灭徐石如摧枯拉朽耳……,方徐石夜入南城,公悉知之,屹不为动,听英宗复辟!”

谈迁在《国榷》当中也明确认为于谦对于夺门之变自始至终是知情的,理由就是于谦“最留心兵事,爪牙四布”。

事实也肯定如此,否则就是太小看于谦、也太小看权力的恐怖了。

于谦作为当时主导朝堂的第一人,掌控国家机器,京城但有风吹草动,岂能瞒得住于谦?

04

有人对于朱祁镇重新当皇帝感觉很诧异,毕竟他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但在封建纲常社会之下,却可以讲得通。

“君王无咎”,即皇帝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有过错,除非下“罪己诏”,否则臣子不可指摘。所以后来海瑞的《治安疏》才如同一颗炸弹,把嘉靖擂迷糊了。

土木堡之变固然是弥天大错,但朱祁镇回来之后却不能把他治个罪。虽不受待见,却还得捏着鼻子奉为太上皇。

从法理上讲,太上皇朱祁镇是完全可以重新登基的。

而且朱祁钰在土木堡之变后继位,也是孙太后与群臣妥协的结果:立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为太子,算是朱祁钰给哥哥朱祁镇占坑,以后皇位还是要还给哥哥一脉,与宋初的“金匮之盟”十分相似。

只不过后来朱祁钰有了其他心思,在景泰三年(1452年)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

结果朱见济是个短命的,只当了一年半的太子即病故,而朱祁钰并无其他子嗣,所以储位在悬。

夺门之变的发生背景是朱祁钰病体沉重,眼看着活不了几天,于是众臣议论立储,主张再推朱见深为太子。而于谦对此也认可,甚至在夺门之变的前一晚已令商辂起草奏疏。

结果徐有贞、石亨眼红了,毕竟拥立之功可是泼天富贵,但他们又没资格与于谦相争,于是剑走偏锋,搞出一个夺门之变,拥立太上皇朱祁镇复辟。

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抓住了空子,于谦并不会反对太上皇复辟。

实质上,朱祁镇复辟夺的并非弟弟朱祁钰的皇位,因为此时朱祁钰已病入膏肓,继位的只能是朱见深。

可见,他夺的是自己儿子朱见深的皇位。

肉烂在锅里,都是他们自家事,公忠体国的于谦根本不会掺和,所以没出手阻拦夺门之变。

而景泰皇帝朱祁钰、孙太后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因为朱祁钰无子嗣,既已病重无法综理国事,那么皇位还给哥哥才是正理:此时朱见深才十岁,而于谦五十多岁年龄正是大臣的黄金期,若朱见深继位,难保太阿倒持。

所以朱祁镇复辟的难度才如此之低。

于谦若出手阻拦,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换成其他权臣或许不在乎这个嫌疑,但“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却不想留下这个污点。

05

其实南宫复辟本可更和谐,开始朱祁镇也确实没有杀于谦的打算,最多是让于谦致仕还乡,甚至加衔三公,其乐融融。

但徐有贞进言曰:“不杀于谦,事出无名。”

是啊,他们需要给夺门之变找一个理由,不然的话:朱祁钰驾崩之后正常也会是朱见深继位,那么夺门之变岂不是脱裤子放气的大笑话?

所以他们需要找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诬陷于谦“谋立外藩”——内在逻辑就是:于谦想要拥立其他藩王为太子,而他们发动夺门之变就是要抢回即将落入外藩之手的皇位,师出有名!

现在也有人认为于谦之死是咎由自取,理由就是他谋划立其他藩王为太子——竟然把徐有贞的诬陷当成真事儿了?

这些人就是把杨廷和从安陆迎朱厚熜继位的剧本,硬套在于谦头上。

而最有力的反驳证据同样在于当事人朱见深,即后来的成化皇帝。

朱见深继位之后第一时间就给于谦平反,复官赐祭,传告天下,亲发诰曰:“唯公道之独持,为奸佞所嫉。先帝已知其冤,而朕心亦怜!”

若于谦真的“谋立外藩”,那么就已经不是朱见深错失皇位的问题了,而是要肉体毁灭,至少也得是圈禁。

这梁子得结多大?

深仇大恨哪!

成化皇帝只是稀罕老女人,又不是大傻子,没道理对仇人这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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