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月光一句想看海上的星空。
男友就在她生日那天包下游艇，举办派对。
结果遭遇风暴，游艇被海浪掀翻。
男友不顾我的呼救，径直游过我身边，将手伸向了白月光。
他满脸厌恶的看着我。
“你游泳都是我教的，不要吃醋乱耍脾气，要是小柔出事了你负责得了吗？”
可他忘记了，一年前的车祸，我为了救他，肺部严重受损，根本无法长久待在水里。
最终，我被海浪无情的卷走，销声匿迹。
1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汹涌的海浪拍向远方。
而我的男朋友于骁樊将他的白月光周柔紧紧护在怀里，还不忘细心的给她套上救生衣。
或许是我执念太深，死后没有消失，成了一缕孤魂跟在于骁樊的身边。
医院里，周柔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写满了无助与恐惧。
于骁樊坐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安慰。
“小柔没事了，有我在，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说着他又赶紧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打开，声音无比温柔。
“这是我刚刚特意让朋友送来的热鸡汤，你赶紧喝点，暖一暖身子，你身体本就不好，现在海水这么一泡，别生病了。”
于骁樊用勺子将鸡汤的喂在周柔的嘴边，周柔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
如果于骁樊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都要忍不住感叹一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真是好恩爱的一副画面。
“周小姐什么没有问题，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一会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给周柔做完检查嘱咐一声一边走了。
周柔接过于骁樊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怎么没有看见姜曼姐的身影，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她生气了呀？”
她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
“都怪我说要去海上看星星，不然也不会遇到风暴，更不会害的姜曼姐和你生气，都是我不好。”
没想到事故发生后这么久，先想起我的人是周柔，我只觉得心酸又好笑。
但心里却隐隐带了一丝期待，于骁樊会不会担心我，或许是当时事故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来得及想起我。
可是想到当时于骁樊望向周柔的眼神，那里面的担忧和急切，是从未在我身上看过的。
我瞬间没了底气。
还不等我细想，就看见于骁樊满脸厌恶道。
“姜曼今天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平日里她因为你吃醋闹脾气也就算了，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她明明会游泳，竟然还想着要我放弃你去救她？她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我真没想到她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
我愣在了原地，这短短的几句话瞬间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窝。
在于骁樊的眼里，我就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恶人吗？
周柔低着头，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微笑。
“毕竟姜曼姐是你的女朋友，她在乎你很正常，只是她总不能因为嫉妒就差点害死我吧。”
周柔的声音带着委屈，惹得于骁樊一阵心疼。
“不要再提她了，今天她要是不回来给你道歉，我就当她死在了海里。”
我死死的攥着拳头，心底酸涩。
如他所愿，我这回真的死在了海里。
2
只因为周柔说了一句想看海上的星空，于骁樊就特意在周柔生日的那天包下一辆游艇，为她举办生日派对。
我提前看了天气，告诉他当天会有大风大雨，很容易出事。
可于骁樊一心只有周柔的心愿，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
“姜曼，如果你害怕出事，就待在家里不要去了，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小柔，就一定要做到。”
我本就介意于骁樊和周柔的友情，又怎么会心大到放任他们共处，所以我也跟着上了游艇。
好在出发时天气看着不错，游艇上放着音乐，大家都玩的很嗨。
不知不觉中游艇早已经远离了海岸。
突然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瞬间倾盆大雨，狂风肆虐，一个巨大的海浪朝着游艇拍来，游艇被掀翻了。
来不及反应，海水很快涌入了我的鼻喉。
在我努力挣扎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向我游来，是于骁樊，我赶紧朝他大声呼救。
可他却径直越过了我，向更远处的周柔游去，路过我时还不忘指责。
“姜曼，你别装了，你游泳都是我当初教的，你不要吃醋乱耍脾气，要是小柔出事了你负责得了吗？”
可我知道周柔根本没那么容易出事，至少她的潜水游泳技术比我好，还在学校游泳比赛上拿过冠军。
而我当年在车祸中，为了保护于骁樊，肺部遭到严重损伤，为了不让他因此愧疚，我选择瞒着他。
这一年里我找了无数借口避免下水，就是怕被他知道真相。
可是到头来，周柔成了他心中那位不能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孩，而我却是自私自利的大恶人。
我早就该看清于骁樊的心，不该对他抱有期望，要不是当初于妈妈嫌弃周柔母亲是小三上位，怕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可我现在都已经死了，却还让我听到这些残忍的话，对我实在太不公平了。
周柔看到于骁樊眼底满是嫌弃，低着头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阿樊你别生气了，如果是我肯定会理解你的，一会我给姜曼姐发消息替你解释一下就好了，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伤害感情。”
周柔看似在帮我，其实是在火上浇油，因为她的话，于骁樊变得更加生气。
“别提她了，但凡她有你一半的懂事，我都谢天谢地了，真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了她什么！”
我的脸上一片湿润，这一瞬间我竟然觉得相爱了三年的男友突然变得陌生，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明明当初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是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感动了我。
是他捧着一束鲜花看着我的眼睛向我发誓。
“我于骁樊此生定不负姜曼。”
可是自从半年前周柔留学回国后，于骁樊的就忘记了他的誓言，眼里心里都只有周柔。
也是，我怎么比得过天降白月光呢？
3
于骁樊又握着周柔的手安慰了好一会，周柔才不再露出那副害怕的模样。
这时于骁樊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一起参加游艇聚会的朋友。
于骁樊怕打扰到周柔休息，特意走到病房外才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樊哥，我们回来后没人能联系上姜曼，当时被救援队救起来，大家都挺慌张的，也没仔细清点人数，姜曼是不是出事了？”
于骁樊冷笑一声。
“姜曼能出什么事？是不是她还生气，怪我没有救他，所以找你们来演戏骗我，你告诉她，想装死就死在外面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还是试图解释。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晚上那些的人的电话我都打了一边，没人看到姜曼，连救援队的的人也没见过姜曼……”
这时病房里传来周柔的呼唤声，于骁樊变得不耐烦。
“真是受够你们了，和她一起演戏骗我有意思吗？让姜曼赶紧滚出来，我还等着她给小柔道歉。”
说完他直接掐断电话，赶紧去看周柔。
我站在原地，心痛到无法呼吸。
于骁樊，你当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就连只和我见过几面的朋友都在找我，而你却口口声声诅咒我去死。
晚上于骁樊将周柔带到了我们的家。
周柔毫不客气的换上我的睡衣，用着我的护肤品，睡在我的床上。
虽然于骁樊睡在客厅沙发上，但周柔一副女主人的模样还是让我愤怒不已，她熟练的动作仿佛早已不知道多少次背着我在家留宿过。
于骁樊躺在沙发上辗转难眠，过了许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此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他连打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他有些烦躁的起身点燃一根香烟，接着给我发了短信。
“姜曼，闹够了就赶紧回家，你非得把这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吗？我和你解释了多少次，我只把小柔当妹妹，如果我和她有什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就分手！”
看到他居然用分手威胁我，我不禁笑出了声。
曾经有次因为于骁樊忙着工作，忘记和我约好的时间，让我一人在西餐厅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气得我直接和他提了分手。
那时于骁樊特意请了三天假，带我出去玩给我赔礼道歉。
和好后他认真的和我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误会，或者他做错了什么事，都不要用分手来威胁他，因为他真的很害怕失去我。
所以这三年里，无论我们吵架吵的再凶，都没人提过分手。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是可以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可是周柔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于骁樊为她，甚至用分手威胁我。
4
早上周柔蹲在沙发边轻声叫醒于骁樊，摆出一副女朋友的姿态。
桌上摆着一杯牛奶和夹着鸡蛋火腿的三明治。
于骁樊端起奶牛刚好放在嘴边，还没入口又立马了下来，眉头紧皱。
“牛奶是冰的？”
周柔立马红着眼睛委屈上了。
“我不会做饭，之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早上都是这样吃的。”
于骁樊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没有说话。
他从小就有胃病，早上根本喝不了冰冷的牛奶，也不喜欢吃这些面部三明治。
之前我为了照顾于骁樊的身体，每天早上提前两个小时候起床，熬各种口味的养胃粥，再配上我的秘制小菜，每次于骁樊都吃了个精光。
那时他搂着我的腰，向我撒娇。
“将来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这么好的老婆可不能便宜了别人，以后我的早餐要你做的，如果你不给我做，我就不吃，别人做的也不行！”
在我以为他会想起我的时候，却看到他当着周柔的面，将冰冷的牛奶一饮而尽，连烤糊了三明治也吃的干干净净。
于骁樊抬头看向周柔，声音温柔。
“早餐很好吃。”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不光能好好吃饭，吃的还是别的女人做的饭。
周柔开心的从于骁樊的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阿樊，这一幕在过去的三年来我幻想过无数次，想象我结婚后会是怎样的生活过，我放不下你。”
说着她突然侧过头在于骁樊的脸上亲了一口。
“阿樊，我后悔了，当初如果我没有出国，我们是不是有可能在一起？”
于骁樊身子僵在原地，但他没有伸手推开周柔，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小柔，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周柔搂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
“可在你心里明明我更重要，不然昨天你为什么会选择救我，明明姜曼距离你更近。”
于骁樊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小柔，我现在心里很乱，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他口口声声和我保证的只把周柔当妹妹，没有任何私心。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你好，请问是于骁樊于先生吗？我这边是沿海警察局，今天凌晨在海滩发现一具女尸，根据调查和你昨晚组织的游艇聚会有关。”
“你还有昨天聚会成员的名单吗？因海水浸泡的缘故现在死者尸体面容已经无法辨认，你这边方便过来配合调查吗？”
5
挂断电话后，于骁樊脸色惨白，拿着手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周柔刚从厕所出来，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或许是于骁樊的不拒绝让她觉得自己有了机会，她开始造谣我。
“阿樊，姜曼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能去哪里呀？我听说很多女生晚上不回家都是去酒吧玩，搞不好她喝多了被别的男人捡走了呢？那该怎么办呀？”
于骁樊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柔。
“你闭嘴，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不知道姜曼昨晚死了，刚刚警察给我打了电话。”
周柔被于骁樊的表情吓到，讪讪开口。
“警察有说死的人是姜曼姐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于骁樊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昨天陈磊给我打电话说了，所有人里只有姜曼联系不上，可我不相信他，我还以为他和姜曼一起骗我，警察说了死的人是我们船上的，除了姜曼还会有谁？”
周柔立马装模作样的抱着于骁樊轻声安慰。
可我没有错过周柔的眼底的得意和兴奋，她希望我死。
殡仪馆里，我的尸体已经被海水泡成了巨人观，被一块白布盖着。
于骁樊站在我尸体面前，好几次抬手都没有勇气伸手掀开白布。
但即使不掀开白布，透过白布下露出的裙摆，于骁樊也能认出我来，那条裙子是他在我生日时特意为我定做的，独一无二。
倒是周柔看于骁樊犹豫不决，她直接上前掀开了白布。
于骁樊看到我的尸体吓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周柔一阵干呕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走廊时不时传来她呕吐的声音。
我的尸体很可怕吗？
可这都是你们俩害的，是你们亲手杀死了我。
“不是的，这肯定不是姜曼，我女朋友的游泳是我教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于骁樊拼命摇头，不愿相信。
我觉得好笑，不是他口口声声说让我死在海里好了，怎么现在我死了，他反倒不愿意相信了呢？
法医无语的看着他。
“不是所有会游泳的人都能在大海里活下来，而且她肺部受过很严重的伤，根本没办法长时间潜水，鼻腔多进几次水就够她受得了。”
于骁樊愣在原地。
“肺部受伤？我怎么不知道？”
当初于骁樊非要在大晚上去山顶上看日出，结果在路上遇到酒驾逆行的小轿车，和我们迎面撞上。
我下意识的护住了于骁樊的头，结果我的肺部遭到严重的创收。
事后我怕于骁樊会因此心生愧疚，所以求医生帮我一起瞒着他，只和他说头部脑震荡需要多住院一阵子。
法医没有理会他的疑问，深深叹了口气。
“哎，就是心疼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还没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就和他妈妈一起走了。”
于骁樊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我的肚子。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你身为她男朋友，不知道她怀孕了吗？还在风雨天气带她去上海玩，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回事！”
法医说完便离开了。
其实这些事情，只于骁樊要多加留意都能发现的，比如说一年前我开始不运动，不下水，一到换季的时候就戴上口罩，比如说我已经三个月没来例假，经常嗜睡反胃。
可是他眼里只有周柔，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6
在我葬礼的那天，远在老家的爸爸妈妈连夜坐车赶来。
那晚游艇行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朋友们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于骁樊为了救周柔，眼睁睁看着我惨死海里。
这场葬礼来的人不多，只有我爸妈和几个朋友。
爸爸妈妈头发花白，本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现在却被迫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妈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着我的墓碑哭的撕心裂肺。
在我记忆里从未掉落的眼泪的爸爸也红了眼眶。
我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里的酸涩，我真是太不孝顺了，为了一个男人，让我的父母遭受这样的伤害。
我想伸手去拥抱他们告诉他们不要伤心。
可我现在只是一团空气，什么都做不了。
于骁樊站在旁边好几次想上前说话，却又止住了脚步，再三挣扎后，他朝着我爸妈跪了下来。
“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姜曼，都是我的错。”
我冷冷的看着于骁樊，下跪道歉有用吗，难道这样就可以让我父母不伤心，就可以可以减少他的负罪感吗？
在葬礼举行前，他们早就从我朋友的口中得知我死亡的真相。
妈妈狠狠的甩了于骁樊一巴掌，怒斥道。
“当初你怎么在我们面前保证的，你说你会照顾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受伤的，结果呢？你为了别的女人把我的女儿害死了！”
“我都知道了，你当时明明可以救曼曼的，可你为了救那个女人，对我女儿的求救视而不见，你把我曼曼还给我！”
妈妈死死的盯着于骁樊，脸上写着恨意。
可于骁樊还在替自己辩解，替周柔辩解。
“叔叔阿姨，我可以解释的，当时情况紧急，周柔身体不好，而且她根本不熟水性，我下意识就先救了她，我不是故意不管姜曼的，我以为她……”
“爸妈，姐姐，我回来晚了。”
我在国外留学的弟弟姜泽赶了回来，他打断了于骁樊的话。
姜泽先在我的墓碑前上了三炷香，然后才起身看向于骁樊。
“于骁樊，你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你要是说你喜欢周柔，所以救她，我还敬你是条汉子，结果你用什么借口，周柔身体不好，不熟水性？”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都在颤抖。
“真是天大的笑话，周柔在美国是我的校友，在她回来前，每年的校运会游泳冠军都是她，她可不是什么柔弱的人！”
见于骁樊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拿出手机打开学校网站，找到关于运动会视频放给于骁樊看。
这条视频我也看过，所以我知道周柔水性很好。
看着姜泽手里的视频，于骁樊的瞪大了双眼，仿佛这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控住不住的摇头，嘴里一直在否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