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我收到了妻子和竹马的亲密照。
她跟他说,“我一点都不喜欢柏楠,他就是个废物,我嫁给他只是为了他的钱。”
得知真相的我放弃了结婚,申请十年支医。
院长不解询问,“你明天不是结婚?这种事不能胡闹。”
我苦笑,“她想嫁的不是我,院长,我想好了,我不想被家庭所束缚,我要做白衣天使,给更多的人带去希望。”
院长欣慰的流出眼泪。
“国家需要更多你们这样的人,才能看到希望,准备准备,两个星期后,有人接你,”
我长呼一口气。
两个星期,足够我解决剩下的事。
1
照片里的人抵死纠缠,我流出眼泪,心里的暖意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谁能想到,明天就要结婚了,而我还能这么狗血的收到徐诗倩和别人的亲密照。
与照片一起打包过来的,还有一段音频。
她喘着气,云淡风轻的表示一点都不爱我,那我算什么?
太可笑了。
我划掉手机里的照片,在院长即将离开时喊住他,“我愿意参加这次项目。”
十年支医,意味着我最少都得面临十年的动荡生活,看不到家人。
院长并没有考虑过我,因为我要结婚了。
“开什么玩笑。”
果然,在我表达需求后,院长笑眯眯的打断我,但我异常坚定。
这个项目我一定要参加,不仅仅是徐诗倩的背叛,还有我的信仰。
先前我就一直在犹豫,觉得新婚就离开,对不起她。
现在好了,我没有羁绊,可以心安理得的做自己。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不能胡闹。”
院长象征性的劝了我几句,均被我一一驳回。
自入院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执着一件事,甚至不惜搬出自己的信仰。
“院长,我选这个职业就是为了做白衣天使,给更多的人带去希望,你帮帮我。”
我的尾音带上祈求,院长迟疑几秒,欣慰的擦了擦眼泪。
“两个星期后,有人接你。”
这是院长最后的交代,我点点头,拿着手机离开原地。
“老婆来电,老婆来电。”
回去的路上,手机屏幕亮起,映照出我无措的脸。
当初这是我亲自设的,就为了让徐诗倩安心。
现在我觉得可笑无比。
“喂。”
电话接通,对面的徐诗倩喘着粗气,我不禁想到那张照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
听到我发出恶心的呕吐声,徐诗倩有些着急,“吃坏肚子了吗?你在哪啊,不是说就开个会,怎么还不回来?”
回去抓奸在床吗?我在心里发出嗤笑,面上波澜不惊。
“刚刚他们在说些恶心的事情,让我有些反胃,会开好了,我这就回去。”
我的语调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徐诗倩长舒一口气,“那你顺路给我带点吃的,对了,多买点,宋兆一会也要过来,我们提前庆……”
话还没有说完,徐诗倩一声惊呼,随后便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脑海里立马就幻想出两人贴在一起的样子,双手不自觉握紧手机,“好,我一会就买回来。”
明天就要结婚了,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害怕面对徐诗倩,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婚礼。
但比起争吵,我更想体面的结束。
“回来了。”
等我急匆匆买完东西回家,徐诗倩正在擦发丝的水滴。
宋兆就站在她身后,自然的拿过毛巾替她擦拭。
2
“嗯,回来了。”
我换上自己的拖鞋,把吃的摆在桌上就想离开,宋兆叫住我。
“予衡,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不好意思,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今天就是想来庆祝庆祝,你别生气。”
以往我确实最介意他的存在,也不喜欢两人单独相处。
但他们都滚到了床上,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没有的事,我就是有点累。”
胸腔酸胀无比,我捏了捏掌心,才让自己恢复平静。
“诗倩……”
被拒绝的宋兆没再看我,将视线对准徐诗倩。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不开心,或者有什么不满,只要说出诗倩二字,我的妻子自会为他冲锋陷阵。
“周予衡,甩脸色给谁看,东西是我让你买的,也是我让宋兆过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宋兆过来庆贺庆贺有什么问题吗?你还想不想结这个婚了。”
收到指令的徐诗倩十分不满,甚至以结婚威胁。
我埋头苦笑,讷讷的回应,“也可以不结。”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缘故,我总觉得空气中有股恶心的味道,连带着这个家,都让我如坐针毡。
“你什么意思?”
徐诗倩有些错愕,以往只要说不结婚,我必定摇尾乞怜。
今天,我居然说不结婚。
“诗倩,别为了我闹矛盾,予衡只是说气话,你别和他计较。”
眼看形势发展不对,宋兆拉住徐诗倩的手腕,看似为我解释,实则为上眼药。
“周予衡,别再这欲擒故纵,我不吃这一套。”
果然,听完宋兆的话,徐诗倩更加生气,她愤怒的踢了踢我的鞋子,想把买来的东西甩进垃圾桶。
我没有拦她,目光更加冰冷。
这些东西是徐诗倩点名要的,她随口那么一说,但我跑了四五条街才买齐。
现在,她随手就能丢弃。
就像我们的婚姻,我向她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她还要往后退,那我无话可说。
“诗倩。”宋兆先一步开口,“留着吧,这是予衡的心意,这些东西也不好买,辛苦你了。”
他自然的从徐诗倩手里接过吃食,我完全没了看戏的心思。
“一起吃点吧,还是说……你是真的讨厌我。”
就在我抬脚想要离开时,宋兆目光灼灼,挑衅的看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有意无意扫过我的手机。
所以照片是他发来的。
可为什么?在婚礼前夕发这样的照片,如果我不能忍,身败名裂的可不止是徐诗倩,还有他。
有人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坐到了宋兆身旁。
“算你识相。”
徐诗倩也坐到了另外一边,但她的脸很臭,显然是在等我去哄。
“好了,这么好的日子,生什么气,我们喝点。”
我不肯低头,宋兆只能跳出打圆场。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来我家,可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让我心底更加冰凉。
“这个怎么样?”
宋兆并不觉得奇怪,他举起一瓶红酒,开心的等待徐诗倩挑选。
3
“可以。”
面对他,徐诗倩的语气温和了很多。
我低头,月光下,隔着那么多柜子的两人,却让我有一种佳偶天成的感觉。
原来这才是一对。
“予衡,我们喝一杯。”
发呆之际,宋兆跟我碰了碰杯子,不得不说,他确实长得很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自信,看着就像是家境很好的优等生。
不像我,家境平庸,好不容易凭自己的努力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房成家,婚前却遭遇背叛。
“周予衡,宋兆跟你说话。”
由于心里难受,我频频出现走神,惹的徐诗倩十分不满。
她的眉眼都快翘到天上,面色不加掩饰,“你如果不想待可以不待,我就不明白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针对宋兆。”
“说难听点,你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宋兆不仅没有看不起你,日常生活和朋友聚会时还对你多加提拔,你就不知道感恩吗?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要嫁给你。”
徐诗倩不停翻着白眼,我胸口一阵酸胀。
提拔?多亏她能说出口。
宋兆以前确实有钱,人脉广,他也曾在很多人面前说要提拔我。
可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我拼命赚来的,而不是宋兆那几句话。
“徐诗倩……”
“诗倩,话不能这么说,这都是予衡的努力,跟我无关。”
宋兆先一步堵住我的话,只要我一反驳,就更加坐实我是忘恩负义。
“没有,诗倩说的对。”
这句话从喉咙里说出,别说徐诗倩不可思议,就连我自己,也有些呆愣。
原来放下一个人,真的会无所谓那些委屈。
我以前之所以在意,是因为我爱她,爱衍生出占有。
现在,我并不在意她的想法,她觉得我好也罢,不好也罢,那都是她的想法。
“听到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啊兆你就别再替他找借口了,他这样的人,简直烂透了。”
“你说的对。“
这次,我在宋兆开口前一秒回应,徐诗倩的脸色变了又变,怀疑的目光不断在我身上徘徊。
“我说的不好吗?”
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徐诗倩摇了摇头。
“什么对什么错都不重要,今天是你们的单身狂欢日,让我们举杯庆祝。”
杯子在黑夜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宋兆心情大好,他随意的将手臂搭在徐诗倩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是无数次。
可不管我怎么安慰自己,内心依旧疼的掀出浪花。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回到了那些年的日子,我从小就把诗倩当妹妹,习惯了和她亲近,予衡你别介意。”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宋兆讪讪的放下双手,摸着鼻子冲我解释。
“有什么介意的。”
徐诗倩抓住他的手,就往他怀里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跟穿一条裤子一样的情感,能有什么介意的,周予衡你说对不对?”
4
可不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感情。
我大脑里闪过照片的画面,脸上挤出微笑,“不介意,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吃。”
说完我没给两人挽留的机会,大跨步走进房间,才敢长呼一口气。
过去的几十分钟,时间很短,我却在心里建设无数次,才能忍下揍宋兆的冲动。
我不是什么圣人,面对给自己戴绿帽的凶手,做不到心平气和。
好在,我终于回到房间。
这是次卧,当初是为了客人准备的,但婚前我一直住这。
此时此刻我十分庆幸,不用回到那张恶心的床,回忆恶心的画面。
“你真坏。”
门外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打情骂俏。
我冷漠的掏出手机,这次十年支医,国家给了一定的补贴。
我将钱分为两半,一半打到父母那里,另一半全都捐了出去。
一小时后,远在山村的父母给我打来电话,他们有些焦急。
“这是发生了什么?一下子你哪来那么多钱,周予衡你老实交代,可别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父亲的言辞犀利,我感觉原本冰冷的身体有了些许暖意。
“爸,妈,我不打算结婚了,你们听我说,这是医院项目的奖金,你们安心留着,以后不管徐诗倩怎么说,都不要拿出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妈妈就捕捉到了我的痛苦,轻声安慰。
“不结就不结,小衡,他们看不上你,但你依旧是爸妈心头的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妈妈都支持你。”
没有责怪,也没有询问,反而是心疼。
一瞬间,我的眼泪喷涌而出,妈妈也哭了。
她虽然不知道我要去干嘛,但这么大一笔钱,势必要吃不少苦头。
“妈,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爸。”
话落我匆忙挂断电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听出哭腔。
毕竟商量婚礼时,我就曾哭过。
那时候,徐诗倩的父母嫌弃我是泥腿子,也不喜欢我爸妈来自乡下。
为了顺利举行婚礼,我爸妈表示可以分开办,到时候徐诗倩的家人不用过去,他们也不过来,互不干扰。
我觉得太过于委屈他们,想据理力争,但妈妈说,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徐诗倩,也知道我有多期盼这个婚礼,只要我幸福,这就够了。
现在想来,是我太愚蠢,也是我是非不分。
徐诗倩的爸妈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喜欢,但爸妈的心,伤了就弥补不回来了。
想通后,我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通知了几位较熟的朋友后,坐在房间等待天亮。
宋兆并没有离开,一直到深夜我都能听到两人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天光微亮,我敲响徐诗倩的房门。
她满身酒气,衣服凌乱,这个点本应该回家待嫁的人还困倦的睁不开眼。
但我视而不见,只是平静的通知,“今天不结婚了,医院有紧急项目。”
一句话,让原本睡不醒的徐诗倩瞪大眼睛。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