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比印象派早得多。
加泰土丘的壁画
现实中对应的火山
风景出现在绘画中的历史很悠久,距今八九千年前,土耳其加泰土丘遗址的先民就开始绘制壁画。人们在加泰土丘发现了一幅描绘火山爆发的壁画,研究发现,当时加泰土丘附近确实有一座火山爆发。这幅壁画上没有人物出现,算不算风景画呢?
在距今3000多年前的希腊米诺斯文明遗址,同样发现了不少壁画。其中在Akrotiri发现的壁画,描绘了春日的植物,并且没有人出现,被人认为是最早的风景画之一。
这是在Akrotiri发现的另一副壁画,描绘了海滨的场景,不过画中有一些人,因此不被认为是纯粹的风景画。
米诺斯文明虽然在希腊,但是深受埃及等近东文明的影响,它和之后的古希腊文明之间有怎样的传承关系,也尚待研究。所以上面这幅春日壁画,也许不能算是西方风景画。
之后在古希腊时代,画家发展出了一种早期的透视法——短缩法,通过画中物件的近大远小,营造出立体感。除了陶瓶画以外,古希腊的绘画大多都没有流传下来,但是通过罗马时代的壁画以及马赛克艺术,我们可以推测出古希腊绘画的风貌。
Agrippa Postumus别墅中的风景壁画
意大利南部Boscoreale别墅中发现的壁画,通过阴影和透视达到扩展房屋空间的效果
在古罗马时代,特别是庞贝、赫库兰尼姆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些用来装饰房间的风景壁画和马赛克,不但应用了短缩法,还有明暗阴影,某种程度上已经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有些相似了(不然怎么叫复兴呢)。
Palestrina的尼罗河风光
上面这幅壁画的细部
古罗马时期流行描绘尼罗河异国风光的马赛克艺术。其中最著名的一幅是在意大利Palestrina的一座神殿中发现的马赛克,宽5.85米,高4.31米,尺幅非常大。这幅壁画并没有用到严格的短缩法,远景关系主要是通过上下关系来表现的。
中世纪时期,西方艺术家似乎失去了对风景的兴趣,风景仅作为一种装饰,用来填补构图的空白。中世纪晚期,以乔托为代表画家开始在画作中引入风景等自然元素,风景画逐渐重新回到西方绘画的舞台。
乔托描绘圣方济各故事的壁画,风景作为故事的背景出现
1425年左右的《都灵-米兰时祷书》中的一页,描绘基督受洗的场景,风景成了绘画的主要内容
不同于中国的是,从中世纪到19世纪,西方艺术中最受重视的描绘宗教故事、神话和历史事件的历史画。作为历史画的附属物,风景一开始作为历史画的背景,逐渐占据越来越大的比重。后来,一些艺术家开始以风景为主要内容,人物仅作为风景中的点缀,真正的风景画于是就出现了。
阿尔特多费,亚历山大的伊苏斯之战,1529年
15世纪末期,西方绘画中描绘风景的作品越来越多,诸如达芬奇、丢勒等著名画家都画过风景素描或者水彩画。16世纪初,德国多瑙河画派的画家阿尔布雷希特·阿尔特多费(Albrecht Altdorfe)开始将历史事件与风景结合,成为第一批以现代意义上的,以风景为主要创作主题的西方画家。当时,严谨的线性透视法也已经发展成熟,相对古罗马时期,这一时期的风景画就变得更加立体、可信了。
荷兰黄金时代最著名的画家鲁伊斯达尔的作品:风车
荷兰黄金时代画家霍贝玛的作品:林间小路
17世纪,随着海外贸易和资本主义的发展,荷兰一跃成为世界强国。随着经济的发展,平民百姓购置画作的需求也被激发起来。和贵族、教会等绘画的传统买家相比,平民的购买力没那么高,房子也没那么大,他们大多倾向于购置较小的画作。为了满足大众需求,荷兰的画家也日渐分化,比如一些画家专门画静物,一些专门画风景,一些专门画肖像,这样效率更高,成本更低。荷兰百姓对历史画并不特别热衷,纯粹的风景画于是得以发展起来。
阿尔伯特·比尔施塔特,加利福尼亚州内华达山脉之中,1868年
库茵芝,第聂伯河的月夜,1880年,黑暗中的月光和空气带着浪漫主义风景画的诗意
希施金,黑麦,俄罗斯,1878年
19世纪初,随着浪漫主义运动的发展,风景成为绘画中的常见题材。而在俄罗斯、美国等新近崛起的国家,风景画成为描绘祖国土地,表达民族主义情感的常见形式。比如美国的哈德逊河画派、俄国的列维坦、希施金、库茵芝等人,都以风景画闻名。
柯罗,孟特芳丹的回忆,法国,1864年
19世纪之前,西方绘画注重完成度,大多数风景画都是在画室中绘制的。而在19世纪的法国,出现了另一种趋势。以柯罗、卢梭等为代表的画家受到英国风景画家康斯特布尔等人的影响,聚集在巴比松森林,将风景作为主要创作题材。巴比松画派以面向自然,对景写生为原则,直接面向户外风景作画,笔触相对比较松散、柔和。巴比松画派对之后的印象派,以及同时代的哈德逊画派等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莫奈,日出·印象,法国,1872年,印象派的成名之作
雷诺阿,青蛙塘,法国,1869年
再往后就是大家熟悉的印象派了。随着这一时期自然科学的发展,印象派画家更加注重描绘瞬间的视觉印象,注重光线和色彩的表现。而管形油画颜料的发明,也让他们省去了调色的时间,得以在短时间内迅速作画,于是就有了大家熟悉的风景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