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许国栋（整理：白叔）

我叫徐国栋，今年58岁，出生在北方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在我身上寄托很大的期望，希望我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走出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沟。

小时候，我不爱学习，比较贪玩，每次考试都不及格，哪怕被父亲用皮鞭抽打，我也没啥进步。

等我上初中以后，父亲觉得我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也，于是，把我拽回家里务农。

农忙的时候，我跟着父母去田间地头干活，要是农闲了，我就跟着二叔学着做瓦工。

在当时那个年代，手艺人很吃香的，哪怕会杀猪，也能养活一家人。

二叔是十里八乡非常有名气的木匠，谁家要是需要做瓦工活儿，就把二叔请过去。

大家伙之所以愿意请二叔干瓦工活儿，不仅仅是因为他干的有模有样，更重要原因，他比其他瓦工收费少二十块钱。

要知道，在当时那个年代，二十块钱够一家三口花销半个月的了。

我学习不咋地，可是跟着二叔学习干瓦工，我却很有造诣，只学了两年多，我竟然可以独当一面了。

“老二，国栋跟你学的怎样？”

“非常不错，这孩子悟性高，是干瓦工的料。”

闲暇的时候，父亲和二叔坐在一起拉家常，父亲要是问起我，二叔总夸赞我。

跟着二叔做学徒时，二叔告诉我“大侄，你别小瞧瓦工，在农村要是有这门手艺，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肯定饿不死你。”

“二叔，你的瓦工手艺跟谁学的？”我边递给二叔砖头边询问他。

“我跟谁学，我是自学的，当年，我想跟咱们村李瓦工学，他怕我学成以后和他抢活，所以不肯收我做徒弟。”

“那你挺厉害的，二叔，自学都能成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对二叔开始一顿吹捧，只是希望自己犯错的时候，别像最开始跟着他干活时，不管有没有人在旁边，抬腿就是踹一脚。

我和二叔大概学了三年，这时候的我与二叔旗鼓相当，有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他。

“国栋，你可以出徒了，不用再跟着我干了。”在王家堡子干完瓦工活儿，回来的路上二叔对我说的话。

“二叔，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今天是我错了，不该周围那么多人在，跟你犟嘴。”

在王家堡子干活时，二叔让我往上返两个点，我说得返三个点，之后我们爷俩就吵了起来。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按照二叔说的去做，可是完工后，二叔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没有，二叔怎么会生你的气，主要是我看到你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二叔厉害了，所以才让你另起炉灶，单干。”

听二叔这么一说，我悬着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我刚开始当瓦工师傅，没有什么关系户，大家也不相信我这个愣头青能干好瓦工活，所以，连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雇主找上门。

1986年秋天，邻村陈伯伯来了，他希望我能去给他家盖一所新房子。

陈伯伯的父亲和我爷爷是拜把子兄弟，我们两家可以说是世交，这么多年，走动的很频繁。

父亲告诉我，陈伯伯找我去干活，哪怕一分钱不挣，也得必须干好这个瓦工活。

隔天早上，我带着干活的工具去了陈伯伯家里。

陈伯伯在村里人缘不错，知道家里盖房子，很多人都过来帮忙，没用上一个星期，两间半的砖平房就盖好了。

在收工那天，天色已晚，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陈伯伯拦着我，没有让我回去。

陈伯伯家一铺炕，刚盖好的新房还住不了，所以我就和他们一家三口挤在一起。

我睡在炕捎，挨着陈伯伯。

半夜，陈伯伯的女儿起夜，可能是迷迷糊糊，直接钻进我被窝里，当时，不仅把她吓一跳，把我也吓到了。

陈伯伯女儿以为是我钻进她被窝里，对她图谋不轨，所以她一怒之下，一脚将我踹飞到地上，然后招呼她爸妈赶紧开灯。

打开灯之后，陈伯伯的女儿才知道自己冤枉了我，平时她睡在炕梢，今天在她家住，所以位置就换了。

“国栋，你没事吧？”陈伯伯赶紧跳到地上，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看你这个孩子，下手怎么这么重。”陈伯伯指着自己的女儿鼻子一顿数落。

“陈伯伯，没事。”我一瘸一拐坐到炕边，用左手不停地按着地的后腰位置。

隔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准备回家时，在大门口被陈伯伯的女儿拦住了“对不起，我昨晚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已经不在乎了。”想起昨晚她钻进我被窝里时，身上热乎乎的，我尴尬地挠挠头。

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和陈伯伯的女儿再也没有见面。

陈伯母是个嘴大舌长的女人，她竟然在村里说起了此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多久，村里传开了，说陈伯伯的女儿和我睡在一起了。

陈伯伯的女儿走在村里的乡间小路，大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让她感觉没脸见人了。

陈伯伯的女儿三天两头在家里大哭声一场，后来没办法，她就来到我们家，哭着求我把她娶了，说要不然自己就去死。

当时，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赶紧答应她，自己愿意娶她过门。

就这样，没过多久，在双方父母安排下，我与陈伯伯的女儿结了婚。

如今我和媳妇在一起生活近四十年，俩人感情非常好，从未吵架过，我们俩养育了一儿一女，如今已经大学毕业，都在城里安了家。

在我们老家这边，大家都知道我与媳妇之间的过往，每次都在大街上，大家都羡慕我。

“国栋，你真是好福气，因为钻错被窝，竟然娶到这么贤惠的媳妇，好事儿都让你赶上了。”

看着大家投来羡慕的目光，我故作深沉地说“当初我也不想娶她，没办法，被她赖上了。”

媳妇儿听我这么说，赶紧伸出手在我后背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我嗷嗷叫，大伙看到这一幕，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