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岁的男男女女还意气风发着，性别之间仍旧红尘滚滚，如同怀旧的老歌，让人心怀柔软，唇色还是湿润的；

到了60岁过后，大多老人想法不多了，养生如同顺杆而爬的猴子，爬到高处探头探脑着，虽然是很阳光的延年益寿，但说是灿烂当属夸张。

老了，走在人生的归途上，避不开的老态，让尊严受损。钟老太就是如此。

那天，钟老太去医院看病，去时是女儿送的，回来是女婿接的。到了自家楼幢前，女婿停车下来给她开门，她下车时女婿扶了她一把，她的一行清水鼻涕滴在了女婿的品质西装的䄂口上，她赶紧用袖子去擦，女婿的手抽了回去，让她别管，上楼去吧。她朝前走了几步，心里满满的歉意四溢着，回头看女婿，看到了女婿满脸是无奈，还有一点点藏不住的厌恶……

那天，她在小区的广场上锻炼，女儿找她上楼吃饭。看到她上衣胸口有滩粥渍。像训孩童一样：我的老娘，你在我的印象里是个穿着旗袍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老了怎么变得这个样子了……

那天，就她和孙子吃饭，她给孙子碗里挟了筷菜，不料孙子把碗一撂：不吃了，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且还关上了门。她不解，她是用公筷的呀。直到她上卫生间时才发现了自己的丑陋，她那半口的假牙上，都是食物的残余……

那天傍晚，她坐在阳台上，夕阳正红，整个小区仿佛暖了些许。她回头凝望着做着家务的女儿，笑了。

女儿抬头看到她老娘一个人在痴笑，走了过来：笑什么？

她说她想到了女儿小时候的二三事。女儿蹲在了她身边：说说看。

她说：一件事，那年你还不到一岁，还不会喊人，你外婆带了你一个月余，我去接你时，你外婆正抱着你，你像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一样，突然扭过脸，突然眼睛里大放异彩，差点把我看哭了……

女儿握住了她的手：还有一件事呢。

她说：那年你好像是五岁，你外婆说她在暑假里无事可做，一定要跟你做伴，把你带走了30余天，那天送你回来。你是奔进家门的，心里想老娘了还不会表达，双手抱住了我腿的在房间里转着圈。当时，我想，你啊真是老天赐给我的一个宝。

女儿站起来拥抱她，这次不喊，老娘了，喊了一声：妈……