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选举特朗普可谓大获全胜,他料将更积极推动自己标志性的“美国优先”政策,这让华盛顿的亚洲盟友心里犯起了嘀咕。一些日本官员担心特朗普可能会再次对东京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措施,并老调重弹施压东京支付更多驻日美军费用。
日本的国防开支逐年扩大,已达国内生产总值(GDP)的2%,但有迹象显示特朗普仍不满意。曾在特朗普上届政府担任国防部副助理部长的科尔比就发推文称,有必要将日本国防开支提高到3%左右。
正是出于这种担忧,日本首相石破茂一直寻求在特朗普上台前与其进行一次会面。他在美国大选结束两天后与特朗普通了五分钟电话,之后告诉记者说对方是一个能谈心里话的人,“我要努力和特朗普建立联系,并开始与他协调会晤日程”。日本传媒也刊出报道,称石破茂考虑本月中在南美洲秘鲁和巴西参加亚太经合组织会议和二十国集团峰会后访美。
日本政府为此一直在与特朗普团队协调。不过,石破茂周六(11月16日)在秘鲁首都利马向随行记者表示,与特朗普的正式会面将在明年1月20日其正式就任总统之后。他称特朗普团队已通知日本政府,由于美国法律禁止未经授权的平民与外国政府进行外交活动,所以这位美国当选总统不会在正式就任前与其会面。
在日本媒体看来,这种说法有些站不住脚。因为特朗普在上周四在海湖庄园刚会见了阿根廷总统米莱,而拒绝会见石破茂是否是给其一个下马威则不得而知,但这显然打乱了石破茂接触特朗普的整体布局,势必影响获取特朗普信任的时间。事实上,石破茂与特朗普通电话就被指“不给力”,时长比法国总统马克龙的25分钟以及尹锡悦的12分钟都短,尽管他的下属对此进行了辩解。
石破茂吃了闭门羹,这与他曾经的政敌、已故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形成了鲜明对比。特朗普在2016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对一直把赌注压在希拉里身上的日本造成很大冲击。当时安倍在大选前的9月访美时,在纽约只与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举行了会谈。但在特朗普当选后,他寻找各种途径紧急接近特朗普,并与其建立了极其友好的私人关系。
当年安倍抢先在特朗普上任前访问纽约的特朗普大厦,成为特朗普接待的第一个外国领导人。而且这位日本前领导人很是讨巧,事先摸清了特朗普喜欢打安高尔夫球,当他走进金碧辉煌的特朗普大厦时,手里提的是一把日本顶级高尔夫球杆作为见面礼。
安倍的用心没有白费,他与特朗普进行了持续90分钟的谈话,超出了预定时长。他在会面后告诉媒体:“我们进行了坦诚的对话,坚信能建立互信。没有信任,联盟就无法发挥作用。”特朗普则在社交媒体上写道:“很高兴能在家中开启这段美好的友谊。”
有电视节目回溯,日本的高尔夫球外交可追溯到安倍的外公岸信介。1957年,岸信介访美与时任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会晤时,也是通过打球深化日美关系。艾森豪威尔那时还说了一句“你只能和你喜欢的人打高尔夫球”,成为日美外交佳话。
日本外务省一名高级官员原本建议,石破茂与特朗普也打一场高尔夫球。这位日本首相确实是一把高尔夫球好手,曾提到自己在上大学时曾是高尔夫球俱乐部成员,“那会我天天忙着练习击球,以至于累得在课堂上都会睡着”。
不过,在此前参选日本自民党总裁时,当两次被问及是否愿意和特朗普打高尔夫,石破茂称自己并不喜欢靠奉承和讨好开展工作,他会从国家利益出发,以务实高效的方式进行沟通。可见,在特朗普这种非传统政治人物面前,石破茂可能并不愿意采取安倍那样的灵活外交手段,这令日本舆论忧心忡忡。
据传韩国总统尹锡悦为了与特朗普打交道,相隔10年重新拿起球杆练起球技,还拿安倍的打球视频做参考。韩国媒体指出,推崇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的特朗普第二任期时代即将到来,韩国产业界也面临紧迫的挑战,半导体、汽车、电池等主要行业的外部不确定性同时增加。
实际上,石破茂和特朗普要全方位展开互动,还得看他是否能稳住国内政治局势。石破茂10月1日当选为日本新首相,上任仅8天便宣布解散众议院提前举行大选,创下二战后首相当选后解散众议院的最快纪录。在10月27日举行的选举中,执政联盟自民党和公明党遭遇重挫未能实现过半议席,这是自民党2009年下野以来最糟糕的选举成绩。
尽管石破茂在本月11日的日本首相指名选举中决胜轮胜选,但在自民党已沦为少数派执政党的情况下接下来将挑战重重。这是其与当年安倍的最大不同,当时自民党在日本国会掌握超过六成的议席。以石破茂目前的处境,要复制安倍的外交势头绝不容易。
在这种形势下,不排除过去四年美日的紧密关系出现松动的可能,日本政府也可能采取与其他国家友好来对冲特朗普卷土重来的压力,在特朗普再次上台前后这种走势可能会逐步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